趙欣然輕易被寧夏給反問了回來,心裏十分不甘,她為了這一天做出那麽多,豈會因為寧夏的話給放棄了?


    就算寧夏這麽反問,她還是自顧的說了出來:“蘇卿想要的是寧飛,你想要的,不過是報複你前男友罷了。”


    乍然聽到寧飛的名字,寧夏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惑,“這和寧飛有什麽關係?”


    “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寧飛的男朋友是誰吧?”


    趙欣然在蘇卿身邊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清楚,就算不清楚的,她調查之後,哪還有不知道的?


    原本隻是想對付寧夏而已,竟然知道了這個,真是天助她也。


    而寧夏心裏則是天雷滾滾,好像被雷電撕扯開了那些記憶——那些她不願去深想的記憶——


    趙欣然又說:“你和寧飛有點像你知道嗎?但寧飛死了,對於蘇卿來說,你就是有點像寧飛而已,所以你隻是個替代品,一個替代品,早晚會被換掉的。”


    “你知道什麽?!”寧夏克製不住自己,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衣服:“你知道寧飛的事?你調查過她?”


    事關寧飛,她做不到冷靜了!


    趙欣然沒想到在這公開的場合裏寧夏竟然會失態,一時被抓個正著,這是真絲晚禮,這麽一抓一扯的, 直接皺的不能穿了。


    林雪本來正在笑著,就算趙欣然和她不是一路人,但此時幫著她說話,就算不是一路也暫時同盟,此時見寧夏動手,她急忙去抓寧夏的手:“你做什麽?快放手!好歹也是總裁夫人,連點禮節都沒有。”


    “快說!”


    寧夏皺眉冷喝,那是寧飛的過往,那是她姐姐的過往——


    寧飛,寧夏同父異母的姐姐,比寧夏大三歲,去世的時候才二十三。


    都知道是酒駕出事,據說是和男友吵架,但寧飛的男友從來沒出現過,就算是葬禮都沒出現!那個人,到底是誰!寧夏在心裏發過誓要為姐姐報仇的,那等負心的男人,就不該在她出事之後還能那麽自在,應該去坐牢!


    就聽趙欣然一句:“和男友吵架之後出事了,你知道他們為什麽吵架嗎?你想知道嗎?”


    林雪本來拉著寧夏的手腕,被她空出一隻手給拉開了,同處於情敵立場,她也就假意勸一下而已,如果她們兩敗俱傷,她大可坐收漁利。


    寧夏當然想知道,但不要聽她說的。雙手往外一貫,把她推開去:“我想知道也不用你說,你以為你出來就可以變本加厲了嗎?別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


    趙欣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慌忙之中拉住了一旁的林雪,連帶林雪也一步不穩,又礙於裙子,一下子就摔倒了。


    這次丟人丟大了。林雪一張臉都漲紅了,隻是粉底過厚,看不出來。


    寧夏自然不會伸手去扶,剛才還和趙欣然一起嘲諷她的,這會兒她自然是樂意見此。


    趙欣然倒伸手了,卻被直接給瞪回來了。她隻趔趄一下是因為穿的晚禮是短款,而林雪的,是魚尾款,所以這摔倒還真就是她給害的,林雪哪還會兒給她好臉色。


    這番動靜太大,被別人目光注視過來,林雪就去了洗手間暫避,她可不想被人看著這麽丟臉。


    趙欣然的禮服被寧夏給抓皺了,必須得換一身才能見人,她想走,卻被寧夏給攔住了:“你又要做什麽?”


    寧夏擋在她前麵,當然是有事:“你剛才的話沒說完。”


    “你不是不聽嗎?”趙欣然翻了個白眼,她剛才確實想說的,寧夏那麽嗬斥一句,她就算想說也不說了。況且,剛才是她主動要說,現在,是寧夏主動在問。


    她這點心思,寧夏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直接譏笑道:“你不是想要上位嗎?不說清楚,我怎麽給你騰位置?”


    趙欣然眼裏掩飾不住的得意,到底,寧夏也得這麽問她。


    她說的添油加醋:“那就告訴你,寧飛是蘇卿的女朋友,蘇卿會娶你,不過是為了彌補寧飛的死,那天如果不是寧飛和他吵架,又怎麽會出事呢?他愧疚,所以,連葬禮都沒去。”


    這些,有真有假,最後那點,說的卻是確定的,因為她和蘇卿是同學,那天寧飛的葬禮,她去了。


    寧夏知道一部分,如今聽了這部分,因為這話是趙欣然說的,她知道有水分,又腦補了一部分,伸手扯住了趙欣然的裙子:“我謝謝你說這麽多,這是謝禮——”


    “刺啦!”


    那短款晚禮服,在寧夏刻意使力的情況下,破了一道口子。


    “你——”


    趙欣然氣歇,急忙伸手遮擋,她是怎麽也沒想到寧夏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下手,但她自己說的話自己有數,要留給寧夏疑惑才能達到目的,現在這裙子破了,她最後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匆忙去了洗手間。


    寧夏雖然出了氣,但這事還是要問清楚才行,姐姐已經去世,又事關蘇卿……她心裏好亂。


    也沒有蘇卿回來就一人離場,先行回去了。


    蘇卿和喬總聊的很投機,脾氣相投很容易就促成了一個項目的合作,就是一聊開忽略了時間,出來時看了看時間,他給寧夏打電話:“夏夏,你在哪兒呢?”


    “我在家。”


    寧夏鼻音很重。


    “等我,馬上回去。”蘇卿對著電話飛了個吻,一邊說著一邊坐上車。


    寧夏沒有回複,放下了手機,甚至,都沒去點掛斷。


    她心裏亂糟糟的,剛才在翻姐姐的遺物,一個沒忍住,還哭了,也不知道蘇卿聽出來了沒有。她怕被聽出來,那樣會被問及原因,又怕沒聽出來,到時候她還要找理由問關於寧飛的事。


    她自覺沒有愛上蘇卿,哪怕已經生了孩子。


    說起孩子,孩子都被媽媽帶著,她平時陪孩子的時間,都沒有工作時間長,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說什麽擔心她身體,身為母親,養孩子不是應該的嗎?這些理由,不過就是給蘇卿和她一起二人世界的借口罷了。


    正在想著等下見到蘇卿要怎麽說,樓下車聲傳來,他回來了。


    寧夏心裏沒來由一緊——


    哎呀,怎麽那麽緊張呢?她在擔心什麽?自己拍了一下自己,寧夏給自己定了定神,站在樓上圍欄處,看著樓下。


    蘇卿一進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房間都沒開燈?


    他隨手按開:“夏夏,你怎麽不開燈?”


    “忘了。”


    寧夏實話實說,她心裏因為寧飛的事,這些小事都沒注意,反正住得習慣了,不用看都能上樓,隻是沒開燈而已。


    “餓不餓?我給你帶了蛋糕。”蘇卿中途下車買的,知道在宴會上吃不到什麽。


    寧夏心裏一頓,有些藏不住神色,微微低頭。


    “怎麽了?”


    有吃的還不開心?蘇卿放下手裏的蛋糕盤,上樓去她身邊。


    走進來看的清楚,她的神色不對。他心裏沒來由一緊,伸手去抱她:“夏夏,有事說出來。”


    寧夏握緊拳頭給自己力量:“你認識寧飛嗎?”


    她看著蘇卿的臉,不放過絲毫細微的表情,就等著他否認。——是的,她希望他否認。如果他承認,那肯定就是像她想的那樣子了,她潛意識不想聽到那答案。


    “認識。”


    蘇卿心裏咯噔一下,這件事,他從來沒說過,不是有意要瞞著寧夏的,就是怕她誤會,所以一直沒說,就當是過去的。現在被她這麽問,眉心不由就擰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她是不是喜歡你?”


    寧夏又問,眼裏帶上了些痛苦。


    竟然真的認識!就算蘇卿是風雲學長,但他們明顯不止是認識那麽簡單吧。


    蘇卿點頭承認:“她對我表白過。”


    “那就是愛你了?”寧夏閉了下眼,掩去那一抹痛心的痕跡:“你是她的男朋友,是嗎?”


    蘇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明顯是寧飛的單方麵想法,他隻知道自己邊不是的,所以他就如實說:“我不知道,我在你之前是沒有女朋友的。”


    這話聽在寧夏耳中就是不承認,沒有女朋友?誰信啊,有錢有顏的,明明是做戲都能把她給拐帶成合法的,他這樣的人,會沒有女朋友?


    她心下了然,就不再問了,轉身就要 回房。


    “夏夏,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他伸手拉住她,事情來的突然,打亂了他的心情,他原本的話都不想說了,隻想知道她這到底是怎麽了。


    “因為,寧飛是我姐。你知道的。”


    寧夏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子憤怒,她和寧飛,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年紀相差無幾,所以感情很是深厚,寧飛出事的時候,她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發誓一定要那個負心渣男好看!如今這渣男就在眼前,讓她怎麽辦?


    明明覺得自己沒有愛上他,但為什麽會好心痛?


    蘇卿知道啊,當時寧飛出事,他還讓人特意去送了花的,隻是當時不湊巧,他沒看法親自去。


    他要解釋清楚,不能被小女人誤會:“夏夏,我和她不是你想的 那樣。”


    這話讓寧夏徹底炸了:“我想那樣?我想的哪樣?你都知道我是怎麽想的了,那你是不是也就那樣做了?”


    “我沒有!”


    寧夏少有的胡攪蠻纏讓蘇卿有些招架不了,他想要解釋,卻發現事情太過久遠,有些話都要從頭說起才行。但寧夏並沒有給他機會,伸手推開他,抽回自己手臂。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


    寧飛都過世了,他怎麽說都行,因為寧飛不可能再辯駁了。寧夏把寧飛那份心思給想到自動補全,淡淡的看了蘇卿一眼,回房去。


    “你知道什麽?我和她真不是你的那樣!”


    他急了,追過去卻被關了在門外,頭伸在前麵,差點被門給拍上。


    “我什麽都沒想,你不用解釋了,我們離婚。”


    兩個字,很是平常的從門裏傳來,寧夏就靠在門上。


    她姐姐如果真是因為蘇卿死的,她這被子,都不會原諒他!甚至,也不會原諒自己!


    她都為了這男人生了三個孩子,可是這男人,卻害了她姐姐……


    “夏夏,你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蘇卿一聽這話,反倒冷靜了,離婚這事,她說了不止一次,但每次,他都能說通,這次,他還能把她留下。


    “沒什麽好說的了,明天就去辦離婚。”


    寧夏感覺嘴角有點鹹,抬手去擦,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麵,說的是平靜如常,卻心下不舍,她咬著嘴唇,把所有的哽咽都咽了回去。


    蘇卿擰著門鎖:“夏夏,你先開門,這讓孩子看到不好的。”


    提孩子?她不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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