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沒有低下頭沒有回答。她不是不想睡,隻是一閉上眼,摸不到蘇卿,就覺得不真實。寧夏最近真是太怕那種驟然失去意識的感覺,隻有在他身邊才能安心。


    看她這幅樣子,蘇卿心裏其實隱隱明白,他心裏微微抽疼,但也不戳破寧夏這種逞強不說的心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乖,過了明天,我就不會這麽忙了。我現在抱你上樓?”


    “不要。”寧夏拒絕。


    蘇卿以為她是使小性子不肯上樓,皺了皺眉頭。隨後,就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他張大了眼睛,低頭看見寧夏一臉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不禁啞然失笑。


    “餓了嗎,我去煮點麵吃。”見那人無比讚同的連連點頭,蘇卿又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把寧夏從沙發上一拉道:“不勞而食可不行,起來給我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蘇卿的手藝足夠好,切菜煮菜樣樣都可以自己搞定。寧夏更多的隻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間或遞點材料給他。


    沒一會,西紅柿雞蛋麵的香氣就飄滿了整間廚房。蘇卿擋開了寧夏流著口水探過來的手,把麵放在餐桌上說:“燙,晾一會再吃。”


    寧夏的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哪裏肯聽他的話。趁蘇卿收拾台子不注意的時候,撈起筷子就嚐了一大口。吃的又猛又急,果然燙到了嘴,但又不好意思發出聲音,讓蘇卿知道自己偷吃,隻好咬著牙硬往肚子裏咽。


    蘇卿再回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寧夏憋的滿臉通紅,兩個腮幫子來回蠕動。見他回頭,吞咽的更加急切。一瞬間,蘇卿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滿臉黑線的拎著一個垃圾桶走到寧夏跟前,淡漠的說:“張嘴。”寧夏繼續默默的堅持了兩秒,然後終於“哇”的一下,把嘴裏剩下的麵條都吐到了桶裏。


    蘇卿把那隻桶扔到一邊,扯出兩張紙巾替她擦嘴。一邊鄙夷的問:“有人要跟你搶嗎?”


    寧夏悻悻的抬頭幹笑了兩聲:“嘿嘿,我錯了。”


    蘇卿擦嘴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挑起眉毛問:“哦?知道錯了,那你說我要怎麽懲罰你呢?”


    “還有懲罰?!”寧夏震驚的低聲叫了起來。然後就看見蘇卿一臉壞笑的靠近了自己,他靠的那麽近,彼此呼出來的氣體都足以打到對方臉上。蘇卿的手按上寧夏的肩膀,寧夏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距離愈近,蘇卿的唇輕輕碰上她的耳朵,說:“明天不要出門。”


    “恩,什麽?”寧夏疑惑的張開了眼睛,看向蘇卿。蘇卿的表情非常嚴肅,看不出一點開玩笑或其他的什麽意思。


    見寧夏不解的表情。他又重複補充了一遍,“明天不要出門,在家做飯等我,就當是我對你的懲罰。”


    這個理由顯然不足以說服寧夏,但蘇卿一時也想不起其他更好的來。果然寧夏不滿的質疑道:“幫你做飯我可以早點回來啊。但是怎麽能一天都不出門,不去上班呢?”


    明天就是他實施自己計劃的日子了。不叫寧夏出門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怕到時場麵混亂,有人到公司找她麻煩。另一個也是怕寧夏會心軟,會說服自己收手。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蘇卿知道自己是不會輕易回頭的。


    對上寧夏越發疑惑的雙眼,他隻能放棄這個掩飾的借口,實話實說。“是,不叫你出門不是因為這個。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怕這件事會影響到你,所以叫你不要出去。至於什麽事,明天回來後我會和你解釋清楚,你願意相信我這一次嗎?”


    寧夏知道蘇卿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如果換成別人這樣神秘的向她提出這種要求,她是一定不會答應的。但既然那個人是他,她再困惑也隻好猶豫著點頭。


    蘇卿舒了一口氣。寧夏卻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複又抓住了他的胳膊,緊張的問:“你要做的事會不會有危險,會受傷嗎?”


    危險?一定會有,不過隻怕這一次,最危險的那個人不是他。給了寧夏一個安心的眼神,蘇卿重新拿了雙筷子遞給她吃麵用。


    如此大的排場,連一些到場的媒體也不禁吃了一驚。與其說是一個簽訂合同的宴會,這場麵倒不如說更像一個隆重的婚禮現場。


    當然,這並不是說宴會布置的有多麽浪漫,溫馨。恰恰相反,整個場麵都是以簡易色掉為主。巨大的牆壁都是雪白的,桌椅是黑木製成,低調而華貴。所有的托盤和杯具都是銀質的,不僅如此,上麵還雕刻了精致的花紋。各種美酒點心一應俱全,除此之外,此次宴會的主辦方,也就是蘇卿。還非常貼心的在二樓為在場嘉賓準備了許多休息間,休息間裏就像一個個小型的旅館,環境整潔並且舒適。


    五點一到,陸宇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禮服走進會場。他年紀已經大了,不適合花哨的衣服,但這樣的場合還是少不了需要禮服的襯托。自分別後,蘇卿全權接下了布置會場的任務,所以陸宇也是隻知道地點,還沒真正進來看過。此時一見場內的規格,也不禁暗暗為蘇卿花出的手筆而驚訝。


    不過陸宇心裏卻認為這也是情有可原,蘇卿畢竟還年輕,年輕人總是喜歡在麵子問題上做足功夫。這也是他完全相信蘇卿可以設計出符合年輕人品味的包裝來的原因之一。


    不過這顯然不是蘇卿這樣做的主要原因。雖然與陸宇比起來,蘇卿年紀尚小,還不滿三十歲,但他的心智卻有超乎同齡人甚至是更年長一輩人的成熟。這也是為什麽摯夏公司在他的領導下,能在短短幾年內迅速崛起,處於國內領先地位。


    而今天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蘇卿知道花出去的這筆錢用不了多久就會成倍的收回到自己的腰包中了。


    陸宇向蘇卿的方向走去,淡笑著誇獎道,“蘇卿,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能力租用這麽豪華的會場,看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蘇卿勾了勾唇,虛假的回道:“哪裏的話,我隻不過是覺得這樣大的排場,才與您公司的規模相匹配罷了。”


    陸宇哈哈大笑,他明知蘇卿隻是有意恭維,卻也並不揭破,反而顯出非常開心的樣子。在商場上,哪裏需要那麽多真心呢?


    而有一個人卻毫不顧忌這些商人心知肚明的規矩,他冷笑一聲,出聲諷刺。“說的可真好聽,事實上也不過是有的人虛榮,愛搞麵子工程罷了。”


    蘇卿淡淡勾唇,看向那人。陸天成今夜和他父親一樣,也是一身黑色西服,他收到蘇卿投過來的視線,更加用力的抬了抬下巴,與其爭鋒相對。


    陸天成也會出現在這個晚宴上,蘇卿並不奇怪。首先,經過他的事先調查,陸宇一向扶持這個獨子,幾乎所有的商業場合都會攜他出席。其次,就是為了防止這次出現例外,蘇卿還特意在給陸宇的邀請函上提到,務必將公司重要人員都帶來赴宴,以便日後加深合作。重要人員,隻怕陸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個兒子了吧。


    陸天成說完那句話後,他的父親立即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小孩子,怎麽亂說話,快向蘇總道歉!”


    陸天成如果是那種會道歉的人,剛剛也就不會當麵說出那種話了。他從小被自己母親寵慣了,陸父一時也震不住他,隻好麵帶歉意的衝蘇卿笑笑。


    蘇卿聳聳肩膀,好似也不多在意的開口:“沒關係,天成年紀還小。說起來我還很羨慕他呢,有您這樣一個好父親時時在旁邊提醒教導著。我像他這麽大那會,一個人在國外,爸媽根本就不管我!”


    一番話,表麵上聽起來是說自己不在意陸天成剛剛的無禮。其實細想來,是在諷刺他這麽大的人了,還要讓父親操心,教育他怎麽說話。


    陸宇和陸天成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他話裏的深意。陸宇臉色微微發白,顯得有一絲尷尬。而他的兒子看起來還想反駁什麽,卻被陸宇一聲低喝製止了。“天成,我和你蘇大哥還要談生意。這裏沒你什麽事了,快點走開吧。”


    陸天成憤憤的瞪了蘇卿一眼,轉身離開了。


    簽約儀式很快開始,在無數媒體的閃光燈下,蘇卿優雅的走上台,修長的手指拿起話筒,理智的聲音傾瀉而出。“感謝各位今晚的到來,我們摯夏公司將在眾位媒體朋友的監督下與陸氏公司簽訂合約,保證做出令民眾滿意的良心產品。下麵請律師宣讀合同條款––”


    陸宇坐在台下仔細的聽,確保律師朗讀的內容的確與當初商定的合同並無二致,除了在結尾時,按蘇卿所說的特意加上了權益保障的那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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