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顧小影沒有想到的就是她居然會碰見寧夏。昏迷前,她最後的印象就是自己晃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眼見著一輛紅色的汽車就要向自己撞來。顧小影心裏一驚,連忙想要躲避。她雖然覺得自己夢想破滅了,但可從沒動過輕生的念頭,她很怕死的!可是還沒跑兩步,就覺得體力不支,昏迷在地上。


    再次睜開眼的一瞬間,顧小影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即使是暈倒了,她還隱隱的有點知覺,覺得自己好像是流產了。不過還沒等她想好自己應該怎樣消化這個消息,耳邊就傳來了寧夏抱歉的聲音。


    “顧小影,對不起,醫生說你可能是看到車駛來,受到了驚嚇,導致了流產。”


    顧小影起初聽見這話還有點茫然,待思緒回籠後,她才一下子明白過來。寧夏的意思是差點撞上自己的那輛車是她開的?


    憤恨一下子湧上心頭,又是她?為什麽自己每次最狼狽、最不想讓人發現的事情總是會被寧夏知道!她惡狠狠的發了脾氣,而寧夏竟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與自己針鋒相對,而是好言好語的照顧、勸說自己。


    顧小影這才確認了寧夏心中的歉疚。並且顧小影自己也漸漸覺得,自己的流產好像全都是寧夏一手害的,葡萄胎什麽的事情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顧小影瞬時間心思轉動,寧夏這個女人雖然自己討厭,但陸天成卻很喜歡,說不定她還有利用的價值!於是,她故意裝出很可憐的樣子,把自己有今天這個結果的責任有意無意全往寧夏身上推。


    不出所料,寧夏果然心軟了,一口承諾說要幫她勸服陸天成。


    顧小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動著狡黠的眼珠瞥向門外。她聽見寧夏給陸天成打電話的聲音,心裏又暗暗有了新的計較。


    “小夏!”醫院走廊的另一頭,陸天成一眼瞥見了坐在藍色塑料椅子上的寧夏,匆匆朝著她跑過來。


    寧夏聽見了他的聲音,卻也不抬頭,就那樣愣愣的低頭看著地麵。陸天成在寧夏麵前蹲下身子,微微皺起眉頭,把寧夏渾身上下都掃視了一遍,看到好像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才舒了口氣,放下心來。陸天成抬起一隻手搭在寧夏肩膀上,“小夏,這麽急叫我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接到寧夏的電話時,陸天成正在公司加班開會。察覺到手機的震動,他拿起淡淡的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隻一眼,他卻淡定不起來了。竟然是寧夏打來的電話!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躲著自己,這時竟然會主動打給自己,陸天成覺得有些喜出望外。


    手機持續的震動著,看樣子完全不像是一時手滑,撥錯了號碼所致。陸天成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了句“抱歉,去趟洗手間。”就拿著手機匆匆來到了外麵。


    他小心翼翼的按下接聽鍵,聽見電話另一頭傳來嘈雜的聲音。其中有輪子滾動的聲音,還有男人女人焦急的說著什麽的聲音。陸天成奇怪的蹙起了眉頭,“喂,小夏,你在哪裏,周圍怎麽這麽吵鬧?”


    寧夏冷冰冰、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我在市中心醫院。”


    “你在醫院幹什麽,是不是受傷了。我現在立刻過去找你!”陸天成連忙說。


    電話那頭頓了兩秒,然後寧夏簡短的回答:“好,你先過來再說。”


    於是陸天成迅速跑回辦公室,拿了外套,衝著會議主持人隨便打了聲招呼道:“我有事先走,會議內容你們商定好以後通知我。”就驅車前往醫院。


    陸天成家有自己的公司,大學畢業後,他也和大多數的富二代一樣,理所當然的回到了家族公司任職。雖然剛開始時,隻是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但公司裏沒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即使在開會時,他突然提出離席,許多人心有不滿,也不敢直接阻攔他。


    寧夏終於抬起頭來,她揮手甩掉陸天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臉鄙夷的看向眼前關心自己的男人,冷冷的說:“我沒事。”


    陸天成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但還是放下心來。他笑了笑,問:“你沒事為什麽把我叫到醫院來,寧夏,其實我……”


    “顧小影流產了。”寧夏打斷他的話,冰涼的吐出這一句。“我開車時,她正好經過馬路。醫生說,可能是由於受到驚嚇才會流產的。”


    陸天成的話說了一半,卡在喉嚨裏,聽清楚寧夏說了什麽後,他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愣在那裏。但陸天成也隻是愣了幾秒,他迅速回過神來,轉而安慰起寧夏。“小夏,你不用太自責。其實這個孩子我根本就不在意……”


    “啪”的一聲響起,陸天成的臉歪到了一邊,他摸摸自己被打的紅腫的臉,有絲刺痛,寧夏這巴掌是下了狠勁的。


    寧夏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她實在是沒想到陸天成竟會說出那麽不負責任的話來,孩子再怎麽樣都是無辜的。現在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樣沒了,他竟然還能毫不在乎,更何況那條人名還是他的親生孩子!寧夏在這一刻覺得無比厭惡陸天成,同時她在心底暗自慶幸,當初幸好沒有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否則天長日久,有一天他對自己的熱情消耗完了,那自己也就會變成另一個顧小影。


    但寧夏確實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她深吸兩口氣平複一下情緒,然後出聲提醒陸天成。“你怎麽可以這麽想,那可是你的孩子,他身體裏有一半流著你的血液!”


    陸天成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不屑的說道:“那又如何,我和顧小影已經離婚了,孩子也給她了。她自己沒看好孩子流掉了,怎麽能怪到我頭上來?”


    陸天成說著又回過頭來,深深地凝視著寧夏。“小夏,你知道的,我的心裏隻有你。現在孩子沒了正好,我們之間也少了一個牽絆,更方便你回到我身邊!”


    寧夏攥緊了雙手,強忍住想再給陸天成一巴掌的衝動。她早發現了這個男人幼稚,甚至不可理喻的一麵。他出生於富裕家庭,一直過著花花公子般的瀟灑生活,凡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根本不明白像她們這種普通人、甚至顧小影那樣貧窮的人生活中的種種無奈,以及親情的可貴。


    不想與陸天成再多做糾纏,寧夏揉著自己的眉心,無奈的說:“事到如今,你去看顧小影也好,不看也罷,這件事都有你的一部分責任,你逃避不了。第二,我鄭重的,也是最後跟你強調一遍,無論今後發生什麽,我都絕對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所以請你不要再在我麵前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你好自為之吧。”


    寧夏眼中的厭惡不加掩飾,讓陸天成一覽無餘。他的心髒抽搐了兩下,愣在原地。看著寧夏離去的背影,仿佛此刻才終於明白,這個他從學生時代就一直愛慕著的女孩,和自己是真的越走越遠,難以再重逢了。


    顧小影的父母都在鄉下老家,現在出了事沒人照顧。寧夏隻好一早起來給她送飯。


    她一邊匆匆走著,一邊因為擔心上班遲到,低下頭來看手表。不想卻猛的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對不起,對不起……”連連道歉,一抬頭,卻撞進了一雙寫滿了複雜情緒的眸子裏。


    寧夏站好,整理了一下剛剛被撞亂的衣領。看也不看眼前的人,就打算繞過他到病房裏去。


    “小夏。”陸天成連忙攔住了她正打算推門的手,低著頭說:“我去吧。”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寧夏到是很意外。寧夏挑了挑眉,順著他的手望下去,竟真的看到他提著一份早餐。怎麽這個人竟然一夜之間開竅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這樣的轉變總歸是好的。寧夏拍拍陸天成的肩膀說:“好,那你去。我去上班了。”


    陸天成的確可以說是開竅了,他昨晚自己想了一夜。想之前在校園裏對寧夏的一見傾心,想自己苦追她而不得的失落,想兩人決定訂婚時的欣喜若狂。而後畫風一轉,就是顧小影勾引自己上床被寧夏撞破,以及兩個人逐漸遠離彼此的這段時間。


    自從得知顧小影懷孕以來,他就一直以消極的態度麵對一切。與父母爭吵,對孩子不聞不問。然而其實這一切都與自己脫不了幹係,他自己沒有禁住誘惑做出來的事,就應該自己承擔,不是一味逃避,甚至因此慢慢變得冷血麻木。他不能做一個讓寧夏看不起的人,不能從根本上輸給蘇卿。


    聽見開門的聲音,顧小影回過頭來。看見陸天成提著早餐走進來,她還是吃了一驚。雖然知道寧夏對陸天成的影響很大,她卻對寧夏能勸動這個男人也不抱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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