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單憑自己的能力,恐怕真的不能從那龐大的係統中找出問題,還可能會打草驚蛇。寧夏點了點頭,而後才想起現在蘇卿不在她麵前,看不見這個動作,又連忙補充道:“這樣也好,那我等你回來。”


    寧夏與蘇卿又說了些體己話。而她沒有注意到,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趙欣然,在發現他們果然按照自己的提示將懷疑的目光轉到批發商身上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蘇卿算了算日子,今天應該是自己母親出院的日子了。他身在國外,沒法趕回來,隻好拜托寧夏幫忙接蘇母出院。


    蘇卿的母親一開始本來住的是加護病房,後來由於手術比較成功,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回複,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普通病房一般接納的病人很多,因此是一棟十層的大樓,並分為a、b、c三座。寧夏照著護士給的地址找去,沒想到竟迷迷糊糊的迷了路,不知自己到底身處哪一座了。


    她本想再找個人詢問一下,這時仔細一看才發現,空蕩蕩的樓道裏看不見一個人影,完全不像平時醫院裏的人聲鼎沸。


    寧夏覺得有些奇怪,她沿著這條樓道繼續往前走,想看看有沒有通往別處的出口。卻不想在一個轉彎處,看到了讓她心驚膽戰的一幕。


    一個個頭不高的小男孩雙腳懸空,搖搖晃晃的掛在窗戶邊緣。他的胳膊很短,搖擺著想要抓住一邊的窗框卻夠不到。而這裏是七樓,這麽小的孩子,一旦從這裏的窗戶掉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寧夏來不及猶豫,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把這孩子抱了下來,並走到遠離窗戶安全的地方。“你怎麽能自己跑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寧夏忍不住低下頭,責備起他來。


    這一低頭才發現,懷中的孩子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粉雕玉琢,分明就是她當初在遊樂場見過的那人。想想他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分,這已經是第三次偶然碰麵了。


    懷中的孩子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處於多麽危險的境地,他看著寧夏,似乎也能認出寧夏來,扯開嘴歡樂的笑了。


    被懷裏這個肉乎乎的小東西笑吟吟的盯著,寧夏也心軟的再生不起氣來,於是揉揉他的腦袋問:“你怎麽會在醫院裏呀,是不是生病了?”


    那小孩不知聽懂了他的問題沒有,隻是怔怔的看著她,不說話,嘴角卻有一絲口水流了下來。


    寧夏哭笑不得,從包裏掏出紙巾給他擦拭口水。一邊寵溺的說:“髒死了,跟個小花貓一樣,你這樣以後有女孩子願意跟你在一起嗎?”


    突然,傳來了一陣“咚咚”的腳步聲,寧夏尋聲看去,隻見一個護士模樣打扮的女人匆匆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那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了,頭發在腦後盤成一個發髻,此時因為著急,額頭上都掛滿了晶亮的汗珠。


    她走到兩人跟前,朝寧夏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接過孩子,輕輕在他背上拍了兩下,嚴厲的訓斥道:“丁子高,阿姨說了多少遍不許你偷偷跑出來,你為什麽不聽話?下次再這樣,阿姨就要打你屁股了!”


    被稱作丁子高的小朋友聞言立刻低下了頭,一雙大眼睛蓄著眼淚,可憐兮兮的盯著那護士看。寧夏覺得自己對這孩子果真是完全沒有抵抗力,雖然明知護士訓斥的對,孩子有時是需要嚴管的,她還是忍不住求情道:“好了,孩子還小,難免會貪玩,你也不要對他太凶了。”


    護士這才有功夫搭理寧夏,她嗬嗬一笑說:“姑娘你可不知道,這小子頑皮得很呢。每次犯了錯訓他,他又擺出這樣一副委屈的表情。還好時間久了,我都差不多對他這副樣子免疫了。”


    寧夏聽了這話,忍俊不禁。但她隨即捕捉到護士話中的那個字眼,“時間久了”。微微皺眉,她試探性的問那護士,“你剛剛說時間久了,這孩子難道總是住在醫院裏嗎?”


    護士聽了她的問話顯得很是詫異,她仿佛才意識到寧夏不是這孩子的什麽親戚,臉上浮現出一絲後悔的神色,後悔自己剛才的多嘴。


    寧夏把她神情的變化盡收眼底,她也明白醫院的工作者是不能隨意向外人泄露病人信息的。於是隨便想了個借口道:“我和這孩子的媽媽是朋友,以前也見過他兩麵,不過沒聽說過他得了什麽病啊。”


    護士見一向膽小的子高對這個姑娘仿佛很是親切,也就放下戒心,相信了寧夏的話。她微微歎了口氣,同情的看了小男孩一眼,然後說:“說起來,可能當家長的也不願意讓外人知道孩子得了這個病。其實子高有先天性的語言障礙,沒法像同齡人一樣進行正常的交流,所以一直待在醫院裏,由我們照顧著。”


    寧夏心裏一驚,不禁把眼神重新轉移到孩子的身上。仔細想想,之前的兩次見麵,好像確實隻聽他發出過簡單的音節。按理說,一個兩歲的孩子,差不多已經可以說話了才對。原來是因為有病,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真的很讓人心疼。


    護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寧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她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姑娘,你既然是孩子媽媽的母親,那你了解他們家的狀況嗎?子高他……是不是單親家庭啊,我從沒見他的父親出現過。”


    寧夏想起第一次在遊樂園時,見到他母親的情景,那神秘的樣子,讓人覺得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但具體什麽故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這時護士問起,她也隻好含含糊糊的回答:“病人家裏的情況我也不好說,你就不要問那麽多了。”


    兩人一來一回聊天的過程中,小子高竟然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顯得臉蛋更加粉嫩。寧夏這才想起,今天來主要是接蘇母出院的,在這耽誤了這麽久,差點忘了正事。眼看那護士也打算帶孩子回房休息了,寧夏連忙問清了路,匆匆趕到病房去了。


    寧夏剛推開門走進去,蘇母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床的一邊。蘇父在旁邊整理東西,把一個個物件井井有條的放進袋子裏。寧夏覺得蘇卿一定是繼承了他父親細心謹慎的特性,父子倆照顧起人來都很體貼,也讓被照顧的人感覺非常幸福。


    蘇母看見寧夏進門,微笑著衝她揮揮手。“小夏呀,我都跟小卿說不用你來接我了。我和你爸兩個人就可以,你工作那麽忙,還得特意往這邊跑一趟。”


    寧夏心裏一暖,她坐到蘇母身邊,一邊幫她按摩一邊說:“最近公司的事比較少,而且你和爸年紀大了,讓你們兩個自己回家,我和蘇卿都會不放心的。”


    蘇母點點頭,也不繼續和她爭論這個問題,又問:“那小卿打算什麽時候從國外回來呢?”


    寧夏思考了一下,他這次出差原本計劃是去一個星期,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周一就可以回來了。寧夏知道當母親的心裏想的什麽,體貼的說道:“媽你放心,蘇卿一回來我就跟他一起回家去探望你和爸爸。”


    蘇母見寧夏這麽懂得自己,看著她滿意的笑了,心裏也更加喜愛自己這個兒媳婦。隻是這時的她們都沒有料到,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這些美好的計劃都成為了泡影。


    寧夏驅車把蘇父蘇母送到樓下,細心的給蘇母裹緊了外套,然後與他們分手告別。“爸、媽,我先走了,你們自己多注意身體哦。”


    見兩人向她揮手,終於掉頭離去。此時天氣已值深秋,道路兩旁的樹木許多已經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顯得很是蕭索。


    寧夏看了看表,是下午四點多鍾。雖然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該下班了,但她還是決定回公司看看。反正家裏隻有她一個人,不如公司人多熱鬧,早早地回去了反而覺得寂寞。


    開到一個分岔路口的時候,正好趕上紅燈,寧夏於是把車停在路邊,一手去摸手機,想要看看有沒有人給自己發了新消息。這一摸卻摸了個空,她一拍自己的腦門,這才想起,剛剛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隻顧著幫蘇父拿行李,卻忘了帶自己的包了。


    還好市中心醫院和到公司去是同一個方向,綠燈一亮,她就打火打算繼續前進。還沒開出幾米,眼前卻突然有一個黑影閃過。寧夏一驚,連忙踩下刹車,那黑影卻已經晃悠一下,倒在了地上。


    寧夏當時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恐怕是遇見碰瓷的了。因為雖然那黑影出現的突然,讓她毫無防備,她卻很確定自己沒有撞到那個人。人和車之間明顯還有一段距離,再則,看那人的樣子,明明沒有受傷,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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