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趙國華,我是不建議他跟我們住在一起的,這個電燈泡太亮,我怕他太刺眼,我會忍不住一拳把他打死。


    有些人可能冥冥之中就看著不順眼,不說趙國華對孟蘭有沒有非分之想,我光是看他的麵相都不舒服,總之哪哪都覺得有問題。


    還好這小子也算配合,跟著村子裏的老大爺走了,要不然我肯定還會發脾氣。


    孟蘭有些責備的對我說:“初一,你不要這個樣子,你怎麽老是跟我表哥過不去……”


    我也不想跟她解釋,現在我說什麽她肯定都會覺得我心眼小,我這麽做還不是因為把她看的太重。


    村裏人很快就幫忙來打掃房間了,屋子裏到處都是蜘蛛網,破舊的家具也沒有搬出去,都已經腐朽了。有他們幫忙,我們倆也省心了,孟蘭準備好一早就帶來的紙錢和鞭炮,以及貢品,讓我陪她一塊兒去上墳。


    現在是中午,這個時候不適合上墳,一般上墳不是上午就是下午,中午和晚上都不適合。中午陰氣重,晚上陰氣也重,這是迷信的說法,有人說了,中午太陽那麽大,怎麽會有陰氣。其實一直以來我也不是很懂,反正我們老家那一帶都是這麽說的。


    村裏那些大爺大媽對我們特別好,及時送來了生活用品,大多都是新的,午飯也已經準備好了,知道我們來了,特意殺雞宰羊,好不熱鬧。


    村子裏的家禽平時大家舍不得宰殺,通常都是養了賣錢,為了我們,村頭兒的錢大爺把唯一的一隻羊都殺了。


    還別說,錢大爺的手藝確實不錯,羊肉燉蘿卜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這麽大一鍋我們也吃不完,於是錢大爺叫了村裏的一些小孩兒和幾個陪酒的來一塊兒吃。


    農村大多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自然少不了要喝酒劃拳,說到喝酒,沒個陪酒的肯定不行。


    錢大爺做東,自然不能讓他喝太多,要不然客人沒喝醉,請酒的喝醉了,這不是鬧笑話嗎,所以需要一個陪酒的。


    其實我也不怎麽會喝酒,趙國華就更不用說了,這家夥滴酒不沾。但出於禮貌,錢大爺還是請了村裏的李叔陪酒。


    據孟蘭介紹,李叔這個人酒品不怎麽好,而且人品也不好,快四十歲的人了,整天不務正業,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娶妻。有人說他在外麵經常偷東西,一年到頭很少回家,這不是趕上過年了,才回來看看。


    本來孟蘭對李叔是很反感的,可錢大爺做東我們也不好說什麽,不就是陪個酒,我酒量再怎麽不好,也應該不會輸給他吧。


    內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夠把體內的酒精通過汗液排出體外,就跟電視裏麵那些俠客一般,但凡是行走江湖武功高強的俠客,他們的酒量都是驚人的。我以前不懂,以為電視都是瞎拍的,後來查閱過相關資料才知道,在古代,確實有那種俠客。


    我就是借鑒了古代人的智慧,所以學會了這一招,既然我都有內功了,可以和古代俠客媲美了,那肯定是要好好利用,不然就太吃虧了。


    孟蘭知道我能喝,也沒有說什麽,反正她隻需要悶頭吃東西,別的事情不用管。


    可我發現李叔這個人太討厭,明明是我在和他劃拳,他卻時不時找話題和孟蘭聊天,要不是看在她們是同鄉,而且孟蘭叫她一聲叔叔的份上,我可能就一酒瓶子丟過去了。


    我們都喝了不少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才發現我即便不使用內力,也沒怎麽醉,反而這種感覺挺好的。都說酒能讓人忘卻煩惱,我想我已經忘的差不多了,腦袋裏暈暈乎乎的,就沒功夫去想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


    下午一點半,孟蘭抿了一口茶對錢大爺說:“錢姥爺,您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先去上墳吧,改天再聚?”


    “好好好,你們忙,我跟你李叔叔再聊聊。”錢大爺抽煙旱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那我們先走了,錢姥爺再見,李叔叔再見。”孟蘭站起身來,招呼我們離開。


    我跟錢大爺客套了幾句便跟了上去,趙國華不會喝酒也喝了一點,走路搖搖晃晃的,還對我拉拉扯扯,我受不了他,一把將他推開,卻因為沒控製住力道,將他推倒了。


    孟蘭一看就吼了我一句:“白初一,你到底哪根筋不對,怎麽老跟我表哥過不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她,她歎了一聲將趙國華扶起來對我說:“算了算了,今天是上墳的日子,也不想跟你計較!”


    她可能真的生氣了,這是她第一次對我發火,以往的她總是小鳥依人,即便我做了再過分的事情,她也不會發脾氣。而今天,她為了一個男人,和我發火了……


    我也懶得計較,或許真的是我心眼小吧,我這麽做全是因為太在乎她。一直以來我都在乎她,隻不過最近發現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總有一種要失去她的感覺。


    我想,我可能是病了,又或者是看了太多了生離死別,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墳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添墳頭兒,這件事必須由孟蘭親自來做,外人是不能插手的。


    趙國華在一旁幫著孟蘭清理墳上的枯草,我將準備好的貢品和香火蠟燭拿了出來,擺放整齊,這些東西我也不能動,還是得孟蘭親自來動手。


    等墳頭兒添好了,孟蘭才將香火蠟燭點上,然後在墳前放了一掛鞭炮,再然後是燒紙錢。


    紙錢點著之後,我們全部跪在墳前,孟蘭磕了幾個頭便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著:“媽,我來看你了,你出來跟女兒說說話吧,我好想你……”


    這時忽然吹來了一陣陰風,我打了個寒顫,抬起頭一看,墳頭兒上忽然出現了一塊兒白色的布,原本正在燃燒的紙錢也突然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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