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加強了防範工作,將一切能派上用場的物件擺好,設下重重關卡,隻要門被推開或窗子打開,一定會弄出很大的響聲,以便我們及時警覺。這次幹脆也不用人來看守了,大家全部找地方休息,能睡多久睡多久,養好精神,才能和它們對抗。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我便躺下了開始休息,吳非說的沒錯,也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休息,危險隨時會來臨,在此之前我們什麽都不用做,耐心等待就好。本來也是,船在開動,除非是有翅膀,否則離不開這艘船,又能躲到哪裏去,與其躲躲藏藏,倒不如放開手腳跟它們對著幹,我就不信治不了它們。一開始隻是想躺下了養精神,並沒有困意,過了一會兒,困意來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大家快起來,有動靜!”睡的正香,就聽到吳非大叫了一聲,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看到他正趴在地板上,耳朵緊貼著地板,顯然是聽到了什麽。


    “有人在甲板上,準備迎戰。”吳非說著話已經抽出了背上的匕首,並將長明燈吹熄,整個貨倉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當中。透過門縫,隱隱可以看到一絲亮光,看樣子它們剛剛來到,遲一點也許就會看到貨倉裏的光,那時我們的行蹤就泄露了。


    我悄悄走到門後麵,透過門上的縫隙向外看,發現甲板上有幾名船員,它們不像是在找人,而是在移動箱子,將剛才弄亂的箱子重新蓋上,重新擺放。本來以為我們的行蹤要暴露了,原來它們還沒找到這裏,不過船員們在外麵,始終是個威脅,我甚至想過出去把它們解決了,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解決了它們,那些箱子誰來移動,突然又少了幾個人,更加讓它們懷疑,而且還會將搜尋範圍鎖定在甲板這一片區域,豈不是自找麻煩。


    “繼續睡,這裏我盯著。”吳非回過頭,輕聲說著。我原本是有些困意,此刻卻不想睡了,我決定陪著吳非守在門口,看看它們能折騰到幾時。


    船員推動箱子弄出的動靜很大,它們力氣太小,往往一隻箱子要四個人才能推動。吳非遞給我一支煙,幫我點著:“老白,你還在生我的氣?”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那個女人確實不該死,或許我們該把她留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生你的氣她也活不過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商量。”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聽他的語氣,似乎是有什麽顧慮。


    “你說來聽聽。”


    “我不想帶給你負麵情緒,聽了也許你會害怕,這隻是我個人的理解,不可全信,你想不想聽?”


    “別婆婆媽媽的,這可不像你的性格。”我丟掉煙頭對他說。


    “據我觀察,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原本是生活在大海裏的,人的確是人,但已經不是曾經的人,他們死了,但卻被它們利用了,隻有借助人的軀體,才能到地麵上去。”吳非說了這麽一大通,讓我聽的雲裏霧裏。他要表達的意思,我大概聽了出來,而他沒說的那麽明白,主要原因是不確定。


    他說的大致意思我也明白,就是說,船上的人原本是人,他們不會害人,隻是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被那些東西殺死了,最後它們確實是上了船員的身,驅使他們去地麵上抓人回來,獻給海裏的巨怪。如果分析正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我已經猜到了。我們殺死了兩名船員,實際上,這兩名船員並不是我們殺死的,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死了,而他們身體內的髒東西,或許已經逃跑,相信很快就會告訴船長。


    即便它們不告訴船長,我們也同樣身處險境,反正橫豎都是個死,想那麽多幹嘛。我想到一個細節問題,在我們殺死那些幼崽的時候,它們害怕火光,從上了船就沒有看到過火,走廊裏有長明燈,燃料還有很多,卻不加以利用,想必火是它們的弱點,隻要明白了它們害怕什麽,對付起來就會相對容易一些。


    我將我的猜測也說了出來,吳非表示很認可,不管它們怕不怕火,做幾根火把還是有必要的。現成的木頭,裹上一些布料,澆上長明燈裏的人油,便可做出一根便捷的火把,而且能持續燃燒。


    做了四根火把,燃料已經用完,外麵似乎動靜越來越大了,聽到很多人在說話。我趴在門口一看,甲板上來了很多人,船員也在其中,此刻它們正注視著貨倉的方向。我心裏一陣緊張,想必已經被發現了,果然還是被我們猜中,那兩名船員身體裏一定有東西,是它們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此刻大家紛紛躲在門後,做好了準備,一旦外麵的人采取行動,我們就點上火把,帶好全部裝備,有必要的話可能要跳船。當然這是指最糟糕的情況,吳非已經明說了,除非性命攸關,不然不建議跳船,因為海裏有一個龐然大物,那東西可是會吃人的,而且漫無目的的飄在海裏,也很難回到來時的地方。


    顯然我們這是被人團團包圍了,百來個人應該都來了,透過門縫,外麵的情況清晰可見,不少人手裏拿著一根木棍,木棍末端有一顆夜明珠,比起火把來或許不如,但足矣照亮一大片空間。“既然被發現了,明刀明槍跟它們拚了,還等什麽!”青木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要在平時我一定會數落他兩句,明知不敵還想逞能,這就有點傻了,可這時卻沒心情多說,對方沒有進來,可能是料定我們在裏麵,就像貓捉耗子,有心愚弄我們。前麵一次船長發現我們有問題,也不挑破,分明是知道我們無法離開這艘船。


    被人愚弄的感覺讓人很不爽,我也想明刀明槍跟它們拚個你死我活,問題是,我們寡不敵眾,隻能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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