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小雪的父親說,那是一條很長的河流,具體通向哪裏,沒有人知道,以前附近村子裏的人常去河邊洗澡,那裏是避暑聖地,村裏的牛也時常會去衝洗身體。


    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一個夏天,村裏一個叫小亮的小男孩帶著牛去河邊洗澡,農村早幾年幾乎每家每戶都養牛,現在很少能看到牛了,都改成了機械化耕田。


    小亮就是他們這個村子裏的,那孩子很懂事,他老爸死的早,從小就跟著他母親和奶奶相依為命,每天放學,小亮不是急著出去玩,也不是寫作業,而是要把他們家的牛照顧好,因為那是支撐經濟的主要來源。


    通常小亮會在夏天的時候,帶著牛到河邊洗澡,順便放一放,讓它吃飽了再帶回家,他母親整天忙著打理農田,這個任務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小亮出事的前一天,聽人說他去幾個小夥伴家裏找人,讓大家一塊兒帶著自家的牛出去放,那時候小娃娃放牛是很常見的事,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的。不巧的是,那天下午放學晚,小亮打算去放牛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幾個玩伴的父母不同意自己的孩子出去,甚至有幾家的父母看不起小亮,因為他們家太窮,不讓自己的孩子跟他玩。


    小亮隻好自己一個人去河邊放牛,那裏長著許多牛喜歡吃的青草,還可以一邊放牛一邊洗澡,等自己洗完澡,順便也給牛洗一洗。


    並不是隻有小孩子會去河邊放牛,村裏一些大人也會去,那天就有一個人目睹了小亮出事的整個經過,他本來是想去救人的,後來看到了讓他害怕的東西,牛都來不及牽走,嚇的跑回了村裏。


    事情經過大概是這樣的,由於是口述,可能跟當時發生的情況有些少許落差,因為目睹小亮出事的那人隻是匆匆說了一下大概經過,就搬家了,說是去城裏找兒子住,搬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小亮將牛拴在木樁上,自己先脫了衣服跳進河裏洗個澡,洗完了又牽著牛去水裏衝洗身體,不知道為什麽,牛不肯下水,炎炎夏日,一般隻要牽著牛下水,它們是不會反抗的,那天傍晚,牛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一個勁的掙紮。


    小亮比較年齡小,不懂事,他也看不出來,硬是拿樹枝抽打著牛,將它趕進了水裏,本來正在給牛洗澡,卻突然間看到水中冒出一片氣泡,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蓮花。


    這氣泡冒出來,牛開始變的不安起來,掙紮著想要上岸,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拉住了,一下子就臥倒在水裏,眼看著要淹死,小亮立刻跳進去想要救牛,可他跳進去之後,連牛帶人就再也沒有上來。


    沒有人知道小亮在水中遇到了什麽,後來打撈隊下水去搜尋,也沒有找到牛和人的屍體。村裏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說,牛可以看到人看不見的東西,狗也是一樣,一般家畜突然變的暴躁不安,不是生病了就是看到了髒東西。


    這個說法我認同,因為據說牛眼淚抹在眼皮上,就可以看到鬼,我沒有試過,也不想去試,正常人有幾個願意看到鬼的,嚇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小亮的奶奶最後因為思念小孫子,鬱鬱而終,臨死前經常會一個人自言自語,像是在跟誰說話,時不時還會發出詭異的笑聲,最後竟笑死在床上了。


    從那以後小亮的媽媽就改嫁了,離開了村子,怪事也接著開始發生,沒多久就聽說河裏有小孩兒溺水,當時還有大人們在,小孩兒突然在水裏大叫起來,不大一會兒就沉了下去,許多人迅速過去救援,遺憾的是沒能救下小孩兒。


    後來那條河鬧鬼的傳聞如瘟疫一般開始蔓延,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聽說了,從此就沒有人再去河裏洗澡,放牛的也不再去那個地方。可時不時的還是會有人在河裏溺死,通常溺死的都是一些小孩兒,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人隻要在那條河溺死,屍體都找不到!


    小雪的父母懷疑,昨晚小雪一個人去河邊,一定是被什麽東西給迷惑了,還好我們發現的及時,要不然隻怕會釀成大禍!


    我聽完也是一陣後怕,結合昨晚上遇到鬼打牆那件事,我覺得小雪的父親講的不假,一定是河裏鬧鬼,鬼魂想要找替身,正好小雪深夜跑出去,鬼魂就迷惑了她。


    但是小雪為什麽深夜外出,這個就不得而知了,河裏是否真的鬧鬼,也隻是傳聞,不能肯定,關於鬧鬼這種事,在生活中多少都會聽說一些,要讓人拿出鬧鬼的證據,顯然是做不到的。


    草婆來到之後,給小雪的父母一些草藥,說熬了給她喝下去就沒事了,她想尋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等她醒了,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就不會再有尋死的念頭了。


    這番話聽的我雲裏霧裏,究竟是什麽不能接受,人沒事了,身上也沒有留下傷疤,不就是學了鬼蠱,身體裏多了一條蟲子,隻要不影響正常生活,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草婆顯然不會告訴我們,就連小雪的父母似乎也猜不透,她隻說等小雪醒了,第一時間通知她,盡量不要問她一些奇怪的問題,她也不能說,說出去會給自己帶來危害。


    我越來越覺得草婆神神秘秘的,完全搞不懂她,不過她給的藥確實挺有用的,當天晚上小雪就醒了,草婆一直在小雪家逗留到深夜才離去,看樣子小雪也終於想開了,在她父母的陪同下,親自給我們斟酒道謝。


    最開心的人就是青木,晚上他喝多了,非要找我幫忙,讓我教他怎麽跟女孩兒表白,我當時就懵了,這種事問我倒不如去問吳非,或者問顏如玉。可青木卻說,我連鬼都能泡到手,人自然不在話下,找我是最合適的,他打算明天跟小雪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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