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燭火被他拂滅,書桌發出輕微的晃動聲。


    他如狼似虎一般,沈嫻吃不消的時候便攀住他背脊,一口咬在他肩頭,嘴角溢出輕細的低咽。


    桌上動靜大,他又抱她去榻上,將枕頭墊在她腰後,一遍一遍狠狠索取。


    沈嫻原本是謊稱腰疼,這下好,任她身子骨多柔軟,也會被折騰到腰快散了架。


    崔氏一直沒回來。


    半夜裏,房中一片漆黑,沈嫻嗓子都啞了,咬著他含糊道:“蘇折你是禽獸嗎還沒夠……”


    蘇折聲線也染上幾分纏綿悱惻的嘶沉,道:“等你兩腿走路都打顫發抖的時候,就沒力氣再偷偷跑了。”


    “誰偷偷跑,我隻是出來散散心……”


    “我陪你好好散散心。”


    這一晚,沈嫻已不知死去活來了多少次,起初她極力回應,被他一次次送上雲端。後來她實在精疲力竭,才發現,這男人根本喂不飽的……


    中途停頓了兩次,可她感覺一覺還沒睡一會兒,就又開始被折騰,幾乎斷斷續續地折騰了一整夜。


    翌日,房門打開,蘇折從門裏走了出來。


    他衣著整齊,神清氣爽,抬眼一看,隻見禪院裏不知何時覆了一層雪白。


    山上更清寒些,今年冬天早早便下雪了。


    一時倒頗有些那年今日的光景。


    這時一名僧人從前麵來,著一身褐色僧衣,身後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給清寂的院落平添了兩分生氣。


    他進了院裏,行佛禮,道:“主持讓貧僧來請,女君今日到了去聽早課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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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折道:“今日她不去了。昨晚抄經書累著了。”


    這僧人半句沒多問,又行佛禮,然後離去了。


    晨時,天光亮開,山門寺中,又敲響了熟悉的鍾聲。


    佛堂內,僧人們麵佛而坐,誦經聲不絕,回響在偌大的佛堂裏,顯得安沉而飄渺。


    那聲聲敲打木魚的聲音在梵音中倒穩妥踏實。


    沈嫻睡了長長的一覺,當她睜開眼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可身上的痕跡,床帷間殘留的氣息,一切都那麽真實。


    房中點了一爐沉香。


    一道人影坐於桌前,素手執筆,正寫著什麽。


    沈嫻隻見得他背影,如以往無數次見過的那般,衣角輕垂,發絲如墨。


    他也像剛睡醒起身一般,身上隨意地披著一件衣裳,發絲散落肩上,也懶得束。


    光是這道背影,不論何時,沈嫻不可否認,都賞心悅目如斯。


    沈嫻失神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拍拍腦門快讓自己清醒清醒,果然不是夢。


    她本想繼續沉默下去,可她要不吭聲的話,桌邊坐著的這人也能一直這麽坐下去。


    可她分明有種他已經知道自己醒來的感覺……


    於是沈嫻終於尷尬地率先開口:“你在寫什麽?”


    聲音一出口,她自己都驚了驚,破碎沙啞得如同被沙子給洗過一般。不由更尷尬了。


    果然,蘇折毫不訝異她醒來,溫聲道:“抄佛經。”


    沈嫻:“……大清早的你抄什麽佛經?”


    蘇折:“靜一靜心中濁念。”


    沈嫻一聽,尷尬頓消,就隻想笑他,道:“大清早的你心中有什麽濁念?”


    他抄好了一份,晾了晾紙上墨跡,回眸看她,那不明意味的目色把躺著的她從頭至尾地打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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