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的出現,頓時劍機滔天襲衝,狂蕩在那座仙台中。


    劍機的狂蕩,讓諸星的墜落中更加震蕩,使得光輝更耀眼,也使得整個蒼穹都仿佛被劍機穿破。


    這一刻,那些逃遁在遠方的那些強者,身軀驀然一震,猛然回頭。


    隻是一眼,便是看到天穹起黑夜,又是光點璀璨點綴。


    “這.......”


    他們所見,都是星辰。滄海鏡之中本沒有星空,更是沒有星辰。


    那這些星辰、又是從何處來?


    眾人不知,但他們知曉、有一場澎拜正在醞釀。


    遠方有道光,就算在數十萬、數百萬星辰璀璨之中,依然高壓一切。


    有一聲轟鳴驚天,使得萬裏連綿之雨再擴散萬裏又萬裏。


    “雨中細綿,卻內含無比凜力的劍機。這劍機之強,就算是天臨許家的學真道尊還要強勁數倍。到底是何人,牽引了這澎拜劍機?”


    蒼雲天之中,若說用劍、這世間無人是天臨許家的敵手。但此劍機,卻是超越劍道第一人,學真道尊。


    “難道...是那一位沒有死?”有人傳音交流,正是那四名涅境大能之一。


    “當年那個狠人留下一子,名為文真。此人劍道傳聞,勝之與藍。但很久以前不知所蹤。若是這個人還活著,那他的劍道、或許達到了這種地步。”


    又有涅境大能開口,抬頭望著天穹、將滿幕星辰盡數收在眼底。


    銀床鋪天地,一杆又一杆柱繞四方。這些銀色玉杆,皆是星辰。


    人們看到,那些星辰已是從九天而落,懸空之中,又有層層劈裂的聲音。


    那是星辰體表的脫落,碎層在撥落之下,萬千條縷從中迸濺。


    於是,此間天地、盡陷與光中。


    自然天下之極光,融融萬縷風。漫天星辰之下,那紛飛的桃花也披上了華光,在漫舞輕柔之中,盡顯淩意。


    一片一片,割凜天地。隻是刹那,漫天桃花之中,每一朵桃花之內,都掀起了片縷虛空碎片。


    此刻,寒冰仙子等人隻能夠看到遠方一片極白。白芒之中,又是卷起了銀光滿幕。


    除了銀光之中的萬千火紅星點,便是看不到了裏麵的那三道身影。


    “臨兒,你且站在為夫身後。”楚程向著左側輕聲而道,語氣很是凝重。


    他知道,此戰、是他修道近百年來最艱難的一戰。他也知道,這一戰、無比凶險。勝率幾乎連一成也無法達到。


    盡管,身旁的身影隻是心中所想,眼中之幻。但他還是不想讓這道身有半點損傷。


    女子沒有點頭,也沒有回應。隻是向著後方倒退一步。


    前方,那道白衣已經入秋千之中。他一步步走來,每一步之下、都讓此方天地轟然震蕩。似乎就算是此畫、也無法承壓這道身軀。


    “如此劍道,隻是隱現一絲。就有如此威勢,此道不凡。可以說是世間第一劍道。如今,你兩條真意入往道途,從人道之中一步入陽照。像你這樣的人,就算是九天十地也難找出幾人。”


    “如今你的境界,比我高出一個台階。但你這就以為可以戰勝我?”白衣一步停立,望著前方茫茫。隻是在他的眼中,這白芒不顯、隻有此間風色,隻有那一道陰陽之身。


    “今日,就讓我來告訴你。在真正的強者麵前,什麽境界高低之分都是笑話而已,就算是滅境,也無法讓我之彎身。更何況是你?”


    語落之間,白衣身後一陣晃蕩。後方天地刹那崩卷與消,形成毀滅之意、轟然襲來。


    “道命之術。當有人踏入此畫,除非是實力遠超於你,那他的生死全由你掌控、畫卷之下、就是身死道消。此命為畫,是何等驚豔。”


    “何方妙筆,可繪此等江山?這世間也唯有你之筆。”


    麵對身後的毀滅滔天,白衣毅然不動。甚至沒有以道法相抵,隻是靜站在那裏,而後緩緩閉上眼睛。


    當後方毀滅已近在咫尺,驀然睜眼。


    眼察天地,洞悉千山,絲絲入眼。當他睜開眼睛,此間山河已經不再是山河,也不再是畫。


    而是以無數線縷組成的世間。


    一切不在,此畫當中、那草那花、那巍峨青山、滿河流急淌,那漫天星辰、也化作了煙雲、隻剩朦朧。


    在他的身後,那毀滅的氣機依舊沒有消散,狂烈衝襲,瞬間與白衣之身相撞在一起。


    隻是白衣依然沒有任何抵擋的動作,也沒有發生任何碰撞之後的驚天轟鳴。


    隻有無聲無息,隻有白縷的輕流而過。那毀滅隻是從他身中轉折而過,竟沒有卷覆此身。


    當這毀滅穿流,此方世界驀然消失了百丈,白衣繼續一步踏出,閑庭信步行走在此、當真一個瀟灑了得。


    楚程站在遠處,雙眸瞳孔驀地一縮。


    先前他所見,不是白衣沒有動。而是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瞬息之間、繞身與那場波及之中。


    “此式命術很強。若是被擊中,我定是重傷。但前提是我沒有動用齊相之道。先前,我沒有動用,是因為這波及範圍太廣,廣的空隙太寬,可讓我輕易避過。”


    白衣開口,特意解釋。道:“其實世間之法,在我眼裏不過是由許多靈力、或者是玄力組成。這些說到底是天地之力,是為流散於天地中的氣流組成。這些氣流就算有數百萬縷、甚至數千萬縷組成,沒有絲毫空隙。對我來說,依舊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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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真正一戰,在與那中心之處。在此張畫卷消散之際。隻有在那裏,你才有可能讓我受創。但依舊無法戰勝我。”


    “我知道,戰勝您沒有絲毫可能,但此戰、我明知不敵,也依然不會退縮。”楚程看著那道白衣步步而來,苦澀一笑。


    這真的是一座無法跨越的通天之山,橫壓在自己麵前,讓人心起無力。就算他如今已經入玄,依舊如此。


    但盡管如此,他也要嚐試登越,嚐試會覽天頂。


    “不是你不夠強。若是我不出現在這裏。短暫萬年之中,你可成為玄照之中第一人,甚至連涅境強者、你都可以正麵一戰。但這隻是短暫萬年,因為這世間、終會有像我這等存在一位接著一位而出。”


    “我不是獨一。這世間向來如此。當大世來臨,雨後春筍不會獨立。若是依然向著這錯誤的道繼續行走,今後定是會被淘汰。”


    “如今,禁忌未出。就算是大世再凋零。三十六禁忌依舊會出現。你畢竟是今後的我所認定,我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泯然於世。今日,就讓我來告訴你,何為真路。”


    語落,白衣一步再次行走,十步之間,便是距楚程隻有千裏之距。


    這裏是畫的中心,而後方的毀滅離此甚遠。


    “靜等,還是此刻戰起?”風靖節轉身望了一眼後方,又轉身看向前方那道身影,輕聲詢問。


    “一戰!”


    楚程開口之間,便是有滔天氣息衝震天際。在他向前一步踏下,便是起辦方虛空塌陷,半方繁華落盡。


    一步之下,刹那逼近那道白衣,一劍之中,天地大道共振,天宇轟鳴,萬千火龍與金光大耀之下、整個身軀、如烈陽燃燒。


    麵對這一劍的轟擊,風靖節的臉上依然無波,隻是淡淡開口。


    “點燃三千明燈,驅盡世間萬法。”


    語落之間,在他眼中的朦朧中。燃起三千盞燈明,驅散所見霧霾。


    那萬千縷、那數百萬、數千萬亮麗的白縷,在三千明燈之下、竟開始快速消融。


    “你之命為畫。我之命其一,便是點亮這世間的光亮。”白衣輕聲開口,在一揮袖之間、伸手一掌。


    這一掌的探出,瞬間與那魔氣滔天的一劍對撞在了一起。


    依然沒有波動。隻不過這隻是在短暫之間。


    楚程在這一瞬間,感受到自身之力、除了兩身合一施展的神魔決之外,一切加持都在這一掌中瞬間消散。


    而後,便是天地崩塌、波及毀滅四方一切,就連後方那股毀滅也在刹那之間有了停頓。


    有一道身影染血而墜,重重墜地。


    轟鳴之聲依舊在繼續,也在這一刻。此畫閉卷。一道更為恐怖的驚天巨響、續接而起。


    有一縷青絲滑落天地,也有一滴血震動山河。


    狂霧之中,白衣手中淌血,隻是在抖動之間、又瞬間消止。


    楚程艱難站起,已是披頭散發。口中鮮血大口流離。


    身前玉光掠越,重新複反身後。隻是此件玉衣中已經大起龜裂,就算能夠修複、也需要很長時間。


    楚程抬頭,緊咬牙關。再握脫手之劍。


    塵煙中,他的眸裏有焰火燃起,再次衝天而上。


    “今後啊,我眼中所看到的,必然是平原遼闊。沒有任何高物阻擋在眼前,因為我已經將它們盡數翻過。就算您、也無法阻擋在我身前。”


    “因為,那一句話、已經銘記於心。化為最亮麗的色彩印在了我的魂中,不論何時都不會褪色。”


    “時時刻刻,強烈的回響心裏。反反複複在告訴我,一定要戰勝你!”


    “戰勝你!”


    楚程一聲咆哮,那消散的天地又是一震大晃蕩。


    白雲不盡,春與青溪續長,又有花時落至,再現一畫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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