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我發現船透著古怪,看上去像武裝船,不由一驚,臉色凝重起來,看向虞彤,發現虞彤也是一臉凝重之色。


    大海上,一輪紅日慢慢升了起來,朝霞萬丈,海麵上波光粼粼,隨風韻動,海風徐徐,平和而清涼,我定定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武裝船,如墜冰窟,武裝船上滿是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戴著黑色頭套,隻露出兩隻眼睛,散著冷漠的光芒,仿佛嗜血的餓狼一般。


    ?“這是?”許清商驚訝的說道。


    ?“不好,是那些劫匪,姐、清商,麻煩你們馬上組織遊客進山,以防萬一。”我臉色凝重的說道,雙目如炬,死死的鎖定越來越近的武裝船,滿是憂色,拳頭緊握,手臂上青筋仿佛蚯蚓一般。


    許清商等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看到虞彤打了個趕緊行動的手勢過來,不再遲疑,迅速跑去,遊客們也看到了船,原本還很歡喜,許多人都跑到沙灘上歡呼,待看清楚是武裝船時,特別是船上的武裝人員熟悉的裝扮,大家臉色大變,紛紛後退下去,聽到跑來組織的許清商的呼喊,毫不猶豫的朝山頂跑去。


    ?“我們已經沒有了武器,怎麽辦?”虞彤輕聲說道,話語中透著濃濃的焦慮。


    我眉頭緊鎖,思索著退敵之策,沒有武器,沒有後援,甚至沒有可隱蔽的工事,這仗沒有任何勝算,怎麽打?聽到虞彤詢問,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看周圍,見遊客在許清商等人的組織下,朝山頂衝去了,臉色一寒,低聲說道:“為今之計,隻有死磕了,結果會怎樣誰也不知道。”


    “是啊,沒有武器,沒有人手,還要保護這麽多人安慰,這種確實不好打,看來,隻有拚了,最後能不能勝出不好說,盡人事,聽天命吧!”虞彤說道,眼睛望向我,神情居然一片平靜。


    ?“我也是。”我應道,深情的看了虞彤一眼,有些遺憾的說道:“今天恐怕是過不了這關了,可惜沒能娶你,下輩子吧,咱們早點相遇,做個無牽無掛的人,快快活活的活一輩子。”


    ?“嗯,下輩子吧。”虞彤也深情的看著我,幸福的笑了,宛若盛開的百合,優雅而高潔,眼神慢慢從我身上移開,看向越來越近的武裝船,深情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恨意,臉色一寒,堅定的說道:“不管怎樣,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這仗怎麽打?”


    ?忽然,我出手如電,一個手刀將毫無防範的虞彤打暈,然後快速出手,抱住了就要倒地的虞彤,深深的看著虞彤說道:“對不起了,一定要好好活著。”霍然,我抬起頭來,看向山嶺方向,高聲喝道:“許清商!”


    ?聽到山嶺方向許清商應了一聲,我癡癡的看著虞彤,喃喃低語道:“可惜了,但願下輩子真的可以遇見你,請原諒我的選擇。”


    沒多久,許清商匆匆跑來,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問道:“楊誌,什麽情況?”


    “形勢不容樂觀,劫匪有備而來,我們受製於人質拖累,沒辦法放開手腳一搏,所以,我想到了另一個破局的辦法,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武裝船,眼睛裏滿是恨意。


    ?“說吧,需要我做什麽?”許清商搞不懂我為什麽打暈虞彤,但出於對我的信任,知道我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問道。


    ?“一時解釋不清,你把彤姐帶走,躲起來,不要輕舉妄動,我留下來麵對這幫劫匪,我在船上殺了花花大少,他們要的是我,隻要我主動受縛,他們就不會攻擊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輕易死的,告訴彤姐,我等她來救。”我臉色沉重的解釋道,心裏麵很清楚,如果不給虞彤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搞不好虞彤醒來後第一時間選擇自殺。


    許清商已經知道我和虞彤感情十分深厚,隱隱猜到了我的一些想法,擔憂的說道:“可是,你會非常危險。”


    “我是男人,沒得選擇,沒槍沒炮沒後援,一旦劫匪拿人質要挾,我們必死無疑,現在,你聽我的吧,還有一線生機!”我冷冷的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可是。”許清商滿臉擔憂的看著我,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虞彤,急切的問道:“劫匪去而複返,肯定是有備而來,你有幾成把握退敵?”


    ?“這需要你的配合,把遊客都藏好,不讓劫匪看到,我有六成把握退敵,如果遊客一盤散沙,一成都沒有。”我認真的說道,犀利的眼神看向許清商,臉色嚴肅的繼續說道:“等彤姐醒來,幫我看好她,千萬別做傻事,為我好好活著,告訴她,我等她來救。”


    “嗯。”許清商理解了我這番話的苦衷,滿口答應下來,看著更加靠近的武裝船,臉色陰沉,恨恨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具體計劃是什麽,但既然決定了,我會配合你的,不過,你跟我說實話,有幾成把握活命?”


    ?“七成,如果不行,大不了死拚就是。”我思片刻後認真的說道。


    ?“你確定?”許清商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忍不住問起來,被劫匪抓住,哪來的活命機會?看到我眼神堅定的點頭,沒來由的信了幾分,尋思著我說的有理,大不了死拚,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楊誌,隻要遊客安全了,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找你的。”


    ?“嗯,我等著你們。”我冥冥中知道,許清商屬於那種說到做到的人,換成我,我也會營救她的,此時我催促道:“快點走吧,別磨蹭了,晚了就來不及了。”


    許清商點點頭,道了聲珍重,滿臉憤怒的背著虞彤匆匆離開,我冷冷的來到一片開闊地,臉色堅定的等待著,看向武裝船的眼神滿是森冷的殺氣,能不能化解這場危機我也不知道,試過才行,大不了死拚。


    幾分鍾後,我回頭望了一下,遊客被許清商組織起來,藏到山頂後麵去了,被告知誰也不準探頭觀察,事關我的計劃,許清商不敢有絲毫馬虎,非常堅決的執行起來,等所有人安撫好後,自己躲在山頂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藏好,悄悄探頭觀察,眼睛裏滿是焦慮之色。


    這時,武裝船已經靠了過來,拋下船錨停下,船上的武裝人員沒有動,而是紛紛舉槍瞄準我,並沒有馬上下船,沒多久,一個人從船艙裏麵來到甲板,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眼睛裏閃爍著憤怒的仇恨,死死盯著我。


    ?我見來人正是老板,一顆心反而放下,冷笑起來,也不做聲的和他對峙,雖然不太明白這個人的底細,但和他幹了一晚上,自己幾乎沒吃什麽虧,反倒是他損失慘重,花花大少死了,他的遊艇也炸了,算起來,我覺得自己好像賺了,不由更是得意的笑了。


    ?老板冷冷的看著我,他似乎心思複雜,愣了喝道:“沒想到我的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不過,你現在也是山窮水盡,投降吧,如果你效忠於我,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以往的事不予追究。”


    ??“你不是一個很好的說客,而且,你不該來。”我冷冷說道。


    “呃?”老板驚訝的看著我,森冷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內心隱隱感覺不安起來,很不好的感覺,沒有了剛才的氣定神閑,變得警惕起來,喝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敏銳的察覺到了老板的情緒波動,冷笑起來,說道:“你不來,沒人知道你還活著,隻會當你被劫匪擄去,死了,到時候你可以安全脫身,隻要以後別回國,劫匪的事就查不到你頭上,但是你來了,真是遺憾啊,你很狡猾,精於算計,但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不懂戰鬥,所以說,你不該來。”


    ??“你?”老板其實自然想到了這點,之所以來,原本沒打算暴露,是看到我獨自一人在海灘上,其他人不見了蹤跡,事情透著古怪,加上對我的恨意,這才出來會麵的,想到暴露會牽連到自己的家族,穩定的心慌亂起來,冷冷的看著我喝道:“把你們全部殺死不就行了,死人是開不了口的。”


    ??“是啊,死無對證,想請教個問題。”我笑道,見老板暴露出了窮凶極惡的一麵,反而不擔心了。


    ?“說。”老板冷冷的說道,當局者迷,忽然沒有感覺到自己不經意的丟失了談判主動權,被我牽著鼻子走了。


    ?“你帶來的人最多一百,而我早就算準你會來,經過一天的準備,在這座海島上做了布置,我們有三百多青壯,必要的時候可以爆出強大的戰鬥力,你也知道,人被逼到絕路時,潛能是恐怖了,其中有五六十名訓練有素的保鏢,都是退役軍人,善於戰鬥,放開了打,加上我們幾人,你覺得憑你一百手下,需要多久把我們消滅?不過,你不是軍人,不善於戰鬥,但你可以問問那個劫匪頭目,他應該知道。”我好整以暇的冷笑道。


    ?老板寒著臉和身邊的人低語幾句,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喝道:“終歸是能將你們全部消滅,你想說明什麽?”


    我一聽,笑了,說道:“一天?兩天?還是三天?而且,能不能全部殺死我們還在五五之數,鹿死誰手打過了才知道,昨天我們就放出了呼救信號,相信中午時分救援就能到,隻要我們守住半天時間,失敗的是你,所以說,”說到這裏,我看向老板的眼神裏爆裂出一道駭人的精光,繼續喝道:“你不該來。”


    甲板上,老板聽著我的冷嘲熱諷,臉色更加難看了,大概他也感覺到,自己或許真的不該來,但他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很快調整好心態,冷冷的喝道:“該來又怎樣?不該來有怎樣?我已經來了,既然你這麽說,我好像隻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趕在救援來臨前將你們全部消滅,你說呢?”說著,雙眼一眯,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我冷笑連連,毫不在意的說道:“對,你總算開竅了一會兒,不過已經晚了,半天時間,你根本不足以消滅我們。”說著,全身爆出一股龐大的自信來。


    ?“消滅你足夠了。”老板冷冷的爆喝道,舉起了右手,周圍所有人做好了射擊準備,一旦老板手放下,馬上起攻擊,大戰一觸即。


    我看到這一幕,卻笑了,說道:“殺了我你又能怎樣?我的朋友們終會逃回國,他們中有的是權貴,你將遭受無盡的追捕!我不過爛命一條,小屌絲一個而已,用的命換你,我無所謂,來吧,下命令吧。”


    ??“你?”老板為之氣結,冷冷的看著我,森寒的目光變得猶豫起來,沉思片刻後問道:“看來,我們之間成了一個死局,在解開這個死局前,我有個問題需要求證一下,你是怎麽發現我的計劃的?我侄子是怎麽死的?”


    原來花花大少竟是他侄子,我心頭微微一喜。


    ?“既然你不怕浪費時間,我求之不得。”我冷笑道,看到老板臉色氣的紅一陣,白一陣,內心暗爽,繼續說道:“剛才說了,你不懂戰鬥,單就計劃而言,步步為營,機關算盡,非常完美的計劃,隻要洗劫了船上的有錢人,損失的遊輪可以再買回來,還能通過假死之局陷害我,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老板冷冷的追問道。


    ?“我善於用槍,那把手槍到我手中,我就感覺到了問題,所以,許多原本想不明白的地方全部想透,讓假死成真,至於沒有彈頭的子彈為什麽會打死那個花花大少,這裏麵嵌到了人體工程學問題,說了你也不懂。”我笑道。


    ??“槍是改裝過的,他還穿了避彈衣,還特意了解過,並做個試驗,隻要是一米開外開槍,就不可能給人造成危險,最多內傷一段時間。”老板冷冷的說道。


    ??“你說的很對,而且,他身上還綁了血袋,血袋會被擊破,流出血來,非常逼真,可謂煞費苦心,但又能如何?你不懂戰鬥,其中關鍵說了你也不會懂,再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冷笑起來,揶揄道。


    ?“你是個聰明人,我已經高估你了,沒想到還是不夠,對於你這樣的對手,一日不除,寢食難安,麵對眼前之局,進又不能進,退有不能退,你說我應該怎麽辦?”老板臉色陰沉起來,冷冷的喝道。


    ?“其實很簡單,你把我抓起來,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我又笑道。


    “哦,怎麽講?”老板森冷的目光中閃過一道疑狐,追問道。


    ?“強攻,你沒有勝算,不攻,你的暴露給自己帶來了危機,對於你來說,進退兩難,對於我來說,強攻,遊客會有很大犧牲,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被你抓起來,你退兵,遊客安全,以我個人換遊客安全,很劃算。”我冷冷的說道。


    ??“你果然很聰明,和聰明人打交代就是痛快,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能夠和你成為朋友,造化弄人,你的算計很好,可對我不換算,抓了你,一樣暴露了我的存在,一樣會給我的家族帶來麻煩。”老板說道,陰沉的眼神裏閃過一抹讚賞。


    “第一,你沒得選擇,第二,抓了我對於你來說也是個安慰,第三,我是眾人的救星,在你手上,他們投鼠忌器,就不敢輕舉妄動。”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老板冷笑道,但有些意動了。


    “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深吸一口氣,事情到了這一步,也隻有走這一步棋了,回頭看了眼山頂方向,但願虞彤能夠理解吧,作為男人,遇到這種事沒得選擇,我再次看向老板,冷哼道。


    話點到為止,老板已經明白了,沉思起來,事關重大,容不得馬虎,內心後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走到台前來,此時再次犯下致命的錯誤,並被對手死死抓住,走到這一步,進退兩難,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隻能一搏了。


    老板不選擇,我更不著急,耐心等待著,巴不得老板多思考一會兒,最好思考到救援隊伍過來,隻是,老板並不傻,馬上有了決斷,冷冷的喝道:“既然你想犧牲自己成全其他人,我成全你。”


    ?“呼!”我聽到這裏,暗自鬆了口氣,賭對了,隻要現在不撕破臉,遊客的安甕有了保障,以虞彤等人之能,在海島上等著援救問題不大,至於自己的生死,我根本不去考慮,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容不得考慮。


    ?馬上有一名武裝人員跳下甲板,拿著繩索跑到我跟前,我一動不動,任憑對方將自己雙手綁起來,推搡著走進大海,朝武裝船走去。


    浩瀚的大海上,冬日朝陽如火,給冰寒的大海帶來幾分暖意,一艘武裝船慢慢離開海島,朝前方駛去,甲板上,我被五花大綁,冷冷的掃了眼周圍劫匪,頭微微抬起,眼睛微閉,看向初升的暖陽,再回頭看一眼已經有些距離的海島,暗自祝福一聲,希望虞彤能夠堅強的活下來,希望他們能夠帶著遊客回國,自己這次就算是死,也值了。


    ?旋即,我緩緩扭頭看向滿臉怒容的老板,臉色也變得冰寒起來,冷笑一聲,卻聽老板忽然大吼一聲:“打,給我狠狠的打。”


    頓時,斜刺裏衝過來幾個人,迅將我撲倒在地,拳頭雨點般朝我身上砸去,我蜷縮著身體,雙手被綁,沒辦法反擊,也不想反擊,發現在反擊隻會刺激老板,如果老板反悔,帶人再次殺向海島,自己的努力就白廢了。


    “為了大家的安全,忍。”我默默的咬牙忍受,全身繃緊,疼痛席卷腦海,眉頭緊皺,不讓自己哼出聲來,這幫人沒有老板的命令,不敢停歇,槍托使勁朝我身上砸去,打的我青一塊,紫一塊,氣血翻湧,喉嚨一甜,湧出一口鮮血來,噴在甲板上,仿佛盛開的罌粟花,妖豔而詭異,眼前一黑,假裝暈死過去。


    “停!”老板見我暈迷過去,冷冷的向前幾步,蹲在我跟前,拍拍我的臉龐,說道:“杏,你不是很厲害嗎?一樣落在我手上,我會讓你欲死不能,生不如死,來呀,把他弄醒。”後麵這句幾乎是吼出來的,一股大仇得報的痛快感湧上心頭。


    ??“嘩啦!”一盆冰寒刺骨的海水倒在我身上,我立即睜開眼來。


    我咳嗽幾聲,感覺心口憋悶的氣通暢了些,深吸幾口氣,冷冷的看著老板,頭上海水順著眉毛,臉頰往下落去,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沉默不語,事情到了這一步,反抗隻會讓老板更囂張,更得意,讓自己吃更多苦。


    “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麽樣?”老板冷冷的說道。


    我沒有理睬老板,而是微微抬起頭來,看向當空暖陽,感覺眼角一片潮紅,聞到了血腥味,應該是頭部被打破了,我微微扭頭看向海島方向,發現海島已經不見了蹤跡,距離有些遠了,就是茫茫大海,不知道老板往哪裏走。


    ?“怎麽,還在想著那些遊客?他們可不會領你的情。”老板冷冷的說道。


    ?“救他們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以此為榮,不像你,為了個人利益不擇手段,他們都是美國雇傭兵吧?如果中國政府知道你有人勾結這些人,你說會怎樣?”我冷冷的揶揄道,說話有些艱難,但還是完整的將意思表達出來,看向老板的眼神滿是嘲諷。


    老板聽到這裏,臉色大變,看向我的眼神滿是震驚,沒想到被我識破了,緊張起來,不過轉念一想,冷笑道:“那又如何?你沒有證據。”


    “和笨蛋談話就是痛苦啊。”我有些感歎的輕聲冷哼道:“事情到了這一步,還需要證據嗎?”


    “你?去死。”老板臉色大變,暴怒起來,飛起一腳,將我踹退幾步,但養尊處優慣了,力氣不夠,我雖然受傷,但很快站穩腳跟,不屑的冷笑著,這讓老板更是憤怒不已,恨不得將我丟到大海喂鯊魚,呼吸也氣得急促起來。


    ?“你不能殺了我。”我忽然冷哼道。


    ?“呃?”老板臉色再變,驚訝的看著我,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了上來,感覺自己又一次上了我的當,不由警惕的追問道:“你已經是我手上的螞蟻,像怎麽捏就怎麽捏,殺你易如反掌。”


    ??“你這掌還真反不過來。”


    ??“哦?看起來你很自信,說來聽聽。”老板驚疑的問道。如果是以前,老板對於我的話不屑一顧,但經曆了這麽多事後,老板知道我非分明,不好對付,絕對不能大意。


    ??“你不可能想不到,隻不過身在局中,被仇恨迷失了雙眼,好好想想吧,還有,最好不要再打我,否則,大家一起死。”我笑道,並沒有解釋為什麽,這讓老板惱怒不已,但又緊張起來。


    過了一會兒,老板還是沒有想明白其中關鍵,更是憤怒不已,冷冷的看著我,看樣子很想馬上下令處決了我,但又覺得我不像是無的放矢的人,這裏麵恐怕真有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這麽一想,老板就更加不敢輕易下決定了,驚疑的追問道:“哦,你還有什麽資格和我談判?”


    ??“資格?我需要嗎?”我道,咳嗽幾聲,將喉嚨裏麵的痰吐出來,繼續說道:“這會兒救援應該到了海島,遊客生命有了保障,我最大的軟肋沒有了,應該是你沒有資格和我談判了。”


    ?“呃?說來聽聽。”老板見我說的自信,不安的情緒湧了上來,隱隱感覺自己真有些跟不上我的思維,好像再次被算計了,這讓老板羞憤交加,死死盯著我,眼睛裏幾欲噴火。


    ?“我發現在對你來說,就是燙手的山芋。”我又道了一句,懶得多說了。


    老板一驚,頓時有些明白起來,冷冷的看著我,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玩慣了陰謀詭計的老板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那就是太過謹慎,謹慎是好事,但玩過頭就成了壞事,如果一開始就對海島起攻擊,勝負五五之數,但自己不會有麻煩,家族也不會有麻煩,發現在就不同了,抓了我,表麵上看自己有利,也解決了暫時的問題,但長遠來看,我還真是個燙手山芋,放?肯定不能放,殺?那些權貴不報恩麵子上過不去,肯定動用關係,還不得瘋了一般追捕自己?


    ?“我說過,你不該來,從你出麵那一刻開始,就成了死局,海島是個死局,抓了我隻是解開了海島的死局,卻又跳入另一個死局。”我笑道,痛快的臉龐多了一抹勝利後的喜悅。


    “你?”老板沒想到自己玩了一輩子陰謀詭計,卻被一個小屌絲給算計了,怒火攻心,直感覺眼前一黑,暈倒過去,周圍人紛紛衝上來,掐住人中,將老板救醒,老板身體變得虛弱起來,睜開眼睛看著老板,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冷冷的說道:“先把他關起來。”


    ?“是。”周圍有人答應一聲,馬上撲上去,將我暴打一頓,我再次被打暈過去,隱隱聽到一聲哐當撞擊響,就什麽都知道了。


    “嘀嗒,嘀嗒┅┅”


    ??詭異的聲音不間斷的響起,朦朦朧朧中,我聽到了這個細微的聲音,很有規律,很有節奏,卻不知道是什麽,頭痛欲裂,意識慢慢恢複,並取得了身體的支配權,過了一會兒,我想到了被老板打暈的事情,想到了虞彤,想到了許清商,還有海島上等待救援的遊客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漸漸的,我感覺身上仿佛沒有被繩索捆綁,不由一驚,精神恢複了些理智,想到了更多的事情,不由動了動胳膊,確實沒有被綁,但全身疼痛難擋,胸口肋骨仿佛斷了似的,雙腿也痛的移動不了,腳踝骨仿佛有什麽東西套著。


    ??“嘶?”我身體略微動了一下,感覺全身肌肉抽痛,眉頭緊蹙,眼皮沉重,有些睜不開來,我知道自己受傷不淺,不敢亂動,緊閉著眼,豎起了耳朵聽著周圍,嘀嗒聲更加清晰,除此之外,什麽聲響都沒有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又過了一個斜作用,我感覺身體好受了些,慢慢睜開眼來,卻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自己仿佛置身於黑暗世界一般,沒有星星,沒有建築,沒有樹林,什麽都沒有,純粹黑暗的虛無空間。


    “這是什麽地方?難道我死了,死了不是不知道痛嗎?”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切,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了上來,麵對無盡的黑暗,沒人可以淡然串。


    ?我感覺自己躺在地上,雙手慢慢摸了摸地麵,感覺像是鋼鐵澆鑄,冰冷,堅硬,我大驚,雙手撐地,慢慢起身來,撫摸著周圍,周圍什麽都摸不到,我不得不放棄,盤腿坐起來。


    ?經曆了無數次生死後,我對死亡有著自己的理解,並不害怕,也清楚陌生、詭異的環境下要敝冷靜,更清楚敝身體良好狀態對活命的重要性,既然搞不清在哪裏,那就不去搞清楚了,保持心態平靜才是關鍵。


    這一坐,我發現腳下有東西,用手一摸,好像是鐵鏈,一副鐐銬戴在腳踝骨上,重有十來斤,長不過一米,正好可以走路,我大駭,這算什麽?整個人都愣住了,好一會兒,我覺得不對勁了,老板沒必要這麽做,要殺自己太簡單不過,直接丟大海行了。


    ?想了好一會兒,不得要領,我聽了一會兒滴答聲,應該是水管滴水,懶得費心思了,繼續修煉家傳呼吸之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會餓就說明自己身體狀況不算太糟糕,就是內外傷而已,沒有其他不好的情況,忽然,外麵傳來腳步聲,我一驚,睜開眼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豎起了耳朵。


    沒多久,腳步聲在前麵停下來,忽然,前方哐當一聲,出發現一個鞋盒子大小的長方口,透進來一些亮光,緊接著,兩個瓷碗推了進來,碗裏麵好像盛放著什麽東西,哐當一聲,長方口被什麽東西關上,周圍再次陷入死寂一般黑暗,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消失難聞。


    ??“嘶?”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思索良久,不得要領,幹脆懶得去想了,慢慢朝前麵爬去,很快就觸碰到了瓷碗,端起一隻碗放到鼻子下麵聞聞,什麽味道都沒有,但有些重量。


    ?我用手指頭伸進去觸碰了一下,感覺像水,不由一愣,難道是食物?這時,我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很幹裂,想了想,是什麽都無所謂了,橫豎不過一死,老板如果要自己死,沒必要廢這麽多周折。


    於是,我端起來放倒嘴邊品了一口,果然是水,顧不上有沒有毒,大口喝了起來,一碗水被我三兩下喝掉,清涼的水進入體內,帶來幾分生機,我將瓷碗放下,又端起另一碗來,用手指頭觸碰一下,黏黏糊糊的,像米糊,難道多想了,直接端起來喝。


    ?一碗水下去,感覺味道很糟糕,但確實像食物,腹中饑餓難擋,哪怕是生食也得吃,何況是米糊之類的食物,大口吞咽起來,吞了幾口,一股惡心感翻湧上來,我眉頭緊蹙,硬生生的將這股感覺壓下去,為了活命,必須忍受。


    ?將古怪的食物全部吞下去後,胃裏麵有了東西,感覺好受多了,我放下瓷碗,慢慢起身來,伸出雙手朝前摸去,走了幾步,雙手觸碰到了堅硬的牆壁,仔細感覺了一下,仿佛是鋼鐵澆鑄而成,往後再摸摸,也是一樣。


    ?我驚訝的往兩側也觸碰了一會兒,發現四周都是鋼鐵澆鑄的牆壁,自己在一個不足四平米的空間,抬頭往上看,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但隱隱感覺有個換氣扇在轉動,為這個空間提供些新鮮空氣。


    “禁閉室?”我驚訝的尋思起來,印象中,隻有禁閉室才會這麽做,但也不會用鋼鐵澆鑄成牆,最多就是洶屋,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帶著滿腔疑惑,我慢慢來到中間,繼續盤腿而坐,摸了摸身上,發現不是穿著原來的衣服了,周圍太黑,看不清,也不知道穿著的是什麽,我很快將這個問題拋開,平心靜氣,深思脫身之策。


    ?時間慢慢的過去,困了就倒在地上睡覺,醒來繼續運功療傷,到時間就有人從那個長方口將瓷碗推進來,然後將原來的兩個瓷碗拿走,一切都非常有規律,簡單的就像一張白紙。


    ?在這個無盡的黑暗空間一呆不知道多久,我覺得自己沒崩潰簡直是奇跡,趁機抓緊時間修煉,身體在不斷修煉中慢慢恢複,外傷基本愈合,肋骨還需要些時間,但不致命了,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傷勢恢複讓我心情好了許多,但周圍詭異的環境卻像一座大山,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必須眷想辦法搞清楚狀況,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些密集,而且不止一個,這和之前完全不同,我大驚,警惕起來。


    “哐當!”


    ?前麵出發現了一個長方形窗口,比用來送食物的長方形洶略些,但高了許多,一個粗暴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起來,把雙手從這裏伸出來。”用的是國際通用語,緊接著,一個警棍模樣的棒子敲打著長方形洶,很不耐煩的架勢。


    ????我搞不清形勢,沒有動,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也不做聲,外麵的人很快不耐煩的吼道:“快點,否則再關你一周禁閉。”警棍模樣的棒子,狠狠的敲擊著窗口。


    ?“禁閉?”我虎目一凜,隱隱有些明悟,自己果然在禁閉室,隻是,老板為什麽會有禁閉室?窗口太小,看不太清楚外麵情況,我死死盯著窗口的光亮,太久沒見到光亮了,感覺很親切,知道自己還活著,這種感覺很踏實。


    ????“快點。”外麵的人不耐煩的催促道,棒子使勁敲打著窗口。


    ????我繼續不動,任憑對方催促,這裏有吃有喝,正好可以用來療傷,至於黑暗的孤寂,我還能忍受,在活命麵前,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這會兒功夫,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外麵的光亮,隱隱看見有人從窗口探進來。


    ????“咦?”我驚訝的發現對方穿著警服,戴著警帽,泰國的國徽,不由大驚,難道自己在泰國某個監獄?很快釋然過來,老板的遊輪都是注冊在美國,肯定在泰國有些實力,安排自己進監獄並不是難事。


    ????想到這裏,我有些意動起來,如果真是在監獄,自己就能想辦法消息傳出去,或者通過其他辦法出去,隻是,老板不傻,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到監獄?我有些想不明白其中關鍵,自然不會輕易亂動。


    ????這時,我聽到鑰匙開門聲,不由靈機一動,迅速躺在地上裝死,憋著一口氣,讓自己大腦缺氧,臉色漲紅,身體溫度升高,仿佛燒一般,沒多久,門被打開,大量光亮照射進來,我忍著好奇,沒有睜眼,耐心等待著。


    ????沒多久,有人進來查看,對外麵喊道:“這個混蛋暈倒了,馬上安排送醫療室,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明白。”外麵有人應道,通過對講機呼叫起來。


    ????我很想睜開眼查看周圍,但考慮到傷勢未能痊愈,自己逃不掉,忍耐下來,耐心的等待著,進來的人熟練的將我雙手銬上,沒多久,有人推著推車過來,我被人迸放到了推車上,朝前麵衝了過去。


    ????一路上,我很想睜開眼觀察,但怕暴露,豎起了耳朵細聽著,周圍並沒有太多的聲音,自己仿佛在過道上,周圍有五人,我繼續憋氣,大腦長時間一般性的缺氧,即使不會直接生生命危險,也會對身體降造成損傷,氧氣如同食物和水,是人體代謝活動的關鍵物質,我對自己狠,但不會下死手,感覺頭暈腦脹,意識渙散起來,馬上呼吸起來。


    ????朦朦朧朧中,我感覺自己停下來,身邊有人說話,有針紮進自己體內,不知道是什麽,沒有反抗,既然那名警察說過,不能讓自己死了,就不會下死手,沒必要反應過激,搞清楚狀況再說。


    ????沒多久,周圍聲音少了許多,我靜靜的躺著,感覺注射進入體內的液體讓身體細胞活躍了許多,尋思著應該是對身體有用的液體,這是好事,更不會動,繼續裝死,一邊極細的呼吸起來。


    ????一個鍾頭左右,身上的針被拔出來,我感覺到有人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聽了一會兒心跳,說道:“長官,從檢測到的各項指標來看,這個人身體機能沒什麽大礙,不會有生命危險,請您放心,但這個人體質虛弱,營養缺乏,繼續需要好好調理。”是個女聲,聽聲音年紀在四十左右。


    ????我聽到這裏,頓時放下心來,繼續裝暈,豎起了耳朵,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說道:“謝謝,既然如此,就讓他回到監房吧。”


    ????“是的,長官。”女聲並沒有提出反對。


    ????這時,有人跑來,推著推車往前走去,一路上,我慢慢睜開了眼睛,微閉著,不注意看難以察覺,很快,我感覺到自己在過道上被人推著朝前,過道並不大,兩邊都是鐵鑄牆壁,不斷有鐵門被自動打開,過道上麵裝滿了各種監控。


    ????“嘶?”我想不明白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看上去非常堅固,連牆壁都是鐵鑄而成,每一道路口都裝了鐵門,需要人呼叫指揮部才能打開,是電子鎖,守衛森嚴,過了幾條通道,我感覺自己進入了封閉式電梯,電梯往下,度不快。


    ????嘀的一聲,電梯停下來,打開了門,推車出了電梯,繼續往前,我看到了一側是單間,牆壁全部都是鋼鐵澆鑄,門也是手臂粗的鋼柱橫起來,密密麻麻,根本不可能逃出來,房間內關押在人,一個個看上去凶神惡煞一般,站在門口,眼睛裏散著凶光,仿佛猛獸一般。


    ????“果然是監獄。”我大略看了一眼,幹脆閉上了眼,既然被關到了這裏,以後有的是時間看清楚狀況,沉思起來,老板將自己關在這裏到底為了什麽?難道不怕自己逃出去?


    ????不過,聯想到周圍鋼鐵澆鑄的牆壁,智能化管理,我有些明白過來,這裏防禦這麽堅固,肯定不是一般的監獄,這種監獄逃出去的可能性很低,所以,老板很放心的將自己丟在這裏,誰能想到自己會被關押在監獄?


    ????想到這裏,我隱隱猜到了老板的想法,將自己丟在監獄,隻要自己不死,虞彤等人投鼠忌器,就沒辦法放開手腳報複,隻要老板時不時的散播些消息回去,虞彤等人就隻能忍耐,而這裏守衛森嚴,消息肯定傳不出去,虞彤等人沒辦法秘密過來營救,看來,一切都得靠自己。


    ????“好算計啊。”我暗自感歎起老板來,不愧是老狐狸,這麽快就想到了解決自己這個燙手山芋的辦法,關在監獄內,逃不出去,外麵不知道,老板還能以此應付虞彤的報複,果然好手段。


    ????但,區區監獄,真的能困住我?我在內心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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