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裏,因為千絕的到來,將軍府門口的小廝快速的通報著,殷雪柔放下手中的茶杯,溫柔的臉上緩緩的勾起了毒辣的笑,快速的向著起身向著府門口走了過來,寒風裏,白色的衣裙搖曳生姿,一看到千絕如同見到自己的姐妹一般。


    “黎妹妹,你終於回來了,都是我不好。”殷雪柔哽咽的開口,抬手擦去眼角那虛情假意的淚水,無比柔弱的姿態,梨花帶雨的美麗臉龐,讓門口的小廝看的連眼睛都直了。


    “惡心。”冷冷的兩個字是千絕目前唯一的感覺,漠然的目光帶著不屑掃了一眼矯揉造作的殷雪柔,不明白冷淩央怎麽會看上這樣的女人,他雖然冷酷無情,可是千絕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精明,為什麽偏偏就看不透殷雪柔,因為喜歡她,所以就看不到她虛偽的一麵嗎?


    “黎妹妹,我知道你怨恨我沒有讓你陷入危險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得不到千絕的原諒,殷雪柔貝齒咬著唇瓣,低垂著含著淚水的眼眸,我見猶憐的淒楚。


    原本半點不打算理會殷雪柔,可是千絕忽然目光一轉,清冷如霜的小臉上快速的劃過一絲的詭異,掃了一眼哭泣的殷雪柔,冷冷的丟出話來,“真要道歉那就跪下吧。”


    師傅還跪在冷風裏,既然冷淩央責罰師傅,那她換過來責罰殷雪柔,反正她會做戲,而且身懷武功,跪一下也不會死。


    黎千絕!殷雪柔低下的眼睛裏恨恨的劃過毒辣,可是卻還是抬起頭,淒楚悲傷的看了一眼千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袖子之下的攥緊的手幾乎要將掌心給掐出血來,可是那嗓音卻還是柔弱而無助,“如果黎妹妹可以消氣,打我都沒有關係。”


    腳步一個後退,拉開和殷雪柔的距離,千絕看著真的跪下來的殷雪柔,心頭隻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真的好恐怖,說跪就跪,看來她在冷淩央身邊絕對不簡單。


    馬蹄聲近了,趕馬車的小廝看著眼前的一幕,錯愕的一愣,甚至忘記要勒住駿馬,幸好暗中衛精快速的現身,一手抓住了韁繩,駿馬嘶鳴著昂起頭,馬蹄高高的揚起,而差一點被馬踩踏上的殷雪柔啊的一聲慘叫起來,臉色蒼白著跌坐在地上,原本就哭紅的眼睛此刻更是淚水羸弱,配上她柔美的麵容,看起來格外的惹人疼惜。


    “該死!你是怎麽駕馬車的,下去自己領罰!”冷聲的喝斥著馬車夫,冷淩央快速的掀開簾子,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掠了下來,一把抱起地上嚇得顫抖的殷雪柔,長臂迅速的將她攬入了懷抱裏,原本冷怒的聲音此刻卻轉為了溫柔,“雪柔,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不要責罰下人了。”搖著頭,殷雪柔無助的偎依在冷淩央的懷抱裏,煞白的小臉上強撐的揚起笑容,隻是依舊依舊無法消除眉宇之間的那份害怕和不安,小手緊緊的抓著冷淩央的衣襟,如同被驚嚇的小白兔一般。


    冷冷的抬起眼,銳利的目光帶著霜寒掃向一旁的千絕,冷淩央冷寒著原本就凜冽的臉龐,隨後冷淡的收回目光,溫情的嗬護著懷抱裏被馬車驚嚇的殷雪柔。


    “央,黎妹妹回來了,你和黎妹妹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讓她被筱禾給劫走的。”從冷淩央的懷抱裏抬起頭,殷雪柔仰起的臉上還殘餘著淚痕,幽幽的祈求著,那美麗卻柔弱的姿態讓人不忍拒絕。


    “你來做什麽?”放開懷抱裏的殷雪柔,寒著聲音,冷淩央冷酷而漠然的看著千絕,如同她隻是一個陌生人一般,回複到了最開始在紅香樓看見千絕時的冷漠無情。


    “你要怎麽樣才不難為師傅?”清霜般的眼眸認真的盯著冷淩央,千絕平靜的開口,一想到龍七那樣跪在院子裏,心頭就有著酸澀的痛楚,看向冷淩央的眼神裏更多了一份的厭恨。


    “那是我和龍七之間的事情,與你何幹,你什麽身份,憑什麽和本將軍開口。”斥責著,冷淩央冷哼一聲,不屑的視線將千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眼中漠然裏透出嫌惡,“一個從紅香樓出來的女人,將軍府的賣身奴,黎千絕,你真以為你在本將軍眼裏算的了什麽。”


    對冷淩央宛若變了一個人的態度,千絕半點不曾在意,唯一讓她在意的就是被夾在中間的龍七,“那你將我的賣身契給我,不要難為師傅。”


    “衛精解下一匹馬,帶雪柔下去。”冷淩央沉聲的命令著,犀利的目光冷然的看著桀驁不馴的千絕,在她眼中,隻怕隻有龍七一個人的存在吧,其他人與她,是生是死,是痛是樂根本沒有半點的關係,這樣無情至極的女人,可是卻偏偏又讓他用了心,即使無數次的想要將她踢出心房之外,可是卻如同紮根在了骨血裏一般,痛的還是他自己。


    “過來。”將手對著千絕伸了過去,冷淩央冷冷的開口,冷傲的態度裏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勢,看著一動不動的千絕,冷聲的再次開口,“看來你是想讓龍七一直跪在院子裏了。”


    “你!”縱然不願意,可是一想到龍七,千絕將自己的那份厭惡壓抑了下來,快速的走了過來,將冰冷的手放到了冷淩央的大手之中,幾乎剛伸了過去,卻立刻被他的手給反握住,拉回他的身邊。


    終於再次的握住了她的手,強勁的手臂一個用力,快速的將千絕給拉到了懷抱裏,縱身一躍的上了一旁的駿馬,冷淩央一夾馬腹,攬著身前的千絕向著未知的方向疾馳而去。


    站在將軍府門口,看著遠去的駿馬和馬背上的兩個身影,殷雪柔陰狠的收回目光,他對黎千絕果真非同一般,即使看到自己剛剛跪在地上,卻不曾有任何的責備。


    凜冽的寒風呼嘯的刮了過來,駿馬飛馳的速度極快,而且至極的出了城門向著郊外狂奔而去,風馳電掣之下,坐在馬背上的千絕幾乎無法呼吸,風太大,呼嘯的迎麵灌了過來,讓她隻能側過臉,正對著身後策馬狂奔的冷淩央。


    絲毫不曾減緩速度,而且因為出了城,駿馬更加奔騰的飛馳起來,寒風如同刀子一般的刮著,冷淩央卻如同沒有感覺到這樣冰寒的風一般,頎長而偉岸的身影隨著駿馬而上下波動著,擁著千絕的長臂用力了幾分,將她更加緊密的帶入了懷抱裏。


    感覺異常的親近,千絕倏地挺直了身體,拉開和冷淩央的距離,一刹那,對上他冷厲的黑眸,也看懂了他眼中那份警告意味著什麽,為了龍七,千絕即使不願意卻還是放軟了身體,任由他將自己再次的拉入了懷抱,甚至過分的一手按在了她的頭上,直接的將臉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快馬飛奔了半個多時辰,駿馬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被凍了這麽久,手腳早已經麻木的沒有了知覺,在山間一幢隱匿的木屋前,冷淩央緩緩的停了下來,黑色的身影帥氣的躍了下來,似乎半點不受冷風疾馳的影響。


    馬背上的千絕看了一眼四周,冬日的山林格外的冷,風呼嘯的帶著嗚嗚聲刮過林梢,被卷起的落葉枯草在風中舞動著,蕭索的林子看不見半點的綠色,隻餘下無邊的寒冷,可是如果是春天,在這樣的山林是深處,這一幢木屋,和木屋前的山泉必然會是一道美麗的隱居處。


    “下來。”冷冷的兩個字帶著命令,冷淩央對著馬背上的千絕伸過手,明明她就不在乎自己,為什麽偏偏放不下她呢,若是其他女人,冷淩央清楚的明白他定然因為龍七的關係會放手,可是卻偏偏是她,即使知道她和龍七兩情相悅,卻還是無法瀟灑的放開她的手。


    “不用。”無視著冷淩央的伸過來的手,千絕直接的跳下了馬背,卻忘記而來一直僵坐在馬背上吹著冷風,腿腳麻木的沒有了知覺,原本一個簡單的跳躍動作,可是落地的那一瞬間,身體卻不受控製的一個踉蹌,沒有跌在地上,卻是倒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原來更喜歡對爺投懷送抱。”冷睨著看了一眼懷抱裏已經直起身的千絕,冷淩央譏諷一聲的開口,直接的將馬栓在了樹上,徑自的邁開步子向著眼前的木屋走了過去。


    很簡單的木屋,如同現代的三室一廳一般,一個臥房,一個正廳,一個雜物房,左側靠近山泉的是廚房,雖然很少沒有人來,可是木屋卻打掃的異常幹淨,廚房的米缸裏甚至還有大米。


    “過來,坐下。”唯一的臥房裏,冷淩央直接的開口,而無法拒絕的千絕徑自的走向了一旁的大床剛坐了下來,冷淩央卻已經直接的走了過來,在千絕錯愕之下,這個冷傲睿智的男人竟然蹲下身來,直接的脫了她的鞋子將她的腿也挪到了床上。


    “有這麽冷嗎?”掌心裏是千絕那凍的如同石頭般的雙腳,冷淩央自言自語的低喃一聲,卻已經聚集起了內力,雙手灼熱的如同火爐一般,而掌心裏千絕冰冷的腳也終於被焐暖了。


    “你到底要做什麽?”蓋著棉被,腳暖了全身似乎都沒有那麽冷了,千絕疑惑的看著冷淩央,這樣一個高傲的男人竟然用內力給她驅寒。


    “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抬起眼,冷淩央看著依舊一臉戒備外加清冷的千絕,他為什麽獨獨看上她,若是尋常女子得到他這樣的青睞,隻怕早已經投懷送抱,可是偏偏是她,依舊寒著眼,即使他真的為了她丟了性命,她隻怕也隻是這樣冷漠的態度,半點不會在意。


    “這塊暖玉還是戴著。”從袖袋裏拿出之前李旭晨送的那塊暖玉,即使不願意,可是看著千絕如同的懼寒,冷淩央卻還是讓步了,起身走到了床頭,大手撩開千絕散亂的頭發,目光落在那雪白的脖子上,緩緩的將暖玉的給千絕戴在了脖子上。


    “怎麽樣才放過師傅?”看著要轉身離開的冷淩央,千絕快速的抓住他的手,再次的開口,這也是她來見他的原因,他對自己如何,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他不能刁難責罰師傅。


    “你可知道,我若讓龍七自盡,他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站在床邊,冷淩央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靠在床上的千絕,冷厲如霜的臉上晦暗的看不出任何的感情,那深邃的黑眸如同看不見底的黑暗深淵,讓人無法參透他真正的心思。


    抓著冷淩央的手幾乎用力的要折斷他的大手一般,千絕深呼吸著,原本還算平靜的小臉此刻卻露出了憤怒之色,一雙眼恨恨的盯著冷淩央,幾乎要在他身上盯住兩個血窟窿來一般,“你究竟想要怎麽樣?”毫不懷疑冷淩央那話裏的真實性,千絕壓抑下心頭的不安,纖細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她不能讓那個師傅冒險,更不能讓師傅受到一點的傷害。


    抬手,修長的手指溫情的撫上千絕的眉頭,緩緩的將那皺起的眉頭給抹平,縱然有著萬語千言,可是此刻,冷淩央隻靜靜的凝望著眼前為了其他男人而皺眉的千絕,幽深的黑眸帶著看透人心的犀利,卻還是保持著沉默。


    許久之後,薄唇終於沉重的歎息一聲,冷淩央收回手準備轉身離開臥房,“就依賣身契上的一年時間,如果一年之後,你還是要到龍七身邊,就隨你吧。”


    “真的?”幾乎不敢相信冷淩央會這樣簡單的就罷手,千絕不放心的開口,赫然對上一張受傷的冷厲的臉龐。


    “本將軍一言九鼎。”她就那麽不相信他,冷淩央深深的看了一眼床鋪上的千絕,轉身邁開腳步走了出去,“你不用擔心,下朝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了龍家,龍七不會受任何的責罰。”


    一年?千絕看著那冷淩央那黑色的身影走了出去,那原本冷傲強勢的一個男人,可是此刻,在這昏暗的木屋裏卻給人一股無比落寞而孤單的背影,似乎背負了太多太多,卻一直以來隻有一個人在默默的承受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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