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逃離,就連許歆雅的婚禮,許念都沒有參加,一下飛機,就看到她那張憤憤的臉頰。


    許歆雅走到許念的麵前,強忍著淚水,怨氣衝天的指著道,“許大設計師,你還知道回來呢,我以為你這輩子都待在米蘭不會回來了。”


    許念眼裏泛著晶瑩,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朝著許歆雅張開了手臂,這一個動作,勝過了千言萬語。


    走上前,一把將許念抱住,再也抑製不住的輕聲啜泣起來。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都快要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麽愛哭哭啼啼的。”


    之前就接到了許歆雅打來的電話,這次回來,她已經懷了四個月的身孕了。


    用手背抹了抹眼淚,許歆雅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這次回來,什麽時候會走。”


    許念笑著,淡淡的回答,“這次,我不走了。”


    “真的?”


    “嗯。”


    剛剛忍住的淚水又一次的傾瀉而出,但這一次,是欣喜的淚水。


    這三年來,許念和母親的關係總算是緩和不少,一回到海城,便回了家。這麽久沒有見到女兒,許母怎會不相念,整日裏拉著許念閑聊,問的都是她這三年來在國外發生的事情。


    回到海城已經半個月了,許念一直沒有敢回到那裏,她怕,怕那裏空蕩蕩的。


    但因為抵不過思念,終於還是沒有忍住。


    馮升告訴她,這棟別墅,一直還在許念的名下,裏麵的傭人,司機,甚至是所有的陳設,都沒有一點改變,還是原來的模樣。


    下了車,許念走進了大門,看到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往事悉數湧上了心頭。


    她喜歡君子蘭,所有在花園裏養了兩棵,但這花很不好養,稍稍懈怠一些,就會枯敗,所以許念一直都是親自照料。倒沒有想到,她離開這麽久,算起來,前後都已經有五六年了,居然還是開的很好。


    入夜,微涼。讓許念的心跟著冰冷了不少。


    聽馮升說,這裏的一切都沒變,傭人也都在,隻是,為什麽從她走進花園,就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在這裏轉了一圈,許念就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


    大廳的燈全都亮著,與外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理石的地麵通量,甚至可以映出她的倒影來。看來,應該是有人天天在打掃。


    許念走了幾步,高跟鞋的聲音在客廳裏回蕩著。


    越來越感到好奇,為什麽還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一種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許念用力的握緊拳頭,指甲鉗進肉裏的痛感,才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樣的幾率微乎其微,就連醫生都說,顧晉琛醒過來的幾率幾乎為零。她哭著求著,都沒有辦法阻止他的父親將顧晉琛帶去美國治療,還逼著許念離開。


    直到半年後,許念接到了顧晉琛離世的消息,卻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甚至,一塊墓碑,一個念想,都沒有留下。


    被綁架那天的畫麵又一次的浮現在眼前,那天,恭小柔開著車朝著他們撞過來。顧晉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卯足了渾身的力氣,將許念推了出去。


    他就這樣當著許念的麵,倒在了血泊裏。


    這是她和顧晉琛的最後一次見麵,那一幕過後,便也沒了知覺,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阻止了和顧晉琛見麵。


    簡安想盡了辦法去打聽顧晉琛的情況,才得知他渾身的神經係統都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傷,根本沒有再恢複的可能性。而顧晉琛的父親,則帶著他去了美國治療。


    事後的半年,許念都像是一隻扯線木偶,沒有半點靈魂。


    一走又是兩年半,這前後加起來一共三年的時間,隻有許念自己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


    腳步聲逐漸靠近,許念對這個聲音太過熟悉。


    隻是,這一刻,她卻充滿了怨恨。


    如果,顧晉琛沒有死,為什麽要過了三年才回來。


    這一次,她說什麽都不會原諒他。


    但許念忘了,他是她的劫,在顧晉琛麵前,她許念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從一開始,她就是輸了,輸得很徹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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