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振宇蹙了蹙眉。嘴角掀起嘲弄的弧度,“當然,我隻是在通知你。”


    威脅,不言而預。


    夏諾氣結,她很想奔上前去,撕爛寧振宇這張邪肆帥氣的俊顏,看看他還能神氣多久,囂張多久,當然這些血腥的場景僅限於夏諾的腦袋,握緊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低頭咬唇不語。


    寧振宇深深看了眼夏諾,邁步停在她麵前,伸手將她耳邊的幾縷零亂散落下來的發絲,溫柔的替她別到耳後,“乖,你會活得久一點。”


    夏諾怔住,注視著寧振宇晦暗漆黑的雙眸,他的雙目有股難掩的魔力吸附著她。


    她心動了,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能答應她,她不想堵上自己的一輩子,她像所有普通女孩一樣期待著美好的愛情。


    她想要大聲的喊“不”張張嘴,喉嚨幹啞的厲害。


    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不停的叫囂著拒絕,礙於生命夏諾思伏片刻,拒絕的話被卡在嗓子眼裏,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說出這沉重的話的,等她從渾噩中醒過來時,看到寧振宇嘴角噙著滿意的弧度。


    “多久?”夏諾問了句非常關鍵的問題。


    寧振宇邪魅一笑,“看我的心情。”


    指尖多要鉗進手掌心裏了,夏諾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忘記了自己是怎樣走出“寧式佳苑”的,夏諾的兩條腿如同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夏諾悠然覺得很煩躁,煩躁的有些莫名,內心深處又有幾縷細微的期待,似乎在破繭而出的衝動。


    期待,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麽?


    在這個男人身上會有她所期待的愛情嗎?不她不能期待,這樣她會萬劫不複的。


    在夏小沫的小公寓樓門口時,夏諾準備往裏走,卻被門口停放的勁霸的路虎吸引了目光。


    “老頭來夏小沫的家幹嘛了呢?”夏諾盯著熟悉的車蹙起好看得眉。


    自從夏小沫被人強,奸之後,氣死了夏小沫的母親後,老頭子便叫人把夏小沫送到了這裏,也對外界宣稱夏小沫自殺了,當初他可是多磨的冷酷絕情,今天卻為什麽來到這裏呢!


    夏諾站在門口,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進去。


    夏諾打開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夏正德。


    夏正德看到進來的夏諾,將自己旁邊的沙發拍拍示意夏諾坐到身邊。


    “說吧,你來這裏幹什麽?”夏諾低頭換鞋。暗暗冷笑,諷刺的勾起唇角,漆黑的眼底湧著薄薄的水霧。


    夏正德目光猛然緊縮,迸出一道寒光,起身走到夏諾麵前,揚手準備甩給夏諾一個耳光。


    夏諾沒有躲閃,閉眼靜靜的站著,碩長得睫毛受不了眼淚的重量,滴落在她的嘴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多一巴掌也無所謂。”


    小臉上是深深的悲切。


    這就是她的父親,從小到大一直安排著她的人生,從來不問她自己喜不喜歡。


    太久了,她都忘記了,小時候那個曾給予她微小的溫暖的父親。


    夏小沫心一驚,拉夏諾在她身後,準備替夏諾受夏正德的怒氣。卻看到夏正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夏正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夏諾,便甩門而出,公寓門被甩的發出嗡嗡的餘音。


    他一直是這樣不是習慣了嗎?夏諾心裏好似被人活生生的撕裂了一道口子,鮮血不斷的從裏麵流出來,她有些承受不住這種蝕骨的疼痛,雙腿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跌坐在地上,兩眼蓄滿了厚厚的水霧,她死死咬唇不想脆弱從自己眼中泄露。


    夏小沫一把抱住夏諾,伸手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背。


    過了好一會夏諾才從地上站起來,她腦子有些亂,自己必須的好好的整理一下煩躁的心情。


    “小沫,我沒事,我想睡一會。”夏諾看著一臉擔心的夏小沫說道。


    “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夏諾慢悠悠的走向臥室。


    昏暗的房間裏坐著三個身影,一個手中夾著煙,晦暗猩紅的煙頭忽明忽暗,給那人徒添了幾絲神秘,一個把玩手中的高檔的打火機,一個搖晃著手中的紅酒。


    房間寬大的茶幾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槍支,簡直是琳琅滿目,m4a1-a消音槍,德國的g3衝鋒槍,美國的m4卡兵槍,以及中國的95式mp-45型衝鋒槍等等,也有些許說不出名字的槍,總之這個昏暗的房間成了槍的世界。


    “說吧,你這次為什麽要和她結婚。”顧潛性感的躺著沙發靠背上,狹長的雙目,促著探究的光芒。


    寧振宇嘴角叼著煙,噙著一抹噬血的幽光,緩緩吐出幾個字,像鬼魑一樣冷漠,“這樣才好玩不是嗎?”


    “周局長這隻老狐狸你準備怎樣?”


    “先讓他得意得意。”寧振宇微微勾起唇角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饒有興趣的隨意拿起一把槍把玩。


    “賀輝,上次讓你替我調查的事,怎麽樣了?”顧潛坐直了身子,雙目深晦的盯著賀輝,好似極想知道答案。


    賀輝不動神色的瞥了眼寧振宇,見他並沒有阻擋之意,說道“你說的那個女孩確實在四年前被人強,奸過,但是她有個孩子,我隻調查到這些,每次調查時好像有人在背後故意阻擋著,根本掉不出結果。”


    顧潛自從在電梯裏碰到夏小沫後,他便感到自己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心思慎密的他便讓賀輝幫他調查,看來這件事的他親自動手了。


    顧潛暗沉著眸子沒有再出聲。


    每個人都隱在黑暗中,沒有在交談。


    夏諾站在窗前,陽光剛好撒在她身上,舒適的伸了個懶腰。


    “阿嚏。”難受的揉揉鼻子,“誰在罵我。”


    沒人罵她,隻不過有人在算計著她。


    夏諾回了趟警局,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了一下,站在馬路邊思索著,自己是去“寧式佳苑”還是回夏小沫的公寓。


    一輛黑色的麵包車突然停在了她的身邊,思索中的夏諾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男人像鬼魅一樣迅速竄到她身後,從後麵用塗抹了蒙汗藥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夏諾驚慌的瞪大眼睛,順勢雙手拽住男人的一條胳膊,準備給他一個過肩摔,當她剛彎腰時,她眼前一黑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陌生破舊陰暗潮濕的小房子裏,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腳上也是粗糙的繩索。


    她驚恐,黑怕,懷揣不安,內心像被萬蟻啃噬,各種極端的情緒都出現在心頭在精神上慢慢的折磨著她。


    她一遍又一遍的猜測著綁架她的人,最後她將矛頭落在周局長身上,而且她此刻堅信寧振宇一定回來救她。


    此刻寧振宇就是夏諾心中的神。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會有多大。


    當寧振宇替她解開繩子時,她的心狠狠得疼了一下,夏諾萬萬沒有想到綁架她的人會是寧振宇,而且自己還蠢到心心念念的等他來救她。


    “黑怕了。”他嘴角竟然還噙著如無其事的笑意,夏諾恨不得上前,親自撕碎寧振宇那張邪惡的帥臉,他就是一個萬惡的撒旦。跟本沒有人性所言。


    夠狠,夠絕,怪不得別人都叫他鬼魅了。


    夏諾頹廢的蹲在地鐵上,狠狠得撕咬著手中的麵包片,將手中的麵包當成了寧振宇。


    她更本不知道他們怎麽會有結婚證,夏諾並不記得自己簽過啥有關結婚之類的文件。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想辦法離婚。


    寧振宇太奸詐了,她真的很怕自己會輸的渣都不剩。


    剛下地鐵的夏諾便看到賀輝站在地鐵口等她,眼角的眼淚還沒來的及擦幹,雙眼通紅。


    夏諾看都沒看賀輝,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和寧振宇在一起的沒一個是好東西。


    賀輝再次邁步擋住夏諾的去路,“夏小姐,寧少讓你回去。”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他還要怎麽樣?”夏諾用力的嘶吼,雙目噴火。


    “額......”賀輝眼前出現無數條黑線,自己怎麽就變身成了炮灰了。


    夏諾見到寧振宇時還是沒有忍住,“你就這樣不信我,我是被警局撤職的,周局長要殺我,你覺得我還會是周局長的眼線嗎?”


    寧振宇眸色深邃,盯了她幾秒,挺拔的身影緩緩轉身,並沒有出聲。


    夏諾咬唇,眼睛通紅,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落了下來,視線模糊的看著寧振宇的背影,想到他如無其事的表情,夏諾再一次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歇斯底裏的大吼,“寧振宇,你混蛋。你給我站住。”


    寧振宇仿若未聞,依舊優雅的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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