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


    果然,在黑白兩道近千人的搜捕下,“v”沒有在犯下案件,這也給了我們充足調查他蹤跡的時間,尤其是林曉軍死亡前的一個信息,讓我們漸漸捋清了頭緒。


    林曉軍在被殺前曾經偷偷見過翻海龍,就在牡市北區的一家咖啡館內,兩人交談足足有三個小時之久,最後林曉軍和翻海龍發生爭吵,翻海龍一氣之下摔杯而去。


    據咖啡店的服務員回憶,當天他曾隱約聽到什麽關於“青犬”、“蝴蝶”、“六風”等詞語。


    我無法知道他們都談過什麽,但可以推斷“v”的出現也許跟翻海龍有關係,這就不禁令人想起翻海龍被鬼影鏟除後留下的那句話。


    “自我離開牡市,遊戲才剛剛開始。”


    難道是翻海龍故意派出一個人犯下殺手,對我進行報複?要知道翻海龍的倒下和我脫不開關係,雖然背後的操作人並不是我,但他不知道。


    我思索後決定派徐福龍帶領一隊人悄悄潛入y市去搜索翻海龍的動向,找到他的話可以聯合y市警方合作突襲逮捕,關於“v”的線索,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在錯過了。


    牡市的搜捕還在繼續,蟒四兒在翻海龍後從牡市除名,其他的大佬皆是兔死狐悲,嘴上罵著我,實際心裏不定有多開心,從他們幾天內就瓜分掉蟒四兒的勢力就可見一斑。


    這三天內發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便是在聶曉森被捕後第二天,我陪著戚雅,還有連明和白飛燕一起去看花店開業,當“小雅花店”紅布掀開的一刹那,戚雅捂著嘴巴驚訝不已。


    隨即便撲到我的懷中,狠狠吻上了我的嘴唇,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戚雅如此主動,一時間愣在當場竟沒有反應過來。


    晚上我們四個人找個飯店飽飽吃了一頓,沒有談任何案情,隻是互相開著玩笑,連明最後還叫來的藍溪,演唱會第二天就要開啟,藍溪因為太忙,隻是坐了半個小時就被電話催走。


    不過從飯桌的局勢上來看,藍溪不時給連明夾菜,連明更是在最後吻了她一下,我想兩人的關係已經快確定了。


    當我們打趣問道連明關於兩人的關係時,連明竟出奇的害羞起來,連飲三杯啤酒,擺手不提。


    眾人哈哈大笑。


    戚雅依偎在我的懷裏,我緊緊抱著她。


    雖然藍溪的過往在世人眼中不堪,但我知道連明是真的喜歡她,連明不算帥哥,卻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兩人能夠走到一起,是我最開心看到的。


    晚間回家後,我們四人約好明天去演唱會的時間。


    因為案子比較多,深夜戚雅和孩子睡著後,我匆匆奔往警局連夜將案卷批複處理,聶曉森已經被關進看守所。


    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夜晚警局內有一個人在辦公室一直陪伴我,他就是金夜。


    據金夜說,在別墅區內我們離開後,局長並沒有給廖雲海好臉色,並且當中戳穿了他的麵子。


    原來聶曉森和廖雲海的關係,其實是廖雲海主動湊上去的,因為金龍集團不止在牡市,全省也是排的上號的大規模企業,所以廖雲海需要他們的支持,也需要金龍集團董事長的路子幫他引薦給省裏,這在官場上被稱為:政治資源。


    按理說這些事情無可厚非,每個人都能夠理解,但廖雲海包容聶曉森在牡市為非作歹,這就違反了警員的職責,局長讓他回家反省三天,以示懲戒。


    這不過是明麵的處罰,不痛不癢,做給外人看的而已。


    之後局長和金夜有過一段談話,大抵是讓他遠離廖雲海,如果想來辦案鍍金的話就多跟在我身邊,不要恃才傲物,要懂得謙卑。


    局長可是在警界混跡多年的老人物,而且和金夜的上級有些故交,這種情況下金夜當然要聽命行事,因為高局長不會坑害他。


    廖雲海以為自己的心計夠玩轉警局,殊不知,高局長並非是傻子,隻不過他的觀點和我們下麵辦事的人不同,所以才會一直留著廖雲海。


    金夜找我的目的便是道歉,希望能夠跟我和好,共同協作,爭取將“v”盡快抓捕歸案。


    我對此沒什麽可說的,他不會在牡市久留,若不是昨天他進入辦公室給我下馬威,我也未必會冷眼回視,針鋒相對。


    不過我們兩人的初次交鋒,金夜是徹徹底底的敗了。


    就像我和鬼影的戰鬥,一直都處在平手的線上,從未贏過。


    清晨來臨。


    我讓金夜幫我處理剩下的事情,大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一方麵我需要回去休息,另一方麵也是想看看這家夥的辦案能力。


    聶曉森打了他一槍,如果我當時手慢些,金夜就要橫死在牡市。


    那樣的話,聶曉森會死的更慘,金夜背後的上級絕對不可能放過他,自古民不與官鬥,金龍集團也必須遵循這個規矩。


    我開車回往家裏的途中,接到了看守所朋友的電話。


    “喂?”


    “請問是鄧隊長嗎?”對麵諾諾的,試探性的問道。


    “是我!”


    “那個......這邊出現了點事故。”


    我皺起眉頭,心中泛起不安,問道:“什麽事?”


    “昨天你們帶來的孩子...叫做聶曉森,不知道您還記得嗎?”


    “嗯,他怎麽了?”


    “他被人打了。”對麵深呼吸一口氣,坦白道。


    我抿抿嘴唇,犯人在看守所內發生爭鬥是很正常的事情,看守所的人員給我打電話,還是這樣的態度,顯然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人怎麽樣?”


    “恐怕...恐怕是終身殘廢。”


    “什麽!”


    我驚駭的踩下刹車,停在馬路邊,衝著手機喊道:“怎麽會殘廢!”


    對麵解釋道:“昨晚聶曉森被送過來後,我們按例將他和其他犯人關在一起,可是半夜的時候,不知道他怎麽惹到了其他人,一個號裏的七個人全部對他進行毆打,還有一個掏出了刻刀,刺進了他的腰部脊椎。”


    “現在人在哪兒?”


    “我們已將他轉到牡市第一人民醫院,醫生說...下半輩子隻能坐輪椅了。這孩子的案件廖隊交代過,私藏十公斤毒品,最少也是個無期,我看現在隻能期盼是死刑了,不然下半輩子這孩子可怎麽過?”


    “別說廢話,我問你,其他的犯人怎麽處置的?”我冷冷道。


    “已經關禁閉,分別隔在單間內,至於傷人事件,無非就是加刑,而且今早就有人送來......您也知道這裏麵的事情。”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心情才緩緩平定下來,道:“讓醫院的人確保聶曉森的安全,至於其他的,你們按正規步驟走就好了。”


    “謝謝鄧隊長。”


    “掛了。”


    我將手機揣回兜裏,回想起鬼影在電話中說的話,聶曉森啊聶曉森,好端端惹誰不好,惹上這麽個人物,誰幫的了?


    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其他的七個犯人和鬼影又關係,而且聶曉森是昨晚剛剛送進看守所,說出去是有人故意傷害,誰又會信?


    隻能當做是巧合,一刀插進脊椎,這得要多大的手勁和準度!


    現在就隻能看,金龍集團的董事長會有什麽樣的動作,聶曉森犯法已定,我們國家法律對毒品有嚴格的要求,這麽大的案子,怕是他也無能為力吧。


    更何況我手中還握著聶曉森指使人侮辱藍溪的證據,罪上加罪,一個少年的後半生,栽在了自己的手裏。


    回到家裏,戚雅還沒有醒來,孩子在搖籃床內熟睡,我也脫下衣物躡手躡腳的鑽進被窩,因身體涼,不敢觸碰戚雅。


    沒想到戚雅卻縮進我的懷中,抱著我的身軀,呢喃道:“回來啦,快睡吧,醒了還要去看演唱會呢。”


    我心中酸楚,輕吻她的額頭。


    “嗯。”


    醒來時已是下午,第一件事便是打開手機,並沒有局長的電話,這說明我沒有去警局他是默許的。


    記得我剛升職時,總認為是局長沒有發現,後來時間一長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多麽可笑,就像是上學時在課堂上睡覺一般,老師不是看不到,隻是不願去在乎罷了。


    警局內每天發生的任何事情,其實都在高局長的掌控之中,就像是無形的攝像頭,清清楚楚。


    我和戚雅吃過飯穿好衣服,連明和白飛燕開車來到樓下,我們四人前往牡市市中心的露天體育場,藍溪的演唱會就在那裏舉行。


    天色陰暗,卷起層層烏雲,夕陽的光芒不足以抵擋黑夜,很快就被吞噬的一幹二淨。


    沒等到體育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悄然而至,連明擔憂的看著窗外“下雨了,藍溪會不會感冒啊,足足四個小時的演唱會呢。”


    “放心吧,這個時候她比你還要興奮,這可是她畢生的夢想。”


    “她是我的夢想。”連明笑道。


    白飛燕伸手打了他一下,“哎喲,你什麽時候學會說這麽肉麻的情話了。”


    “跟青哥學的。”


    “滾蛋。”我笑罵道。


    車輛駛入地下停車場,我們演唱會的門票在第一排,進入體育場我才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如螞蟻般蜂擁而至,看來藍溪的宣傳還是做的很到位,座無虛席。


    我們到最前方坐下,兩側還有熟悉的某些領導,見到我互相打著招呼,戚雅摟著我的胳膊,有些害羞的說。


    “老公,你真的好出名哦,這麽多人你竟然都認識。”


    我搖搖頭,“說實話,其實大部分我都不認識,隻不過,他們認識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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