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我送戚老回往家中,將其安置妥當後返回病房,剛剛進門就看到一襲運動裝的白飛燕坐在戚雅身邊,兩人說著悄悄話。


    白飛燕見到我,眼睛一亮,外套內穿著v領的背心,身材妖嬈,飽滿的胸部呼之欲出。


    “喲,鄧隊,我的化妝品呢!”


    我重重拍打自己的額頭,哄騙道:“別急,已經讓連明去買了,明天就給你。”


    “哼!”白飛燕轉頭看向戚雅,撒嬌道:“戚雅姐,看沒看見,我就說他肯定不會記得。”


    我無奈的攤攤手,不知為什麽,冷傲到骨子裏的白飛燕,每次一見到戚雅立刻就變得溫順異常,就像老虎變成貓,令我極不適應。


    戚雅嬌笑,麵如玫瑰,對我溫婉道:“老公,你可不能欺負飛燕,趁著現在品牌店還沒有關門,快去買吧。”


    戚雅開口,我隻能順應服從,給她們兩人倒上水,囑咐白飛燕按時喂戚雅吃補品後,離開醫院。


    這種時候自然要叫上連明,他一個單身漢半夜獨自在出租房,接到我的電話立刻興致衝衝的打車趕來,我們兩人逛街買完化妝品,找了家小酒館閑聊。


    其實我的主要目的還是打聽案件進展,連明掏出小本,絮絮叨叨的對我講述。


    這次收網,金皇洗浴老虎,還有林縣老五和他們二人的手下,共抓獲疑犯17人,其中救出女孩九個,其中大部分精神已經混亂,渾身遍布傷痕,遭受了長時間的虐待和暴力。


    而在金皇洗浴的地下室,也找到了報案人:耿野,他是其中一名女孩的父親,牡市邊緣大耿村的農民。


    耿野在報案後被老虎等人挾持,囚禁於金皇洗浴地下室內,老虎折磨他的方法是讓其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糟蹋、侮辱,現在耿野神智已經近乎瘋狂,神神叨叨。


    當我聽完連明的匯報,手中的奶茶杯差點被捏碎,什麽樣的人渣、畜生能夠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青哥,廖隊審問後跟老徐他們討論過,老虎的上麵可能還有人,他不過是個辦事的,主謀還沒有被抓到。”


    “還有人?”我眉頭一皺,詢問道:“是金皇洗浴的老板麽?”


    連明搖頭“金皇洗浴的老板今天下午來過警局,他對老虎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而且他常年在外市,這邊的生意可以說是老虎一手操控,隻不過每半年給他交錢罷了!現在出了這種事,金皇洗浴的老板決定出售產業,不在牡市繼續經營。我們嚐試過調查他的履曆,很清白,而且從老虎手下的隻言片語中分析,這位老虎幕後的人應該還在牡市!”


    “林縣關五那邊有什麽消息?他們知不知道老虎的上級?”


    “青哥,關五這小子你還不了解?他就是個拉皮條的,沒什麽大能耐,一進局子坦白的比誰都快,把責任往自己手下身上一推,連點江湖義氣都沒有。”


    我嗬嗬一笑,道:“這件案子讓廖雲海去辦吧。”


    連明聞言愣在對麵,不解道:“青哥,這不是你的做事風格啊?”


    我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乏累“最近想陪陪戚雅,自從結婚後我一直都在忙案子,就連她生病都沒怎麽照顧過,我這丈夫,不稱職啊!


    今天戚老早上用話點我,仔細想想,我也確實該多些時間和老婆孩子相聚,警局現在沒有大事,有廖雲海他們就夠了。”


    連明理解的點點頭,我繼續道:“還有件事要你去辦。”


    “你說。”


    “替我告訴牡市五個區有頭有臉的人物,明晚正陽樓我鄧青擺席,來不來自己決定。還有,正規企業就算了,主要是我們打過交道、不幹淨的那些。”


    連明瞪大眼睛,愕然道:“青哥,你不會是想......”


    說著連明抬手在自己的脖頸做了個橫切的手勢,驚恐不安。


    “想什麽呢!沒證據就想抓人家,我又不是瘋子。我有自己的安排,你去辦就可以了。”


    連明憨笑著點頭答應,我們兩人閑聊許久,天色已黑,結賬回到醫院。白飛燕見到連明臉色立刻冰冷,連明身子一怔,預感到不妙正要逃跑,白飛燕上前就扯住了他的耳朵。


    “連胖子,你背後叫我什麽?”


    連明求助的望向我,我笑著坐到床邊,將戚雅摟在懷中,共同觀賞好戲。


    “白大姐,你...你鬆手!疼!疼!”


    “大姐?!”


    白飛燕氣的柳眉倒豎,死死的擰著連明的耳朵,將他推到門口,回頭對我和戚雅溫柔笑道:“我們先走了,你們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孩子。”


    “飛燕,化妝品要不要了?”


    “明天來取。”


    說著兩人就出了門外,隱約還能聽到連明殺豬般的慘叫,以及白飛燕的怒喝聲。


    我和戚雅相視一笑,抱的更緊了。


    晚間孩子啼哭不止,我和戚雅哄了半宿,等著小祖宗折騰累了,我和戚雅方才能夠安心睡上一會兒。


    可沒過幾個小時,哭聲就會再次響徹耳畔,為了不吵醒戚雅,我隻能迷迷糊糊起身將孩子抱到走廊,安撫,哼歌,周而複始......


    第二天清早。


    我好不容易剛剛要睡一會兒,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白飛燕和連明早早趕來醫院,說是要看孩子。


    等到兩人到達病房後我才明白,警局內出現了狀況,白飛燕和連明是來替我照顧戚雅,好讓我能夠回到警局處理案子。


    戚雅其實看的明白,她隻是懂事不說出來,我愧疚的在她額頭輕吻一口,連明已經將車停在樓下,我偷偷接過鑰匙直奔警局。


    將車停在警局大院內,我剛下車,眾多忙碌的警員見到我紛紛立足,恭敬點頭叫道:“鄧隊!”


    我擺擺手示意,獨自走入辦公室,桌子上放著積壓的案卷,廖雲海正在我的座位上埋頭處理,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專心致誌。


    昨天的行動他事先透露,我本心中有氣,但此刻看到他勞累的模樣,怒火早已消散。


    “鄧隊,你來了。”廖雲海抬頭看向我,笑道:“等我把這些批複完。”


    “忙吧。”


    我隨意的應答著,走到窗台前將窗戶打開,陽光正好,微風輕輕吹進屋子內,窗簾飄動。


    幾分鍾後廖雲海將文件合起,摘下眼鏡揉了揉雙眼站起身,對我道:“鄧隊,你坐吧。”


    “不用,直接說什麽事就行。”


    廖雲海見我沒動,自然也不敢坐下,走到我身邊“昨天被救出的舉報人耿野,回家後殺害了自己的女兒。”


    “什麽?”我皺起眉頭,微微驚訝。


    廖雲海歎氣道:“可能是在金皇洗浴看到女兒被侮辱,精神崩潰了,他殺完人就坐在家裏,今天我們的人去尋訪案情時,才發現人死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心揪了下,猶豫道:“你們把人抓回來了?”


    “嗯。”廖雲海點頭,麵色不佳“殺人犯自然不可能放他走,不過以他的行為恐怕需要心理測試,應該會送入精神病院。”


    我臉頰抽動,不知該說些什麽,好端端的農村父女,老實本分,卻因老虎等人的殘忍行為失去了人性,一瘋一亡。


    “找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轉移話題,不願去再想這可悲的慘象。


    “不隻是,昨晚我們連夜審問老虎等人,查到了幕後主使的一些線索,據老虎手下回憶,每次交易完成後,都會有一名男人來到金皇洗浴,和老虎私下交談,交接錢財。”


    “他是誰?”我的語氣變得嚴厲。


    廖雲海看得出我已生氣,回答道:“根據監控、樣貌、體征,暫時可以確定此人是牡市楓葉酒吧的主管——秦明宇。但目前缺少證據,老虎的牙咬的很死,我們沒有權力擅自抓人。”


    “楓葉酒吧?”我舔了舔嘴唇,若有所思“好像聽說過這個地方,它裏麵幹淨麽,有沒有可能借用其他的理由將秦明宇拘捕?”


    廖雲海麵色糾結“怪就怪在這裏,昨晚我派人去過這間酒吧,它裏麵幹淨的出乎異常,沒有陪酒女,沒有毒、品,甚至沒有禁酒、舞女和演員。”


    我聞言眯起眼睛,嘴角咧起“嗬?倒是真夠正規的。”


    “正規的有些反常。”廖雲海附和道:“鄧隊,你看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沒有立刻回答,沉默著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思索方法。如果秦明宇真的是老虎的幕後主使,那老虎入網,他的戒備心肯定會極度強烈,短時間內絕不可能再次犯案,或者從事其他的違法行為。


    不過我相信,既然他敢讓老虎這麽做,就不會輕易的收手,待他以為風聲過去,還會出頭再幹這種事的。


    “廖哥,這樣,盡快將老虎等人定罪,明麵上放棄對秦明宇的調查,安穩住他的心。找幾家媒體來報導此事,做出我們警局已經抓到所有犯罪人員的假象,其餘的事情交給孫治,讓他想辦法安插兩個眼線進入楓葉酒吧,想辦法調查秦明宇的犯罪證據。”


    “嗯,可是這樣局長那邊要怎麽交代,耿野殺女的事情造成的社會影響不小,局長還在發脾氣呢。”


    我看著廖雲海擔憂的表情,摟過他的肩膀“廖隊,你也知道,我和局長見麵除了爭吵就是爭吵,你想想辦法,這種事情你最拿手的!”


    廖雲海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欲言又止。


    “真的怎麽辦都可以?”


    “嗯,隻要他不阻攔我們抓秦明宇的計劃,你怎麽說都可以!我一定要抓住這個畜生,把他送進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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