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在床上躺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站在外麵的兩個保鏢,還有準備好的早飯。


    她沒理會他們,直接往門口走去。


    兩個保鏢一開始沒有阻攔,但是發現時安往門口走去,便立刻跑過去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時安沒抬頭,冷聲說道。


    “抱歉時小姐,陸總吩咐過——”


    “滾開。”時安先前還能好脾氣地說“讓開”,但是在聽到“陸總”這兩個字的時候,壞情緒瞬間湧現出來。


    “時小姐別讓我們難做,您要是走了,我們就會丟了工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時安覺得這兩個人估計下一步就得說家裏上有六旬老母,下有剛出生的孩子。


    “你們告訴陸南望,是我要走的,和你們沒關係。”時安沉聲道。


    然,兩個保鏢在門口巍然不動,根本沒有將時安的話聽進去。


    時安看著兩個麵無表情的保鏢,是真的走不掉。就算從這個套房出去,外麵說不定還站著陸南望的人。


    一起之下,時安回了房間,把門關得震天響。


    昨天陸南望把她手機也一並拿掉,房間的座機根本打不出去,她失去了和外界聯係的通訊方式。


    忽然,她看到打開的窗戶。


    當然,她沒真的去跳樓,就連昨天,都是威脅陸南望的。十九樓跳下去,非得成肉醬不可!


    她把潔白的枕巾抽了出來,用馬克筆在枕巾上寫了求助的話,然後扔出了窗外。


    ……


    盛家,陸南望坐在單人椅上,看著對麵的盛淺予。


    她和蔣川的勾當他多少知道了一些,猜到盛淺予沒有把東西全部給蔣川。


    “把東西給我。”陸南望說的,是盛淺予從他書房裏麵順走的程飛的手機,裏麵有他和程飛的完整通話記錄。


    “你和時安分開,我就把東西還你。”盛淺予說道,本來走投無路之下想去四九城和蔣川聯手,但是發現蔣川比七年前還要心狠手辣,盛淺予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她不是真的要讓陸南望永不翻身。


    她要的很簡單,隻是陸南望和時安分開,他們兩個不計前嫌地在一起。


    “就算我和時安分開,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現在的確拿你沒有辦法。”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盛淺予都置之死地了,陸南望還能怎麽辦,“但你要知道,等我也什麽都不怕的時候,你的後果會很嚴重。”


    “我知道,所以我沒把那段完整的錄音給時安聽,我想要的不過是你們分開,我們繼續在一起。我們繼續當相敬如賓的夫妻,這樣不好嗎?”


    執迷不悟。


    陸南望覺得盛淺予是偏執到了一種境界,明知他們兩個在一起不會有任何結果,她還拚了命地想要抓住。就算明知道陸南望要程飛的手機,出發點也是為了時安。


    但盛淺予不在意,掩耳盜鈴般地隻想和陸南望在一起。


    就在此時,陸南望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酒店那邊的保鏢打來的。


    陸南望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接了電話。


    “陸總,警察來了,說我們非法禁錮時小姐的人生自由。”


    聽著保鏢的話,陸南望的眉頭開始皺著,他知道時安不會乖乖地待在酒店,她到底是怎麽把警察招過去的?


    “我知道了,拖著他們,我打個電話。”說完,陸南望就掛了電話,隨即給賀錚打了過去。


    不是特別想和賀錚打電話,但是賀錚是陸南望想到的,可以最快解決問題的人。


    打完電話之後,陸南望知道又欠下賀錚一個人情。


    收了電話,陸南望轉身看著盛淺予,“如果你不肯把東西還給我,那麽告訴我陸念衾的父親是誰。你不配當他的母親,我會把他送到他父親那邊。”


    但陸南望也想過,如果陸念衾的父親是個不成氣候的,那陸念衾怎麽辦?


    隻是他還沒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該怎麽安頓陸念衾。


    更想到時安在酒店把警察都招過去,迫切地想要從他身邊離開。


    不想要的非要粘過來,想要的卻拚命地逃走。


    “我也不知道他父親是誰,一麵之緣,一夜露水。”盛淺予自然是不敢跟陸南望說孩子是陸南謹的,如果說了,她才是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陸南望在一起。


    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陸南望照顧了五年。


    男人眼眸中露著冷色,恨不得將盛淺予生吞活剝的感覺。


    “好,很好!盛淺予。”陸南望連說兩個好,“既然你不肯把東西還給我,也不說孩子是誰會的,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你都已經告訴時安孩子不是我的,就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不如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等到暴風雨結束之後,再一起善後。


    陸南望半個字都不想和盛淺予廢話,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中要離開。


    盛淺予忽然間跑過去,抓住陸南望的手腕,“好,手機我還給你,我也不逼著你離開時安了,我們就和好如初,你可以繼續和時安在一起……”


    男人看著被扣著的手,蹙眉。


    沒有好過,哪來如初?


    盛淺予把程飛的手機拿出來,丟進了魚缸裏麵,手機很快沉入魚缸底部,本就是三年前的舊款式,這下得報廢了。


    “隻要你不喜歡,我就可以把它丟掉,不會對你構成任何的威脅。”盛淺予為表決心,將手中唯一的把柄丟進了魚缸裏麵。


    陸南望看著沉入魚缸底部的手機,不確定盛淺予還有沒有備份,畢竟這個女人詭計多端。


    “這樣,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時安的身世了。”盛淺予說道,她羨慕又嫉妒時安,為什麽所有人都在保護她?


    傅行止是這樣,時坤是這樣,陸南望還是這樣。哪怕她隻是被她父母撿來的,她也是上帝的寵兒,被好好地嗬護起來。她隻不過想要陸南望分給她一點愛,為什麽這樣都不行?


    陸南望眉頭緊緊地蹙著,的確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但是盛淺予知道,就等於全世界都知道一樣。


    “盛淺予,你不值得被人相信。”


    ……


    酒店,時安知道警察在外麵,她想要去敲門,想要喊叫。但是陸南望的保鏢反手扣著她的手腕,還捂著她的嘴巴,她動彈不得。


    “唔……唔……”時安看著近在咫尺的門,隻要跑過去踹一腳就好了,讓外麵的警察聽到動靜,她就可以自由了。


    然,那一米的距離看起來像是隔了一個光年似的,怎麽都掙脫不掉保鏢的手,怎麽都跑不過去。


    絕望。


    陸南望說了要把她關在這裏,就鐵了心要把她留在這兒,除非她妥協,好好地陸南望談談。


    但是,時安現在一和陸南望身處同一個空間,她的心頭就有種說不上的衝動和憤怒,哪裏還能和平相處地談談?


    時安狠狠地踩了保鏢一腳,趁著他鬆懈的片刻,掙開他跑到門邊,想要把門打開——


    然,保鏢比她更快地把門關上,再度把她控製住。


    “救——”


    命還沒說出來,房間門就被徹底關上了。


    “什麽聲音?”時安聽到警察在門外說話。


    “沒有什麽聲音,你聽錯了吧!”門外的保鏢說道。


    “你們把門打開,我們看看裏麵有什麽,就知道你們有沒有非法禁錮。”


    “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警察和保鏢僵持住,直到警察那邊的對講響了起來,上頭通知他們立刻撤離酒店,這都是個誤會。


    時安掙紮無效,隻能隔著門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越走越遠,他們都已經來了,為什麽輕易就走了?這哪裏是誤會,明明是非法禁錮!


    等到警察走遠了,保鏢才鬆開時安,“抱歉時小姐,我們不是有意冒犯。”


    時安看著公事公辦的保鏢,氣得渾身發抖,“把陸南望叫過來,我答應和他心平氣和地談談。”


    她找不到別的辦法,現在唯一能夠離開這裏的法子,就是好好和陸南望談談。


    至於結果如何,時安肯定不會遂了陸南望的意。


    ……


    盛淺予跟陸南望說,她的確沒有備份,手機掉進魚缸裏麵報廢了就報廢了,全世界真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知道時安是撿來的這件事。


    但是陸南望說她不值得被相信,然後就從盛家離開。


    陸南望不想拿這件事來賭,當年知情的人相繼離世,沒人知道時安到底是怎麽被她母親撿回家的。當年程飛從他父親口中知道這件事,後來他父親離世,加上時坤父母的離世,這徹底成為秘密被掩蓋起來的。


    但是當程飛虧空公款,又沒辦法補上的時候,他拿這件事來威脅陸南望。


    程飛當時說,隻要陸南望放過他這一次,他就永遠保守時安身世的秘密。


    談判無果,程飛丟下手機,從樓上跳了下去。


    陸南望沒有刪掉這段錄音是心頭有個潛意識告訴他,也許有一天時安知道什麽,這些至少還能佐證一下。


    卻不料被盛淺予利用。


    陸南望從盛家出來,對等在外麵的周易說道:“實時監控盛淺予,有任何不對立刻告訴我。”


    “是。”周易說道,“陸總,查了好多天,又比對了時間,發現盛淺予懷孕之前的那段時間,和三少關係親密。還有他們一起去酒店的記錄。”


    “三少?”陸南望眉頭緊緊地皺著,在海城,能被稱為三少的,除了陸南謹,再沒其他人。


    盛淺予和陸南謹走得近?


    在男人將這些事情簾連在一起之後,他整個人一個激靈。


    片刻之後,陸南望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陸南謹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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