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星辰坐在最上方的位置,陸南望和時安分坐在她的兩邊。


    “帥叔叔,這就是我媽媽時安女士,是我最親最親的人,現在介紹給你認識。”星辰迫不及待地想要將自己的母親介紹給陸南望認識,同樣,也想將她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介紹給時安。


    時安略顯尷尬地看著陸南望,尋思著陸南望應該不會察覺出來什麽。


    肯定不會察覺出來什麽。


    隻要他認定星辰是她和梁天琛的女兒,就會堅定不移的認為星辰不是他女兒。


    所以,時安就不太能明白陸南望和星辰做朋友是為什麽了。


    “媽媽,這是我認識的新朋友……”星辰這才想起來,她還不知道新朋友叫什麽名字,便立刻轉頭湊近陸南望,小聲道:“帥叔叔,你叫什麽名字啊!”


    連人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和媽媽介紹?


    “陸南望。”男人開口,聲音不大不小,餐桌上的另外兩人都聽到了。


    與剛才對時安的態度不同,陸南望現在對著星辰很有耐心,就連音量,都低了幾度。


    差別對待。


    時安眉頭微微蹙著,心說這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就不能快點圓潤的滾了?


    倒是星辰聽到“陸南望”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你就是陸南望?”


    顯然,星辰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所以不管是從表情還是語氣上,都能感覺出她的意外。


    “恩,我是陸南望。聽過我的名字?”男人將目光堪堪地從時安的身上收回,看著星辰,似是有些好奇。


    “陸氏集團總裁的名字整天出現在各大財經報紙上,誰沒聽說過你的名字?”時安搶先一步回答,“星辰,你不是還沒睡醒嗎?要不再去睡一會兒?”


    “我已經睡醒了,現在很精神。”姑娘一點都不給時安麵子,表現得格外興奮。


    而剛才在星辰還沒醒的時候,她與陸南望劍拔弩張,現在又因為孩子在,維持著表麵的和平。


    這種煎熬的局麵,時安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然而,對麵的男人全然不顧她的這種不舒服,反而繼續問著星辰,“你以前聽過我的名字?”


    “對啊,媽媽……”星辰完全沒意識到那是陸南望在套她的話,準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的新朋友。


    “星辰。”時安再次打斷星辰的話,可她不記得自己在星辰麵前提過任何關於陸南望的事情,她為何會對這個名字熟悉?


    星辰轉頭看時安,發現媽媽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媽媽,你不舒服嗎?”


    “恩,剛才去換了藥,傷口還有點痛,想休息了。”時安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得和星辰撒了謊。


    “那媽媽快去休息吧,要快點好起來才行,不然星辰會心疼的!”星辰立刻跳下了椅子,要將時安扶到房間裏麵去休息,已然顧不上還坐在那兒的陸南望。


    “還是星辰最懂事,那我們得和你的新朋友說再見了,我們不能讓客人一個人待在客廳裏麵。”


    一邊是想要休息的腦袋疼的媽媽,一邊是她在海城的第一個朋友。


    權衡之下,星辰對陸南望說道:“帥叔叔,那我們下次再約吧!”


    當然,星辰果斷選擇時安,誰讓時安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呢。


    聽到星辰這麽說,時安可算是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把這尊佛給送走了。


    星辰專注地扶著時安往主臥裏麵走去,在媽媽麵前,其他人都得讓路。


    時安反手,緊緊地握住了星辰的手,此刻的緊張隻有她自己知道。


    星辰是她的命,她的一切,如果被陸南望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加上他現在準備離婚,到時候沒了老婆,如果陸念衾也跟著盛淺予。什麽都沒有了的陸南望會不會轉頭來跟她爭撫養權?


    先前她還有些猶豫,那麽現在,她恨不得馬上帶著星辰離開,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回到房間,時安將門關上,也不管陸南望是不是還在外麵。


    “媽媽,你頭很痛很痛嗎?”星辰問道,言語中全是關心與心疼。


    時安揉了揉星辰的腦袋,“你給媽媽吹吹,就不痛了。”


    “那媽媽你快躺下,我給你吹吹。”星辰掀開了床上的被子,讓時安躺下去。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時安覺得星辰哪是貼心小棉襖,簡直就是她的小太陽!


    ……


    客廳內,陸南望看著關上的房門,目光久久地落在那扇關上的房門上。


    而後,他從椅子上起來,轉身準備離去,瞥見了放在料理台上的水杯。


    先前星辰吃東西的時候他怕她噎著,所以給她倒了一杯水。


    陸南望走過去,將沒喝完的水小心翼翼地倒掉,從口袋中拿出手帕,將水杯包好。


    做完這一切,男人才不緊不慢地拿著水杯從酒店裏麵離開。


    目的地,醫院。


    陸南望並非醫院常客,所以孫醫生看到戴著墨鏡而來的陸南望,多少有些意外。


    “生病了?”孫醫生讓陸南望坐下,已經拿出聽診器血壓計各種儀器,“先量個血壓。”


    陸南望沒理他,直接將剛才用手帕包著的水杯拿了出來。


    “送我杯子?”孫醫生看這個宜家同款,尋思著陸南望送禮什麽時候這麽隨意了?


    “上麵有唾液,你幫我去做個dna檢驗,鑒定父女關係是否成立。”陸南望表情淡淡地說道,他自己的樣本早就準備好,一根頭發,放在透明的密封袋裏。


    孫醫生表情微妙。


    “這事兒就你我兩人知道,別告訴第三個人。”陸南望囑咐一句。


    “父女關係……”孫醫生拿了一個大號的塑料密封袋出來,將水杯裝進去,意味深長地說道。


    大家都知道,陸南望隻有一個兒子,要做,也應該做父子關係鑒定。而且,陸南望來,肯定不會做別人的親子鑒定。


    “我要是有個女兒,把醫院買來送給你。”男人臉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要不是你女兒呢?”


    “炸了你們醫院。”陸南望表情依舊淡淡,“五年前的手術記錄,你們還找不找得到,婦產科的。”


    “這得花時間……”


    “那我先找人炸了你們醫院。”


    “你總得給我們時間,”孫醫生為自己捏了把汗,“檢驗報告出來的時候,把報告和五年前的手術記錄一起交給你,這總行了吧!”


    “多久?”


    “最快也要一個禮拜。”


    “三天。”


    多一天陸南望都不想等。


    ……


    第一天,陸南望在等檢驗結果,無心工作。


    第二天,陸南望在等檢驗結果的時候,沈長風送來了有盛淺予簽字的離婚協議,盛淺予將五百萬的支票拿走了,他為期五年的婚姻告一段落。


    陸南望了卻了心中的一件大事兒。


    傍晚,hilton酒店的經理打電話到陸氏集團,和周易說,陸念衾被獨自留在酒店裏麵,母親不知去向。


    當周易將這些事情報告給陸南望的時候,男人的麵色馬上沉了下來。


    他拿了車鑰匙,出發去酒店。


    ……


    1999房,時安已經顧不上自己頭上的傷,自從陸南望前天離開之後,她就越發地不安,總覺得會被陸南望看出什麽破綻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時安決定早日帶著星辰離開海城。


    但是星辰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水土不服,先是低燒,時安給她貼了退燒貼,並沒有起作用。到了傍晚的時候,她的體溫越來越高。


    孩子難受,時安決定送她去醫院。


    “小時,你把星辰給我抱著,你頭上的傷還沒好。”蘭姐攔下時安,知道星辰是時安的心頭肉,但也不能這麽著急。


    “恩,我現在打電話讓前台準備車子。”時安看著昏昏沉沉的星辰,心都擰在一起,而且更讓時安感到無所適從的是,星辰極度厭惡醫院,討厭醫生碰她。可以說星辰是最難搞定的病人。


    匆匆準備之下,三人從套房裏麵出去。


    等電梯的時候,時安已經跟前台溝通好,確保他們一下去就有車子送他們去醫院。


    “叮咚——”


    電梯在十九層打開,三人準備進去的時候,卻看到裏麵已經站了兩人,而這兩人不是別人,是陸南望和陸念衾。


    隻有短暫一秒鍾視線接觸,時安連忙和蘭姐進了電梯,一秒鍾都耽誤不得。


    匆匆摁了關門鍵,時安隻祈求快點帶星辰去醫院。


    站在一旁的男人已經看出到底發生什麽事,蘭姐懷中的星辰滿麵通紅,昏昏沉沉。見蘭姐手上無力,陸南望鬆開陸念衾的手,將星辰抱了過來。


    動作太快,蘭姐都來不及反應。


    “你這人怎麽隨便搶我們的孩子!”蘭姐沒見過陸南望,這男人忽然間將孩子搶走,太目無王法了!


    時安眼睜睜看著星辰被陸南望抱過去,下意識地就要把孩子給搶回來。


    “用我手機打電話給孫醫生,讓他安排!手機在我口袋裏麵。”想要搶孩子的手,變成將手機從他口袋裏麵掏出來。


    時安按照陸南望的話,給孫醫生打了電話。


    電梯一路到了一樓,然而陸南望卻在抱著星辰的同時摁了關門鍵,他的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顯然,這個男人想要自己開車送星辰去醫院。


    電梯到達一樓,陸南望率先走出了電梯,蘭姐和時安隨後跟上。


    電梯裏麵還有一個人。


    陸念衾站在電梯裏麵,看著爸爸抱著別的小朋友離開,小臉上全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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