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出什麽事了?”陸錦瑟看著陸南望緊繃的情緒,猜測可能出什麽事情了。


    男人欲言又止,最後和陸錦瑟說:“沒事。”


    “你的表情告訴我有事。”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此刻眉頭緊鎖,深邃的眼眸中露著浮躁的感覺,和先前在客廳裏麵沉穩的男人,很不一樣,與陸錦瑟認識的陸南望,也不一樣。


    隻有時安出事,陸南望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男人將手機放進口袋當中,說道:“時安被人綁架了,綁匪在打了一個電話要錢之後,就再無音訊。”


    陸錦瑟在聽完男人的話之後,臉上的表情忽然間怔住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從眼底閃過。


    最後,她對陸南望說:“二哥,其實這些事輪不到我這個當妹妹的來跟你說,但是嫂子受了傷躺在床上,你現在卻在關心時安,如果我是嫂子的話,我會很難過。”


    陸南望看著並不像是在說笑的陸錦瑟,沒想到有朝一日,連妹妹都開始指責他的不是。


    “她被綁架了。”男人強調時安是被綁架了,並不是發燒感冒這種小事。


    因為是關係到生命的大事,所以他出於過去的情分,關心也是理所當然。


    “她被綁架了自然有人救她,她哥也好,警察也罷。但是二哥,輪不到你的。”陸錦瑟頓了一下,“但是二哥你真的要去救她的話,我們也攔不住你。”


    陸錦瑟言盡於此,沒有再留在望園,從這邊離開。


    本來隻是想過來看看到底陸南望讓人將直升機直接開到陸宅裏麵是為什麽,結果一過來就發現盛淺予受傷,時安被綁架。


    二哥很擔心時安,盛淺予原本的隱隱擔心已經成為她的心頭病。


    她走在陸宅的路上,手機響了起來。


    是傅行止發過來的微信,說他已經在停車場等她。


    她晚上約了三五個朋友,打算正式將傅行止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紹給他們,她回了一個好,便往停車場那邊走去。


    車上,傅行止發現陸錦瑟一直不在狀態。


    平常見麵,陸錦瑟會把身邊雞毛蒜皮大點事兒都告訴他,事無巨細,生怕他對她的生活不了解。


    但是今天,陸錦瑟從上車開始就沒說過話,安靜得有些讓人意外。


    “不舒服的話,就別去了。”傅行止的車速慢了下來,隻等陸錦瑟說回去,他就掉頭。


    副駕上的人並未回答他的話。


    “小七。”傅行止再喊了聲陸錦瑟,後者才回過神來。


    “恩,什麽事?”陸錦瑟有些茫然地看著傅行止。


    傅行止騰出一隻手,貼在陸錦瑟的額頭上,“感冒了?”


    他隻用了兩個手指貼在她的額頭上,偏低的手溫讓陸錦瑟呼吸瞬間一滯,整個人都有些緊張地坐在副駕上。


    雖然說她和傅行止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但是情侶該做的事情他們一件都沒做過,傅行止忽然間的關心,讓陸錦瑟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暗戀變成明戀,藏著掖著的喜歡被所有人知道,但是當事人卻裝作不知道,對她不冷不熱,不鹹不淡。


    這五年,陸錦瑟就是這麽過來的。


    所以當傅行止稍微表現出對她關心與好感的時候,陸錦瑟波瀾不驚的麵容之下是波濤洶湧的狂喜。


    “沒事啊。”傅行止收回了手,“你哪裏不舒服?不去聚會,送你去醫院。”


    “……我沒有不舒服。”陸錦瑟連忙說道,她其實並不想告訴傅行止關於她先前在陸南望那邊聽到的關於時安的事情。


    “你今天有點不正常。”


    “哪裏……不正常了?”陸錦瑟稍顯有些心虛,被看出來了?


    傅行止單手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撐在車窗上,男人單手開車的樣子,很帥。


    傅行止似乎在想,今天的陸錦瑟和往常的陸錦瑟有什麽不同,他什麽時候開始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了?


    “不知道。”男人淡淡地說了一聲,“要是沒不舒服的話,就直接去餐廳。”


    好在傅行止及時止住了那個話題,陸錦瑟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她知道,就算她剛才在望園跟陸南望說了那番話,陸南望照樣會讓人救時安。既然已經有人救時安了,那就沒必要讓傅行止知道那些事情。她能容忍傅行止和時安上一次床,卻不能再次容忍他們之間還有糾纏不清的感情在。


    ……


    當陸南望從許清如這邊要時安的電話號碼開始,許清如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又知道陸南望那個男人肯定不會告訴她到底出了什麽事,所以她隻能注意著謝晉遲的一舉一動。


    果然,下午的時候謝晉遲匆匆從辦公室裏麵出去,許清如立刻拿上包,尾隨著謝晉遲。


    他沒下樓,而是直接去了頂樓。


    摘星大廈頂樓有直升機停機坪。


    當許清如上到頂樓的時候,看到謝晉遲準備上直升機。


    “謝總——”頂樓風很大,外加螺旋槳的風,讓許清如的聲音顯得微不足道。


    謝晉遲是在機長的示意下,轉身之後看到了跑過來的許清如。


    他想起之前陸南望問他,許清如到底哪來的自命清高自命不凡,敢在陸氏珠寶橫行霸道。


    那時候謝晉遲說,還不是因為她是時安最好的朋友。


    當然,那時候成功引來陸南望一記眼刀,隨後的半年裏麵,他更是被陸南望以各種理由勞役,苦不堪言。


    後來,許清如依然在競爭激烈的陸氏珠寶特立獨行。在他的勞役結束之後,陸南望又問他,許清如為什麽能在陸氏珠寶特立獨行。


    他依然選擇最開始的回答。


    現在,他依然覺得許清如能夠無法無天,是因為時安的緣故。


    “是不是時安出什麽事了?”許清如小跑到謝晉遲身邊,扯著嗓子問道。


    “跟你說她沒出事你也不相信。”


    那就是出事了。


    去洛城的直升機上,謝晉遲將時安被綁架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訴了許清如,聽完之後的許清如先是緊張時安現在的處境,隨後,就開始了對陸南望的譴責。


    “明知道時安被綁架了,他竟然還回了海城,不留下來救時安反倒讓你過去?萬一時安在這中間出什麽差錯怎麽辦?他以為出一千萬就算是大仁大義了?他欠時安的,別說是一千萬了,一個億都補償不了!”


    還好是在直升機上,發動機的聲音很大程度上掩蓋了許清如的聲音。


    謝晉遲光看著許清如麵紅耳赤,眉頭就微微蹙著,想著剛才不應該讓她上直升機。


    “話也不能這麽說,時安當年的確給老大帶了綠帽子,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而且他回海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回去不可。”謝晉遲沒有告訴許清如,陸念衾被綁架的事情。


    他能明白陸南望在二選一當中選了陸念衾是因為出於人父的責任,但同時也明白,陸南望離開洛城需要多大的決心。


    “他有什麽非要回去的理由?還有什麽比時安更重要?再說,當年先犯錯的是陸南望,是他先和盛淺予出軌,時安一氣之下才……”才借酒澆愁,恰巧傅行止對時安有意,於是共度良宵。


    唔……許清如忽然間覺得,這種做法太對不起自己,何必為了一個出軌的男人而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發生關係?


    “看,你也不認同這種做法,所以不能怪老大。”謝晉遲看出許清如臉上遲疑的神色。


    “哼!”許清如冷哼一聲,“你也是男人,當然幫著男人說話。”


    “我們就事論事,別人身攻擊,嗯?”謝晉遲一直認為,自己和陸南望不是同一類男人,並且想要灌輸給許清如這個認識,“如果你和我正在交往,但是這個時候你發現我和別的女人上了床,你會不會隨便找一個男人交代了自己?”


    “當然不會!”許清如想也沒想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謝晉遲挑眉,答案不出意料。


    “我才不會為了你這種渣男糟蹋自己,我隻會先找人沒收你的作案工具,再扒了你的衣服遊街示眾。”


    謝晉遲嘴角抽了抽。


    “謝總,這隻是個比喻,您不必放在心上。”最後,許清如恢複冷靜,重新將自己和謝晉遲置於上司和下屬的地位當中,“我不會成為你女朋友,你也就沒機會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和別的女人上-床。”


    男人眼眸中全是不易察覺的情緒。


    “是嗎?”


    而這一次,許清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半個小時後,直升機降落在長壽路,路口已經拉了警戒線,這件事最終還是交到警方手中處理。方局長他們的人已經過來,並且排查完了整個小區。


    “時安人呢?”雖然嘴上說著再管時安的事情,她許清如三個字倒過來寫,但是真的當時安出事了,許清如哪能坐視不理。


    明知和謝晉遲一同出差是一件很危險並且會落人口實的事情,她還是來了。


    “整個小區都沒有人質的蹤影。”方局長搖搖頭,“原本綁匪藏身的公寓裏麵被人很謹慎的收拾過,在公寓裏麵發現兩種血跡,正在做dna檢驗。已經將孫濤和時載兩人的家屬控製起來,進行下一步的盤問,希望人質還沒被撕票。”


    聽到這裏的時候,許清如腳下沒站穩,被謝晉遲扶了一下。


    “現在動靜這麽大,不排除他們為了逃跑而撕票,對嗎?”許清如顫抖著聲音問方局長,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可怕的結局。


    方局長沉沉地點頭,“不過為了不引起恐慌和輿論,我們警方會暫時對外宣稱,人質已經被解救,萬一綁匪想自首,畢竟這兩人都不是慣犯。”


    許清如沒辦法將希望寄托在綁匪自首上麵。


    他們都不能將希望放在綁匪身上,而應該主動將時安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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