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流產


    夜,已經漸漸深了,紀文清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林宇陽給她安排的住處,雖然不大,卻也是一應俱全,對於她來說,已經十分滿足了。此刻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可是眼前,卻總是不斷浮現出顧冬陽那張精致的麵容來,或是眉眼帶笑,或是眉頭緊皺,又或者是充滿了寵溺……如此種種,都讓紀文清覺得心煩意亂,索性起身去廚房倒杯水喝再繼續睡。


    “砰砰砰!”紀文清剛倒完水,便聽到外頭傳來敲門的聲音,力氣之大,在這樣一個深夜,讓紀文清不禁皺緊了眉頭。


    “誰?”紀文清小心翼翼地問著。可是外頭卻遲遲沒有人回答。


    紀文清也就隻能小心翼翼地上前去,看到的赫然是顧冬陽那失魂落魄的樣子。


    顧冬陽似乎是喝醉了,眉頭皺的特別緊,雙手也不停地去扯自己的領帶。


    以前他喝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隻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們兩個人之間,不是已經徹底結束了嗎?


    眼看著顧冬陽又要抬腳去踹門,紀文清急忙把門給打開,這一下顧冬陽差點就踹到紀文清的肚子上。


    顧冬陽的眼中有著慌亂一閃而過,隨後又變成冷淡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問著:“踹到你了?”


    “沒有,”紀文清搖搖頭,道,“進來吧。”


    “嗯。”顧冬陽倒是也不推辭,直接點頭答應下來,連鞋子都沒有脫,就已經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略顯疲憊的擠按著自己的眉頭,那淡定自若的樣子,就好像這裏是他的家一般。


    紅唇張了又張,紀文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著:“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話一出口,紀文清又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了。顧冬陽這樣一個神一樣存在的男人,隻要他想,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下落?


    原本以為顧冬陽會生氣,可是誰知道,顧冬陽卻隻是緊緊皺起眉頭,將炙熱的目光落在紀文清的身上,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那目光,卻多了幾分欲望。


    紀文清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穿著的是真絲睡衣,內衣都沒有穿,現在看起來,倒是顯得十分清晰。也難怪,顧冬陽會有反應了。


    紀文清有些尷尬地背對著顧冬陽,將方才倒好的水遞給顧冬陽,便開口說著:“喝點水解解酒吧。”


    紀文清等了好一會兒,顧冬陽都沒有接,正疑惑著,身體就一下子跌到另一片溫暖當中,顧冬陽溫熱的唇和寬厚的手掌,也都落了下來,在紀文清的身上摸索著,直到觸碰到紀文清脖子上的那枚銀戒,顧冬陽才像是安心下來一般,用雙唇輕輕摩擦著紀文清的耳垂。


    向來,顧冬陽都是極熟悉她的敏感點的,可是現在,紀文清卻隻覺得反感,用力支撐著身體,便從顧冬陽的懷抱中逃了出來。


    顧冬陽的眸中有著失落一閃而過,最終卻也還是恢複了平靜,眉頭輕挑,語氣當中帶著那樣多的嘲諷:“裏麵躺著的是歐陽昊,還是林宇陽?”


    垂放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暴露了紀文清心裏頭的憤怒。以前她怎麽不知道顧冬陽原來是一個這樣子的男人,用語言就已經讓她傷的體無完膚。


    “顧冬陽,你到這裏來,就是想對我說這些話的?如果是,那我告訴你,我聽到了,裏麵躺著的人是誰跟你沒有半點關係,反正我們兩個人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紀文清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極為冷淡地對顧冬陽說著。


    顧冬陽倒是沒有想到紀文清居然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在聽到“徹底結束”四個字時,心髒更是像被人緊緊握住一般,讓他疼的厲害。


    顧冬陽一用力,就將紀文清拽到了自己的懷中,用雙臂禁錮著紀文清的手掌,雙唇更是湊到紀文清的耳邊,聲線極冷地說著:“徹底結束?做夢!別忘了,你現在還是顧太太!隻要我不同意,這輩子,你都隻能是顧太太!”


    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滴落在紀文清的手背,滾燙了她的肌膚。


    顧冬陽已經選擇用冷漠這種方式讓她痛,又何必將她禁錮在身邊不讓她逃離?


    紀文清隻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索性一低頭,便咬上了顧冬陽的手臂。


    紀文清是那樣用力,不一會兒,顧冬陽的手臂上,便已經有鮮血滴落下來。紀文清的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隻有那抹紅色,顯得格外刺眼。至於顧冬陽,則是緊皺眉頭,就連薄唇,也是緊抿著的,眉眼當中承載了那樣多的悲傷。


    顧冬陽原本深邃的眸子此刻已經變得暗淡。不知過了多久,紀文清才鬆開了自己的牙齒,癱軟在顧冬陽的懷中,像是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氣。


    嘴巴裏滿滿都是鮮血的味道,讓紀文清覺得一陣陣地反胃,顧冬陽這才鬆開自己的手臂。看著紀文清幹嘔不止的樣子,顧冬陽伸出手掌,猶豫許久,還是收了回去。


    千言萬語,最終,都隻化作一句冰冷的命令:“回家!”


    紀文清從來都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諷刺過。明明,顧冬陽已經那樣厭惡她,卻還是固執地要把她留在顧家別墅,那個地方現在對於紀文清來說,就像是一個牢籠,就算是回去了,又能怎麽樣呢,她還是感受不到半點溫暖。


    “我是不會回去的。”紀文清毫不猶豫地回答著,語氣當中帶著那樣多的堅決。


    嘴角微微上揚,顧冬陽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可細看之下,又帶著那樣多的悲傷,在這樣一個夜晚,顯得格外的耀眼。


    紀文清緊咬著下唇,隻等著顧冬陽的回答。


    可誰知,顧冬陽卻再次拽住了紀文清的手臂,語氣當中帶著不容置疑:“我再說最後一次,回去!”


    紀文清奮力甩開,歇斯底裏:“你休想!我們兩個人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


    從他選擇對她逃離,對她冷淡的那一刻,他們兩個人之間,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顧冬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紀文清卻完全不把顧冬陽的惱怒放在眼裏,轉身就要往房間裏去,也不管顧冬陽是否會離開。


    就在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顧冬陽突然上前,一把將紀文清抱起來就重重丟到床上,還好那張大床足夠柔軟,紀文清彈了彈,就恢複了平靜,顧冬陽也在這個時候欺身而上,紀文清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被顧冬陽給禁錮住,嘴唇,也被顧冬陽用舌頭堵死了,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響。


    見自己根本就反抗不了,紀文清索性閉上雙眼,等待著顧冬陽的肆虐,可是顧冬陽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隻聽到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顧冬陽便已經起來了。


    “蠢女人!”顧冬陽聲線極冷地說著,隨後便大步離開。


    偌大的房子裏頭,瞬間又歸於平靜,隻留下紀文清一個人,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場夢境,讓紀文清漸漸有些分辨不清楚。


    紀文清隻覺得自己累的厲害,手掌輕輕撫上麵頰,竟觸碰到一片冰冷。


    就在方才,她居然為了顧冬陽而流淚了?


    嘴角微微上揚,紀文清的臉上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最終還是去到衛生間裏頭,褪下衣服,將自己洗個幹淨。隻是,脖子上麵的吻痕,卻是怎麽也沒有辦法搓掉,紀文清也就隻能將它們遮擋住。


    做完這一切,渾渾噩噩地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紀文清的腳上還沾著水,方才她竟然忘記了穿上拖鞋。此刻走在光滑的地板上,紀文清隻覺得腳下一滑,身體就向後傾去。她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麽來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卻在不經意間拽到了旁邊的椅子,一下子,椅子的一角就直接砸到了紀文清的小腹。


    小腹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下體更是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在不斷地湧出,就連空氣中,都散發著血腥味。


    兩彎秀眉緊緊皺起,紀文清一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小腹,一邊堅持著爬到茶幾邊上,把手機拿了過來。她也不管上麵的是誰,直接就按下了撥打。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那頭響起林宇陽略顯慵懶的聲音,顯然是睡的正熟,突然被紀文清給打斷了。


    “宇陽,我……救我……孩子……”紀文清忍住疼痛,斷斷續續地對林宇陽說出這麽幾句話。


    林宇陽瞬間就清醒過來,焦急地說著:“文清,你堅持住,我這就過來,等著我!”


    語罷,林宇陽便掛斷了電話。紀文清也就隻能耐心等著。可是那股疼痛卻越來越強烈,就連流出來的鮮血也是越來越多,她的睡衣都已經被染成了鮮血的顏色,在燈光底下顯得格外刺眼。


    淚水悄然從紀文清的眼角滑落下來。


    終究,她還是沒有辦法保住這個孩子了。


    紀文清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捂住自己的小腹,試圖用這種方式留住自己的孩子,可到最後,紀文清終究還是暈了過去,隻留下微弱地呼吸。


    外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雨,紀文清怎麽也不會知道,方才離開的顧冬陽,此刻正望著紀文清的那扇窗子出神,直到將指尖最後一根香煙丟到地上,任由雨水澆滅,他這才啟動車子,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這短短的距離,卻不曾想,最終竟成為了生與死的間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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