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我?恐怕很難吧!”鄭先從不認為自己會被佛法俘虜,成為佛門禁錮下的囚靈。


    “不難不難,我度化你皈依三寶,從今之後你就是我座下大弟子,來。”說著度人佛朝著天空一招手,天空之中飛來一個光圈,這光圈五光十色,內中如有琉璃光色暈染,在空中兜轉不休。


    度人佛朝著鄭先一指,光圈疾飛,朝著鄭先腦袋便撞了過去。


    “紅塵如刀山火海,今日我來度你,你當心懷感激。”


    鄭先不屑一笑道:“我當是什麽驚人本事,能夠折服人心,原來還是以力為尊!”


    度人佛道:“道理說不明的時候,當然要用拳頭來講,等你度化入我大乘佛門,我自然會好好給你講一講大乘佛理。”


    鄭先轉身便走,他現在修為耗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九曜星核之力也沒有完全掌握,和一尊真佛鬥法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雖然鄭先身邊還有采芸公主在,但采芸公主身軀尚幼,無法承受粗暴的天地之力宣泄,上次和修士們惡鬥留下暗疾現在尚未痊愈,若對方隻是一般的罡氣境界的大修士的話,采芸公主自然能夠勝過,但對方是一位佛尊,哪怕是剛剛成佛,也絕對不容小覷,再給采芸公主十年時間來鍛煉身體,適應天地之力的宣泄,定能將其殺滅,但是現在,萬萬不能。


    那光圈在鄭先身後急急追逐,鄭先怎麽都無法擺脫,不過鄭先並不失望,畢竟若是這光圈這麽容易擺脫,也算不上是真佛手段了。


    度人佛嘴唇不動,卻發出雷霆大響:“鄭先,不要枉費心機了!你走不了!”


    度人佛說著,將一隻手伸出來,隨著這隻手伸出,手心向下,掌心之中生出一個龍卷風來,龍卷風從高空之上,直擊地麵,地上的沙石全被吸攝上去,地麵上瞬間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深溝。


    度人佛手掌一翻,掌心之中赫然出現一座高山,這高山足足有數百米,度人佛掌心之中生出紅蓮業火,煆燒這座高山,數息之後,業火消散,在度人佛掌心之中的是一座隻有十幾米高的琉璃山。


    這山雜質盡去,流光溢彩,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件工藝品,並且是那種極為脆弱的工藝品,似乎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將這座琉璃山戳碎。


    度人佛手掌再翻,這座琉璃山朝著鄭先便砸了過去。


    別看隻是一座十幾米高的小土包,卻在空中猛的壯大十倍,變成高達百米的巨山,朝著鄭先兜頭砸了下來。鄭先冷哼一聲道:“又是光圈又是五指山,你當我是大猴子麽?”


    極遠處的一座山峰上,一隻大猴子看不下去了。


    這大猴子陡然發出一聲爆吼,雙腳一蹬,腳下山峰轟然碎裂,大猴子直竄升天,原本光滑有若人的皮膚一樣的皮肉上生出億萬金毛,大猴子身形在空中急速暴漲,片刻之後,不下百米,雙手一下擎住那朝著鄭先砸下來的琉璃山峰。


    大猴子的手和山峰一接觸,立時冒起滾滾青煙,發出嘶嘶聲響,緊接著大猴子雙手冒出火焰來,這山峰竟然灼燙無比。


    三個童子倉皇追來,每一個童子身上飛出千百團陰影,全都匯入大猴子身上。


    遠處的癲念和尚眉頭微皺道:“金毛老祖,你也來湊熱鬧?”


    金毛老祖和癲念和尚看來還是老相識,金毛老祖嘰嘰笑道:“天底下的光頭沒有一個是好心腸,尤其是你這賊禿,更是一肚壞水,前塵往事,我懶得和你再計較,今天鄭先你絕對不能殺!”


    癲念和尚納悶道:“金毛小猴,你說什麽呢?你和鄭先有什麽關係值得這樣保他?要知道在真佛威能之下,你不過泥土一搓罷了!”


    金毛老祖嘿嘿怪笑:“那是從前,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我數百年不見,卻不知掉我已經隻差一步就鑄碑成功了麽?今日之我,再非從前!而鄭先,就是我鑄碑的最關鍵也是最後一環!”


    金毛老祖說著,雙臂再次壯大,此時的金毛老祖已經不再是猴子模樣,而是巨猿模樣,獠牙暴突,肌肉發達,渾身金毛根根直豎,身後的尾巴高高翹起,猶如衝天旗杆。


    金毛老祖嗷的一聲狂叫,渾身上下的金毛瞬間變成漆黑之色,內中鑽出滾滾的病灶黑氣來,這些病灶黑氣一下就將他抱住的琉璃山峰給團團圍住,隨後不住滲透,不過是一息之間,山峰外殼被黑墨暈染,再無半點琉璃靈性。


    金毛老祖喝的一聲怪叫,雙臂用力,卡勒一聲,將琉璃山峰生生勒碎。


    度人佛杵天立地,不知道有多高,即便現在金毛老祖身高達到百米,在他麵前,依舊不過是如同一顆小石子一樣。但金毛老祖絲毫沒有半點畏懼,一雙猴目瞪著度人佛。


    那病灶黑煙圍繞百米巨猿不住遊走,巨猿一張口,黑煙盡入口中,巨猿肚腹瞬間漲大鼓起,隨著巨猿噴聲一吼,轟的一道漆黑煙柱朝著那尊頂天立地的金佛便撞了過去。


    這病灶煙氣乃是五濁世界之中最可怕的濁氣,尤其是度人佛金身方塑,這病灶煙氣足以沁入他的金身之中,這病灶濁氣雖然不會叫他身死道消,但卻足以使得他金身受創,在金身方成的時候受創絕對不是小事,結果甚至有可能迸碎他的金身,還得重新塑造。


    這煙柱凶猛無比,度人佛不得不閃身避讓。度人佛一避讓,身上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立時破碎,原本頂天立地的金身也開始縮小。


    眼瞅著煙柱在度人佛身旁衝過,度人佛伸手一指金毛老祖,口唇不啟,正要說些什麽,卻見金毛老祖伸出雙手,一下抓住煙柱,猛的一輪,那長達近千米的煙柱竟然真的如同一根棍子一樣,被金毛老祖揮動,咚的一聲巨響,砸在度人佛的肩膀上。


    天地隨著這一砸猛的一顫,遠處的癲念和尚都不得不伸手一壓,這才在空中穩住身形,而苦難知直接被顫得身形一晃直直栽了下去,不過在半空中的時候苦難便已經穩住身形重新升起。


    癲念和尚一張臉陰沉如水。旁邊的苦難則大驚道:“糟了,師弟的金身出現裂痕了。”


    就見度人佛的肩膀上出現一道漆黑的裂痕,這裂痕之中黑色的病灶煙氣滾滾竄出。


    度人佛三張麵孔急速轉動,最終定格在曹王的麵容上,這張麵容上充滿無盡憤怒,還有猙獰殺念,這樣的曹王天生就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


    這也是佛之怒!


    隨著這張麵孔定格,度人佛身周傳來陣陣梵唱,一個個無頭和尚出現在度人佛身周,這些無頭和尚一隻手提著散發出陣陣黃光的燈籠,另外一隻手則拎著自己的腦袋,腦袋上的嘴巴開合不休,梵唱陣陣,盡皆是咱們度人佛的言語。


    這些無頭和尚足足有上萬之眾,每一個和尚忽然之間張開雙目,滿臉怒火,口中不再梵唱,而是噴聲大喝,叫出一個誅字!


    這上萬無頭提燈和尚轟的一下朝著金毛老祖衝去,金毛老祖猛的一揮手中的漆黑煙氣大棍,砸死上千個,但剩下的八千多無頭提燈和尚已經衝到了大猴子身邊,一個個將手中的燈籠砸向金毛老祖。


    一盞燈籠就是一團佛之怒火,砸在金毛老祖身上,便是熊熊大火。


    刹那之間金毛老祖被千朵佛燈砸中,火焰熊熊,金毛老祖此時已經變成一個火人,雖然煙柱急速回縮,卻撲麵不了金毛老祖身上的火焰。


    三個童子嚇得麵色慘白,香湖急忙掉頭高呼:“鄭先,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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