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男子眉頭皺起,雙手催動寶瓶,寶瓶霧氣靄靄,被包裹的看不清本來麵目,被邪祟男子生機之力灌注後,立時發出一聲輕鳴,寶瓶之中光芒綻放,朝著四周掃去,緊接著邪祟男子就發現了一枚兩界溝通的氣眼兒,邪祟男子當即手指一點,一道銀光遊魚般的竄出擊打在氣眼上,這氣眼當即消失無蹤。


    邪祟男子並不氣餒,當即催動寶瓶四處照射,每發現一枚氣眼,便有陰毒門弟子衝上去轟擊氣眼,可惜這些都不是邪祟男子需要的。


    鄭先看到這一幕,就知道這件蠱塚無法將陰毒門留下了,對方顯然經驗豐富,並且手中的寶瓶確實不凡,鄭先剛剛收到蠱塚這件寶貝,祭煉才剛剛開始最多也就隻有一百多個氣眼兒,對方這寶瓶簡直就是蠱塚的克星。


    邪祟男子乃是吞天大聖的孫子,手頭寬裕,這寶瓶若是凡品如何能夠出現在他的手中?著實強大,片刻間便找到了三十多個氣眼,找到第三十六個的時候,一擊破壞了蠱塚的兩界分割之力。


    隨即原本翻卷收縮的土地立時猛的一震,轟的一下寸寸龜裂破碎,煙塵遠去,一切恢複如常。


    “鄭先,你要是覺得用著點點手段就能將我陰毒門一網打盡,就實在是太天真了。”


    鄭先收了被破開的蠱塚,卻並不在意,他倒是對這邪祟男子手中的寶瓶相當感興趣,這寶瓶可比九尾靈狐的推演之術要簡單暴力得多,光芒一掃,破綻盡顯。


    “本尊聽說綠袍屍尊那蠢貨被你給殺掉了,還收了神魂?雖然我和綠袍屍尊之間關係一般,他在本尊麵前如同狗一般,但本尊很願意幫他報仇。”邪祟男子用一根手指挑了一下鬢角上的長發,放在耳後,一臉的輕鬆隨意,此時的他掌控大局,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這些四相門弟子還有這個自大愚蠢的鄭先,都成為他指掌間的玩物,想怎麽捏死,就怎麽捏死,這種感覺著實不錯。


    “別老是擺弄你的那根頭發,搔首弄姿如同娘們一樣。”鄭先對邪祟男子的這種做派相當看不過眼。


    邪祟男子眉頭一挑,卻笑道:“將死之人也就隻能過過嘴癮了!”邪祟男子說著指尖流光乍現,嗖的一下這流光就到了鄭先麵前。


    邪祟男子打定注意,鄭先最厲害的就是那黑色的光幕,看起來能夠切割空間,所以他絕對不和鄭先近身纏鬥,這樣鄭先手中的黑幕就算再怎麽厲害,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


    這一道流光看起來不起眼,卻是邪祟男子最強大的攻擊手段,這流光是一件寶物,名叫瀉地銀河,非常了得,在仙界相當出名,但在這凡間卻無人知曉。這寶貝也就是吞天大聖的孫子才有資格擁有,一般的罡氣境界的修仙者恐怕見到都要眼饞。


    此時男子將瀉地銀河的寶貝施展出來,是要一招製住鄭先,雖然當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為免節外生枝還是速戰速決最好。


    鄭先背後陡然裂開,顯現出一麵血紅的鏡子來,鏡子之中生出萬千大手,朝著那流光便抓了過去,此時的鄭先遠遠看去,就如同千手觀音一般。


    大手紛紛抓住銀色流芒,誰知這銀色流芒看起來極不起眼,一旦前進受到阻力,立時發出一聲錚鳴,嘭的一下爆散成千萬道銀絲,果然如同銀河瀉地般的爆射出去,速度力量驟然增長數十倍,誰能想到那小小的如同彈丸般的流光能夠爆出這樣強橫的力量來?


    周圍前後數百米全都被這銀絲籠罩,並且這銀絲每一道都力量強橫,尾端將空氣燒灼出一道道的焦糊氣息,如同地獄瞬間降臨一般。


    這種力量的前後對比,於一點瞬間爆發,堪稱仙道上的小型原子彈了。


    鄭先沼池魔鏡之中伸出的鬼手刹那之間被銀絲攪碎成煙塵灰燼,銀絲遍布如同巨大的布幔般朝著鄭先倒扣下來,鄭先小小的身子如同在和巨大的瀑布對抗。


    四周四相門的弟子們紛紛發出驚呼,他們和陰毒門爭鬥數次,對於這場麵,相當熟悉,四相門門主就是被這招重創,有不少甚至不願再看,鄭先在這樣的力量轟擊下,能夠不死都已經殊為不易了。


    鄭先麵對這驟然變故卻沒有任何畏懼,嘴角反倒生出一絲冷笑來,似乎並不將這毀天滅地的神通手段放在眼中。


    鄭先背後的沼池魔鏡上發出一聲錚鳴,鏡子微微一閃,內中立時映照出這千萬道銀色流芒。


    鄭先麵色微微一白,身形如同被巨石撞中,倒退十幾米,雙腳在地麵上留下了兩條凹槽。


    不過那瀉地銀河的千萬道銀色流芒在鄭先身前叮的一聲輕響,似乎撞到了什麽,略微一頓之後,當即倒飛出去,原本銀河瀉地,此時卻如洪水倒灌,朝著邪祟男子鋪天蓋地的彈射回去。


    邪祟男子原本整等著一擊而竟全攻,萬沒料到鄭先竟然將他的手段給反彈回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邪祟男子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麵對自己的瀉地銀河的寶貝,並且還是在這種莫名其妙完全不可能的時刻。


    邪祟男子甚至沒有想到鄭先能夠在這個時候攻擊他,畢竟他的瀉地銀河隻要施展出來,對方想躲閃都沒有機會,更何況是對他進行攻擊了。


    鄭先的沼池魔鏡吞掉了八咫鏡,將八咫鏡的反彈一切的神通收為己用,鄭先早就想要嚐試一下這神通是否好用了,此時正好拿來試金!


    果然一招湊效,隻不過這瀉地銀河果然了得,鄭先也被力量衝擊得倒退十幾步遠,沼池魔鏡上出現一道裂痕,不過很快這道裂痕便恢複如常,若對方是罡氣境界的修士的話,鄭先能不能將這瀉地銀河反射回去,或許還在兩可之間。


    刹那之間邪祟男子便被瀉地銀河的流芒給籠罩住,邪祟男子大驚失色,原本他還掌控一切,現在卻一下被別人掌控了生死。


    邪祟男子終究是瀉地銀河這件寶物的擁有者,對於這件寶物的威能和弱點相當了解,是以當即雙手在身前一合,猛的拉開的時候如同打開了兩扇鐵門,金光爆閃,寶氣十足,竟然是一件佛家寶物,這寶物叫做金光門,是相當強悍的護身之寶,是邪祟男子偷襲殺了一名金身羅漢得到的寶貝。


    萬千銀芒叮叮當當的敲擊在金光門上,金光門上出現千萬個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小洞,邪祟男子被敲擊得一路倒退,最後甚至被銀芒巨大的撞擊力砸得坐倒在地,屁股將地麵犁出一道深溝,依舊在不住倒退,甚至身形在不住下沉,有一半都已經沉入土中,如同被埋進了土中一般,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最終,金光門嘭的爆散成漫天煙塵,而瀉地銀河這件寶物也隻剩下最後幾百道,將邪祟男子刺得遍體鱗傷,不過終究還是保住了性命。


    被自己的法寶攻擊,落得如此狼狽,當真是太可笑了。


    不過邪祟男子卻笑不出來,因為眼前一道黑幕拉開,整朝著他斬殺過來,鄭先那裏會給他半點活命的機會?


    邪祟男子瞳孔瞬間收縮到了極致,不過他在仙界之中掙紮成長,對戰經驗豐富之極,眼瞅著情形不妙,自忖必死,邪祟男子心中的凶性也被一下激發出來。


    就見他雙掌一拍地麵,地麵下有什麽東西疾走而遁,鄭先這一劍斬下來直接將邪祟男子的腦袋斬掉。


    不過這卻隻是一個空殼,斬後鄭先才發現,這裏的邪祟男子隻剩下一層皮。


    而遠處地麵猛的爆開,從中鑽出一個渾身沒皮鮮血淋漓的人來。


    那雙邪祟陰毒的眼睛告訴鄭先,那家夥竟然用這種金蟬脫殼的手段躲過了他的致命一擊。


    鄭先都感到相當詫異,他從未見過這種將自己的人皮丟下自己獨自逃脫的手法神通。


    邪祟男子本身是吞天大聖的孫子,修為雖然不高,但千金之子重寶隨身,這次回到人間統領整個陰毒門身上的擔子重大,他本身寶物不少,臨走之時又被自己的爺爺吞天大聖賜予了玉蟬寶物,怕的就是他遇到強敵,給他一次出其不意逃命的機會,攜著重寶歸來的他,稱得上是多寶童子了。


    邪祟男子張口吐出一堆碎裂的玉石來。


    在邪祟男子口中一直含著一枚玉蟬,蟬有重生之意,這東西在古代一般都是死人含在口中的,寓意死後蛻殼重生,而邪祟男子將這寶物含在口中,可以在關鍵時刻助他剝皮重生,不過也隻能用一次,用過之後玉蟬破裂,再無功效了。


    邪祟男子身上的皮膚開始不住再生,再生之後,邪祟男子的修為竟然又有精進,這也正是那玉蟬的功效,不光能叫人脫殼重生趨吉避害,還能夠短暫提升修仙者的修為。


    此時的邪祟男子修為膨脹,已經接近罡氣境界。


    他雖然一直含著玉蟬,但在邪祟男子眼中看來,凡間修士能夠有什麽本事?別說要他的性命,就算是接近他都相當苦難,所以邪祟男子根本就沒想過有一天會用上這沒玉蟬,他還盤算著等到仙凡溝通,之後用這玉蟬保命,沒想到這麽早就提前用了。


    金蟬脫殼叫邪祟男子體會了剝皮之苦,也叫他體會到力量壯大的那種從內到外的煎熬,短時間的壯大力量,並非是一件好事,相反,帶來的痛楚無以複加,如同身軀之中有另外一個自己暴漲開來,要撐破皮肉鑽出來一般,這種痛楚使得邪祟男子剛剛生出一層薄薄尚且透明的皮膚來的邪祟男子表情扭曲。


    邪祟男子發出一聲痛呼,隨即手指一點鄭先淒厲如鬼般的叫道:“鄭先,你竟然害我吃了這麽大的苦頭,我要你也嚐一嚐剝皮之苦,灌體之痛!”


    鄭先不屑一笑道:“將死之人,也就隻能過過嘴癮了。”這句話是邪祟男子不久前剛剛說出來的,眨眼之間便被鄭先吐了回來。


    氣得邪祟男子幾乎要噴出一口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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