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麵容,血盆大口,獠牙暴突,嘎查一聲,張開的大嘴咬在列車司機的脖子上。


    列車司機連一聲叫嚷都沒有發出來就直接倒地,因為他的脖子被生生咬成兩截,頭顱猶如圓白菜一樣落在地上,發出咚咚聲線,滾到了一邊去。


    檢車員抱著列車司機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喝起鮮血來。


    當將鮮血吸光,檢車員的麵容逐漸變化,原本是黑色寸頭,此時變成了一頭金色的長發,原本的東方麵容,此時變得有棱有角起來,原本模樣隻是一般,現在則英俊得能夠叫天下的女人投懷送抱。


    德古拉四世!


    德古拉的麵容依舊英俊,但他的身上被燒灼得出現一道道的焦枯之色。


    這不是太陽的傑作,是那些比太陽更熾烈的光彈造成的傷害。


    這種被稱之為滅魔之光的武器是全球宗教聯合處理委員會研製出來,專門用來對付他們血族的。


    在這光彈之下,追隨著德古拉好不容易才從紫金葫蘆之中衝出去的數百血族無一幸免,盡皆被燒成灰燼,若不是德古拉修為足夠強大,撐住了的話,他德古拉此刻恐怕也已經化為灰燼了。


    德古拉將麵容從地上的列車司機的脖子上抬起來,嘴角一片猩紅。


    德古拉擦了擦嘴,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來,這手指上突的一聲,彈出鋒利如刀般的指甲。


    這隻手指輕輕的放在德古拉自己的胸口處,輕輕一刺,便刺透了胸口的皮膚。


    隨後,這隻手指緩緩滑落,劃開胸口上的肉皮,鮮血猶如凝膠一般在破口處微微顫動著,並未流淌出來。


    刨開胸膛,德古拉伸手入腹,掏出那顆歡蹦亂跳的心髒來,此時這顆心髒上鑲嵌著一枚鮮紅色的寶石,隨著心髒跳動而跳動,不斷的‘淨化’著匯入心髒之中的血液。


    德古拉將寶石從心髒上拽下來,捏著寶石微微一用力,寶石嘎巴一聲裂為兩截,德古拉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隨後將半截寶石重新貼在心髒上,將心髒送回腹腔之中。德古拉自己則留下半塊。


    德古拉抽出自己的一節肋骨,斬斷了一隻手臂,將寶石鑲嵌在上麵,隨即,寶石猶如活過來一般,慢慢的嵌入那手臂和肋骨之中。


    就見那手臂的骨骼和血肉分離,骨骼開始逐漸變形,最終竟然變成了一顆頭骨,血肉猶如活過來一般,不斷的攀爬上去,鋪展在頭骨上,不久之後,一個女子的麵容逐漸展現出來,正是德古拉未來的新娘,張可兒。


    血族之所以被稱為不死之族,絕非浪得虛名,隻要血族寶石還在,就能夠重新演化出身軀來,張可兒被光彈襲擊,焚燒起來的時候,德古拉拚死奪回了她的寶石,將其融入自己的寶石之中溫養,從而保住了張可兒的性命。


    數千血族,隻剩下他們兩個,身為領主的德古拉滿心仇恨。


    “我們得把血清還有純血細胞弄出來。”


    此時的張可兒就隻有一顆頭顱,但張可兒張口就用這句話提醒德古拉。


    “不錯,無論是血清,還是純血細胞都關係到我們血族的存續和以後的輝煌,既然這幫家夥搞得我如此狼狽,我就將這座城市之中的所有的人全都變成血族,變成我的子民,血族的規矩,當初和凡人立下的盟誓全都見鬼去吧!”德古拉的雙眼開始燃燒起來。


    “在此之前,我們得將血液力量恢複過來。”張可兒在德古拉徹底發瘋之前,再次提醒德古拉。


    此時的他受創極重,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全都喪失掉了,此時的他不會比一個最低端的血族強大多少。想要奪回在最高閣之中的純血細胞還有血清他們現在的力量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


    鄭先明顯感覺到自己身軀之中的金精和玉液流淌的緩慢起來,兩者之間似乎生出了一層隔膜,相融得極為緩慢。


    金汁上行,玉液下灌,配合進火采藥,金精玉液合和而生人道大丹,這對於修士來說,是一步登天的關鍵時刻,是凡人和仙者的鴻溝劃分。


    到了這個時候,每一個修士都應該喜出望外才對,但鄭先卻實在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一旦金水結合他將被炸個四分五裂,唯一能夠避免的方法,就是在金汁玉液相合之前,斬斷天地橋,徹底毀掉修為。


    鄭先揉了揉眉心,他此時甚至能夠感覺到這裏多了一個氣孔,生機之力正從這個氣孔之中噴出。


    淨水說這叫天漏,聽起來就相當可怕。


    二個月零十五天,這是他還能夠以修仙者的身份自居的時間。


    也正是因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鄭先沒有跟夜鶯離開。


    在最後的三個月中,鄭先要守護這些龍虎丹門的弟子,盡量叫他們明白這個世界,能夠在這個世界之中存活下去。


    當然若是能夠將他們送回仙界,並且給他們找到一個平安的歸宿,也是不錯的,隻不過,後者實在太難了。


    龍虎丹門現在在仙界之中應該是叛徒的身份,無論是私藏青銅神木還是擁有青玉仙門這件仙凡溝通的寶貝,再加上和他鄭先這個泯滅戰士不清不楚,整個龍虎丹門如他鄭先一樣,在仙界沒有立錐之地。


    在凡間他們或許還可以靠著他的力量擁有一搏之力,一旦回到了仙界,結丹修士簡直不值一提,他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說實話,鄭先舍不得修仙者這個身份,修仙就像是一扇門,推開了,看到了那五光十色的世界,再想退出來實在是太難了。


    鄭先甚至認真的思考過舍棄肉身,變成如綠袍屍尊那樣的器靈,但一看到綠袍屍尊在自己手中的悲慘模樣,鄭先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器靈終究是器靈,毫無尊嚴,這樣活著,還不如自求一死。


    時間緊迫,鄭先首要的問題,是想辦法將淨水救活,捏著手中的一長串的藥材名稱,鄭先走進了一家位於這座西南城市的中藥鋪。


    這是一個小城市,小到什麽地步呢?最繁華的城市部分隻有六條大街,三橫三縱,其中一條還是國道,大街邊緣地區都是低矮的平房。


    這裏四周是一片沙化嚴重的沙坨子,一條國道從城市之中穿過,國道兩邊就是最繁華的地方了。


    正常情況下,藏身在這樣扁平的地方並不是高明的舉動,因為隻要在空中居高臨下張望,四周的一切都一目了然,但這也樣的環境也有著自己的好處,那就是在地麵上抬眼望去能夠看出好遠,對方用直升飛機來追他,鄭先遠遠的就能夠發現,還不等他們追上來,鄭先早就躲起來了。


    這家藥鋪名叫懸壺中成藥店,低矮的平房,一看就有些年月了,斑駁的藍色大門上都爆漆了,露出久經歲月洗禮的蒼白色,這方子簡直吹口氣就能夠吹塌了,。。


    這種藥房很容易就叫人聯想到八十年代,甚至更久的時光。


    鄭先也是有病亂投醫,他捏著那一份草藥名細,著實沒有什麽著落,他本就植物不了解,甚至專門找了個黑網吧上網,查找那些名字,結果也就找到了七星草這一個而已,剩下的網上一條信息都沒有。


    坐診的是個老中醫,或者說是老遊醫,帶著老花鏡,下巴上稀疏的幾根胡子,看起來很像樣。


    老頭抬了抬眼睛掃了一眼鄭先的方子,臉上神情微微一變,隨後上下打量鄭先,問道:“小夥子是外地人吧?”


    鄭先點了點頭,老中醫隨後又問:“這方子誰給你開的?”


    鄭先直接了當的道:“有沒有上麵的草藥?”


    老中醫琢磨了一下後,露出一個笑容來,“有,有,這上麵的草藥恐怕隻有老夫這裏有。”


    鄭先本就是病急亂投醫的隨意一問,沒想到竟然一下就找到了,當即瞪大了眼睛道:“你有?”


    老中醫伸手拈了拈胡須,道:“這一副方子價錢不低,你有錢麽?”


    “需要多少?”


    老中醫琢磨了一下後,伸出五根手指來。


    “五十萬?這麽多?”鄭先一愣。


    老中醫屁股晃了晃。險些從凳子上一頭栽下去,不過到底是歲數大了,穩得住,短暫的失神之後,便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鄭先這一路逃亡,錢財其實沒有少弄,但也不夠五十萬,畢竟鄭先不能再去砸取款機。


    鄭先從身後摸出一個口袋來,“隻有二十萬。”


    老中醫一雙眼睛瞄了口袋一眼,閉目片刻後道:“三十萬,少一分都不成。”


    這老頭成精了一般,鄭先手頭上就隻有三十萬,他竟然一下就知道了。


    鄭先又從身後拿出了十萬塊,直接將這些錢丟在了桌子上,這十萬塊都是零錢。


    麵對錢財,老頭一張臉上越發平靜起來,反倒是好奇的扭頭朝著鄭先身後看了眼。


    隨後老頭道:“你在這裏等一下。”


    說完老頭就走進了後門,不久就轉了會來,手中拎著一個袋子,袋子裏麵都是各種各樣的藥材。


    咚的一下,老頭將草藥袋子放在了鄭先麵前。


    鄭先疑惑的道:“就是這個?”


    老頭撚須而笑,點了點頭。隨後挨個告訴鄭先什麽是什麽藥,鄭先心中起疑,問了幾遍用神魂探查老頭的脈搏心跳,都沒有異常,隨後起身離開。


    鄭先走出藥鋪,立即將手中的藥材送進紫金葫蘆裏麵,放出一道神魂也紮了進去。


    鄭先捧著藥材找到耄耋老道。


    老道看都不看那些藥材,而是深深的看了鄭先一眼,隨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鄭先不免有些緊張,“怎麽樣?我上當了?”


    老道點了點頭道:“這些全都是壯陽的。”


    鄭先聞言終究還是愣了愣,鄭先早有預感,但實在是求藥心切,不然也不會上當。


    隨後鄭先搖頭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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