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上,一直潛伏在暗處的香溪、香河兩個


    此時麵麵相覷,她們剛才看得清楚真切,從紅色的霧氣之中鑽出一塊巨大的冰塊,龍虎丹門數百個罡氣境界的道士們早有準備一哄而上,結果那冰塊在空中陡然炸裂,碎裂的冰晶猶如一把把的鋒利尖刀,將數百個道士的前進的速度生生壓了下去。


    那碎裂的冰塊之中是一座通體湛藍的爐鼎,這爐鼎噴出一股寒芒,所過之處龍虎丹門的道士們紛紛被冰凍,猶如屋脊上跌落的灰塵一般,紛紛從空中墜落。


    緊接地麵升騰起一團團的霧氣,豢咒罡陣絕對不是一件擺設,他的威力非常大,隻要被卷入陣法之中,想要從陣法之中走出來,絕對艱難。


    不過那爐鼎似乎對於豢咒罡陣非常熟悉,在豢咒罡陣的霧氣之中,左衝右突,雖然間中受到上百個操控豢咒罡陣的罡成道士反複襲擊,但依舊沒有費多少工夫就從龍虎丹門道士們精心準備的豢咒罡陣之中逃了出去。


    大衍地尊是打造法寶的祖宗,豢咒罡陣確實了不起,但要想完全困住大衍地尊還是顯得略差一籌。


    不過這爐鼎似乎受創不淺,脫離了豢咒罡陣的爐鼎在空中飛遁的時候,明顯的左右搖擺,相當艱難,隨後龍虎丹門的罡氣修士至少追出去上百位,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被九天寒冰爐遠遠的甩開了。


    兩個醫童將那寒冰爐內發出的話語聽得一清二楚。


    隨後她們就看到鄭先和小爺爺從洞中狼狽奔出,龍虎丹門的正宮真君的話,香溪香河兩個簡直連想都不曾想過,完全不敢相信,龍虎丹門竟然要舉派逃走。


    香溪、香河兩女觀瞧了一會,隨後悄悄退走,現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劫走鄭先,無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她們必須重新計較。


    而同樣潛藏在暗處的香湖和香溪香河的想法差不多,他也偷偷摸摸的退走,去金毛老祖所在的位置,與香溪、香河匯合,大家重新商量一下。


    香湖回到金毛老祖鑽入地中之處,香溪、香河兩個要比香湖早一些,香湖久久未歸,兩女還真就有些擔憂。


    “香湖,你怎麽樣?”香溪上下打量了些香湖,邊看邊問。


    香湖自得一笑道:“怎麽樣?還能怎麽樣?能夠將我香湖怎麽樣的家夥還沒有誕生出來呢。”這話語著實透著一種狂妄,他完全忘記了不久前被上百個道士一路追殺屁滾尿流的情形了。


    不過現在沒有人和他計較這些就是。


    香湖鄙夷的掃了兩女一眼,晃動著小手道:“我說,我拚了命的狂奔,被人一路追殺險些被斬成十幾二十段,才爭取到了那麽點時間,你們卻什麽事情都沒做成,慚愧不慚愧?”


    香河、香溪兩個還真有些慚愧,香溪是個不認輸的性子,正要強辯幾句,腳下的地麵突然微微晃動一下。


    香湖、香溪還有香河三個醫童紛紛後退,剛剛經曆了那般一場大戰,三個醫童表麵輕鬆,其實都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一個個瞪大眼睛盯著地麵,地麵晃動幾下,隨即從地下鑽出一頭沒毛的大猴子來。


    香溪、香湖還有香河都沒有想到金毛老祖竟然這麽快就從地下出來了。三個醫童齊齊露出憤慨之色,香湖更是喝道:“老祖你嚇死我了。”


    金毛老祖鑽出來後,雙目之中的光芒和從前大不相同,一雙眼珠來回滾動,內中充滿了尚未被教化的那種野獸特有的光芒。


    香溪、香河還有香湖一個沒注意,金毛老祖嘰嘰怪叫兩聲,忽然扭頭就跑。


    香溪、香湖兩個一愣,隨即呀的一聲大叫連忙去追。


    金毛老祖之前說過自己靈智將開始降低,現在看來,可不是已經降低成一隻大猴子了?


    好在金毛老祖早就給自己做了手段,所以香河遙遙朝著狂奔遠去的金毛老祖一招手,金毛老祖脖頸上立時鑽出一道並不如何粗大但尤為堅韌的鎖鏈來。


    這鎖鏈猶如被人憑空拽著,扯著掙紮不休,嘰嘰怪叫的金毛老祖一路將其生生拖回了香河身邊。


    香河關切的詢問金毛老祖,可惜,金毛老祖此時就像是真的變成了一隻大猴子,對著香河香溪還有香湖三個醫童呲牙大吼,甚至險些咬到香湖的手指。


    香河、香溪、香湖三個醫童相視一眼,都知道,金毛老祖暫時就隻能這樣了,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智力。


    香河道:“原本還想著詢問一下老祖的意見,現在看來就隻能咱們自己做主了,是繼續追逐鄭先還是現在就放棄,找個地方將金毛老祖的神智重新孕養出來?”


    香溪此時道:“老祖說過,絕對不能叫神智不清的他找到鄭先,也不能叫鄭先找到老祖,原本以為老祖會閉關一段時間後才會靈智盡失,現在看來,就算老祖自己都沒有料到自己變成大猴子會這麽快。依我看咱們現在應該遠遠的走開。”


    香湖伸手撥了撥自己頭頂上的小辮,開口道:“不錯,咱們應該知難而退。”說實話,香湖被上百個罡氣境界的修仙者追怕了。


    三個人中有兩個都表態要退走,香河基本上沒有表態的必要了,況且這本來就是金毛老祖的意思。


    是以三個醫童已經打定主意帶著金毛老祖有多遠走多遠。


    三個醫童做出了決定,心中都是一陣輕鬆,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跟著金毛老祖四處給人看病收斂病灶的日子,那段時間,雖然平靜,但卻當真舒適,走到哪裏都相當的自在坦然,無憂無慮的,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麽開心快樂。


    如此一來,三個醫童牽著一隻沒有毛的大猴子,朝著西邊行去,那裏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壯魄瑰麗的夕陽在緩緩墜地。


    同樣的夕陽餘暉之下,有些人輕鬆自在,踏霞光行千裏路,有些人卻焦灼惶急。


    “正宮真君,這下你滿意了?龍虎丹門連道址都保不住了。真仙若是醒來,我非得告你一狀不可。”龍虎丹門的門主,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左右的女孩,一個完全不靠譜的女孩。


    正宮真君心中嘀咕道:“你一個門主天天窩起來睡懶覺,竟然還怪我?”


    但他顯然不願意和門主在這件事上發生爭吵,避而不談,換了話題道:“淨水門主,鄭先在這裏,他依舊不願交出仙道之門,如何處置,現在就等您一句話。”


    鄭先微微皺眉,這是什麽意思?一句話就要他鄭先的性命麽?


    鄭先雙目仔細打量這個龍虎丹門的門主,身高在女子之中隻算中等,約莫一米六三左右,身材瘦小,沒胸沒屁股,長相也比較普通,隻能說是中等稍稍偏上一點,並且一張並不算出眾的臉上還有幾個雀斑,非常醒目。


    若是走在大街上,這個女子的長相就是一個普通的路人。


    但這女子刨去長相之外,卻有著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的氣質。


    這女子叫做淨水,當真是絕佳,因為她絕對幹淨,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清冽泉水般的幹淨,點塵不染的那種,並且是由內及外的,這樣的女子就像是一盆清水,叫人一眼就望到了水底,清澈幹淨得毫無雜質。同時這女子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女人特有的那種叫人愛慕的吸引人的氣息,寡淡得猶如一杯純淨水一般,是個男人對她都沒興趣。


    如果說寡欲是那種叫男人陽痿的女人的話,那麽這位淨水門主就是個叫男人完全無感的女人,猶如空氣一般,叫人生不出半點欲望。


    正是這個平淡如水般的女人叫鄭先生出一種要格外小心的感覺來,因為這女人有一雙和鄭先一樣的細長雙眼,這樣的眼睛,對於鄭先來說,是危險的代名詞。


    一個能夠叫人一眼看穿到底的女子,真的能如眼中所見那般的單純麽?


    鄭先在看這位龍虎丹門的門主,女子也在上下打量鄭先。


    淨水門主打了個哈欠後,才算是將衣襟徹底係好,一雙細長的眼睛肆無忌憚的上下掃量鄭先,圍著鄭先轉了一圈道:“你這家夥看起來也挺一般的麽,我龍虎丹門的女弟子竟然會喜歡你?你該不會是說謊騙人吧?”


    鄭先沒有料到這門主關注的竟然不是仙道之門或者是青銅神木,而是這樣的事情。


    老實說,從上次這門主詢問鄭先問題的時候,鄭先就覺得這位龍虎丹門的門主不靠譜,此時越發證實了鄭先的這個想法。


    淨水門主見鄭先不說話,也沒有繼續自己的話題,而是看向正宮真君道:“要我說你們這些老家夥做事情實在是太優柔寡斷,這樣的家夥,就算說的是真話,是咱們龍虎山的女婿,也得將仙道之門交出來再說其他,他固執不交的話,你們難道還不會將他麻翻了下手奪寶?”


    鄭先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對於眼前這個一臉純淨猶如純淨水一般的女子生出一種警覺來,這女子確實比整個龍虎丹門的道士更加透徹,做事情更加幹脆。


    正宮真君臉色有些不大自然,低聲傳音給淨水門主,淨水聽了後雙眉微微一簇,一雙與鄭先同樣的細長雙眼微微眯起,盯著鄭先。


    鄭先心中警覺逐步提高,忽然間有星空當頭罩下,猶如一個口袋一般,一下就將鄭先給籠罩其中。


    鄭先時刻都在繃緊著一根弦兒,對方忽然偷襲,鄭先不是沒有防備,隻不過對方出手的速度和力量遠超鄭先能夠做出反應的地步,是以一下就中招,被人收入某件法寶之中。


    鄭先四周是滿天星鬥,腳下虛無縹緲什麽都沒有,行走其間猶如緩緩飄行,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四周不見盡頭,鄭先遊走一圈,猶如步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之中,似幻似真,在這樣的世界之中,鄭先想要施展神通破開一條道路,都不知道應該對著那裏下手。


    鄭先不知道龍虎丹門的門主究竟要做什麽,但他知道龍虎丹門門主未必就是要殺他,除非她不想要仙道之門了,鄭先依舊有把握在對方殺死自己之前,用青銅神木狠狠地敲擊一下仙道之門,除非龍虎丹門認可了雞飛蛋打的事情發生。


    這般漆黑昏暗的日子鄭先一直過了整整五十多個時辰。


    其間整個空間裏沒有任何聲音,空寂得叫人感到時間似乎已經停頓不再向前了,整個世界都凝固住了。


    好在鄭先趁著這個機會抓緊修煉鞏固一下修為,參詳修補一下終極戰甲等等,鄭先手頭上的事情有很多,所以過得不算太無聊。


    鄭先感到自己的修為又有增長,雖然微乎其微,但卻叫鄭先感到自己在修仙之途上大有可為,隻要每天都有進步,不管多少,就不會叫人心中發慌,修仙最怕的就是那種十年百年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焦土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鄭先原本想要給終極戰甲換一換零件,但一旦終極戰甲換了零件,那部分新的零件就成為終極戰甲最脆弱的部分,畢竟老的零件上內部有九曜星核作為骨架,堅硬無比,新的零件卻沒有這種骨架,所以,鄭先隻能任由焦土維持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


    不過鄭先開始琢磨著將備用的終極戰甲的各種零件拚合起來,看看能不能拚湊出另外一具終極戰甲來。


    鄭先正擺弄著終極戰甲,忽然有一道天光垂下,鄭先連忙鑽進終極戰甲之中,現在他得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很明顯,那個剛剛睡醒般的淨水門主遠比那些心軟的老道士要難對付。


    那天光將鄭先一吸,隨後,鄭先感到四周一陣暈眩晃動,身體不由自主的飛舞起來,繼而四周驟然一亮,隨後鄭先在終極戰甲的環形視野之中看到了四周的情形。


    一座高大雄偉的殿堂,青色的玉石地麵,白玉欄杆,天空之中仙鶴飛舞,放目望去,是群山環抱蒼翠叢林,山間靈獸異鳥層出不窮,湖泊羅列,近處四周是上千個身披鵝毛羽衣頭戴束冠的道士。


    這排場,這氣勢,比龍虎丹門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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