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荼軍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寒意。


    鄭先也感覺到了,不過鄭先毫不在意,荼軍身上的這種寒意,照著刀魚還差了幾個層次!


    眼瞅著荼軍再次朝著鄭先走來,鄭先眼前一黑,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夜鶯站在了鄭先和荼軍中間,但明顯靠鄭先的距離近一點。


    一直都在關注周嬌嬌和鄭先還有荼軍他們大戰的一眾人們此時才發現夜鶯。


    一看到夜鶯,雖然夜鶯蒙著腦袋隻露出一個下巴和一張嘴巴來,但十二柱石的孫子們一下就認出了夜鶯,十幾年的朝思暮想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個女人是誰。


    十二柱石的長孫們瞬間放棄了鄭先和荼軍之間的恩怨熱鬧。


    夜鶯是誰?夜鶯是貫穿了十二柱石長孫們整個童年、少年、青年以至於現在的夢想女神,是永遠都得不到,永遠高高在上的女神。


    一看到夜鶯,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沒有人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整個地下室的空間都似乎凝固了。


    十二柱石的諸多孫子們自從夜鶯發生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夜鶯,隻是聽到了不少的關於夜鶯的傳聞,此時夜鶯忽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簡直覺得如同隔世一夢一般。


    荼軍和其他人不一樣,畢竟他還沒有變態到對自己的妹妹生出什麽心思來,眼瞅著夜鶯攔在他和鄭先之間,荼軍愣了下後怒道:“走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夜鶯的脾氣當然不會走開。


    此時夜鶯維護鄭先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


    嗯?


    所有被夜鶯迷得神魂顛倒的十二柱石孫輩們此時都覺察出一絲不妥和微妙來。


    他們怎麽會有一種夜鶯對這個鄭先相當照顧的感覺?這是錯覺吧?


    荼軍臉頰上肌肉跳動幾下,邁步上前,夜鶯退卻了,但卻不是示弱,而是穩穩的站在鄭先身前,將鄭先徹底擋在了自己身後。


    荼軍左手微微顫了顫。


    周美琪臉上露出一絲震驚的神情,連忙伸手按住荼軍正在舉起的左手,低聲道:“軍,你真的瘋了?你想在這裏用那種東西?”


    現在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夜鶯護定鄭先了,荼軍手腕裏藏著什麽,整個天底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不巧,這裏就有至少十個人知道。


    荼軍在三年前執行任務,被一顆炸彈的彈片削掉了整個左手,不過幸好荼軍運氣不錯,這隻左手一掉下來就被貼身保護荼軍的軍人給撿起來,當時正是寒冬,立即盛放在冰盒子裏麵,和荼軍一起轉移,很快就將這隻左手接了回去,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荼軍在接回手臂時依舊保持著相當的冷靜,建議將一種武器埋在手臂裏,最終荼軍如願以償,但從那之後他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動用這種武器,若是荼軍在這麽狹小的空間應用那種會武器的話,鄭先必死無疑,並且絕對是血肉模糊的變成一團。


    對於一眾人來說,殺了鄭先,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但這裏空間不大,已經躺了三具屍體了,他們不知道還要在這裏呆多久,他們可不願意眼瞅著屍體腐爛變臭,影響空氣,更何況是一堆血呼啦的肉泥一樣的東西,看著就鬧心。


    董天華用手帕捂著鼻子道:“荼軍,現在是什麽時候?有什麽事情出去再說。你這樣實在太不爺們兒了!”這地下溫度雖然還成,但對於病秧子秦川來說還是比較難熬的,他披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手指頭都不願意伸到外麵一丁點來,咳嗽著道:“荼軍,大局為重,多個人就多份力量,咳咳,男人的胸懷應該開闊一定,有些事情你何必太較真放在心上?你的老婆是周美琪,又不是周嬌嬌。”


    少年老成的吳起也點頭稱是,勸道:“荼軍,那家夥就是個小癟三,你犯得上跟他過不去麽?等離開了這裏,憑你的手腕還不是想將他怎麽樣就怎麽樣?我覺得周嬌嬌其實是說著玩的,什麽未婚夫不未婚夫的,我們十二柱石的子孫婚姻什麽時候和一個保鏢扯上關係過?”


    “就是就是,什麽深仇大恨,都等到出去再說,荼軍,你今天實在是太衝動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是你的為人。”胡道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輕蔑開口調侃道。


    一時間每一個人都儼然成了荼軍的人生導師,其中不乏平時和荼軍就不對付的,明著勸阻話裏話外透著嘲諷,譏笑。


    一眾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勸說。


    荼軍腦袋上咚咚亂跳的血管逐漸平複下去,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他此時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太衝動了,當即重新坐回椅子上。


    隨著荼軍坐回椅子,緊張的場麵得到了控製,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鄭先此時才看到一眾十二柱石的孫子們呆在這裏竟然在玩撲克,這地下室內有數張大桌子,桌子上麵有不少撲克牌。


    這些孫子們也就是家教嚴厲,不敢賭博,不然這裏估計得跟賭場一樣,堆滿了籌碼。


    誰能想到外麵天翻地覆,他們這十二個卻湊在這裏玩牌?


    十二柱石的長孫們從小就是在壓力下長大的,他們每一個都算是經曆了不少的風浪,如荼軍剛才那般失態的情形實在是太少了,荼軍若非對周嬌嬌有幾分真感情的話根本不會發這麽大的火。


    其實他們玩的越凶,心裏壓力越大,隻不過他們都知道該如何疏導壓力,現在的整個事情的形勢他們已經都知道了,荼軍並未隱瞞他們真相。


    他們很清楚,現在的他們已經什麽都控製不了了,表麵上看去,這是一場他們這些孫子跟爺爺之間的爭鬥,其實不然,真正赤裸上陣動手廝殺的並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父親。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一場父子之爭,他們這些孫子,是被他們的父親綁上戰陣的,他們左右不了局勢,安安分分的在這裏等結果就好。


    坐在椅子上的荼軍忽然呆了呆,隨後再次站起來,瞪著眼睛看著夜鶯道:“妹妹,你該不會對這個小子有什麽想法吧?我從未見過你理睬過別人,整個世界上的人被我殺了你都不會管的!你今天竟然保護他?”


    嗯?


    荼軍這一句話,猶如夏日之中到來的西伯利亞寒流,瞬間將整個地下空間的空氣給凝固住了。


    正準備重新開工,繼續撲克大戰的所有的人齊刷刷的扭過頭來,看向夜鶯。


    隨後這些人又齊齊一笑。


    不可能,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夜鶯是他們的女神,女神怎麽會看上那個鄭先,那鄭先模樣隻算一般,身材也不強壯,身高才一米七五,這樣的身高勉強不是殘廢罷了。並且一看就知道他的知識絕不淵博,家世就不用提了,估計鄭先是要飯堆裏麵長大的。情趣?情操?特長?各種專業愛好?嘖嘖,這家夥除了會殺人外還有什麽專長?強奸麽?


    所有人都覺得荼軍有病,你就算關心夜鶯也不應該這樣瞎安排,多麽沒譜的話都能夠說出口。


    鄭先站在夜鶯身後,幾乎快要笑噴出來了,荼軍是沒有見到夜鶯痛毆他鄭先的場麵,一揍就是七天七夜啊,鄭先都被揍得心裏有陰影了。


    荼軍也覺得自己有病,這麽不貼邊的事情,他想一想都覺得不靠譜,竟然還當眾說出來,夜鶯估計非得被他氣著不可,這丫頭自從那件事之後火氣就一直很大。


    荼軍連忙開口想要解釋一下,免得夜鶯心情不爽,直接動手。


    但隨即荼軍的麵容僵硬了起來。


    就見夜鶯往後退了一步,站定在鄭先的旁邊了。


    這他娘的是個什麽意思?


    夜鶯的一小步,在所有的人眼中,簡直就像是世界一步跨入了崩塌模式一樣。


    晴天霹靂!


    十二柱石的孫子們一個個臉上還掛著這件事真可笑的笑容,但此時此刻這笑容一個個全都是僵硬的!


    夜鶯的這一步,似乎是一種選擇,一種表白。


    鄭先瞬間就成了漩渦風暴的最中間,鄭先的嘴角不由得歪了歪,恨不得張口大叫夜鶯害我!在鄭先看來,這是夜鶯要將他玩死的手段。


    鄭先旁邊的周嬌嬌顯然和鄭先想的完全不一樣,此時的周嬌嬌一張臉瞬間黑得猶如葡萄一般。


    荼軍嘴角微微抽動著。荼軍太了解夜鶯了,夜鶯是那種做出了選擇就不怕任何人知道的性格,並且她從不會隱藏這些,從來都是簡單的直來直去,


    十二柱石的一眾孫子們一個個僵硬在原地。


    氣氛從所未有的凝重,空氣在這一瞬間似乎全都抽走了,這地下空間之中一下變成了真空地帶,連聲音都不再傳播,一切的呼吸都停止了。


    最先爆發的是董天華,他狠狠地將捂著嘴的潔白手絹摔在地上,吼道:“媽的!槍呢,槍呢?”


    隨後一直有著少年老成稱呼的吳起拽著身邊保鏢的衝鋒,死命的搶奪。


    披著厚厚的羽絨服不敢露出一根手指的病秧子秦川,直接丟了羽絨服,一個炮拳將身邊的保鏢鼻子砸出血,順勢用腳一勾將保鏢手中的手槍踢起一把抓在手中,行雲流水一般。


    從來都是品性涼薄,對誰都冷眼相看的姚誌峰怒發如狂,槍都懶得搶了,一個箭步竄出來,張牙舞爪的朝著鄭先衝過去,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用拳頭揍鄭先是絕對不解氣的,必須一口一口生撕了鄭先才成!


    原本還人五人六勸荼軍不要動怒的一眾家夥們此時一個個全都瘋了。


    夜鶯是他們的女神,如果他們得不到夜鶯的話,那麽夜鶯最好就像是一個傳奇一樣,永遠站立在這個世界最高的山峰上,仙子一樣供他們瞻仰,退一萬步講,夜鶯就算是真的要結婚的話,也要找一個叫他們所有人都信服的人來做她的伴侶,但這個伴侶絕對不能是這個在十二柱石孫子眼中跟垃圾沒有什麽區別的鄭先!


    絕·對·不·行!


    我·不·答·應!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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