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直起腰來,掃了一眼諸人,這次來的有七個獵神戰士,除了一個以外全都是老熟人。看來他鄭先離開了負一層後,果然死人的數量變少了許多。


    鄭先笑著道:“你們比我預想之中的晚了五分鍾。”


    這次為首的,是鄭先的老仇人了,少了兩根手指的偏執。


    偏執一雙眼睛猶如毒蛇一般的盯著鄭先,掃過鄭先身上破破爛爛的殖裝甲,眼中豔慕的神情一閃即逝,隨後開口道:“鄭先,別以為你現在是泯滅戰士,就了不起了,你既然沒死,看來就用不到我們了,咱們走。”


    偏執說完,當即背後渦旋氣囊閃爍起來,直飛而起。


    其餘的一眾獵神戰士看向鄭先的目光盡皆複雜,隨後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三具屍體,不管鄭先怎麽樣,在負一層的獵神戰士之中,鄭先現在就像是一個傳奇一般,泯滅戰士這樣的存在,從來都是獵神戰士們膜拜的對象,不光是金錢權利的問題,泯滅戰士更是一種榮耀,一種承認,一種高度。


    即便偏執這樣的家夥,也咬碎了牙的羨慕鄭先。


    而後這些獵神戰士背後的渦旋氣氣囊立時啟動,直衝天際,追著偏執一晃消失不見。


    不得不說,鄭先在一眾獵神戰士之中,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存在。


    並且鄭先知道他們為何晚來五分鍾,估計是怕來早了不能幫他收屍,可惜即便來晚了他們也依舊失望。


    不過有一個人沒有走,那張生麵孔,但鄭先觀瞧一眼之後,忽然想起來了,這個家夥不是給他推銷別墅的那個房產業務員麽?


    鄭先愣住了,這個沒走的正是新加入負一層的那隻小綿羊陸豐。


    陸豐之所以沒有飛走,是因為他此時也愣住了,瞪著大大的眼睛傻傻的盯著鄭先。


    正如鄭先沒有料到陸豐會是泯滅戰士,陸豐也從未想過鄭先竟然會是泯滅戰士。


    雖然陸豐在進入業務六司之後經常聽到關於鄭先的一些說法,什麽掃把星之類的,雖然陸豐一直覺得鄭先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陸豐一直都沒有往自己曾經的這位唯一的客戶上去想,在陸豐潛意識裏麵,獵神戰士都是些亡命之徒,鄭先雖然有些古怪,但卻完全不能和這地下負一層的那些猶如虎狼一般的家夥們相提並論。


    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在這裏相遇了。


    鄭先看著陸豐就皺眉,這小子說話辦事一點都不著調,怎麽能夠進入業務六司成為獵神戰士?


    隨後鄭先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口問道:“你是那個辦公室的?”


    陸豐聽過不少鄭先的傳說,原因就在於他是第七辦公室的,知道第七辦公室死得就隻剩下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成為泯滅戰士的鄭先了。


    陸豐有些怯生生的道:“你辦公室的,我現在是第七辦公室的主任。”


    陸豐此時有些豔慕的看著鄭先身上的那套漆黑的甲胄,雖然這甲胄現在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是陸豐依舊覺得這甲胄比他現在穿得強殖裝甲還要好,畢竟這是泯滅戰士的裝備,整個負一層提到鄭先,就隻有一種情緒,那就是豔慕!


    成為泯滅戰士穿上終極戰甲,估計所有的獵神戰士都曾經有過這樣的夢想。


    鄭先此時很想去找臭蟲,將他按在地上再打一頓,竟然用這個不靠譜的家夥來代替他?


    隨後兩人都沉默下來,不久之後,陸豐開口道:“那個,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鄭先對於這個家夥著實有些無語,那個想要送他了?


    陸豐背後的渦旋氣囊猛然開啟,發出一道尖嘯,振起一片塵埃,嗖的一下飛走。


    說起來這渦旋氣囊嘶吼的聲音還真就叫鄭先相當懷念。


    眼瞅著陸豐快要消失在天空盡頭,鄭先正打算離開,卻發現陸豐忽然掉頭飛回來了。


    鄭先皺眉看著那光點越來越近,最後,陸豐落在他的身前。


    陸豐拍著腦袋道:“差一點忘記了,我老婆曾經說過,你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你定的車已經到了4S了,就等你去取了。”


    鄭先還真就將他購買的那兩寶馬X6忘到天邊上去了。


    鄭先現在也確實覺得小跑不大適合他,當初選擇小跑,完全是小窮乍富,有錢沒處花的心態,不過也隻有開過了才知道有些東西適不適合自己。


    鄭先覺得自己應該更喜歡越野這一類的車型。


    鄭先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陸豐想了想道:“你可千萬別告訴她我在這裏。”


    鄭先依舊點頭,陸豐隨後再次飛走。


    鄭先不住的搖頭,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此時遠處有警笛的聲音傳來。


    鄭先當即鑽回跑車之中,掛檔給油門,疾馳而去。


    鄭先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回到業務六司,他剛剛拿回來的修補完整的殖裝甲在手中打了個轉,再次破碎不堪,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的損傷更厲害,那百毒腐霧簡直就是鄭先的殖裝甲的天然克星,並且對無有著極強的殺傷力。


    無這種太空生物,隔熱隔涼兼且絕緣,甚至伸縮性都非常完美,一般東西根本傷害不到他,哪怕是強酸一類的東西他都不懼,但是麵對百毒腐霧,卻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鄭先還是首次聽到無發出那麽尖利的叫聲。


    鄭先隨後在指揮室之中接受了一番詢問,關於對方怎麽找上門之類的,鄭先全都以不知道不清楚來做回答。


    泯滅戰士仇家無數,再加上黑市上對泯滅戰士的懸賞數額極大,所以泯滅戰士被修仙者追殺的情況也並非鮮見,不算是什麽怪事。


    是以做了一番筆錄之後,鄭先便離開了指揮室。


    鄭先沒有回家,對方既然能夠找到他,那麽就說明他的新的身份並不是那麽保靠,在殖裝甲尚未修補完整的情況下,鄭先決定不再輕易的離開業務六司。


    同時鄭先申請了新的身份,這一次,鄭先連名字都換掉了,包括證件照的拍攝也花了一些心思,鄭先和證件放在一起,能夠看得出是鄭先,但若隻看證件照的話,即便是熟悉鄭先的人都會有些猶豫,辨識不出來。


    整個天下,若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業務六司的負四層了,這裏本身就處於一件葫蘆法寶之中,在國家機器的支撐下,鄭先不認為有任何修仙門派敢到這裏來殺人。


    鄭先唯一頭疼的就是陰毒門的人奴令的問題,他雖然收起來一枚人奴令,但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打造第二枚,當然就算是能夠打造第二枚,想必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完成。


    第一,他們需要將需求人奴令的消息傳回仙界。


    第二,還需要將笑麵童虎打造出來的人奴令傳回凡間。


    這一來一去,至少需要兩次仙界之門開啟。


    陰毒門完全沒有掌握開啟仙界之門的辦法,所以要想仙界之門開啟,而完全要靠運氣,更何況還要一來一回,笨想一下,這都是一件不是很快能夠做成的事情。


    鄭先並不怕陰毒門出賣他是修仙者的信息給業務六司,仙界之門的開啟之法和機器對於陰毒門來說至關重要,有這個價值在,陰毒門就舍不得暴露鄭先,並且陰毒門掌握著人奴令,對他鄭先還有製約辦法,不至於左這種事情。


    鄭先在自己的房間之中,謹慎起見不能調動生機之力來修煉,甚至不能鑽研自己手中心得到的諸多東西。


    同時健身房給鄭先帶來了太大的心理陰影,鄭先也不願意去那裏鍛煉。


    至於業務六司別的地方,看起來似乎他可以隨便出入,實際上,步步都是警哨,他的任何行動都在別人的密切關注之下,這種感覺,相當不爽,尤其是遍布在四處的生機之力感應器,總是在不斷的掃描,一旦發現生機之力異常,就會報警,搞得警鈴大作。


    並且這感應器有些時候敏感過頭了,會無緣無故的突然發作,鄭先可不想觸這個黴頭。


    所以鄭先便呆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鄭先現在回想起仙界之旅,心中有一件事非常擔憂,當初在陰毒門,記得吃人大聖曾經說過,他天氣橋藏在脊椎骨之內,氣機內斂,而氣機內斂在結丹之後才是好事,但鄭先現在不過是踏海境界,氣機內斂便成了一大缺憾,結丹這一關,他一輩子都邁不過去。


    這話是從吃人大聖口中說出來的,鄭先一點都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吃人大聖那樣的存在,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說謊騙他。


    不能結丹這對於鄭先來說,簡直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樣,雖然鄭先想要結丹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才有的事情,但這種感覺,就像是明知道前麵是一條死路,卻還得沿著死路一路前行一樣,是一種叫人絕望般的感覺。


    絕望也沒有辦法,鄭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鄭先的性格最大的優點就在於,他覺得一切事情總是有辦法能夠解決的!


    閑來無聊,鄭先走到那一排書架前,內中全都是各種哲學書。


    並且絕大部分全都是外文,鄭先現在剛剛認全二十六個字母,對於外文完全是處於文盲狀態,相見不相識。


    鄭先隨便拿出一本中文的來,翻看幾頁後,鄭先覺得,上麵盡皆是詭辯,你說這東西有價值,確實有些價值,你說他沒有價值,一文不值。


    在鄭先自己想來,哲學應該是一門探索人心的藝術,講求的是人生的道理感悟。


    耐著性子繼續翻看,鄭先才看出些滋味來,這上麵說的,不少東西都直指人心,此時鄭先忽然發現,哲學這東西是個認識自我的非常好的工具,是智慧結晶出來的寶藏,這東西對於鄭先修行體悟自身心境,大有好處。


    爭先一口氣將這本書看了大半,隨後就實在有些讀不下去了,鄭先承認內中有不少的真知灼見,但這書終究有些枯燥了,鄭先文化水平不高,看起來本就有些吃力,上麵又有諸多的外文名詞,甚至直接有一段段的英文,鄭先看起來就更吃力了,是以暫時將哲學書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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