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娘伸手摘了美玉般的脖頸上的蚌珠,這蚌珠不過手指肚大小,看上去和蚌娘的無暇膚色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你出來,本宮將蚌珠給你。”


    鄭先聞言,不由得冷笑連連,“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不成?你將我騙出去了,蚌珠不給我怎麽辦?蚌珠交給你旁邊的那個……女人。”


    鄭先話未說完,那隻鱉精不知道哪裏來的狠辣,猛地朝著鄭先撲了過來,張開大嘴朝著鄭先腦袋便咬。


    鄭先一腳將這皮糙肉厚的憨貨踹飛,揮刀在蚌肉上又片下一片來,邊吃邊道:“這個家夥動一下,我就片一塊,說真的,這你身上的肉著實鮮美,吃了之後渾身上下力氣澎湃,好處多多,我都有些不想要那蚌珠了。”


    蚌娘伸手捂著胸口,狠狠地瞪了一眼縮回龜殼之中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連腦袋都不敢轉過來看蚌娘,隻留著一條尾巴在龜殼外麵正對著蚌娘的鱉精。


    蚌娘攥住蚌珠道:“不成,蚌珠給你了,你卻毀了本宮的身子怎麽辦?不要再威脅本宮,沒了蚌珠,本宮還可以再孕養一顆,最多不過千百年光陰罷了,你若吃了本宮的蚌肉,本宮豈不是無家可歸?”顯然這個蚌娘非常拎得清,知道蚌珠遠沒有自己的身軀重要。


    “你將我的身軀帶出來,本宮再給你蚌珠!”說著蚌娘手指一點,三米大小的巨蚌迅速縮小,最終變得巴掌大小,鄭先連忙將短刀插在蚌殼內,隻要蚌娘稍有異動,他便將刀子在蚌殼之中一攪,包準能夠叫蚌娘欲仙欲死!不怕蚌娘敢玩什麽花樣。


    鄭先將蚌身抓在手中,朝著外麵幾乎堵住了出口的魚精們一擺手,這些魚精望向蚌娘,隨後紛紛退開。


    鄭先收了堵住洞口的那塊已經黯淡無光的枯滅石,從這冰堡之中遊了出去。


    鄭先遊出來卻沒有急著去交換蚌珠,而是直接浮出水麵,上了岸。


    蚌娘大急,頓足連連,連忙尾隨著鄭先浮出水麵,她原本還有諸多想法,等到鄭先交出蚌身後施展,包準不叫鄭先能夠拿著她辛苦祭煉千年的蚌珠離開這片水域。


    哪知道這個鄭先奸詐無比,竟然先浮出水麵,上了岸,蚌娘措手不及下原本準備的諸多手段就完全施展不開了。


    在岸上,那些魚精蛙怪的手段也減少一半,如此一來蚌娘一下陷入被動之中。


    蚌娘原本是想將鄭先從冰堡之中騙出來,這才縮小了蚌身,任由鄭先拿在手中,現在看來一招失,步步失,最初她還能夠和鄭先平等交易,現在卻陷入了被動之中。


    鄭先上了岸,並不停留,一路急行,夜鶯則尾隨其後,護著鄭先。


    蚌娘無處下手,無奈之下,隻能追在鄭先身後,她銀牙咬碎,恨不得將鄭先的皮生剝下來,可惜被鄭先攥著肉身,根本不敢貿然出手。


    鄭先就這樣一路趕回了牢房之中。


    蚌娘此時隱隱知道鄭先他們要搶自己的蚌珠做些什麽了,蚌娘一路上接連發出嬌喝,想要將曹王喚出來。


    哪知道曹王根本沒有半點反應,這使得蚌娘心中越發焦躁,害怕曹王已經遭遇不測。


    畢竟曹王被鎮壓了太久,修為和力量還處於最弱小的狀態,萬一那幾個修為通天的仇人尋上門來,曹王還真就難以幸免。


    蚌娘性子喜靜,又被圈禁在山中湖泊內,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甚至連這一方世界已經仙凡剝離了都不知道,所以還認為曹王的幾個死對頭會上門尋仇,殊不知,那幾個通天人物,現在還好好活著的已經沒有幾個了。


    四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個天地,不會總是某一兩個的存在指掌間的玩物。


    牢籠之中的紅薯見到鄭先和夜鶯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外加幾個鱉精水怪,便知道鄭先得手了。


    不過紅薯老頭也沒有料到,鄭先竟然將這些水怪全都引了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此時林副司長也已經清醒過來,一張臉雖然依舊慘白,但雙目深邃無比,沒有半點眼白,漆黑一片,內中神光閃閃。


    林副司長正看著躺在那裏呼吸逐漸開始變得均勻有力的娘,林副司長的臉上全是欣慰,終於成功了!


    那一顆夜魅金蓮的蓮子正在逐漸發揮效用,林副司長的母親,最多再有十幾天就會蘇醒過來。


    鄭先毫不客氣的道:“收了這牢籠上的罡氣。”


    蚌娘心中氣惱重重冷哼一聲道:“不!你將本宮的蚌身還給本宮,本宮就幫你汲取了這罡鬥鎮魂籠。”


    鄭先手中插入蚌身之中的刀柄一晃,蚌娘便驟然一痛,但蚌娘此時咬緊牙關,道:“小子,你威脅本宮沒有用,不將蚌身還給本宮,你大可以殺了本宮的身軀,本宮則帶著蚌珠扭頭就走,沒了身軀確實幹係極大,但本宮不會被你牽著鼻子走,本宮汲取了這牢籠上的罡氣,你還有什麽地方需要用得到本宮?到時候你撬蚌挖肉,吃光了本宮,本宮又能夠將你如何?”


    蚌娘身後的一眾精怪齊齊鼓噪不休。


    這蚌娘倒是一點都不蠢。


    鄭先正覺得此事不好應付,畢竟他將蚌身還給蚌娘的話,蚌娘扭頭就走,他豈不是也完全沒有辦法?


    找不出好辦法的話,這樣相持下去,對於他們雙方來說都沒有好處。


    此時紅薯老頭開口道:“要我說,你們各自伸出一隻手抓著蚌身,另外一隻手各自抓住蚌珠,一個用蚌珠汲取這牢籠上的罡氣,罡氣收走了,鄭先你就將蚌身還給人家嘛。”


    鄭先聞言,似乎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便點頭應允。


    蚌娘聞言心中竊喜,“這老頭倒是傻得可愛,本宮就先幫你將那牢籠上的罡氣收走,放你們出來又能如何?隻要在這地宮之中,本宮有的是辦法重新抓住你們。”


    蚌娘做出個為難的模樣,最終還是應允。


    鄭先和蚌娘走在一起,蚌娘的身高和鄭先相仿,都是一米七五左右,站在一起,鄭先伸出兩隻手來,蚌娘也伸出兩隻手來,蚌娘抓住鄭先手中的蚌身另一端,鄭先則捏住那枚此時被蚌娘變大了十倍的蚌珠。


    兩人之間的距離未免有些太近了,鄭先鼻端嗅著蚌娘身上散發出來的乳香,尤其是蚌娘那胸口一片雪白,配上這乳香格外的沁人心脾,叫人生出諸多邪念來,還好鄭先對於女人的忌憚遠多過對於女人的覬覦,是以還能夠保持心神穩定。


    隻有那些急色鬼,才能在這種情況下動邪念。


    夜鶯忽然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抓鄭先手中的蚌身。


    蚌娘一愣,揚聲道:“你要毀約麽?本宮現在就能夠毀掉蚌珠,叫你們永遠救不出牢籠之中的三人。”


    夜鶯對著鄭先擺了擺手,看樣子似乎是夜鶯要代替鄭先,抓住蚌身和蚌珠。鄭先心中一喜,這樣也好,夜鶯出手,就不怕蚌娘有什麽別的花招了。


    然而蚌娘卻警惕至極,開口道:“你若想要代替他,咱們這筆交易就算告吹,本宮信不過你!”


    夜鶯和蚌娘之間爭鬥了許久,蚌娘知道夜鶯的手段相當不好對付,叫夜鶯拿到蚌身,事情就不好辦了。


    夜鶯聞言,收了伸出去的機甲手臂,但鄭先能夠感受到夜鶯身上的那股殺機正在緩緩的氤氳開來。


    簡直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這個小小的插曲過去之後,蚌娘將生機之力注入蚌珠之中,蚌珠大放光華,立時將四周氤氳的霧氣吹散,照亮了整個牢獄。


    “本宮雖然已經能夠汲取罡氣,但一直未曾嚐試過,不成功的話,可就怪不到本宮了。”


    隨即蚌珠散射出去的光線開始逐漸收攏,最終凝聚成一束,猶如放大鏡聚集的陽光一般,形成了一個光斑。


    這光斑慢慢移動到了牢籠的籠柱上,隨即牢籠籠柱上的猶如雷線般遊走的生機之力立時受到牽引,迅疾的投入蚌珠光線上,逆勢被收入蚌珠之中。


    繼而有一道道的黑色的氣息也開始從牢籠的籠柱上散逸出來,猶如霧氣般的鑽進光線之中,緩緩向上,被抽入蚌珠之中。


    隻不過這個抽取速度著實不快,相當緩慢,一線一線,極為艱難。


    顯然,即便是千年蚌珠,想要收取罡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蚌娘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起來。


    稍稍鬆懈,那罡氣竟然有倒流之勢。


    鄭先和蚌娘雙手相觸,能夠感受到蚌娘此時確實在傾盡全力。


    事實上,蚌娘就算想要偷懶作假都不成,一旦和罡氣糾纏上,要麽就將罡氣收起來,要麽罡氣就會逃逸,但逃逸後的罡氣絕對不是逃走了就完了那麽簡單,而是會報複想要將他收走的家夥,這也是罡氣和生機之力的最大不同之處。


    和死物生機之力相比,罡氣已經有了一點點的靈慧,雖然依舊淺薄得不如本能,但也有了報仇的想法。


    所以,即便是已經到了能夠汲取罡氣的修為的修仙者們,也不會輕易去招惹罡氣,並且不敢去罡氣濃烈的地方汲取罡氣,尤其是從未汲取過罡氣的存在,更是謹小慎微,不敢邁出這一步。


    在過去仙凡未分的時候,都是由師父汲取罡氣,放出一絲一線來,引到徒弟去汲取,同時為徒弟護法,這算是最持重的做法了。這個時候師父或者門派對於一個修仙者來說,是最重要的,一旦能夠獨立收斂罡氣了,那麽這個修仙者就可以自立門戶走出師門了,是以,罡成這個境界也往往被稱為是宗師境界。


    蚌娘雙眉緊蹙,其實汲取牢籠上的罡氣,比汲取散逸在空中四處遊走的罡氣要簡單不少,畢竟是已經被馴服過的罡氣,戾氣收斂不少,並且不會亂動亂逃。


    另外蚌娘汲取罡氣,不是收入己身,而是收入蚌珠之中,這樣一來危險性就又小了一點,不然蚌娘是絕對不敢貿然收取罡氣的。


    眼瞅著蚌娘白軟的胸脯上滲出不少汗珠來,終於蚌娘一聲嬌喝,一道漆黑如柱般的罡氣匯入到了蚌珠之中,原本光芒大作的蚌珠此時變成了漆黑的顏色,猶如被濃墨塗滿一般。


    與此同時夜鶯伸出機甲手狀朝著那牢籠猛地抓去,牢籠籠柱應聲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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