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噩夢般的世界之中。


    猶如一頭小巧的羔羊一頭紮進了遍布大灰狼的地獄世界。


    陸豐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他永遠忘不了,他從電梯之中走出來,隨後看到的場麵,數十個樣貌猙獰可怖的家夥,分別站在一個個金屬鐵門的門口,排成兩行看著他從中間走過的場景,那些鐵門上有的還有一片片黑褐色的顏色,陸豐不敢去想象那些顏色究竟是怎麽形成的。


    那個時候的陸豐,被一雙雙充滿惡意的眼睛盯視,似乎進入了一個絞肉機之中,不,是攪碎靈魂的機器,在這裏那一道道目光將他的靈魂攪個粉碎。


    昨天,陸豐被炒了魷魚,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悲慘了,今天早上的時候他丟了錢包,陸豐覺得自己悲慘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是現在,陸豐發現,他的最慘記錄又被刷新了……


    工作沒了,陸豐覺得自己什麽都沒了,錢包丟了的時候,陸豐覺得自己徹底的什麽都沒有了,現在陸豐知道,之前好歹他還有靈魂在,但是現在,靈魂眼瞅著也要沒有了。


    陸豐途經一個辦公室門前。


    那個領路的男子告訴他,這裏將是他以後的棲身之所。


    陸豐渾渾噩噩的看了一眼,厚重的金屬門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牌子,第七辦公室。


    金屬大門緊閉,猶如一個鋼牙怪獸合攏在一起的嘴巴,就等著他自己打開這張嘴,自己鑽下去,隨後被消化得什麽都不剩為止。


    ……


    一座被稱為魔都的城市,這裏是整個中華最有活力的地方,這裏也是中華中外商業文化交流最極致的地方。


    最近持續的霧霾天氣使得不少航班都被延誤了,昨夜一場小雪降下,給天空洗肺,好不容易見到了久違的太陽,一架架飛機終於落在地麵上。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者在機場外湧的人群之中格外有些紮眼。


    這老者帶著一個相當寬大的白色禮帽,將滿頭的枯黃金發籠罩住,臉上烙刻著極深的皺紋,皮膚雪白,高挺的鼻梁,一雙碧綠色的瞳子,就像是兩顆玻璃珠子一樣鑲嵌在眼窩之中,內中似乎倒影著所有的一切,身穿一身八十年代左右的非常流行的大領西服,不過那純白的不沾半點灰塵顏色叫人看著就眼暈,並且這西服顯然有些太大了,並不合身,相當怪異。


    這老者似乎極度怕冷,在一絲不苟的西裝外麵裹著一件厚厚的貂絨。


    老者抬頭看了眼頭頂上光芒普照的太陽,露出一絲厭惡的情緒,壓了壓帽簷,將所有的麵孔盡皆遮擋住。


    老者身後是十餘個一身灰色西裝的男子,灰成一片,一個個全都是金色的頭發,白色的皮膚,肌肉結實,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這樣的排場引得周圍人人側目。


    老者這排場還是八十年代後期的黑老大的派頭,在現在這個社會之中多少已經落伍了,引得四周的小姑娘,小男孩們紛紛低聲嘲諷。在這裏已經沒有誰怕這樣的人物了。在中華這片土地上,難不成你一個老外還敢掏出槍來?


    老者一路沉默寡言,顫顫巍巍的走出機場,坐上了一輛寬大的奔馳房車內。


    這樣的數百萬的房車在這樣的天氣之中竟然沒有開空調,房車的之內冰冷一片。


    外麵陽光明媚,這房車卻將車簾全部拉死,一絲暖和氣兒都鑽不進來,漆黑的猶如一個不透氣的棺材。


    一個黑衣侍者帶上純白色的口罩還有一次性手套,從冰桶之中取出一瓶被冰鎮得裹著一層冰碴的紅酒,在這寒冷的冬季,竟然也冒著騰騰的冷氣。


    黑衣侍者熟練地搖晃酒瓶,隨後嘭的一聲將紅酒塞子打開,將鮮紅的酒液倒入猶如化學儀器般的醒酒器之中。


    老者丟了身上的貂絨大衣,似乎很熱,鬆了鬆領口,坐在寬大舒適有些老舊複古的碎花布沙發上。


    車身微微晃動一下,此時開始駛出機場停車場。


    十幾分鍾之後,醒酒器之中的紅酒散發出純美的香味,黑衣侍者取來一個大號的高腳杯,將鮮紅色的透亮酒液緩緩倒入高腳杯內。


    高腳杯之中的酒液在燈光下展現出叫人迷醉的色澤。


    老者接過碩大的高腳杯,內中將一整瓶的葡萄酒全都倒入其中,一滴都不層浪費。


    老者嘴中噴出一股灼熱的氣息,使得高腳杯的玻璃杯沿微微變形,有要融化掉的趨勢。


    隨後老者將高腳杯之中鮮紅的酒液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


    冰涼的酒液使得老者慘白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不過這酒液也使得老者碧綠的瞳子變的更加妖冶。


    老者閉上雙眼,養神許久,直到房車在一座豪宅之前停下,這才緩緩張開雙目,此時天色逐漸黑了下來,這老者的眼睛之中神采變得逐漸清亮起來。


    老者從車上走下,在豪宅的門口已經有另外一個身穿藏青色麻質唐裝的老者等在那裏。


    老者遠遠的便開口笑道:“我的老朋友,我在美國,你在英國,記得上次分別的時候,我們約定,下一次見麵要在你的酒莊裏一起品嚐那人血釀造的葡萄酒,沒想再次相逢,咱們會在中華這片土地見麵。”


    “納蘭,聽說你的兒子和徒弟都死了?我有什麽能夠幫助你的?”


    遠處的正是納蘭金鳳、納蘭雲重的父親,鬼馬的師父,納蘭初。


    納蘭初臉上的笑容一斂,眼神如刀般的鋒利起來,隨後微微一歎道:“德古拉四世,你這個老家夥還是這麽直白,就不能叫剛剛見到老朋友的我心情稍微放鬆一點麽?”


    一頭金發的老者麵目冰冷,皺紋如刀劈斧鑿一般,開口道:“我們是幾百年的老朋友了,你的兒子如同我的兒子,你的徒弟如同我的徒弟,我現在非常心痛,告訴我是誰殺了他們,告訴我,我能夠為他們做些什麽。還有一定要告訴我,你的女兒現在還好麽?他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公主,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


    納蘭初深吸口氣,沒有多言,扭頭走進豪宅之中。


    德古拉四世跟在老者後麵,身後的幾個灰色西裝的男子想要跟進去,卻被德古拉一揮手攔在了屋外。


    “業務六司?在中華相當於西方的神聖十字一樣的家夥,你的兒子和徒弟太不小心了。”


    德古拉聽完原委之後,皺眉說道。


    此時在德古拉身前,跪著一個身材勻稱長相清麗的女子,一頭長發垂在肩膀兩側,從側麵看去,這女子身材浮凸有致,絕對的天使的麵孔魔鬼的身材。


    即有著東方少女的特有的韻律美感,含蓄羞澀,骨子裏麵卻有著一種魅惑大膽沒羞沒臊。


    德古拉粗糙的手指輕輕的在女子臉頰上來回撫摸著。


    納蘭初抿著薄薄的嘴唇,沒有說話。


    德古拉微微俯下身子,湊到那女子麵前,將女子的長發撩起,放在鼻端輕輕嗅著那散發著處子芳香的迷人長發。


    女子似乎相當享受,麵上露出迷醉的神情,微微喘著熱氣。


    德古拉和女子雙目對視,隨後嘴角微微一撇,蒼老的麵容上露出笑容來道:“你的眼睛掩藏不住你內心之中對我的厭惡,你們東方女人都喜歡這樣當麵一套背地一套麽?”


    女子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來,不過德古拉似乎沒有怪罪女子的意思,伸手從西服胸前扯出那疊得一絲不苟的手帕來,相當愛憐的輕輕擦拭女子的潔白的脖頸。


    隨後德古拉高挺的鼻端順著女子的長發向上遊走,一直遊走到女子的雪白的脖頸處,用嘴唇輕輕的親吻那柔嫩嬌弱天鵝般的修長頸項。


    女子被德古拉搞得異樣的瘙癢,忍不住發出一聲清吟。


    女子覺得脖頸之處越來越癢,似乎那裏有兩隻小蟲在不住的爬動一般,同時似乎身上的血液都在朝著那個方向遊走,這種感覺猶如陷入了深切的迷幻之中,天空在旋轉,大地在旋轉,世界在旋轉,繼而一切都不重要了,女子心中隻剩下那鮮血不斷流淌帶來的快感,這種快感十倍於活塞運動帶來的摩擦感覺。


    德古拉緩緩離開女子白皙的脖頸,隨後臉色慘白的女子在帶著難以言喻的詭譎笑容緩緩躺倒,那雙瞳子裏麵空空蕩蕩。


    德古拉站起身來,嘴中噴出一股灼熱的氣息,用那潔白的手絹輕輕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臉上的皺紋在急速的平展開來,枯草般的金色頭發此時也變得富有光澤起來,不久之後,那蒼老的老者,變成了一個三十歲左右,有著陽光般笑容的貴族男子。


    原本穿在他身上有些不大合體的西裝都因為肌肉的重新鼓起,而變得服帖起來。


    德古拉扭頭看向納蘭初道:“很抱歉,我的老朋友,業務六司的泯滅戰士我無法對抗,一個兩個還好辦,數量太多的話,我恐怕也要死無葬身之地,我想幫你這個忙,但我不願意死在這異國的土地上。所以,我可以幫助你的兒子和弟子報仇,但若是和整個業務六司做對的話,我做不到。”


    納蘭初點了點頭,似乎對於德古拉的言語早就預料到了,擺了擺手,四周有兩個黑西裝男子走上來,要將女子的空洞的屍體拖走。


    德古拉連連搖頭道:“不不不,這女人我很喜歡,一會我還要在床上繼續享用這曼妙的身軀。”


    黑西裝的手下看向納蘭初,納蘭初朝著他們擺了擺手。


    黑西裝男子退下去後,納蘭初道:“你們血族這種駐顏術,真是叫人羨慕啊!”


    隨後納蘭初繼續道:“若是泯滅戰士全都在的話,我根本不會請你,我沒有道理將老朋友送進火坑之中。”


    德古拉一愣,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道:“什麽意思?”


    納蘭初低聲道:“我得到確切的消息,泯滅戰士進入了仙界之中,十八個一個都沒有活著回來。現在整個業務六司,就隻有兩個泯滅戰士而已。”


    德古拉露出猶疑的神情,納蘭初笑道:“來,老朋友我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哦,不,是四個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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