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吞下那個軍人首領,巨型蜘蛛剛剛高興的嘰嘰亂叫。


    隨即肚腹之處猛地鼓裂如球,繼而被一道光線破開一個長長拉鎖般的裂縫,被他吞下去的那個軍人首領從中猛地滾了出來。


    這巨型蜘蛛雖然力量上和之前那隻巨蠍相差仿佛,但它的口器可遠遠沒有那頭巨蠍來到強橫,咬不碎殖裝甲。


    那軍人破開了巨蛛的肚子上尚不甘休,當初他們這些軍人和老頭紅薯分道揚鑣,深入密林不到半個小時,就碰到了一窩拳頭大小數百馬蜂,一番攻擊追逐之後,有六個兄弟失散了,他們一路尋找,剛剛聯係上,才發現有三人陣亡,正準備翻身回去救援的時候,被這深藏地下的巨網,猛然拉起,將他們兜入其中,救援的時間寶貴異常,他們卻在這巨網上耽擱了整整半個小時,此時已經接受不到那三個兄弟的信息了,後果顯而易見。


    為首的這個軍人心中怒火中燒,直接將這頭巨蛛大卸八塊。


    那巨蛛一死,蛛網沒有了生機之力灌注,立時喪失了割斷重接的能力,為首的軍人斬破蛛網,很輕鬆的就將其他七個軍人救了下來。


    這些軍人之間有內部的聯係方式和定位方式,或者說,每一個軍人的殖裝甲都是一台發射機,需要的時候可以將自己的信號源源不斷的釋放出去,提供給其他的軍人同伴,正常情況下彼此失散是非常不容易的。


    隻不過在這密林之中,信號受到幹擾,時斷時續,一旦斷開了想要重新連接上就非常不容易。


    眼瞅著四周漆黑一片,無數碧綠色的眼珠四處遊動,處處都有細細索索的聲音傳來,仿若深處於一個龐然巨怪的大口之中,這張嘴巴隨時都會猛地叩合下來,將他們嚼碎咬爛。


    在叢林之中,最危險的其實就是夜晚,因為到了晚上,會有許多白天蟄伏起來的凶猛獵手出來捕獵,這些獵手每一個都不好對付。


    為首的軍人手臂上再次飛出那隻昆蟲,一路向上嗡嗡飛去,然而卻再也沒有回來,顯然被什麽東西吞吃掉了。


    “隻能先往十四十五和六被困的方向前進了。”為首的軍人一擺手,八個軍人立時形成一個梭形隊形,急速的前進。


    剛剛向前走了不到數百米,猛然間又有信號聯絡過來,為首的軍人心中一喜,手臂一擺朝著信號發射源的方位急速靠了過去。


    傳來信息的方位距離他們並不算太遠,隻有三公裏左右,這八個軍人速度不慢,在漆黑的樹林之中急速的穿梭,依舊駕輕就熟,猶若一道道的閃電劃過。


    越往前,為首的軍人麵色越是陰沉,信號源越來越清晰,但對方卻沒有回複一句話語,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夥伴已經死掉了,或者是昏迷了,不過昏迷這種可能和買彩票中了五百萬有一拚,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斷然不會在不應該昏迷的時候昏迷。


    即便他們已經死了,作為同伴,可以放棄他們的屍體,但不能放棄他們脖子上帶著的記載著他們這支隊伍傳承與驕傲的銘牌。


    每一個戰士身上都戴著代表著自己名字的銘牌,每一個銘牌都傳承了至少三四代,每一個銘牌背後都記錄著一個個可歌可泣的故事。


    不久這些軍人就到了信號源不遠處。


    此時為首的軍人臉色越發陰沉,忽然一擺手,整個隊形瞬間紮在原地,一聲一息都未曾發出。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訓練有素就是這個樣子了。


    “情況不對,撤!”為首的軍人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作戰經驗,感覺到了情況不對,這種感覺不需要理由,隻要有了,就說明有問題。


    然而軍人們剛剛開始後撤,四周猛地有一個個低矮的小人獰笑著從土裏鑽了出來。


    這些小人越來越多,一瞬間破土而出的竟然有上千個之多。


    這些小人一個個看上去猶如池塘之中挖出的新藕一般,渾身上下滿是泥濘,臉頰僵硬有種咬上去脆生生的光澤,笑容扭曲而猙獰。


    隨後這上千個小人鋪墊蓋地的朝著那八名軍人猛撲過去……


    遠處六具屍體橫陳在地,每一具屍體都被洞穿了無數個孔洞,屍體幹癟得猶如深秋之中的枯草一樣,看上去就像是被強有力的根係紮進了身軀之中抽光了一切精髓一樣……


    更可怕的是,有一個個的神魂被捆縛在屍體上,徘徊怒吼,不得離開……


    ……


    鄭先一路觀察,就隻有那個道姑還有帶著魔聲耳機的和尚有些摸不清底細,這兩個人一路上一句話都不曾說過,沉默寡言得和猶如不存在的夜鶯一樣。


    “夜魅金蓮從來都隻生長在龍脈上,這一界僅餘的龍脈不會太多了,並且有極大的可能被某個修仙巨擘圈禁起來,尋龍覓脈要等到太陽升起才成,有了氣脈垂臨,我才能夠找到龍脈的大概方位。”老頭紅薯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個理由比之前那個時間充裕才要打尖的緣由要靠譜多了。


    道生一和道生二被紅薯厭惡,卻猶不自知,湊上去問道:“咱們直接露宿野外才安全吧?沒有必要去那村落裏麵,萬一被別的修仙者發現豈不是自找麻煩?”


    紅薯老頭嘿笑一聲,撇嘴道:“你們這些牛鼻子老道最是討厭,願意留下的話,你們兩個自己留下就是。”


    道生一、道生二兩個訕笑一下,隨後不再多言,但那兩雙充滿孩童般的好奇的眼珠子卻依舊在骨碌碌的亂轉著,一臉的渴求答案。


    道生一、道生二兩個吃了癟,別人也就不再多問,在那幾個和尚、道姑、道士眼中紅薯有著絕對的權威,而在鄭先等人眼中,則是兩眼一抹黑,在這個新環境之中就隻能跟著明白人走,之前林副司長說過,叫他們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要跟著紅薯,這是保命的最根本手段。所以,明白人似乎就隻有這個紅薯一個。


    鄭先等人趕路的速度不慢,尤其是那兩個道士很有出塵氣息,一步邁出就是好幾米,就差肋生雙翅直接飛起來了。


    兩個和尚走路穩健無比,和鄭先他們一樣邁步狂奔,一步踏出卷起黃土千萬。


    兩個和尚胖大的叫做金剛,那個總是閉著眼睛聽歌的叫做怒目,兩人並不是以佛家排字來稱呼命名,透著諸多詭異。


    還有那個十七八歲的怒目,就連上山,都是眯著眼睛,戴著耳機,看起來就是一副很裝|逼的惹人厭樣子。


    而那個道姑則最叫人賞心悅目,幾乎是足不沾地的飄著前行,那碩大的狐裘圍脖上的順滑絨毛在風中擺動不休,襯托著這個看不出美醜,看不出歲數大小的道姑有一種空靈之氣,比起那兩個道士身上的出塵氣可要強上一籌。


    都說修為到了分形後期就能夠禦空飛行了,現在看來當真不差。


    不管離地幾米,亦或是幾厘米,隻要能夠飄起來,足不沾地的行進,那就是禦空飛行,都不容小覷,顯然在這兩僧兩道和道姑之中,還是這個道姑的修為最高。


    鄭先在後麵看在眼中,當真是羨慕得不得了,很想嚐試一下禦空飛行的滋味。


    當然臨淵慕魚不如退而結網,想要飛起來,還得修為足夠才成。


    鄭先嚐試將手臂上的殖裝甲卸掉,用皮膚感覺了一下外麵的世界,隨即鄭先就覺得身上的皮膚微微刺痛,似乎正在被急速的風幹著。


    鄭先在苗圃之中感到四周全都是充沛的生機之力,即便不用自己主動吸納,生機之力都在浸潤著皮膚,猶如泡在水塘之中,渾身舒爽。在那裏天地就像是一個最無私的慈母,扮演者給予者的角色。


    但是在這裏,情況完全不同,甚至有一種力量,猶如一隻隻手掌般的扯住鄭先裸露出來的皮膚,拚命的從鄭先的身軀之中往外撕扯鄭先的生機之力。


    頭上的天空腳下的大地,似乎變成了一塊吸水的海綿,而他鄭先就是海綿夾縫之中的一滴水。在這裏,天地一下露出猙獰麵目,變成最吝嗇的繼母,非但不會給予你一滴一毫,反倒要將你身上的油水榨個精光。


    鄭先一愣,連忙以殖裝甲將手臂給重新包裹起來,如此一來,那種要從他的身軀之中撕扯生機之力的力量才算是被隔離開來。


    鄭先冥冥之中有種感覺,那就是這個世界似乎要死了,要枯竭而死,所以他才會不住的汲取一切能夠得到的力量,想要借此維持自己的生命。


    並且,鄭先似乎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被生生汲取光了生機之力,所產生的憤怒暴戾……


    鄭先摸不著頭腦,但也不敢隨即再將自己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中了。


    鄭先此時再看那和尚道士還有道姑,這才從他們的神色之中察覺到一絲不輕鬆來,顯然他們雖然看上去飄飄若仙,實際上都在和那撕扯生機之力的天地力量相抗衡著。


    鄭先此時有了不能停留在這個將死的世界之中的念頭,那些和尚道士修為較高,或許能夠和這個世界汲取生機之力的力量抗衡,但他鄭先若是暴露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話,用不了幾天就會被這個世界抽光生機之力,作為一個修仙者,生機之力被抽光的後果,可想而知。


    若真的是紅薯老頭口中的那個家夥將仙凡一分為二的話,那麽,這個局不光害死了幾乎所有的修仙者,還泯滅了一方世界,這胸懷可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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