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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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先叫了一輛出租車,朝著那廚子所在的飯館疾馳而去!出租車司機最初極不情願,看了直接拉門進入車中才報出要去哪裏的鄭先好幾眼,覺得這個臉色不太好看的家夥絕對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兒後,是個捏不動的家夥,最終還是去了。


    在城邊上,一間隻有五十多平方的小飯店矗立在那裏,是最破舊的那種違建房,原本應該隻有三十多平,後來用不知道哪裏撿來的破舊彩鋼又支撐起來一間十幾平的小屋子,上麵用瓦片還有塑料布蒙著,瓦上瘋長了不少的野草,寒露之後寒氣將所有的草木身上的綠色都剝去了,這些野草竟然還微微有些綠意,看到了就叫人生出些許訝異來,隨後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這本來就是個飯館,灶台上常年熱氣騰騰蒸汽滾滾,那些草比別的地方綠些似乎也沒什麽不正常的。


    沒有招牌,隻有一長條漿洗得幹幹淨淨的紅布上絲網印刷著鴻利飯店四個字。


    一個C級修仙者的飯店叫這個名字當真叫人搖頭。


    這家飯店經營的是盒飯生意,那吃素的廚子就是這家小飯店的主人,當初鄭先和佟鄶在這附近的一條河邊上和廚子周旋了好一會才將其抓獲。


    現在這小飯店已經關門閉店,鄭先不知道善後小組有沒有光顧這裏,是不是已經將廚子的死亡搞得天衣無縫,畢竟廚子死後就發生了黑山關A級修仙者的事情,一下死了十多個獵神戰士,這些獵神戰士的善後事物應該非常繁雜,善後小組還要去發掘老者修煉的洞穴,應該非常忙碌,善後小組還沒有忙完,他鄭先便又宰了三十二個D級修仙者,這些修仙者來自五湖四海,家世千頭萬緒,都要有一個合理的死亡過程,尤其是那些死不見屍的更是麻煩,鄭先覺得,善後小組即便能夠顧得上這廚子,也應該不會在這廚子身上下太多的氣力,因為他們根本就沒這個時間。


    天色已經有些漸黑,這裏屬於典型的城邊地帶,四周有三四個在建的樓盤,白天還好,處處都是熱火朝天的場麵,罐車隆隆,煙塵滾滾,寒露之後夜間寒氣越重,一旦到了這個時候,工人下班邊全都回到屋中看看電視打打牌,那些樓房就徹底冷落下來,四周黑洞洞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窗口。


    尤其是這邊四周都被開荒成在建樓盤,樹木盡皆挪走,放目望去,光禿禿的,越發給人一種腳底冰冷,脖頸發涼的感覺。


    數千米之外有一處建築工人居住的簡易房,那裏倒是熱鬧,但雜亂的叫人生出一種不安全感。


    此時風大,卷著沙子四處亂走,鄭先一下車就刮了一腦袋土,也不怪司機一般不願意往這邊來,回程空車不說,出點什麽別的事情就得不償失了。


    按說這個小飯館在這個時候原本應該非常熱鬧,建築工們工作一天自然相當勞累,這個時候圍坐在一起喝點啤酒吃點小菜,吹吹牛皮,哪怕就著沙子也一樣覺得解乏,可惜,現在這裏大門緊閉,卻冷清無比。


    鄭先扭頭掃了四周一眼,這地方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沒有監控,連馬路都還是黃土的,從城中的繁華走出來,到這裏,感覺一下落後了好幾十年。鄭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這破地方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鄭先在這小飯店門口轉了一圈,原本以為沒人,跑了個空,但鄭先現在的耳力比起從前要好上太多,隱隱聽到門板後麵有孩子壓抑的哭聲,在這將黑未黑的夜晚叫人感到有一點毛骨悚然。


    鄭先沒有直接進去,轉到了窗戶口,屋中沒有亮燈,還掛著窗簾,想要看進去,除非鄭先能夠透視,否則完全不可能,鄭先現在還真就沒有透視那種神通。


    鄭先無奈,想了想後還是直接舉手敲門。


    咚咚咚!


    房內的哭聲立時歇止,緊接著一個十分警惕的女子聲音響起:“誰?”


    夜半敲寡婦門,若是熟人還好,可惜鄭先不是熟人,甚至還是殺了這寡婦男人的仇人。


    “大姐,我找王哥。”鄭先以一種工地上人才有的爽快口吻揚聲喊道。


    那吃素的廚子姓王,鄭先也隻知道他姓王而已。


    “你是誰?”屋中的聲音非但沒有放鬆反倒一緊。


    鄭先掃了一眼遠處的在建樓盤,隨後道:“啊,我是陳大惠,前段時間我家中遭災,是王哥借了我一千塊錢,幫了我大忙,這不我從家裏一回來就趕緊來還錢,順便謝謝王哥。”當初廚子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好人隨口提過借錢給陳大惠,鄭先當初其實也沒怎麽當回事,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用上了。


    “還錢?”屋中的聲音懷疑的口氣更加強烈起來,隨後女子似乎確實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陳大惠老家遭災,那死廚子背著她借了一千塊錢給陳大惠,後來買菜對不上賬拷問良久死廚子才招供。


    為了這個,她還生了好幾天氣,女子倒不是小氣,但廚子不當家,哪裏知道家裏買菜買肉都沒錢了,飯館雖然賺了點錢,但開銷也不小,女子一直都掂算著去市裏開個小門麵,這樣馬上就要上小學的娃娃也能夠去個稍微像樣點的學校,那該死的廚子卻從不將孩子上學這件大事放在心上,還說什麽上學沒用,難不成叫丫頭以後跟死廚子一樣做個街邊的廚子?那樣的話,長大了嫁給誰去?


    死廚子不上心,女子便隻能自己使勁了,女子正在咬著牙使勁省錢,恨不得一分錢掰開花,根本就沒閑錢,死廚子卻將錢白送給認識沒幾天,就在一個桌上灌了兩口貓尿還得廚子自己掏飯錢酒錢的家夥,叫一向勤儉持家的女子如何能不生氣?


    如此一來,外麵的果真就是死廚子的熟人了,鄭先不知道這女子是不是認得陳大惠,此時以這個人的身份詐開房門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琢磨著若是被對方識破了的話,要不要持強去欺負一下孤兒寡母。


    鄭先此時倒是覺得自己來的時間不大對頭,若是白天來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麻煩,可惜鄭先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等到明天天亮。


    這地方實在是有些偏了,再加上四周都是在建的樓盤,外地工人相當的多,都是些五大三粗氣血方剛的老爺們兒,家中要是沒個男丁坐鎮的話,任誰都會心中害怕,孤兒寡母的確實不敢胡亂開門,這不是將飯館生意都給停下來了麽。


    屋中的女子猶豫了一下,隨後道:“陳兄弟,你若是想要還錢的話,還是明天白天再來吧。”


    鄭先的時間也就隻有大半天而已,哪有時間耽擱到明天,當即道:“嫂子,我王哥沒在家啊?給你也行。”說著鄭先取出一千塊錢順著門縫塞了進去。


    鄭先正貓著腰半蹲著身子往門縫裏麵塞錢,就感到身後一陣風猛地撲了過來,不要說現在的鄭先,就算是沒有成為修仙者的鄭先都能夠感知得到,更何況是在的鄭先了。


    鄭先腦袋往邊上一歪,咚的一聲,一塊磚頭狠狠地砸在了鄭先前麵的門板上,將木頭做的大門砸得嗡嗡作響。


    這家夥手勁不小,鄭先扭頭望去。


    就見遠處站著四個三十多歲的老爺們兒,一個個臉色凶悍,肚胖肉肥,身上的衣服髒汙得可以滿是很泥土,其中為首的那個身上的衣服倒是幹淨點,看上去像是個工頭,正在拍去手掌的髒泥,顯然那磚頭就是他丟過來的!


    鄭先借著月光掃了一眼,此時鄭先的目力即便是在這黑夜之中,隻要稍微專注,就能和白日視物差不太多,自然將這為首的家夥看個仔細!這家夥長得更是五大三粗,一張臉上滿是橫肉,橫肉上鑲嵌了太多的坑坑包包,顯然年輕的時候火氣太大,掃帚眉,吊眼角,腦袋上好似癩蛤蟆般高低不平,七楞八道全是坑坑包包。這要是在過去,包準是一條好漢,但是現在,就是潑皮惡霸的不二人選啊!


    “好小子,敢跑到我的女人門口來趴門縫,你他他娘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麽?”為首的家夥狠狠地吐出一口粘痰,邁著雄壯步子朝著鄭先走來。


    鄭先微感詫異,隨後隔著門問道:“王家嫂子,這家夥是誰啊?長得好似癩蛤蟆一樣。”


    門內的女子顯然是被那磚頭砸門的動靜嚇了一大跳,屋中再次傳來孩子的啼哭聲,這一次不再是壓抑的小聲哭泣了,而是無遮無擋的放聲大哭。


    “鄭狗子,那個是你的女人?我告訴你,別以為我男人死了,你就能無法無天,我已經報警了,有本事你就別跑!”女子聲嘶力竭的喊著,但這聲音之下怎麽都顯得沒有多少底氣。


    鄭先知道所謂的報警根本是假的,他下車的時候就看過手機,在這裏手機信號都收不到,雖然手機都有限製呼叫功能,但實際上在這個國家裏根本打不通!而這破爛的危房根本沒有固定電話線引入其中,固話就更別提了!


    最重要的是,鄭先現在的耳朵好使得根本不是一道破木門能夠阻攔的,屋中有沒有報警的聲音鄭先知道得一清二楚。


    鄭狗子顯然也清楚這裏手機沒信號,對於報警的說法完全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對於鄭先的那句長得好似癩蛤蟆的言語深惡痛絕,所謂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癩蛤蟆簡直就是剜進他心口裏麵的一把尖刀!


    鄭狗子蛤蟆般的嘴巴一咧,嘿嘿冷笑道:“好小子,那個工地兒上混的?這身衣服倒是挺幹淨,你一個趴門縫的還想要裝什麽大尾巴狼?今天老子飛得撕了你這一張賤嘴,叫你好好長長記性!知道我鄭某人的女人不是你這種小癟三能碰的!”鄭狗子對於自己鄭某人的自稱相當的孤芳自賞,他正找不著在廚子媳婦麵前炫耀武力的辦法,說著鄭狗子朝著鄭先邁大步走了過來,身後的三個跟班也從三個方向朝著鄭先壓過來,其中兩個還各自從地上撿起兩塊磚頭來。


    這是典型的流氓混混,隻要是動手就絕對不會一個人上,單挑這種事情在他們的世界觀裏是滑稽可笑的愚蠢辦法。雙拳難敵四手,真正的英雄好漢碰到這樣的龜孫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多遠逃多遠!


    鄭先不是英雄好漢,所以不用逃,片刻之後,四個家夥就躺倒在地殺豬般的慘嚎起來,爹娘爺爺奶奶的叫喚,哭著喊著求鄭先饒命。原本一個比一個橫,現在一個比一個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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