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都庫什山和特佩馬拉詹山下著暴風雪的時候,毗鄰的Kabul也下起了小雪。


    溫度開始驟降。


    因為天氣預報並沒有說過要下雪。所以這場雪對當地人來說,來得很突然。


    天空陰沉,那細密的灰黑色痕跡散亂地分布在空中,縱橫交錯,此起彼伏。這並非自然天氣下形成的烏雲,低低地壓在空中,讓人有些喘不過氣。溫度下降,空氣卻異常沉悶。


    風從旁邊的沙地吹來黃沙。黃沙入城後,整個Kabul能見度迅速降低,街上行人愈發稀少。但與此同時,自由軍不斷開始在城中聚集。


    他們有的剛從其他地域趕回來。因為,從Kabul總部下達的指令,要他們迅速呈現包夾姿態,將Kabul以及周邊四市封閉住。


    是真正的封閉。


    這不像知冬市之前封城那樣,會下達政府公告。


    自由軍控製住了交通要塞。高速公路、鐵軌、飛機場,甚至那些僅能供人行走的山地小道都控製住了。


    黃沙彌漫,寒風呼嘯。


    黃沙與大雪俱下的奇異場景,在Kabul出現了。那黃與白在淒慘的號令中交織出末日的景象。


    從下起小雪,到街上幾乎無法站人,不過用去了短短一個小時。


    無法及時回家的人,隻得臨時找個建築物,遮沙擋雪。自由軍們全副武裝,在城中清場。那些符合他們教旨信仰的人,會被送到集中營避難,至於不符合的,生死不論。


    與此同時,在他們看不見的高天之上。


    來自各國的軍機盤旋著,等待總部的命令。


    一時之間,被風雪和黃沙籠罩的Kabul以及周邊地區,鼓動起紛爭的喧囂。


    ……


    共和國,燕都市,共進研發委總部。


    多重防護的地下總指揮所裏。來自委員會核心職能分部下的八部首長、五局局長、四院院長齊聚於此。


    呂陽一赫然在此列。


    大領導坐在會議桌的最前方。負責國際派遣事宜的將軍正麵向眾人講述阿枯柏汗國的相關事宜。


    作戰計劃、總動向、總戰略目標、各國各勢力局勢……


    頭腦風暴在此點燃。


    呂陽一坐在會議桌靠前的位置。在來到會議桌上時,他對這次的行動已經弄清楚了。


    人員安排、各縱隊目標、裝備使用情況等等。


    畢竟,作為裝備發展部部長的他,這次行動的一切裝備申請都需要過他這邊。而且,私下的會議開過不少了。從神跡爭奪戰初具眉目開始,就一直在討論分析。


    召開這一場齊聚共進研發委各層級,各職能部門領導的大會,更關鍵的在於,神跡爭奪戰會影響後續世界局勢。


    每個處在關鍵位置的人都必須全程了解,避免任何關鍵環節的遺漏。


    呂陽一很清楚,這絕非聳人聽聞的事。今年的全球官宣隻不過是一個起點,真正的拐點,是這次的神跡爭奪戰。


    阿枯柏汗國的地理位置本身就比較特殊。在那種地方爆發神跡爭奪戰,勢必會對歐亞非大陸形成巨大的衝擊。美洲地方國家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可以說,這次的神跡爭奪戰席卷了全球。


    早在之前的會議裏,他們就針對“黑色革命”、“自由軍”、“瓦蘭學會”、“貝克斯生命科技公司”等降臨派勢力,以及“東王廷”、“理想哲學派”等第三方中立勢力做了全麵的分析。


    最終達成的共識是,“黑色革命”無疑,是他們的第一敵人。這個被幾乎所有國家定義為恐怖組織的勢力,在全球攪動風雨,軍事衝突、政變、恐怖襲擊等無惡不作。


    他們更關注的,就是“黑色革命”。並且,也十分清楚,這次的神跡爭奪戰,“黑色革命”一定會在。隻是不清楚,他們對當地滲透到了什麽地步。在國際認識裏,“黑色革命”是最擅長滲透的組織。


    巨幕顯示屏被劃分成了多個區域。


    Kabul以及周邊區域總貌、各地關鍵位置情況、共和國方相關人員視角、前線指揮部。


    呂陽一看著巨幕,眉頭皺著。像他一樣神態的,在場不少,所以沒有人刻意問詢他。


    他在想,喬巡是否能在這樣的局勢裏活下來。


    雖然他建議喬巡不要進入基因熔爐,用派遣單兵的形式給他躲避了過去。但他並無法真的預測到,喬巡在神跡爭奪戰裏的定位。


    在呂陽一看來,喬巡什麽都不做,活下來就是最理想的結果。也並不指望他能給局勢造成什麽影響,畢竟神跡爭奪戰力,他的實力的確不太夠看。


    單單是己方派遣過去的明麵上的安全維持部隊,就是幾隻特別派遣隊組成的。第二、第三、第五、第七、第八、第十、第十二、第十四、第十五共九支特遣隊,每支隊伍五個控製小隊,共二百二十五人。


    這二百二十五人都是實打實的精英部隊。隊伍裏,除了“醫生”,全都是三階及以上的進化者。


    而暗中已經脫離了“隊伍”限製的高階進化者,也早已就位。


    在空中,還隨時隨地有其他後備部隊支援。


    這僅僅是己方的戰鬥力量。像其他大國,聯邦、俄、德……等等,以及聯合軍,也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候藏拙。


    對呂陽一來說。並不是很擔心正規部隊,因為同為“塔”的成員,受著各國管控的同時,也受著“塔”的製約,即便發生衝突,也不會出現你死我活的局麵,最多就是控製。


    但,黑革、自由軍等降臨派勢力……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這些非編製進化者本身就是敵對方。


    盡管存在著高階進化者的“相互製約”關係。但誰也無法保證,神跡爭奪戰裏是否會出現五階以上的高階進化者——半神級。


    對於任何一個組織,半神級進化者都是不到非不得已不出手的存在。


    這次的神跡爭奪戰,是否會發展到“非不得已”的局麵,是無法保證的。隻能說,現在這場大會,也為此而開。己方要保持怎樣的態度,這場大會會決定。


    呂陽一希望,喬巡最好不要跟降臨派勢力扯上關係,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就是了。


    ……


    暴風雪的巨大牽扯力撕扯著喬巡的身體。四周一片漆黑,呼嘯的雪、泥沙、飛屑以及石子混淆在天空中,完全遮蔽了陽光,視野所及之處,全是望不見,看不穿的混沌。


    如果是平時,即便是這樣的巨大牽扯力,喬巡也還是能夠控製住身體的平衡。


    但,一隻手臂被切割,腦袋又差點直接被斬掉。他不得不花更多的精神與能量全力修補自己的身體,如果出現腦神經壞死,那基本就隻能告別這具身體了。


    失去身體,就等於沉溺於大海,失去陸地的支撐。是如何也不能接受。


    也因為這一點,他沒法很好地操縱其他天賦,比如“點線麵體”,難以判斷自己現在的空間坐標。


    很痛苦,這種什麽也做不了的感覺很痛苦。


    從見到李棠光被斬首,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分鍾。原本周圍的一切還在他的控製範圍內,輕而易舉就被其他人給改變了。


    最讓他感到可怕的事,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用的是什麽能力。


    天賦的作用是相互的。


    當你對一個人使用天賦能力時,你能夠順著能量軌跡與精神軌跡感受到對方。除非,對方的天賦能力很特殊,或者說對方的能量層級比你高,無法在自己能量層級的基礎上進行溯源。


    暴風眼裏。喬巡的身體如同失控的船隻,以螺旋的方式搖擺。


    那些堅硬的石屑撞擊他的身體。每一次,都讓他感覺自己遭到了槍擊。


    在穩定好身體機體功能前,他隻能硬抗。


    花了大概十分鍾,在暴風裏遭受了數百次“槍擊”,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圈。他終於修複好了自己身體與頭顱的連接,穩定住了機體功能,沒讓傷勢進一步擴大。


    然後,他才有餘力來應對自己所麵臨的情況。


    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左肩。切割麵被細膩的冰晶封住了,“枯木逢春”調控著傷口處的組織功能。


    而他的手臂,被放進了摩休洛之毀誌須彌中。


    他現在沒有時間給自己接上手臂。


    危機還沒解除。


    隻有一隻手的感覺非常不好受。但他此刻無能為力。龐大的暴風眼之中,到處都是高速轉動的殘破物體,“通往天堂之路”上的不少灰白色石板,以及旁邊的石碑、紀念柱都被掀起、連根拔起了。


    失去一隻手臂,有些不好控製平衡。喬巡稍稍習慣了一下才開始移動。


    於菟路線四階天賦“空間跳躍”當然是他現在最好的位移天賦。但,這個天賦本身消耗大,不論是能量還是精神。


    所以,喬巡還是利用風眼的牽扯力,借助“治陽”的小型爆轟空間調整位置。


    他在那些隨風旋轉的殘破的石碑、石柱上移動。


    越往下,可供落腳的物體也就越大。


    與此同時,他還可以利用紅葦草之怒阿路線的四階天賦“立體”,控製一定範圍內的幾何物體。


    這個天賦的範圍有限。現在喬巡又處在精神高度緊繃的情況下,所以,更加有限了。


    約莫著離地麵近一點後,他操縱周圍的幾何物體拚湊成抗風性較為穩定的球體。而他自己就藏在球體內部。


    同時控製上百個幾何物體,對精神和身體能量的消耗很大。


    喬巡不耽擱,接著“治陽”爆轟空間炸開的衝擊波,推動凝聚成的球體順著風眼的軌跡向下墜落。


    “宰陰”在外充當雷達,探測方位。


    這個集合了“立體”為肢體,“宰陰”為雷達,“治陽”為動力的大型球形動力載具,在暴風眼中做著規律的下降螺旋運動。


    逐漸穩定下來後,喬巡才開始修複自己的左臂。


    解凍,連接,修補,治愈,恢複。


    “生南鬥”和“枯木逢春”承擔著各自的功能,快速地修複傷口。


    為了神經更快連通,他放棄使用“疼痛免疫”這種身體輔助性天賦,相反,還用“交感神經病毒”加強對神經的刺激。


    鑽心的疼痛感幾乎要撕裂他的大腦。


    像是有人拿著生鏽的卷刃的鈍鋸子在一點一點鋸他的手臂。


    沒辦法,這是必須得承受的。這點痛要是承受不下來,還會麵對更多的危險。


    在手臂接好後,不到一分鍾。籠罩住他的嚴密堅硬的球形載具撞擊地麵,衝撞力讓他大腦十分清醒。


    他時時刻刻都記著一件事,自己現在正在被人追殺。


    對方,藏匿與風雪的陰影之中。不知動向,也不知強大幾何。


    “知己知彼”,缺乏一個“知彼”。


    球形載具撞擊地麵後,開始彈跳。從彈起的高度,震顫的力度,喬巡在腦海裏構建出模型,通過模型一分析,他認為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從坡度大於七十五度的山崖上,往山底墜落。


    “宰陰”提供的一部分視野也證明了這一點。


    氣象種引發的暴風雪似乎沒有波及到現在他所處在的這片區域。這樣看的話,隻可能是在山體的內部。


    可能是從山體裂縫、洞窟之內的地方,掉了下來。


    球形載具在山坡上砸了十多下,才重重地砸在平地上,滾動幾圈後停了下來。


    喬巡操縱石塊分開,球形載具立馬解體。


    周圍沒有風雪。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嚐試進入“塔網”,但似乎這裏存在著強精神幹擾。他的意識並無法與“塔”的意識很好地連接,斷斷續續的,不太穩定。


    “宰陰”和“原點”、“線段”、“平麵”、“立體”同時發揮作用。物體的位置、方位、形狀以及構造經由“宰陰”的反饋,在喬巡腦海中形成具體的形象和分部構造。


    雖然沒有光,但實際上,周圍的景象在他眼裏十分清晰。清晰到甚至比眼睛還好使。


    左臂的傷基本恢複了,隻是運動的時候有一些酸脹和酥軟感。但也不怎麽影響行動。


    從“宰陰”的反饋看。這裏不是一處天然的地下洞穴。


    周圍很平整,地麵,牆壁,都十分平整。一般的天然洞穴因為山體運動、地下水流動、空氣流通等等因素,是不可能這麽平整的,往往坑坑窪窪,石塊凹凸此起彼伏。


    這裏,更像是專門打造的。


    修建在山體下……這讓喬巡想到防空洞。之前在知冬市秋水縣斷海山就見過防空洞,內部構造也是平整且規律的。


    阿枯柏汗國曆史上遭受過不少戰爭,有防空洞也不難理解。


    但,喬巡認為,這裏不是防空洞。


    因為,沒有哪個防空洞會在牆壁上精心雕刻文字、壁畫,在地麵改撰花紋。


    這裏,讓他想起了“墓穴”。


    興都庫什山和特佩馬拉詹山有很多的帝王、使者或者其他身份高貴之人的墓穴。也許,這是一不小心誤入了某一個。


    喬巡不是專家,沒法僅僅通過石料的銘刻痕跡就判斷這座山體洞穴的年齡。


    他抬頭向上望去。跌落的高度估摸在4km上下。這是一下子就來到了山體下沉的地方。


    外麵的冷氣開始往這裏麵匯聚了。


    雖然暴風雪進不來,但低溫空氣肯定是會在循環過程進入這裏的。


    喬巡略微思索後,沒有選擇原路返回。畢竟,不知道那個試圖殺死自己的人還在不在。


    事實上,他甚至不知道要殺他的是不是一個人。


    李棠光被殺的時候,就在他側後方不到一米的地方。但沒有任何征兆,明明也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周圍的環境,卻也沒能捕捉到哪怕一絲。


    同樣,他自己在遭受到攻擊時,也判斷不出是怎麽被攻擊的,攻擊方在哪裏。


    他麵對上對方就像一個失去了所有感官的人。而對方,卻能輕而易舉接觸到他。


    這種情況,給喬巡的心理壓力非常大。無法知道對方的位置,就意味著隨時隨地都可能遭到攻擊;無法知道對方的攻擊方式,就意味著遭到攻擊時沒有任何反製手段。


    可以說,這是喬巡碰到的除了少女“紅”外最強大的敵人。甚至,其給予喬巡的死亡壓力,大過少女“紅”。畢竟,“紅”從不曾真正出現在他麵前,而且樂於與他對話。


    但現在麵對著的,目的似乎隻有殺死他。


    還是向前吧。喬巡一番想下來。


    他覺得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目前應該處在墓室的一個類似於“耳室”的側室裏。這裏沒什麽東西,隻是牆壁上記載了一些壁畫和文字。


    將這些壁畫和文字全部記錄在腦海裏,留下一道“宰陰”的監測空間,用來看看對方是否會追上來。


    隨後,他沿著墓道前進。


    封閉的墓穴裏,一般會因為陪葬品的氧化,堆積大量的有毒氣體。但這裏應該是因為山體遷移,出現了通風口的緣故,所以空氣是跟外麵保持流通的。


    空氣流通,就意味著有風。


    有風,就有風口,就有風向。


    雖然不太強烈,但在喬巡敏銳的感知下,空氣的流通方向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沿著墓道前進。


    墓道並不狹窄,高兩米,寬一米五,大概能同時容下三個成年人通過。地麵比較平整,甚至還有些幹燥,沒有風蝕水刻的痕跡。


    兩旁的牆壁上整齊且規律地銘刻著一些文字。


    喬巡通過“語言通”識別這些文字。


    這些文字是達利語,也就是波斯語。


    根據記載看,這裏埋葬著的人,似乎是阿薩息斯王朝的貴族,也就是常說的“安息帝國”。


    喬巡記得,自己之前在酒店翻看阿枯柏汗國神話、文明、文化、宗教等曆史的時候看到過。事實上,安息帝國那個時代,應該是跟阿枯柏汗國當時的朝代“貴霜帝國”相敵對的。


    一個敵對亡國的貴族,是如何埋葬在被奉為聖山的地方的呢?


    喬巡開始解讀這些銘刻在牆壁上的文字。


    墓道牆壁的文字並非主體,並沒記載這位墓主人的生平,而是一些經文。這個時代裏,YSL教還沒正式形成,真主安拉和祂的天使們尚未在大陸上開辟出教旨文化、圖騰以及傳播符文。


    所以說,上麵的經文都還是一些佛經。


    喬巡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麵提到了一條由東方帝國而來的商貿之路。他想,那應該是說的“絲綢之路”。


    隻不過,這裏的絲綢之路,跟他從曆史課本上學到的不太一樣。


    普遍認識裏的絲綢之路,是漢帝國時期,一方麵為了擴張影響力,一方麵為了做生意而開辟的。


    但,這些墓道文字所記載的絲綢之路,貌似是一條為某件事而特意開辟的。


    具體是什麽事,這邊沒有寫。


    佛教文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傳播到貴霜帝國的。


    在之後,安息帝國與貴霜帝國的碰撞摩擦中,這位墓主人,參與到了某件事裏。


    喬巡敏銳的作戰素養告訴他,這件事可能並不簡單,也許涉及到一些神明時代的事情。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一件什麽樣的事。


    初步看來,這件事聯係起了漢帝國、貴霜帝國以及安息帝國,可能還有當時周邊其他國家等多方勢力。


    他覺得情況貌似跟現在有些相似。


    一個戰爭種,把全球都聯係起來了。


    這時候,他又想起一開始組織上說的,神跡爭奪戰跟從河西走廊、敦煌祁連山西遷出大月氏人所留下的神話文明有關。而貴霜帝國,跟大月氏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大月氏人西遷此地後,征服了當時位於此地的大夏部落,之後開始融合,人種、文明、文化與傳統等等,在兩百多年後,原大夏貴霜部落建立貴霜帝國。


    此時的貴霜帝國,早已與大月氏人密切相連。


    一條線,貫穿了時間和地域,將某件事串聯了起來。


    認真思考著這些的喬巡,精神上有些亢奮。


    這種發掘一件埋藏在曆史中的秘密,讓他欲罷不能。


    雖然不是考古學家。但此時此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考古學家們發現重大遺跡時的心情了。


    墓道很長。


    喬巡沿途解析著銘刻在牆壁上的每一段文字。


    經文、典故、教義、歌賦、哲學思想……


    很雜,但是內容十分豐富。


    晉升四階後的喬巡腦補能力很強。他能根據這些描述與記載,勾勒出距今將近兩千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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