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從鄉下街道進入市區後,周圍低矮的建築漸漸變得高大起來,路上行人俞多,車輛俞多。


    都市喧囂的氛圍從四麵八方湧來。


    喬巡作為一個都市人,立馬感覺到親切。雖然是在他鄉,但都市的喧囂總是互通的。


    各種聲音交織著消費的氣息,成為都市不變的主旋律。


    千葉縣南部的房總半島是溫帶海洋性季風氣候,年平均溫度在16℃,館山市作為最南部的轄市,即便是在12月中旬,也感受不到冬天的肅殺之寒。


    雖不至於溫暖,但說來是不冷的。


    吉普車進了市區後,在主幹道上奔馳約20分鍾後,開進了千葉縣警察館山警察署的大門。


    並沒有直接停在正院的停車場,而是從右邊的一條路駛入,約兩百米後,看到有訓練有素的門衛站崗,車停了下來。司機搖下車窗,展示了自己的證件後,門衛放他們通行了。


    進去後,是一個非常安靜的院子,稀稀拉拉停著幾輛車。


    右側是一座淺綠色的三層樓建築,正門左側的柱子上張貼著標牌——“館山市岸監隊”。


    “先生,我們到了。”五茂俊介客氣地說。


    喬巡推門下車。看了看四周說:


    “很安靜啊。”


    五茂俊介笑著說:


    “館山市一直以來沒什麽大事,所以,千葉縣分部在這邊的隊員不多。”


    “我是要在這裏隔離七天嗎?”


    “嗯,下午有縣分部的人過來對你們三位列車乘客進行危險等級評估。”


    “主要檢查什麽?”


    “汙染值、精神值以及心理狀態。”


    “哦。”


    五茂俊介帶著喬巡走進岸監隊大門。


    像館山市岸監隊這種地方,差不多就相當於“塔”共和國分部在小縣城的支部,平時裏沒什麽大事,比較輕鬆,差不多就是基層公務員的樣子。


    世界各地的基層大差不差,都是這個樣子,輕鬆悠閑,比較冷清。


    裏麵事務窗口大差不差,就很有小縣城市政廳的感覺,零星幾個人坐在自己的窗口裏,處理著自己的事務。乍一看,會以為這是什麽政府小機構,哪裏有什麽“進化者”、“汙染病”、“汙染事件”的感覺。


    跟知冬市應急處理中心那種忙碌、裝備齊全的地方不能比。


    當然了,知冬市畢竟是共和國東南部大都市圈裏城市,從地位看,對標的是大阪府。


    五茂俊介微笑著說:


    “先生,請跟我來登記身份。”


    喬巡點頭,跟著他從一樓左側的長廊通過,進了一個房間——“外部管所”。


    在外部管所裏,兩名工作人員先後給喬巡驗指紋、虹膜,因為他是共和國人,就查了身份證。


    五茂俊介看著電腦上喬巡的身份信息頁麵,問:


    “喬先生,你是共和國知冬市人?”


    “嗯。”


    “我記得,知冬市現在還在封城狀態啊。”


    喬巡不想多解釋什麽,將自己的“塔”成員序列碼告訴了五茂俊介。


    五茂俊介立馬查明,看到喬巡也是“塔”的成員後,表情立馬親切了起來,


    “喬先生,原來你也是‘塔’的成員啊。還是知冬市應急處理中心的!真了不起啊。”


    他看向喬巡的目光閃著光。


    對於五茂俊介來說,像知冬市應急處理中心那種級別的“進化者中心”,就相當於城裏人,而他這館山市岸監隊就是鄉得不能再鄉的鄉下人了。


    一種類似於“對大城市的向往”,在五茂俊介眼中活躍著。


    “嗯,算是。”


    “那我們是同事啊!”五茂俊介有些不矜持了,幾步走上來,笑著說。


    喬巡迷惑,“我是共和國分部,你是日本分部,這也能算同事嗎?”


    “都是‘塔’的成員嘛,分部有國界,‘塔’沒有國界。”


    “那就算是吧。”


    五茂俊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要從喬巡身上看出點什麽來。


    喬巡臉皮厚都被看得有點不自在了,他略尷尬地問:


    “請問我要在哪裏隔離?”


    五茂俊介回過神來,連忙鞠躬說:


    “抱歉抱歉,我有點走神了。喬先生請跟我來,我帶你去隔離區。”


    喬巡跟著五茂俊介走出外部管所。岸監隊部屋的中間是一座不大不小的綠化園,裏麵的花壇種著一些四季青和矮灌。溫濕的氣息彌漫在綠化園裏。


    五茂俊介走在前麵,帶著喬巡穿過綠化園。


    在列車上沒有任何一絲綠色,全是冰冷的黑與各種冷色調,看多了那些,以至於喬巡現在看到綠色心情就很好。


    畢竟,是生機勃勃的寫照啊。


    看著前麵的五茂俊介,喬巡問:


    “五茂先生,館山市的汙染事件多嗎?”


    五茂俊介扭過頭嘿嘿一笑,然後撓了撓頭,


    “昨天新井海浴場有一隻毛蟹變異了,大概長得有足球那麽大,攻擊性可強了,能一下子夾斷一根鋼筋呢。那裏的居民舉報後,我們立馬前圍剿,結果讓毛蟹溜了。還有上周三,一隻變異的海葵被衝上岸來,紅得發黑,會吐具有腐蝕性的毒霧,結果被漁民一魚叉叉死了。還有……”


    五茂俊介是個很愛說話的人,表達欲比較強烈,一連說了好幾起汙染事件。


    感覺得出來,他很喜歡自己的工作,在描述那些變異的汙染生物時興致盎然。


    喬巡聽著,這些全都是最低級的鼠級汙染事件。


    “額,五茂先生,沒有狗級汙染事件嗎?”


    五茂俊介立馬瞪大眼,驚訝地說:


    “當然沒有啦。狗等級的汙染事件我們處理不了的,需要千葉縣分部來人才行。”


    “……”


    喬巡心想,幸好自己當初跟辛漁一起溜了,不然真的要去基層,打螃蟹、叉魚、洗海灘……難怪五茂俊介聽到自己是知冬市應急處理中心的時候,這麽興奮,這麽好奇。


    “五茂先生,沒有想過去更大的地方嗎?”


    五茂稍稍低頭,語氣頓頓嗚嗚,“想過,但是‘塔’的評級一直過不了,隻能在館山市。”接著,他又樂觀起來,笑著說:“不過我相信,下一次評級,我就能被認可,去千葉縣分部了。”


    “……祝你成功。”


    “非常感謝您的祝福!”


    穿過綠化園後,他們沿著一條長廊向前,走到下一個格子院,這裏是一個射箭場。


    咻!


    箭矢破空聲發出清脆的聲響。


    喬巡朝射箭場看去,一個很年輕的少女……應該還是學生,旁邊的屋簷下放著挎包。


    少女正在練習射箭。


    稍稍感受一下……嗯,是不普通的射箭。箭矢每一次離開弓弦,都攜帶著一股能量的波動,很淺很淡。


    喬巡問:“她也是你們岸監隊的隊員嗎?看樣子是個進化者。”


    五茂俊介又一次瞪大眼,不可思議地問:


    “喬先生能直接看出來嗎?”


    “……能。”


    喬巡發現自己在海列上待了半個月,養成了思維慣性,認為周圍的人都是比較厲害的進化者,忽略了一件事。在現實世界裏,其實,大多數人都還是普通人,即便是進化者,也大多在入門階段打轉。


    他們是很難以感受到能量的波動變化的。


    海列真的能在無形之中捏造一個的形狀啊。想到這裏,喬巡不由得擔心起呂仙儀。希望再見她時,她沒有變得讓人認不出來吧。


    畢竟,是……遊戲好友。


    五茂俊介笑著說:


    “她叫五茂紗緒莉,是我的妹妹,也是岸監隊的預備隊員。”


    “看上去還是學生。”


    “嗯,在上高中。馬上就是三年級了。”


    “能力是弓箭方麵嗎?”


    “嗯,精準係的進攻天賦。”


    喬巡笑了笑,“精準係的進攻天賦,要是再搭配偵查係的‘鷹形目’類天賦,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雙天賦的話,太難了。”五茂俊介含蓄地笑著說:“希望紗緒莉以後能領悟吧。”


    射箭場裏,五茂紗緒莉射出一支箭,揮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聽到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抬起細長的脖子看去。


    是哥哥和……一個陌生人。


    五茂紗緒莉理了理衣服,從旁邊的收納盒裏拿出毛巾擦了擦脖子和臉,朝著他們走去。


    “俊介哥哥。”


    少女的聲音輕而柔,臉因為剛剛運動過,微微發紅。


    她衝著喬巡微微彎腰點頭。


    五茂俊介輕聲對紗緒莉說:“這位先生是知冬市應急處理中心的成員。”


    喬巡想,紗緒莉既然是“塔”預備成員,那也算半個同事,點頭說:


    “你好,我叫喬巡。”


    紗緒莉稍稍抿嘴,一雙眼睛裏映射著好奇的光。


    知冬市應急處理中心……那不就相當於大阪府分部成員嘛?好……厲害。


    紗緒莉想到大阪府,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一雙手無處安放,攏在袖口搓撚著。她稍稍低頭,小聲說:


    “你……你好。”


    “你每天都會到這邊來練習嗎?”


    “嗯,因為學校不遠,早上上學前練一會兒,晚上放學後再練一會兒。今天學校大清掃,所以放了一天假。”


    五茂俊介補充:


    “其實是她學校昨天發現了一隻變異的老鼠,我們的隊員正在那邊清掃。”


    喬巡點頭,笑著對紗緒莉說:


    “不打擾你練習了。五茂先生,我們走吧。”


    “好的。喬先生,請跟我來。”


    他們離開這邊,從長廊向更深處走去。


    紗緒莉站在後麵的過道裏,看著喬巡的背影。


    她輕輕靠在柱子上,稍稍仰頭。


    大阪府分部……好厲害。不知道這位先生有多厲害,能一個人解決狗等級的汙染事件嗎?


    紗緒莉發呆一會兒,回過神來,拍拍自己的臉,轉身走向射箭場繼續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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