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邊,吳亙介紹了自己一行人的來曆,強調了自己並無惡意,隻是對這些女子的來曆有些好奇。


    從交流中,吳亙知道了三名女子的名字,分別是瓏、明、倩。瓏就是那名負弓女子,明則是手持木杖女子,至於倩,就是最為活躍,拿著槍亂戳的那位。


    三名女子自稱為命族,生活在湖對麵的三真山,族中多是女子。眼前眾人所看到的湖名為瀾海,湖域極為廣闊,稱為海也名副其實。


    命族平日裏以魚貝果蔬為食,多采自山上和湖中。瓏、明、倩三位女子今天正好出來巡視瀾海,不曾想發現了吳亙等人的蹤跡。


    雙方交流半晌,三名女子轉頭悄悄商量了起來,仍是說著方才聽不懂的語言,似乎是商議著什麽,不時偷偷瞟向吳亙等人。看其模樣,倒是想讓吳亙等人到自家族中做客。


    吳亙將眾人攏到一旁,商議是否需要入命族休整段時日。這一路走來,隨時要麵對各種威脅,大夥都有些心神俱疲的感覺。在這怪物橫行的大遺洲,好不容易碰到人族,不管怎麽樣,總是好交流些,也正好趁機補充些給養。


    寶象第一個跳了出來,摩挲著下巴一臉深沉,「我看可以,這些女子看起來性子軟濡,為人和氣,而且這是咱們入大遺洲後碰到的第一個人族,又有前賢曾在此傳習文教,想來也不是什麽凶險去處。」


    吳亙瞟了對方一眼,自是明白其人的心思,微微歎氣道,「兄弟啊,沒聽人家說嗎,那族中多是女子。縱然你體魄強壯,天天陷在胭脂堆中,鶯歌燕舞,軟玉溫香,如何能受的了。俗話說的好,沒有犁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到時候別力竭死在裏頭,回去我倒是如何與莫信交待。」


    商議半天,吳亙最終還是決定去命族一探,畢竟在這廣袤無垠的大遺洲,能遇到人族真不是一件容易事,還能聽到熟悉的雅言,平白就多了些親近感。


    不一會兒,三名女子商量妥當,卻是笑盈盈道:「幾位客人,一路辛苦,可願到我命族中小坐。鄙族雖然貧仄,但對於其他人族來訪,還是頗為歡迎的。」說話間眼神灼熱,不時瞟一眼寶象。


    吳亙無奈搖頭,命族口味怎麽這麽特殊,死活盯上了寶象。看其急迫模樣,自已真為寶象擔心,也不知道其人能不能活著走出三真山。


    與三名女子詢問了一些入山當注意的忌諱,對方隻是說並沒有什麽講究,隻不過還需要向族中請示一下而已。


    既然決定入山一探,吳亙等人隻能聽從三位女子的安排。


    三名女子圍成一圈,一隻手搭在木杖之上,另一隻手伸出兩指抵在額頭。很快,木杖之上的黑色石頭亮起。三名女子閉目凝神,一圈光暈在黑色石頭周邊延展開來,女子腳下的水麵出現了一層層波紋。


    吳亙眉毛一挑,好強的魂力,愈發對這三真島產生了興趣。


    過了片刻,三名女子重新睜開眼睛,笑吟吟道:「執事允了,想來也是想看看外州之人族究竟是何種模樣。隻不過有一件事,入島之後,姐妹們平日裏甚少見過男人,可能言語舉止會稍顯粗魯,還望多多見諒。」


    寶象虎軀一震,「果然如此,諸位,到時候盡管放心,一切手段都由我寶象接下了。」


    「滾。」


    寶象躍躍欲試自不用提,倒是齊合有些擔心。從方才情形看,這命族肯定缺少男子,萬一入了人家地盤,被扣下來當如何是好,那下場豈不是…….


    吳亙倒是理解其人的擔心,如果到時候命族看上齊合,也不管你願意與否便強行擄走,諸種手段之下,做了羞恥之事,那如何麵對鳳兒。以齊合的性子,不得羞愧至死。


    況且齊合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命族少男子,必然會對幾人垂涎三尺,說不得會強


    搶過去做個日日新郎。這倒不是瞎說,趙國某些偏遠地方,亦有搶人成親的習俗。


    這種萬千男兒做夢都想碰到的好事,你情我願還行,可若是當作勞役來做,如兔子一般,不僅了無趣味,到最後恐怕會身心俱殘。


    隻不過,考慮到六人一路行來艱難跋涉,終是需要休整一段時日為好。況且,既然人家已經得知了自已幾人到來的訊息,說不得想跑也跑不了的。信不信走不出多遠,就有大批的命族追來。自已幾人人生地不熟,如何能逃避的過。


    與其如此,還不如坦蕩些,不是有寶象頂在前麵嗎。


    安撫了一下齊合,吳亙終是答應前往三真山一探。


    商議妥當,瓏、明、倩就要帶領眾人穿過這什麽瀾海,去往自已族中。隻不過看到鳳兒後,卻是又露了些鄙夷的心思,畢竟自家需要的可是實打實的男子,女子有何用。


    雖然按著以往經驗,這些外人與命族很難產下子嗣,但多耕耘勤播種些總是還有一兩個能存活的吧。那個為命族存續大業鞠躬盡瘁、過勞而死的外人,不也留下了子嗣嗎。


    眼見眾人已經議定,瓏、明、倩三位女子走上方才白色貝殼形船,示意眾人跟上。


    一上船,眾人才發現這船上別有布置,船艙裏業已擺放上了一些奇豔花果,奉上了幾杯紅色的飲品,裏麵飄著一些花瓣。人說螺絲殼裏做道場,今日還真親眼見上了。


    三名女子請眾人入座,笑語嫣嫣,先自啜了一口飲品,示意眾人品嚐。


    一入口,眾人不禁麵露驚奇,這不知名飲品清冽甘甜,內中有一種淡淡的花香。飲過後唇齒留香,神清氣爽,一身疲憊一掃而空,不由大口啜飲起來。


    三名女子微微一笑,一人自去操船,一人去掌舵,剩下一人則陪著吳亙等人。貝殼船犁開水麵,箭一般向湖中飛弛而去。


    俱是在湖上行走慣了的,船飛快在水麵前行,眾人坐在船內,邊飲連觀賞船外景致,又有佳人操船作陪,有那麽一瞬間,讓吳亙還以為回到了浣江城。


    走了約半個時辰,前麵突然光明大放,一個拱形的光門出現在眾人眼前。門的中間,有星星點點亮光,如流螢般閃爍遊動,卻是看不清對麵有些什麽。


    船急速向前衝去,直直穿過光門。眾人眼前一花,船已到了一處所在。極目望去,一座巨大的山巒出現在遠處的岸邊。


    船緩緩靠在一處金黃的沙灘邊,這裏有一個寬闊的渡口。幾十條各式貝殼船正停在其中,船上、岸上都可看到有人在忙碌。


    看了半天,眾人發現,這裏麵真的沒有一名男子。


    船剛停穩,三名女子就催促眾人下船,說執事在岸上等候。


    等眾人上了岸,已有十幾人站在碼頭上。為首的是三名身穿白袍的年長些的女子,這三名女子也是長的一模一樣。再看其身邊的人,也都是三人一組,相貌分毫不差。


    吳亙等人不禁有些發愣,與瓏、明、倩初遇,初見三人相貌,還以為是一胎三胞。可是現在看到所有的人都是一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舉目皆是姝麗,一時間眼花繚亂,讓吳亙等人恍若到了仙境。


    為首的三名年長女子迎上前來,麵容和煦,雙手交叉放於胸前,說道:「諸位異鄉之人到來,有失遠迎,望請恕罪。」說著眼神好奇的打量著吳亙等人。果不其然,目光在寶象身上多停留了些時間。


    吳亙趕緊上前答道:「外鄉中人,不請自來,打擾諸位,還請見諒則個。」舉手抬足間,卻也是禮儀俱備。別看這些女子看著養眼,能在大遺洲生存下來的,又有幾個善茬。吳亙還不至於看人家清麗,便生了輕佻之心。..


    對話間,已經有不少的女子圍了上來,肆無忌憚的圍觀


    眾人。靦腆些的,隻是竊竊私語,吃吃偷笑。膽大些的,甚至直接上前,動手動腳,竟然是毫無顧忌。


    眼見有幾人向水從月圍去,吳亙嚇的趕緊側身擋在其人麵前,尷尬的攔下了幾人。這些女子若是一時做的有些過火,恐怕這位爺當場就會動手。


    無奈之下,吳亙隻得以身飼虎,強笑道,「幾位姐姐,我等多日顛沛,身上汙穢不堪,還恐汙了幾位姐姐的手。」


    不說還好,說了以後這幾位更是有些放肆。吳亙被幾名女子又摸臉頰,又拉手的,被揩了不少油去。


    身側的水從月已是隱隱露出一絲怒意,吳亙趕緊扯了扯其人袖子,順勢一摟幾位女子,把幾人帶離了水從月身邊。


    寶象實在忍不下去了,大吼一聲,雙臂蜷起,大臂上露出疙疙瘩瘩的隆起,頓時引的吳亙身邊女子皆是奔著其人而去。


    三名年長女子笑著製止這些女子的無禮舉動,「小兒少不更事,平日裏見識少些,有些失禮了。」


    吳亙伸手撥開一隻伸過來試圖揪自已耳朵的小手,有些尷尬的問道:「無妨無妨,隻是有一疑問,還請長老解惑。」


    「請講。」


    「為何此處俱是三人一體,而且都是女子,生的一模一樣?」


    這個也是縈繞在眾人心頭的疑問,大夥都圍了上來,聽這三位執事如何解釋。


    三位執事隻是示意稍安勿躁,引導著幾人向岸上走去。


    一路之上,聞得消息的各色女子,紛紛從四下冒了出來。一時之間,人頭攢動,無數鮮花瓜果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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