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命難違,我隻能答應去看她,不過,話還是得說在前頭,“媽,我對傅瀾兒沒有感情,我已經跟她攤牌了。我可以去看她,但隻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 “你個混蛋,竟然跟瀾兒分手,難怪瀾兒哭得那麽傷心!她哪裏不好了?啊?像你這麽冷血無趣的人,人家一跟就是三年從來沒有過半句怨言,你倒還拿橋了。要分手,也該她說啊。”


    “我可以給她機會,讓她甩掉我。”這種機會,我不是沒有給過。其實這三年來,我明裏暗裏無數次告訴過她,我不愛她,她可以離開我。


    “你……要氣死我嗎?啊呀,我的心髒啊,我的小心髒。”母親這麽一叫,立刻引來了父親。他接過手機就對我吼,“混小子,你想幹什麽我不管,但你若是氣著了你媽,我絕對不客氣!”


    為了不氣著她老人家,我去了醫院。


    才到醫院門口,正好碰到了個年輕人,穿得有些花裏胡哨,並不像好青年。他一看到我就跳了過來,“你就是代澤晰吧。”


    “我是。”我冷眼看他。


    “瀾兒跟了你三年,你說不要就不要,好大的膽子!我非廢了你不可!”說完,他取出一個玻璃瓶子就朝我砸了過來。我本能一閃,避開,瓶子碎在眼前,地板給燒得直冒煙。


    看到此情,我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向我扔硫酸。


    他看一瓶沒打中我,又扯出一瓶來朝我扔過來。我欲要再閃,卻眼前一暗,傅瀾兒從病房裏衝出來,直接抱住我的腰身對著那人大吼,“黃浴,你在幹什麽!”


    在這種情況,我若避開,她勢必被燒到。於是我一個轉身將她往後頭壓,用臂抱住了她。


    疼痛的感覺並沒有傳來,傳來的是另一道女人的低叫。我轉頭看去,不知什麽時候一個女人攔在我麵前,那個瓶子打在她身上。


    瓶子掉落,在她腳邊碎裂,硫酸雖然沒有直接落在她身上卻濺得老高,把她的衣服都燒著了,冒著難聞的氣味。


    她在偏臉間我清了她的樣子,竟是方染雪。


    吃飯能看到她,醫院也能看到她,她在跟蹤我嗎?


    “你……沒事吧。”她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痛,反而第一時間來問我。我一把扯開了她,“你很無聊是嗎?”


    她微微開啟著唇瓣看著我,一副無辜的樣子。


    “醫生,給她看一下傷!”她救了我,我不能視而不見,還是幫她叫了醫生。醫生把她拉離,男青年想跑,早被保安拿下,而傅瀾兒在我懷裏瑟瑟發抖,顯然嚇得不輕。


    “沒事了。”我檢查了一下她,並沒有傷到哪裏,輕聲道。她卻一把抱著我不肯鬆開,“我快被嚇死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黃浴民會做這種事。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弟,昨天我喝醉了大概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他一時仗義說要為我出氣,我以為隻是開開玩笑……”


    她這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也不好推開她,隻扶起她,“你身體還沒好,去病房裏呆著吧。”她的身體卻一個勁地往下滑,“對不起,我……站不起來了。”


    她這弱不經風的樣子讓我無奈,最後隻有將她抱進了病房。


    等我出來的時候,方染雪早就沒有了影子。她不該借著這個機會跟我套一下近乎嗎?以她以前的手段,我以為她至少會等到我出來,表演一段對我用情至深所以願意用命救我的戲碼。


    我去找了給她檢查傷情的醫生,醫生說她傷得不重,隻是腿上濺到了些藥水,不過已經處理過了,過幾天就能好。


    我不是一個被別人救了還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人,尤其方染雪這樣兒的,我沒打算欠她的人情。於是,我打算去謝她。


    沒想到傅瀾兒也想到了這裏,打電話給我,說想去感謝方染雪,問我肯不肯陪她去。我自然沒有話說。


    “對了,你跟方染雪以前熟嗎?”掛電話時,她突然這麽問。


    “不熟。”我表現得極為寡淡。


    傅瀾兒很快邀到了方染雪,並把見麵的地點時間告訴了我。那天我到達時,他們兩人已經坐到了一起,正聊著什麽。看到我,方染雪的臉龐微微一僵,神色都不對起來。傅瀾兒忙起來,挽住我的臂,“澤晰,你可算來了,染雪都等大半天了。人家可是咱們的大恩人呢。”


    她有意把臉壓在我胸口,顯出我們非常親密的樣子,我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過多地表示什麽,坐了下來。我看到方染雪的目光似不經意般在我和傅瀾兒身上落了一下,之後轉開了臉。


    場麵上的話都由傅瀾兒說了,我隻需要吃飯,最後掏出筆簽了一張支票,“這是給方小姐的感謝費。”


    方染雪明顯一怔,沒有接,傅瀾兒低呼了起來,“澤晰,你把方小姐看成了什麽人啊,竟然拿一張支票打發她,也太沒有誠意了。”


    既而,她轉臉歉意地去看方染雪,“染雪你千萬別介意啊,他就是一個商人,習慣了這一套。”


    “沒事的。”她應得很低聲,“不過不需要錢的,我隻是正好路過,不管是誰發生那樣的事情我都會幫的。”


    “就是嘛。”


    我一臉的無所謂,卻被她那句冠冕堂皇的話搞得有些不開心。不管誰發生那樣的事她都會幫?


    飯中,傅瀾兒去了洗手間。


    我這才冷臉去看她,“方染雪,你到底在打著什麽算盤?”


    她臉色微僵,“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你我都清楚,如果今天換個人,你未必出手相救。”


    “……”她沒有吭聲,低頭算是默認。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


    她猛一抬頭,臉上顯露的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你……就這麽看待我的?”


    “你本就是這樣的人,又何必懼怕別人怎麽看?”我極度不客氣。


    她氣得晃起了身子,“我是本就是什麽樣的人?代先生可以明示嗎?我不過當年認識了代澤冉,難道就犯了罪了嗎?”


    她的眼裏滾出了怒火。


    她火什麽,該火的是我才對。我們兄弟倆被她玩弄於股掌,我還沒有生氣呢。


    “你們在談什麽啊。”傅瀾兒的聲音突然漂了過來。方染雪努力收起剛剛的表情,卻還是顯得狼狽不堪。我隨意地攪著麵前的湯碗不冷不熱地開口,“在討論方小姐該是什麽樣的人。”


    “當然是好人啦,如果不是好人又怎麽會幫我們呢?”傅瀾兒熱情地接了話。


    談話就此終止,離開飯店時,我載了傅瀾兒離開,方染雪一個人走掉。傅瀾兒一路上都很沉默,卻在到達她家門外時突然抱住了我,“澤晰,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沒關係的,我都想通了。反正你父母也希望你結婚,我們結婚吧,我不需要你回應什麽,隻要我愛你就夠了。”


    “你想清楚了嗎?”我淡淡地問。


    “嗯。”


    她在我背後用力點頭。


    “好吧。”我想,娶了傅瀾兒至少比娶那個心機沉重的方染雪要強。


    “真的嗎?”她開心得流下了眼淚。


    “真的。”我象征性地在她的額頭碰了一下,而後拉開了車門,“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她像一隻蝴蝶般飛離。


    跟我結婚,真的讓她這麽開心嗎?我想不通。如果是我,深愛著一個人三年沒有回應,怕早就心灰意冷另投別枝了。


    又是應酬。


    我熟門熟路地在一堆堆商人裏轉旋著,並且不間斷地接受著他們來自口頭上的,眼眸裏的景仰。這些都讓我麻木,如果不是欠著舉辦方的人情,我是斷斷不想再參加這種宴會了。


    我轉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代先生。”清亮的嗓音響起,有人叫我。我淡淡轉頭,看著眼前一頭大卷發亮眼的女人,她眼裏閃爍的熱情並沒有打動我半份。


    “不記得我了?”她自來熟地道。


    我搖頭,“不記得。”


    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沒必要誰都記得。


    “我叫方染霜,方染雪的妹妹啊。”她主動介紹。我這才想起這個名字,當年正是方染霜把日記本拿給我的。


    “有事嗎?”出於對方染雪的反感,對於方染霜我也沒有什麽好感。


    她並沒有被我的冷淡所嚇退,依然保持著那份笑容,“沒有特別的事情,隻是沒想到能在這種場合見到代先生您。我姐姐方染雪已經回來了,你們見過麵了嗎?”


    “她,我已經忘記了。”


    我不想多提地表態,抬步越過了她。


    “就算忘記了她也別忘記我啊。”她跑過來,攔住我,迅速從袋子裏掏出一張紙來寫著什麽,而後遞過來,“這是我的聯係電話,有空可以聯係哦。”


    我沒有接。


    這種搭訕方式我見多了。


    她的臉上微微浮起了尷尬,“萬一用得著呢?”說完,把紙塞進了我身後的何超手裏。


    回到家裏,我進了書房,如往日一樣準備工作。無意間卻碰到了一角落裏的一個本子。


    那就是方染雪的日記本。


    我記得有將其丟到垃圾筒裏去了的,怎麽又出現了?我拿起,再次丟進了垃圾筒。本子在落下時翻開,露出裏頭寫的字。我隻撇了一眼便猛然拾起,連連翻了幾頁,而後打電話給了何超,“方染霜給的那個聯係方式還在不在?馬上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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