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修周身的零星的彼岸花花瓣突然飛向她,在她的周身旋轉了片刻,便回到了他的身邊,似乎是正在跟那些花瓣交流一般,他原本冷然的表情便突然一鬆,輕輕衝著花瓣點了點頭。


    他一身紅衣如畫如火,站在原地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誰料他卻突然難得感興趣的勾唇一笑,走向她的瞬間,彼岸花花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那樣孑然一身向她而來……倒真真像是毫無防備了一般。


    “你還是真的不怕死。”他眉眼間似乎沾染了讓她看癡了的笑意和一閃而過的堅定。


    然而下一瞬間,他唇角綻放的笑容卻如九天月河的青花那般綻放,清冷而溫柔,好看的讓她瞬間屏住了呼吸,沒了話語,那一瞬間,她仿佛聽見自己心底有什麽東西隨著他的笑容一齊綻放了開來。


    想不到,堂堂魔界的王,竟然能有這般令人難以移開目光的溫柔的笑容。


    很多年後,她再次回想起來這一幕的時候,便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從這個時候傾心於他的。


    他紅袍在清風中肆意飄動,裏麵的薄薄的白襟也隨著他的走動而漸漸遊動,漫天的彼岸花花瓣突然從天散落,他就這樣一臉堅定而溫和的徐徐向她湊近,最後在她的陷進去的時候,突然輕聲說道:“好啊,我就遂了你的心意,讓你暫時待在魔宮裏,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些什麽。”


    她眨了眨眼睛……她什麽時候提過這樣的要求?難不成,麵前這個逆天的居然還會讀心術嗎。


    “事實並非如此,我隻是能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來而已。”釋修的眼神歸於平淡,他靜靜的注視這麵前的這個姑娘。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變得有了顏色起來,然而有這種個想法,卻讓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種不安。


    所謂防線就是如此,他這樣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有各種各樣難以把握的缺點。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突然變冷的眼神,便稍微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那好,我知道了。”


    “其實……”釋修突然淡淡的笑了笑但是拋開那些有的沒的,這個女子是他之前沒遇見過的那種,既不是那種特意妖媚勾人那種類型的,也不是故作矜持,欲擒故縱那種類型的:“你真的很合我的胃口,我很喜歡。”


    她不知道這句話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可是心跳卻在那一瞬間又猛烈的跳動起來,臉也慢慢的升溫,她稍稍側過頭,咳嗽了幾聲,決定不開這種話題。


    初吻已經賠進去了,她的一顆心就得小心點了,若是再賠進去,那就不是得不償失的問題了。


    她原以為她這兩次的鬧的時候,都是這個人出現這樣的情況純屬是巧合,或者這個人從始至終一直是盯著她這種“可疑的人”。


    然而後來她才知道,她來回來去鬧得地方,竟然是堂堂魔尊寢宮的後花園……怪不得這麽清靜,連個人都沒有。


    當時她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人家日理萬機好容易能回寢宮休息時,他竟然在人家家的後院大喊大叫了半天。她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怎麽能活這麽久的。


    於是在那之後,她就以一個魔宮侍女的身份待在魔宮,身上獨屬於神族的氣息也被釋修用法術掩蓋,她原本以為她會因為隱瞞了身份,就此安分一段時間,然而就偏生麻煩一路找上來。


    釋修人長得好看,還總願意有意無意的撩人,身份地位還尊貴得很,所以他的迷妹自然不少,所以不知道哪裏傳來“是魔王大人親自把她帶回來的”這樣的事情,她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先是睡覺的枕頭不見了,再是發現自己進門的時候從天而降各種各樣的陷阱,在發現自己幹活總比別人多了三倍,這樣一天兩天還可以,就當做是她一個神族來魔族逃避世事要遭的報應,可是長此以往,誰也受不了。


    她索性也不跟那些不怎麽懂事,一天隻知道勾心鬥角的魔族小姑娘計較,便直接想找上釋修的門去,誰料卻被他什麽所謂的是釋修的一個自稱是夫人的女人攔了出來,說要找她說說話。


    她黑著臉剛坐下,就被對麵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得像是孔雀一樣的姑娘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後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要胸沒有胸,要屁股沒有屁股,真不知道我們尊上怎麽看上你的?”


    竟然敢嘲笑她的身材?簡直是庸俗,她們神族的姑娘又不像是魔族的姑娘那麽放蕩,注意什麽身材,她們神族的姑娘可都是講究輕盈,這樣才好修煉,以瘦為美好不好?


    她當時先是愣了愣,就也跟著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就算我要啥沒啥,也比你這沒腦子的強,你知不知道釋修跟你這種女人在一起很累的,說什麽你都聽不懂,成天就想著勾心鬥角?”


    “你!”這姑娘倒是一點掩飾都沒有,氣的站了起來,身上的黑色羽絨也跟著顫上一顫,指著她起得半天也說不出來話,最後憋出來了一句:“你竟然直接叫我們家尊上的名字,你太無禮了,還是說你是他什麽特殊的人?”


    她當時就無語了,這女人關注的點竟然隻有釋修,就算她罵她沒腦子,她都一帶而過,看來是真的沒什麽腦子。


    “我和你們家尊上,自然不可能是簡單的關係,這點你不必知道了。”她先是冷哼了一聲,就坐在原地,拿起了桌子的茶,輕抿了一口:“我說……這兩天那些姑娘們對我做的事情,應該都是你安排的吧。”


    這姑娘聽聞她這話,便愣了愣:“什麽?她們對你做什麽了?”


    “你不知道?”這兩天她過的可是太快活了,此仇不報,她就不姓姚:“那種小把戲,我告訴你在我眼裏都不算是什麽,你最好有機會弄死我,不然之後……可有你好看的。”


    看著那姑娘一臉疑惑的眉眼,她便有些無趣的將茶杯放下。反正她也不可能被這樣一個女人為難住,便冷哼一聲拂袖從她眼前走過,繼續朝著釋修辦事的正廳走去。


    她被放進去的時候,正巧趕上釋修正在和大臣們議事。


    她遠遠的朝裏麵看去,她從來沒想過,那個曾經沒有半分正經的男人,正經起來的臉頰竟然有一種別樣的意味……更加好看而已。


    他坐於高台之上,依舊是一身紅衣白衫,一雙桃花眼閃爍的都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的光芒,似乎比之前輕浮而調笑的那雙眼睛更加的迷人,散著的長發被一根紅繩豎起,看起來有些鬆鬆垮垮的,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樣子……要麽他是自己梳頭梳不明白,要麽是他的下人手藝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把注意力放在這裏,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歡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釋修突然愣了愣,便朝著門口看去,看見她一身魔宮宮女才會穿著的黑衣默默站在原地等他,他先是看了一會,便繼續轉頭和那些大臣們繼續議事。


    看見這一幕,她倒是沒有任何怨言,畢竟人家也是一族之君,便隻是自顧自的占了個地方,坐在地下,有些無聊的靠在原地。


    看著一旁一臉黑線的跟著她的一個魔宮侍衛站在她的身側,許是怕她弄出什麽幺蛾子,便從她進來就跟在她屁股後麵跑。


    看著這位長相還不錯的大哥一臉嚴肅的站在她旁邊一句話也不說,眼神直視前方,許是等的太久了,她便開始無聊了起來,便問道:“哎小哥,你們魔尊大人,平時都是這麽忙嗎?”


    “回姑娘,是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回答她的話,這樣一來,她的興奮勁就上來了,便繼續的問東問西起來。


    “那你們魔尊大人是不是脾氣特別不好啊?還是說那都是假象。”這點是她最好奇的,外界都傳聞這魔尊釋修脾氣暴躁,殺人如麻,而她這兩天看到的一切,包括對她的容忍,無一不在顯示他的脾氣的好,所以她現在就真的很疑惑了。


    “回姑娘的話,尊上的脾氣很好,並非外界傳聞那般。”那侍衛一本正經,目不斜視的回答道。


    真的假的?不過貌似這小兵也沒有什麽撒謊的理由。可是聽見這個,她心裏突然有些異樣,既然外界和傳聞很多都是假的,那麽她就應該去靠著自己的接觸來定義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你們尊上……有多少女人啊?”


    那侍衛突然轉頭深深地看了她了一眼,這一眼可是嚇了她一跳。


    她以為他不會看她的,看著他慢騰騰的回答道:“三個。”


    三個?真的假的?魔族之人不是最好女色的嗎?尤其是瞧著釋修那個形象和性格……怎麽可能隻有三個?


    “其中兩個,已經死了,剩下的一個是雀夫人,也是尊上從外邊撿回來的,後來就被封了夫人。”那侍衛又不再看她,把臉轉向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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