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棋見他這麽說,便勾起唇角笑了笑,沒說什麽話,可眉眼裏都是溫柔的味道。


    “哎呀呀……前輩你讓我們這些沒有伴的人怎麽活啊。”白羽看到這一幕,立刻捂住腦袋慘叫起來,然後把手移開,看著從頭到尾眼神都沒離開過安念棋的梅霧,輕聲問道:“你說是不是?”


    梅霧一臉黑線的看了看咋咋唬唬的白羽,剛想挖苦他,可突然覺得有他這樣一個人在或許還挺好的。況且,他剛才也算幫了自己……想到這裏,梅霧便沒有開口,隻是翻了一個白眼兒,繼續往前走去。


    在沒人關注的角落裏,風念兒臉色麻木而陰暗的走著。左想右想這女人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可以三妻四妾的寧王妃而已,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竟然是從前的那個有名的戰神。


    這下……她怎麽比得過!風念兒想到這裏,不禁暗暗地咬了咬牙,剛想轉緊拳頭,林韻書的聲音就從旁邊冷冷地響起:“風念兒,我勸你別有什麽歹心了,你若是敢動前輩一根汗毛,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你!”風念兒聽了她這話,不僅臉色一白,恨恨地看著林韻書,咬牙切齒道:“你在這裏裝什麽好人,你可別忘了,她剛進那宅邸的時候,是你第一個出言不遜,你以為她會放過你?”


    林韻書彼時剛吃進去一個符文冰糖葫蘆,慢悠悠的從嘴裏吐出幾個亮晶晶的符文,一臉鄙視地看向向來柔弱的風念兒,冷哼道:“我自然是衝撞過赤練前輩,可是前輩又不像某些人,不分青紅皂白,還一肚子壞水,可惜智商不夠,壞也壞不到別人……仔細一想,還是挺可憐的哈?”


    “而且就算前輩記仇殺了我,我也沒什麽怨言,畢竟人家光明磊落,心眼小就心眼小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林韻書抖抖肩,無所謂的繼續吐出了兩個符文,抬起手戳了戳在空氣中慢慢旋轉的符文繼續道:“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前輩說的是對的,若我被殺掉,隻能證明實力不夠,更不該有什麽怨言。”


    其實林韻書這幾句話倒是說對了,但是原因卻是不對,安念棋自然是個小心眼的,也十分記仇,可是卻的的確確對他們這些小人物的出言不遜沒什麽興趣,也記不住。


    大概是因為這些人連被報複的資格都是沒有的,記也隻能記仇於她師姐那樣,害死了她,如今還能混的風生水起的人。


    “你這叫盲目地維護!那女人有什麽好?”風念兒指著遠處被一群人簇擁還拽著她看上的男人的安念棋,再心痛的看了看“赤練”左手牽著的孩子……連孩子都有了,一眼也能看出來,她根本已經是個行過房事的女人了。


    所以他倆人有孩子這回事,估計是沒跑了……可是她實在是不舍那麽完美的男人。


    “我的天哪,我說你腦子裏除了男人還有什麽?”林韻書順著風念兒癡癡的目光看去,便看見了韓子卿風姿卓越的背影,便忍不住震驚地搖了搖頭:“你來真的嗎?我看你是真的腦子裏沒有任何概念,你知不知道赤練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林韻書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可是越是這樣的人,在某些事情上看的就越清楚,她無奈的看著無可救藥的風念兒,看著她投來疑惑的目光,便吃下最後一口糖葫蘆,呼了口氣,邊玩吹出來的符文邊道:“看在同窗這麽多年的份上,我就給你講個大概,也省的你到時候死的太難看。”


    風念兒臉色陰沉,多少有些不屑地看著林韻書:“你說吧。”


    誰怕誰啊?不就是個從前厲害得很的女人,現在不也是淪落到了遠遠不如從前的地方,還可笑的說自己現在很幸福這種話……這麽沒有遠見的人,到底有什麽好怕的?


    接下來一刻鍾裏,除了隨著大家漫無目的的閑逛,風念兒就一直在聽從頭到尾嘴裏都沒缺過東西的林韻書對安念前生的“光榮事跡”進行描述。


    風念兒是越聽,臉色就越不對勁。


    第三個描述的時期便是在赤練還沒有那麽出名的時候,某一次隨著大家去狩獵,一個人權勢較大的公子哥兒叫罵了一頓之後,便搶了她已經打下來的東西,她就將那人在頃刻之間的七筋八脈抽了出來,而且據說……麵無表情。


    從林韻書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來……看來後期的為眾人所知的“狠人赤練”跟前期相比,竟然已經算是收斂了許多了。


    緊接著便又描述了幾件事,風念兒的臉色便徹底垮了下來,一臉驚恐地望著麵前拉著自家夫君一臉溫柔慈祥的安念棋,背後瞬間就流下來了冷汗。


    “所以總結起來……就是你哪怕罵她都沒關係,所以我才活到了現在。”林韻書吃進去了一塊味道奇特的桂花糕,大抵是粉麵太分散,嗆了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緩了半天才提著氣兒說到:“但是你要是搶她的東西,那無論她出不出手,你都會死的很慘。”


    在這點上就像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詛咒一般,隻要搶了她的東西的人,不管赤練自己出不出手,這個人都會慘的可以。


    風念兒臉色蒼白的看著安念棋的方向,半晌終於不忿的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再說話,隻是繼續往前走。


    林韻書看著風念兒明顯被她嚇唬蔫了的模樣,得逞的笑了笑,繼續蹦蹦噠噠的向前走去。實話實說,至於安念棋是否原諒她的無理這件事,她還真的是沒有嘴上說的那麽有把握,還得趕緊討好討好前輩再說。


    ……


    在得到婆娑果,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安念棋倒是沒再想著會有什麽奇跡發生了,無視身後跟著的越來越多的修士,安念棋放下了一顆心,感受著身旁之人隔著衣袖也阻擋不了的灼熱的溫度,心便安定了下來,開始悠閑地逛了起來。


    本來氣氛逐漸變得好了很多,可是安念棋死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見這麽多熟人,剛買完一個長相奇特,散發出來的光芒也不一樣的夜明珠,轉頭就看見了一臉嚴肅拿著羅盤好像正在尋找什麽一般的暝瀾。


    韓子卿顯然也看見了舉止怪異的暝瀾,但是他對這人的印象一向不怎麽好,便沒上前打招呼,隻是抱著胸,皺著眉頭站在原地居高臨下般的,看著一直低著頭的拿著一個羅盤的暝瀾。


    但是安念棋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這便迎上前去驚喜地道:“暝瀾!你怎麽也來了妖市?”


    被點到名字的暝瀾頓了頓,然後平穩的拿著羅盤,抬起了頭,沉默的看向安念棋,那一瞬間,一絲欣喜和驚訝便瞬間劃過他湛藍的雙眼,抬眉一笑,便引起了一旁跟著的女修士的驚呼。


    “哇……赤練前輩現在也是厲害得很,這樣的強者也認識?”


    “你是修煉傻了嗎?”另一個女修士無奈的笑了笑:“你的重點在哪裏?重點應該在前輩認識的男人都是這般傾城絕色的,實在是好運氣。”


    “運氣?你這麽說是對前輩有什麽不滿嗎?”


    暝瀾的出現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然而安念棋偶遇故人自然開心的不得了,眼下也懶得跟這些吵吵鬧鬧的小輩們再說些什麽,便笑著迎上前去。


    暝瀾沉默的站在原地,眼下已經沒有了任何溫暖的笑意,隻是麵朝向自己走來的安念棋,死死盯著自己手中的羅盤,慢慢的,之前飄忽不定的羅盤,慢慢的指向了安念棋的方向。


    暝瀾先是一愣,便抬頭看向開始變得一臉茫然的安念棋,有些難以置信的再往安念棋的地方走了兩步,可是指針絲毫未有變動。


    安念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一身藍衣的暝瀾,在定神看看他手中拿著的古怪羅盤,看了半晌才認出來這東西是什麽,這……他拿的竟然是追魂盤。


    上古靈器,如果不是她當初閑來無事去背那晦澀難懂的上古失傳靈器書,她根本不可能認出來這個東西?因為她想,這都失傳了,那世間就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東西,那即使記住,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誰也想不到,今天她就打臉的遇見了這已經失傳許久的追魂盤……原來竟然就在她的故人手中。


    可是,眼下她就更不明白了,這追魂盤的用處,她也是知道的,無非就是用著自己的意念,去尋找自己意念中的元神。


    可是她和暝瀾明明是認識的,而且還共事了好長一段時間,也算是半個同生死共患難了,本以為暝瀾這麽做是想找尋自己的蹤跡,可是現在看這暝瀾是一臉驚愕的模樣,安念棋便主動把這種可能給否了……不會的,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暝瀾將羅盤放於胸前,再次確認了一遍,深深地看了麵前的人一眼,然後一拂袖,羅盤上的靈力就消失殆盡,他一揮手,羅盤也被收在了自己的神識空間裏。


    他站立了片刻,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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