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這邊,除了他們二人就是老太君和寧太妃,再加上韓子楓和安念琴這幾個能上得了台麵的……很遺憾,在這種注重嫡庶之分的場麵,韓子楓能前來已經是實屬不易,韓佳年即使有生了個男孩這樣的功勞,也是無緣這種大型的宴會的。


    安念棋端莊的坐了下來,和韓子卿是肩並著肩,隻要稍稍一轉頭就能看見他越發出塵如畫般的側顏。


    看著對麵丞相府齜牙咧嘴的那幾個上不得台麵的女流之輩,大太太就站在那裏向別人炫耀她女兒今日的妝容和打扮有多麽多麽貴氣,還時不時的擺臉色給她看。


    看到這裏,安念棋免不了翻了個白眼,把頭轉到一邊。她是並不想理的,這些女人的生活除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就是整日裏評頭論足,爭風吃醋,實在不是她喜歡的。


    更何況,那大太太恐怕還不知曉安念琴如今的窘境,隻看得到表麵的風光而已。


    丞相府的老太爺神色複雜的看了看現在活得風生水起的安念棋,忍不住暗自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對她好一點,如果當初稍微的照顧照顧她,或許今日就不會變成現在分明是一家人卻像是仇人一般相見不相識的樣子。


    安念棋自然知道老太爺眼裏的後悔之意,可也隻是冷笑了一下,沒有過多的交流。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便隻能給一次的機會。


    何況這些人是連血脈至親都要這樣隨著利益對待的人,即使是要她看在骨血裏的麵子上重新對待他們……抱歉,她也還是做不到。


    現在她活的是不錯,可是從前不屬於她的那段記憶如今依然曆曆在目,那樣的刺痛感仿佛還在昨日,心底裏滋生的恨意雖然已經被奪舍重生的那種感覺帶走,可她依舊是安念棋,她忘不了的。


    她現在若是有半點屈服,這些以往的噩夢就會一擁而上,將她吞個幹淨,所以她絕對不能有半點柔軟。


    不過,安念棋的目光掃向一旁溫柔的看著她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她的小弟弟,就不禁溫暖的笑了起來,衝著他們點頭。


    她想,在臨走之前她的的確確是應該回這丞相府看一眼他們,不然以後的日子裏邊總要想著,那她如何有心思修煉。


    安念棋歪了歪頭,看著那邊仔細地看了看從剛開始就一直在那邊叫她名字的小家夥,忍不住感歎道,不過一陣子不見,雲哥兒已經會這麽幹淨利落的說話了,而且再看他的小鼻子小眼睛,她更加忍不住感歎道……這小子,是越長越好看了。


    雲哥兒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眼睛亮晶晶的看這安念棋,並不像是其他人帶來的孩子一般,坐到桌子上便開始不老實,有的甚至趁著皇帝還沒有來,就開始上手抓桌子上早早上齊了的食物,一時間裏,低聲的來自母親的訓話彌漫在了整個宴席之間。


    “姐姐,你可還好?”一道稚嫩的聲音自她腦海中徒然響起。


    安念棋先是愣了愣,隨即便想起來,這是雲哥兒生下來便有的靈力的技能,便笑著點了點頭,也暗自在腦海中回答道:“姐姐過得很好,你放心,父親母親如何?”


    “姐姐現在這麽厲害,父親母親他們自然是沾了姐姐的光,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對他們冷眼相看了。”雲哥兒也笑眯了眼睛,古靈精怪的歪了歪頭:“姐姐,我很想你,可是,你要走了嗎?”


    安念棋聽到這個話,禁不住愣了一愣,忍不住在腦海裏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從姐姐最近的動作和此時此刻的狀態,就知道姐姐是遇見什麽喜事了”雲哥兒可定的說道:“以我對姐姐的理解,除了自由,似乎沒有別的會讓姐姐這般開心。”


    聽到這裏,安念棋忍不住低頭笑了笑,的確是的,眼下似乎沒有什麽比自由更讓她感到動心的了,便在腦海中問雲哥兒道:“那你是希望姐姐走,還是不希望姐姐走?”


    “在我眼裏,沒有什麽事情是我希不希望,隻有姐姐開不開心而已。”雲哥兒笑彎了精致而稚嫩的眉眼,這麽答道。


    安念棋看著眼前小小的孩子,心中百感交集。這樣的孩子,以後不出意外,絕對會變成一個了不起的人。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父親和母親,同時修煉也不能落下”安念棋最後囑咐道:“有朝一日,若我這邊的事情基本結束,我便來接你,我希望那個時候,你依舊好端端的活在人世間,不要像凡人一樣,生老病死都要經曆,那樣不是你應該有的狀態。”


    “我知曉了,姐姐,雲哥兒定然是不會讓姐姐你失望的。”雲哥兒笑著點了點頭,露出了獨屬於孩童般的天真的笑顏。


    正在安念棋也要回之以微笑的時候,一旁安安靜靜坐著的溫青突然輕聲問道:“王妃姐姐,那個對麵坐著,一直在跟你說話的那個小子你是你的弟弟嗎?”


    安念棋有些驚愕的轉過頭,驚呼道:“什麽?你能聽見?”


    溫青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答道:“雖然王妃姐姐的嘴皮子沒有動,可我還是大致能聽到你們兩個在交流些什麽。”


    安念棋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她自以為天資聰穎獨一無二的雲哥兒,再看了看她自認為隻能一輩子徘徊於官場和權力之間的溫青,忍不住暗自懺悔到,自己之前的判斷的的確確是錯了的。


    這樣的年紀,就能用神識交流,甚至能聽取別人交流的人,相比靈力本身就極為強大,這種和後天的苦修是比不得的,那是天賦,天生如此,看來真是努力和腦子之間的區別在起跑線上幾乎就能確定了。


    真是羨慕,她當初被她師父撿回來的時候已經算是靈力極強的一個了,但後天也要苦練很久,才能運用靈力同也能同時運用神識的人一起交流。


    她一直以為這樣的條件是極為苛刻的,然而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畢竟一下子被她遇見了兩個,關係還都這麽親密。


    安念棋想了想,然後在溫青溫情耳邊說道:“結束宴會之後來找我說話。”


    溫青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道:“好。”


    語畢,安念棋便端坐在一旁,除了偶爾和韓子卿交談,不再和其他人有著過多交流。


    說實話,安念棋覺得怪怪的,因為這場宴會,實在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宏大。


    聽韓子卿講,在他們對麵,也就是丞相府的那些人旁邊坐著的那些座位,是燕來國和雙笙國的使臣的座位,難道是因為接待使臣,所以這個宴會才看起來像是十分隆重的模樣?


    可是實際上,安念棋仔細回想了一下從前有接待使臣的宴會,可在她的印象裏,沒有一個是這般隆重的。


    這種場景,皇帝無疑是到的最晚的,暫時是看不見的,而待所有賓客都差不多到齊了的時候,外麵才來了掌事公公向裏通報的聲音:“燕來國雙生國使臣到。”


    安念棋和大多數已經坐在座位上的人一般無二,在聽到這句話那一個瞬間,便不約而同的齊刷刷的看向門外。


    論誰都會好奇,燕來國和雙生國的使臣,是什麽樣子的呢?


    門口的守衛一散,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大幫人,其中領頭的便是一個中間男子說話柔聲細語,看起來很有書生氣質,身著較為正式的錦衣華服,帶著高帽子,長相是不同於她們北方人的長相,顯得眉眼之間細致一些,雖然精致有餘,可是意蘊卻不足,隻能說是瞧著很舒服,談不上是很惹眼球。


    另一個領頭的人在腦袋周圍為了一塊很厚的金色布料,看起來也是中年的歲數,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看起來十分熱情,打扮也跟一旁領隊的男子相比富貴了許多,可是衣服穿得……安念棋有些一言難盡的和韓子卿對視了一眼,這穿的可實在是有些少了。


    這領頭人讓開之後,後麵稀稀落落跟著的人也逐漸出現在大家眼前。


    先前跟著略有書生氣質的領隊的,是一個身著紫色羅裙的公主,長相溫柔細膩,一顰一笑似乎也在撩著周圍之人的心肝兒。


    而且安念棋低頭的瞬間便發現,這姑娘是赤腳走在地上的,腳上係上了兩串白玉鈴鐺,款款走一步,便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在她們的國家,女子是不能隨隨便便露出腳的,所以這個紫衣姑娘的穿著打扮,自然引起了周圍之人的議論紛紛。


    “哎你看你,那麽漂亮的姑娘,本就長的一臉狐媚子像,居然還在這麽大的場麵裏不穿鞋,真是太不知體統了。”


    “是啊是啊,要麽怎麽說是蠻夷之國,連公主都是這個樣子的,何況別的人。”


    安念棋聽到這裏,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又開始閑的沒事就多嘴議論這些事情了。


    反正安念棋作為一個修仙人士,並不覺得女子是處於絕對的弱勢之中的,所以根本也無須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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