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丹峰,赤練真女……那不是她前世的身份嗎?梅霧那樣的小子,竟然對前世那樣做什麽事情都很死板的她有著向往之情?


    想到這裏,安念棋忍不住搖了搖頭,她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分明她之前對這個少年沒有任何印象,而且在年歲上來看的話,他們二人未曾見過,這小子竟然就敢說向往傾慕這幾個字眼。


    自然是可笑。


    然而令她感覺到意外的是,竟然真的會有人記住她曾經存在過,其實前世的她,原以為自己死了就死了,對世人也沒什麽貢獻,可是竟然真的有人能記住她。


    如此一來,除了她師姐的事情,她是不是,對過往應該釋懷了呢?


    那一瞬間,許多莫名的情感湧上她已經曆經過千錘百煉的心頭。


    這一世她經曆過很多新奇的事情,也體驗過許多從前未曾有過的感情,漸漸的,前一世的很多她以為值得留戀的東西,都漸漸隱沒在了時間的流逝中,因為她知道,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此番聽有人提起前世的她,還是一臉憧憬的樣子時……她或許欣喜之餘,還有著一絲已經無奈的滄桑感,前世的她是什麽樣子,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整日修煉出席各種有關的狩獵活動和各種修仙名門望族的聚會,她給大家的印象無非就是天才,可望而不可及,知書達理這一類的印象而已。


    可安念棋卻實實在在的知道,人們口中和這些少年眼中的那一個赤練真女,並非真的是她。麻木如斯,睜眼閉眼都是修煉,而她卻從未找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修煉,換句話說,就是——沒有目標。


    這樣一來,就在她飛升仙人的最緊要關頭,老天爺似乎想清楚了,覺得她這樣糊裏糊塗就升了仙人是不像話的,就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重新活一次,重新尋找她前世所不懂而缺失的東西。


    看來,了解了老天爺的心意之後,她的的確確可以忘卻前世的那種感覺,好好度過今生了。


    這一輩子,希望她真的能有著絕對的信仰,突破自己心裏的那層麻木,真正的走入求仙的大道。


    “怎生了?”明顯感覺到安念棋腳步加快的韓子卿一頭霧水的問她道:“怎麽這般慌張?”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從前的事情,現在想來感慨頗多而已。”安念棋笑了笑,抬眼之間,稀稀落落的星辰布滿了墨色的夜空,她停下腳步看了幾眼,這才繼續說道:“想了想之後,便覺得,現在跟你呆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比前世的那些經曆,更讓人喜歡。”


    韓子卿聽到她這樣說,平淡的眉眼間似乎溫柔了起來,他深深地凝視著安念棋的側臉,輕聲問道:“你覺得好是嗎?”


    安念棋側過頭堅定的看了看他,突然笑了,眉眼間閃過一絲難得的欣喜和紅暈,咬了咬嘴唇,堅定的點了點頭,回答道:“嗯嗯,好,好得不得了。”


    “是因為我才好的不得了嗎?”韓子卿跟著安念棋的步伐走了出去,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因為有我的存在是不是?”


    聽到他這樣說,那一瞬間安念棋忍不住勁兒很大的握緊了韓子卿的那個拳頭,直到聽見韓子卿明顯吃痛的聲音,安念棋才有些慌張一般的鬆開了手。


    韓子卿其實並沒有很痛,隻不過是為了吸引安念棋的注意力而已,看見安念棋有些愧疚而心疼的鬆開手,韓子卿心神一動,便反手握了上去,一把將人拉在自己懷裏。


    那一瞬間,安念棋倏地撞上了從前枕過許多次的胸膛,臉上便開始抑製不住的紅了起來,她想要掙脫,韓子卿卻死死地將她扣在懷裏,安念棋又掙紮了片刻,卻發現韓子卿現在的實力,她可能已經遠遠比不上了,被他抱在懷裏的瞬間,周身圍繞的是隻有修仙界的少數強者才能擁有的氣息。


    “你還要躲我多久?”韓子卿低沉而溫潤的聲音自她上方傳來。


    “我沒有躲你,你想多了,快放開我……”安念棋的臉依舊被悶在韓子卿有著淡淡清幽的香氣的胸口的衣料上,許是因為剛剛入秋,天氣還沒有變得很冷,他依舊穿著比較薄的布料,所以她才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和胸膛內有活力而愈來愈快的心跳聲。


    “那你這兩天,為什麽連睡覺都離我遠遠的?”韓子卿提到這個,便有一肚子的委屈說不完,從前都是好好的,佳人在側,安心睡覺的時候,隨時隨地都可以摟得到。


    可是這兩天,自從他恢複意識之後,安念棋不僅整天奇奇怪怪的,就連睡覺也不跟他挨在一起,床有多大她就挪開多遠,抱都抱不到。


    安念棋卻是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立刻愣了愣,想了半天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索性有些生氣的把臉往他胸膛的更深處埋去,不再回答。


    韓子卿憋的實在辛苦,說一句都是因為喜歡他這種話就這麽難嗎?這樣一來他也很是苦惱,就沒有什麽立竿見影的方法能讓這小丫頭開開竅嗎?


    韓子卿往後麵正廳的位置看了一眼,突然想到剛才那個叫風念兒的姑娘的一舉一動,再跟著安念棋的反應聯係在一起,這小丫頭定是吃醋了,可是安念棋大概自己並不明白這一點。


    可是如果……韓子卿思索了半天,便隱隱的想到了一個解決的方法,可是看起來的確是不大人道的。


    他想到這裏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如果他這麽做的話,會不會太過分了一些?


    ……


    安念棋和韓子卿二人來到茅草屋麵前的時候,發現裏麵依舊亮著燈火,可是門卻關的死死的,她在門口喚了幾句,卻發現沒有人應答,隻好上前去敲門。


    敲了幾下,裏邊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傳來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裏麵的人走到了門口,卻遲遲不開門,但是安念棋還是能感覺得到,她和韓子卿離行為舉止十分怪異的林幽之,僅有一門之隔。


    又過了片刻,就在安念棋想要忍不住打人的時候,林幽之的聲音從裏麵小心翼翼的響起:“是阿瑜嗎?”


    什麽見鬼的阿瑜?這個林幽之腦子究竟有什麽毛病?安念棋氣的咬了咬牙,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她和韓子卿二人去他自己的宅邸交談歸屬權一般,還以為這樣三更半夜的會有誰來敲他家的門?


    “我不是什麽阿瑜,我是安念棋,來買你房子的那一個。”忍著脾氣,安念棋聲音微冷的回答道。


    “喔好,抱歉抱歉。”林幽之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的吸了口氣,這才趕忙推開門,將安念棋迎進來。


    安念棋進來看見林幽之的時候,便發現他隻穿著一身中衣,頭發也亂糟糟的,睡眼惺忪的模樣,便很是疑惑的問道:“你在睡覺?“


    林幽之有些發蒙,抱著個枕頭揉了揉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迷茫,半晌才想起來行禮,趕忙把枕頭扔到一邊跪了下去:小民失禮了,睡得太熟了,這才翻了糊塗,還請王爺王妃饒命。”


    “你真的在睡覺喔。”安念棋一臉好奇地蹲了下去,把慌慌張張的林幽之扶了起來:“別怕,本宮並不怪罪你。”


    林幽之此時此刻就算睡的再好也被嚇醒了,連忙回答道:“的確是這樣的,草民左等右等也沒等到王爺王妃的身影,也不敢去招惹那些人,可還是忍不住睡著了。”


    “這就是你不滅那個蠟燭的原因?”安念棋同韓子卿坐在圓桌子旁邊,忍不住看了看依舊亮著的蠟燭,有些疑惑的問道:“我看就連你之前外出的時候,屋內的燭火也是亮著的,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危險了?若是風大了,蠟燭吹倒了,隻怕要失火啊。”


    安念棋忍不住提醒道,這林幽之平日裏看起來渾渾噩噩的,能好端端的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


    林幽之聽到了這個問題,忍不住愣了愣,然後看向自己做子上的蠟燭,遲疑了半晌才笑了出來:“草民多謝王妃的關切,不過草民一直是這樣的,每每天黑下去,屋子裏一定要有亮光的,無論自己在與不在,或者是自己睡著與否,都需要點燈的,就連外出也時時刻刻提著燈籠。”


    “這已經是草民的習慣了,一時半刻還真是改不了。”林幽之說到這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為什麽會有著這樣的習慣?”這是安念棋所最不理解的,一般人要進入夢境的時候,都是習慣在睜眼和閉眼是一樣的時候才能睡下,這個人怎麽能有這樣奇怪的習慣?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麽簡單的樣子:“難不成你怕黑?”


    一個大男人竟然怕黑嗎?總覺得不太可能,可是除了這個原因,安念棋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來別的可能,當下便來了好奇心,忍不住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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