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滋生嫉妒


    李元君喝下一口茶,麵色有些陰鬱,悄悄抬起手,想要將指尖按在阿青溫柔的眉眼間,眼睛卻眯了起來,露出一絲絲危險的氣息……突然,他收回了手,神情也跟之前有很大的差別,像是受了驚下一般。


    李元君屏住呼吸,看著對麵一臉疑惑的事情,悄悄的鬆了口氣。還好,自己及時抑製住了自己的欲望。


    這些天,他都在幹些什麽……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殺人的欲望,到了現在,他竟然想殺麵前的這個姑娘。他幾次三番都想把自己的雙手雙腳砍下來,這樣他便殺不了人了。


    如果他剛才得手,那麽這個姑娘,便是三天之內的第五個受害者了。


    李元君有些驚恐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修長白皙,看起來漂亮的很,可是這雙手上,已經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他真的控製不了自己,殺人的感覺,對於現在的他來講,實在是太好了。


    吸食了四個人體內的陰氣,他現在精神和靈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和飽滿,甚至連炙熱的陽光,他都不再懼怕。


    可是他還是患得患失,怕的不行……因為他發現,他不得不屈服於現實,那青年人給他吃的藥,徹徹底底改變了他的體質和思緒,他即使不想承認,即使不屑於承認,卻依舊明白,他李元君,已經回不了頭了。


    他現在的心思,到底喪心病狂到了何種地步?阿青也算是有恩於他,這樣的人他尚且都能下的了手,那麽是不是有一日,他會喪心病狂到被自己的欲望所全然支配,連昭青歌都能殺。


    李元君想到這裏,有些驚恐的攥緊了拳頭,無措的抬起頭,看著麵前對他一臉擔憂的阿青。


    他不能這樣,他不能這麽自甘墮落,他……他一定能控製住的!


    那青年人不是說了嗎,這幅丹藥是頭一次研究出來的,肯定有弊端的,那麽他便升起來了一股子無端的希望,他雖然沒有辦法改變自己已經成為鬼修的體質,可是不是依舊有機會控製自己的欲望?


    若真的能這樣,那麽他便不必成為十惡不赦之人?不會讓他自己感覺到惡心和痛苦?


    李元君的眼裏,突然升起了一絲絲喜悅和希望,他看著阿青的眉眼,許是有些眼花了,他隻覺得麵前的人越看越像昭青歌,他便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問道:“我現在是不是變得很多?我現在看起來怎麽樣,會不會嚇到別人?”


    阿青被他急切而親近的樣子嚇了一跳,忍不住頓了頓,還真的認真的仔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人。


    半晌,一抹溫柔的笑意浮上她的眉眼,那股柔和幾乎和昭青歌的從前笨拙而溫柔的樣子重疊了起來,李元君看著看著,就迷失了自己。


    “不會的,李公子。”阿青不知道李元君經曆了什麽,可她卻是個難得的圓潤和聰明的女子,麵前李元君的消瘦和蒼白讓她感覺到心疼不已,當下看他神情激動,便一定是怕所在意之人會嫌棄他的樣子,便下意識的出口安慰道:“你依舊還是那樣英俊和細膩,不必過於擔心……”


    李元君極力忍著心底呼之欲出的殺意,緊緊的攥著隨時都有可能控製不住出手的拳頭,見阿青的眉眼間都是同他師父一般的溫柔,便突然抓住她的手,將她往前一拽,便吻上她的嘴。


    阿青瞬間睜大了眼睛,沒了言語,隻是僵硬在原地,屏住呼吸盯著流連在她唇上的人,她是很喜歡他,也很歡喜李元君能這麽對他。


    可她不是傻子,李元君愛的誰,她恐怕還是第一個或者唯一一個知道的……不是自己,便也不會是自己。


    再清楚不過了,可她還是沒有掙脫開來,許是借著青樓女子的“輕浮而隨意”的牌匾,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


    這樣一來,算不算是扯平了,雙方——李元君和她,不過各取所需罷了,沒有什麽好愧疚和虧欠的。


    而且第一生,或許隻有這一個親吻,能讓她好好保存在記憶中了。


    李元君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抬臉閉著眼的女人,自知實在是衝動。


    說不清他此舉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情緒和欲望,還是真的將麵前的女人當成他的師父了……不過無論怎樣,他都是將麵前的人當作替身,他還真是個糟糕透頂的人。


    他的師父分明是個看起來端莊而溫柔,實際上是個遲鈍不堪,脾氣火爆的人……可或許是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他看到的隻有她的溫柔而已。


    李元君將嘴唇撤離阿青的嘴上,近距離的歎了口氣,身子也沒動,過了半晌,輕聲道了一句:“對不起……阿青。”


    阿青愣神了一瞬間,一股子難過從她眼裏劃過,可卻閃瞬即逝,她輕輕的笑了笑,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一般,溫柔的答道:“我本就是青樓女子,公子來這裏付錢喝茶,我獻上香吻一枚是我的本職,公子不必心存歉意。”


    這個道歉,她其實明白,李元君心思單純,也是頭一個把她當作尋常女子看待的人,隻是如此,她便滿足了。


    李元君有些頹然的歎了口氣,站在原地未動,依舊仔仔細細地看著阿青的臉。眼下他親的這個人,不是他師父,是別的女人,是他不愛的人。


    正在他想坐回去的時候,走廊裏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李元君還沒有反應過來,房門便被人一腳踢開,隨即一陣熟悉的怒喝便透過緊張而稀薄的空氣中傳來:“李元君,你給我出來!”


    什麽?他師父怎麽會來的?李元君看著昭青歌的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便傻在了原地,沒有動作。


    昭青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番場景,那姑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李元君身子往前探,抓著那姑娘的雙手,臉湊得很近,嘴唇也若即若離……以昭青歌罕見的女人直覺來看,他們一定是親過了!而且就在剛剛。


    光是這麽想著,昭青歌就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在胸腔裏翻湧,突然覺得鼻子也跟著酸了起來,一股莫名的委屈突然湧上了心頭,讓她不自覺的紅起了眼眶。


    李元君他怎麽能這樣?他是不是就會像人間的戲文裏一般,會將這個姑娘贖出來,然後娶回家,天天在她麵前晃悠,然後李元君就不再照顧她,眼裏隻有這個姑娘。、


    每次這姑娘衣服壞了,他都會給她補,每次她睡不著覺了,他都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每次李元君出去帶回來的吃的,都隻有這個姑娘的份,不再有她這個做師父的。


    怎麽能這樣……那都是她的專利,不是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死丫頭的。


    李元君將阿青的手放下來,有些擔憂的看向昭青歌,她怎麽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昭青歌放下劍,看著李元君一如既往擔憂的眼神,眼眶不知怎的,就濕潤了起來,她張口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師父,你……”李元君歎了口氣,這怎麽好端端的,委屈的都要哭了……光是這樣的表情,就讓他心疼的受不了。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來這裏的嗎?”昭青歌輕聲問道,聲音也跟著哽咽了起來。


    李元君愣了愣,皺了皺眉頭想走上前安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突然眼神黯淡起來,停下了腳步,他應該理智一些,這樣的他,已經不應該和昭青歌有過多的瓜葛了。


    李元君眼神暗淡無光的低下了頭,輕聲回答道:“徒兒知錯了,以後不會再來了。”


    昭青歌沒有繼續說話,隻是站在原地,有些傷心的看著眉眼間都是疏離的李元君。他變了,他好像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貼心而溫柔的小元君了。


    為什麽?是因為這個從剛才開始就坐在一旁安靜的打量她的姑娘嗎?


    昭青歌咬了咬嘴唇,目光略有不善的瞪向那姑娘。


    阿青本來是坐在這裏看戲的心態,眼下見著事主瞪了過來,心下稍微有些許驚訝,卻還是禮貌而柔和的衝昭青歌點了點頭。


    昭青歌自知自己是耍脾氣的那一方,卻見著人家姑娘這麽有禮貌,當下便愣在了原地。溫柔而有禮貌,難不成自己和她的差距,難道就在這裏嗎?


    昭青歌好生回想了自己從山上怒氣衝衝跑下來的過程,路上遇見她的男人無一不是躲得遠遠的。


    “陰晴不定的女人,也虧的隻有李元君能受得了。”這樣的話,她也不是隻在自家門生嘴裏聽過一次。


    隻有元君能受的了?昭青歌眼底更加濕潤,心下也開始泛酸,可是現在,李元君也不願意理她了。


    她真的……這麽不招人喜歡嗎?她不就是脾氣臭了一點,吃的多了一點,笨了一點兒嗎……除此之外,好像不剩下什麽女人應該有的優點了。


    垂頭喪氣和嫉妒別人的感覺,昭青歌是頭一回在心底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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