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憤怒的李元君


    在那一瞬間,安念棋的臉上突然被濺到了一絲絲溫熱的血液……這種溫度,就跟還活著的人一模一樣。


    那女屍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中滿含悲戚,眼裏竟然有些許的淚光,她慢慢捂住被鐵鏈刺穿的胸口:“可是你看,我為什麽……連死都不能呢?”


    是死不了,活屍不會死,除非造就她的人,親手殺了她,她才能死得幹幹淨淨。可不知道為什麽,安念棋竟然感覺到麵前的這個人身上的陰氣在慢慢消散,仿若真要死了一般。


    突然,一慌亂的腳步聲從二人身後傳來,那女屍聽見聲音,隻是臉色木然地閉上了眼睛,身上的靈力在迅速消失。


    安念棋卻猛地轉過頭來,便看見韓子卿一身紅衣出現在轉角,麵色猙獰,連眼眶都是發紅的,活像是著了魔一般,眼睛裏的感情,竟然滿滿的都是難過和驚恐。


    安念棋看見韓子卿的一瞬間,分明知道眼前人並非是真正的心上人,可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竊喜了一瞬。


    然而下一刻,安念棋便有些震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韓子卿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又看了看底下已經差不多沒有什麽靈氣的女屍,有些難以置信的一掌向安念棋打過去。


    安念棋心裏一驚,趕忙躲過:“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可知道你在拿著她心上人的身體做著什麽樣的事情!


    無論韓子卿身體裏此時此刻是誰的意識,可他剛才的動作在安念棋眼裏都是一般的傷人和令人難以置信。


    “安念棋!”怒極的聲音夾雜著靈力衝著安念棋的方向吼去:“你夠能耐的啊!”


    安念棋有些不明所以的傻眼在原地,不知道這個韓子卿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她夠能耐的了?她都差點死在這女人的手上,現在還渾身都是傷,疼的她連喘氣都費勁……她究竟幹了什麽了,能讓占據著韓子卿意識的人這般憤怒?


    “我做什麽了我!”安念棋也衝他喊道,心裏自然有著怒氣。


    韓子卿卻並沒有再理會安念棋究竟如何,而是撲向了倒在一旁的女屍,有些焦急難過喊道:“師父!”


    “師父!”韓子卿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挺住的瞬間,跪在一旁,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你感覺如何?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元君,你休要再喚我師父。”那女子緩緩地開了口,卻始終閉著眼睛,連瞧都不願意瞧麵前之人一眼:“我不是你的師父。”


    “師父,你休得聽那女人胡說!”緊緊的攥著拳頭,“韓子卿”的臉上是滿滿的慌亂和不安,更多的是驚恐:“你寧可信一個從未見過的人,也不願意信我嗎?”


    安念棋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奪取韓子卿意識的人,果然是這個李元君。


    可是此時此刻,相對於氣憤來講,她更多的是有些恍然和驚訝。


    “李元君,那我問你。”李元君這三個字,叫的極其失望和咬牙切齒,她分明早就沒有了氣息,卻還好像在微微的喘著氣兒,可是安念棋明顯能看出來,麵前這個女子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我問你,你可有殺過人。”


    這句話並非是問句,而隻是平平淡淡地問了出來---這句話再問出口的那一刹那,就已經肯定了這件事情。


    李元君聽到這話的那一刻,沒有答話,而是臉色發白,瞬間有些惡毒的瞪向了安念棋的方向。


    “你不要看別人!”分明從沒有睜開眼睛,那女屍卻像是能看見眼前事物一般,鐵不成鋼的道:“我是問你,有沒有殺過人!”


    李元君咬了咬牙,閉了閉眼睛,出乎意料的承認道:“我有。”


    那女屍聽聞著兩個字,麵色更加慘白,靠著冰冷的牆壁的身形也晃了晃。


    “那我再問你。”她順了口氣兒,繼續問道:“你是因為什麽而殺人?”


    李元君渾身一抖,赤紅色的衣物也顯得暗淡了下來,他慢慢地低下了頭,眼色逐漸失去了光亮和神氣。沒有回答。


    “說!”那女屍氣到了極點,右手一伸,將鐵鏈拉出,又重新狠狠的紮進了自己的身體裏:“你回答我,是為什麽殺的人!”


    李元君見她這樣,含著哭腔的雙膝蹭到女屍麵前:“你別這樣師父。”


    分明知道她連疼都不會疼,可是他還是看的心疼的抽搐了起來,這話叫他如何回答?他怎麽能回答?


    “不要再傷害自己師父,我答……我答便是了。”李元君紅著眼眶,一字一句的答道:“我是殺過人,可是殺人的理由卻跟任何人沒有關係,都是我自己的意願。”


    “我喜歡看這些人求饒的模樣,我喜歡將他們死後的屍體都肢解開來,放到後院。”李元君咬著牙額頭上冒著的都是虛汗半晌才接著悶聲說道:“其實我就是這麽樣的一個人,喪盡天良,無惡不作……我為了一時開心,可以連其他人的生命都不顧。師父,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的,任何的理由。”


    “李元君。”那女屍聽他這樣說,忍不住失望的道:“你若真的當我是你師父,就該知曉,我從未教過你撒謊,從未教過你殺無辜的人,更沒有教過你修煉歪門邪道,並且用它來謀害自己的徒弟!”


    李元君見此,垂了眼眸,不再反駁。


    “罷了罷了。”那女屍緩緩的睜開眼睛,目光冰冷的衝他道:“元君啊……這樣吧,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兩不相欠,如何?”


    李元君心裏咯噔一聲,便有些緊張的抬起頭:“師父,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殺了我吧。”那女屍歎了一口氣:“你若真念著我以前的恩情,便給我個痛快吧,一掌將我的元神擊散吧。”


    安念棋有些吃驚的看了看麵前的兩個人,又看向一旁頂著韓子卿軀殼的李元君,便逐漸的開始發現,哪怕世界上有兩個人樣貌是一模一樣的,可是熟知的人,還是能夠明顯的分辨出兩個人究竟哪個才是自己熟知的人……她想,今後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再次認錯人了。


    韓子卿,天上地下,無論有什麽樣的人,或者無論有多少人和他長相相似,安念棋都是明白的……他隻有一個。


    那女屍靠在牆角,冷冷的盯著麵前狀態近乎詭異的李元君,半晌,李元君終於緩緩地開了口。


    “師父,不可能的。”李元君聽聞此話,自然是不同意的。


    其實這樣,安念棋也是理解的很的。


    那是自然了,這李元君花費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心血,才造出了這樣一個“師父”如何會將麵前的這個人的“生命”再次了結呢?


    “師父。”李元君依舊跪在地上,眼睛裏此時此刻已經全然沒有了傷心,反而充滿了執念和癡迷:“莫要多想了師父,以後我也不會再困著你,你想如何就如何,哪怕是殺人我也不會再將你關起來,不要理會別的如何想,我們二人便一直如此,好嗎?”


    那女屍沒有答話,而是抿了抿嘴,神情冷漠的閉上了眼睛。


    “至於礙事的人。”李元君緩緩將臉轉向安念棋的方向,滿臉的喜意中蘊含著一絲危險的殺戮:“就讓她去死,死的透透的,不就好了嗎?”


    安念棋在就感覺到了李元君要滅她的口,可是如果這女屍不幫李元君,現在的他便未必是她的對手,況且,安念棋看了看靠在牆角閉著眼睛了無生氣的女屍,看樣子她對李元君已經失望至極,不可能會出手相助,於是便抽出了青光劍,開始想要集中意識迎戰。


    可是可惜的是,世上的事,往往是事與願違的。


    安念棋方才看戲看的實在是太投入,竟然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體內的屍毒已經逼近了心脈這回事,眼下見著有人要同她來一場廝殺,便下意識地毫無遮攔的催動了靈力,使得屍毒一下子侵入心脈。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疼痛感鋪天蓋地般的席卷而來,讓安念棋疼的差點斷了氣兒。


    然而接下來,安念棋便隻感覺到周身的力氣盡數被收走,眼前的世界瞬間開始模糊。


    安念棋看著眼前正在詭異的笑著的“韓子卿”逐漸變成了虛幻的景象,便忍不住努力的眨了眨眼睛,隨即還是忍不住手下一鬆,青光劍便掉在了地上。


    隨著劍身碰觸地麵的清脆的一聲響,安念棋也便跟著徹底失去了意識……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重重的的倒在了地上。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安念棋有些悲催的想到,這下,算是玩完了,還沒開始打,就昏倒在死敵麵前,李元君這人什麽樣她也算是有所了解,就算他師父能控製住他一時,恐怕她也難逃一劫……這樣一來,她這小命恐怕也是保不住的了吧。


    眼前的世界慢慢變的傾斜,在閉上眼的前一刻,一個陌生的雙腳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個人是誰?他身上的味道,為何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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