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封號


    盡管自知是鏡河國的罪人,但是藺沫媚同樣滿腹苦楚,她的苦衷又有誰能知道?普天之下,或許隻有一直以來與她是同謀的藺沫燕最為清楚了,因此對於鏡河國今日的結局,也唯有她從不認為是藺沫媚造成的。可是見到今日藺水清的態度,藺沫媚便完全可以想象到還在監牢中的父母若是知道了這一切會作何感想了,他們或許會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的


    “對付上官禮忱?就憑你?”藺水清冷冷地笑了笑,燦亮如星的眸子依然緊盯著藺沫媚滿是淚痕的臉,你“不是說他已經練成了破天神功?你想如何對付他?你若對付得了他,他又怎會潛逃在外?隻怕除了龍誕香之外,你再也想不出任何對付他的法子了吧?”


    這話一出口,藺沫媚不由著實吃了一驚,失聲說道:“什麽?!二皇兄你怎麽會知道龍誕香是破天神功的克星?!難道你也看到過那本秘笈?!”


    藺水清冷笑:“我還用看到秘笈嗎?如今普天之下、武林之中,隻怕就連一個三歲孩童,也能將上官禮忱已練成破天神功,但破天神功的克星是龍誕香這兩句話倒背如流了!”


    啊是了。為了逼出上官禮忱,也為了讓他投鼠忌器,再也不敢輕易使用破天神功,自己正是讓上官絡雲等人盡力將這兩句話傳播了出去。想不到這傳播速度果然夠快,如今沒有聽說過這兩句話的人隻怕已經不多了。想到此,藺沫媚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是,除了龍誕香,我的確暫時還沒有想到任何方法對付上官禮忱,但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總會有辦法對付他”


    藺水清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諷刺:“你沒有法子。三妹,破天神功倘若真的那麽容易對付,它又會讓那麽多武林中人趨之若鶩,不惜拚死爭奪?龍誕香雖是破天神功的克星,但是一來龍誕香數量極為稀少,絕非所有武林中人可有。二來龍誕香隻有與上官禮忱肌膚接觸之後才成劇毒,你就算為了防他而隨身帶著龍誕香,但你又怎知他會何時出手攻擊於你呢?因此他若想要你的命,隻需眨眼之間的功夫,根本不可能給你時間取出龍誕香!而你若想防他防得滴水不漏,則必須時時刻刻將龍誕香塗遍全身,我問你,你又哪來那麽多這種極品香料?”


    “我我”藺沫媚無言,因為藺水清所說的一切她都知道,隻不過她從來不肯正麵去麵對而已。她難道不知龍誕香雖然是破天神功的克星,但相同的手段隻能使用一次嗎?上官禮忱既然已經吃過一次大虧,那他自然會極為小心,沒有絕對把握一定不會貿然出擊,因此這龍誕香也不過隻能阻擋他一時,絕對阻擋不了他一世的。


    況且當日讓上官禮忱看到破天神功秘笈,也不過是為了阻止他繼續修煉那更加無法對付的邪功,而且她也早就想好了用上官絡雲體內的冰之焰轉化而來的內力對付他這一點,才冒險啟動這個計劃的。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藺沫燕提早透露出了所有的內情,從而導致她這個完整的計劃胎死腹中了。這這又該怪誰呢?真可謂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星性命,到頭來一切都不過是一場笑話,難道藺沫媚心中便很好受了嗎?


    怔怔地想了片刻,藺沫媚隻能用苦笑來表達自己此刻無奈的心情:“是,二皇兄說得對,我根本沒有法子對付上官禮忱,因此我如今想得最多而且也可能是最有效的法子,便是與上官禮忱同歸於盡,或者用我的命盡力牽扯住他的精力,從而為他們爭取一個刹那的機會,也許他們就可以聯手將上官禮忱置於死地!所以我正在想,我究竟用什麽法子可以以我為餌,將上官禮忱引出來”


    藺沫媚的話顯然也讓藺水清覺得有些意外,因而他不由目光一凝,仔細地看了看藺沫媚滿臉必死的決心,接著便冷冷地笑了:“你為月水國,還真是盡心盡力,至死不渝,視死如歸呢!為了滅你家國的仇人,你竟連命都舍得,三妹,我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鏡河國人!或許你應該是月水國人才對吧?”


    “二皇兄你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藺水清這明顯另有所指的話讓藺沫媚一陣悚然,臉色已經不由自主地變了,語氣更是變得又驚又怕,“我不是鏡河國人還能是什麽?!我是父皇母後生的女兒,是鏡河國的公主,你的三妹!你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你竟打算再也不認我為鏡河國人了嗎?!”


    藺沫媚的激烈反應頗有些出乎藺水清的意料,因為他這話原本不過是有感而發,並未真的打算不認藺沫媚為鏡河國人了。因此片刻之後,他便輕輕擺了擺手說道:“若一開始是,那自然是,無論我說多少都改變不了。我隻問你,如今你這月水國國君的妃子,究竟還要做到什麽時候?難道你真的不曾想過被關押在監牢中的父母兄弟嗎?”


    “二皇兄請放心,我自然不會忘記。”藺沫媚輕聲一歎,隻覺雙膝因為跪得太久而又痛又麻,好不難受,但是肉體上的痛苦反而可以減輕心裏的折磨,因此她依然跪著不動,口中淡淡地說了下去,“我這妃子本來就是假的,不過為了掩人耳目而已,因此我與月水國國君之間清清白白,從未有過任何瓜葛,他根本一根頭發都不曾碰過我。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上官禮忱,隻要將他解決了,那麽也就到了沫媚以死謝罪的時候了


    “以死謝罪乃是後話,況且你若就這樣死了,那父皇母後怎麽辦?”藺水清冷笑不已,似乎對這個三妹的生死毫不在意一般,看來這亡國之仇果然非同小可,難道你不認為救出父皇母後以及所有被關押的人,比對付上官禮忱重要得多嗎?你有那麽多時間精力去對付一個外人,為何卻從未想過先將自己的親人救出生天?!


    藺水清這番指責已可稱得上是疾言厲色,而且語氣十分冰冷尖銳,根本就是在指責藺沫媚隻顧貪圖榮華富貴,而早已忘記了監牢之中還在受苦的親人,這與罵她是鏡河國的叛徒和恥辱有什麽區別?因此藺沫媚身軀微顫,雙手更是瞬間冰冷,絕望的感覺如洪水湧來,瞬間彌漫了她的身心!看來她這一生是注定得不到救贖了!自小便知道二哥天賦異稟,聰穎非常,因此她原本以為縱使鏡河國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所作所為,至少這位比上官絡雲還要驚才絕豔的二皇兄會了解她呢?可是現在看來


    麵色變得更加蒼白,藺沫媚根本是欲哭無淚,她心中的悲傷已經到了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地步,眼淚和哭泣已經不足以令人看懂她心底的哀傷絕望了。因此,她反而淡淡地笑了笑,啞聲說道:“二皇兄這話便是說笑了,我也是父皇母後的女兒,我怎會從未想過將他們救出生天?你以為我享盡榮華富貴,卻任由他們在監牢中受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嗎?我還不是夜夜無法安睡,從來都是睜著眼睛到天明?可是可是我又能如何?讓月水國國君放了他們?誰會聽我的?殺入監牢救他們出來?我憑什麽?”


    或許是藺沫媚那滿臉哀傷卻又嘴角含笑的樣子打動了藺水清,他竟也淡淡地沉默起來,仿佛要透過藺沫媚清潤如水的眼眸,直看到她的內心深處。可是因為心中無愧,藺沫媚並不躲閃,就那麽坦然地跟他對視著。好一會兒之後藺水清再度開了口,隻是語氣已經變得略略緩和了些:“你的處境,自然也是極為尷尬,我方才的語氣是嚴厲了些,你莫怪我。而且而且事實倘若當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那麽父皇母後身陷囹圄也多少有些咎由自取的意思,他們不該覬覦九鳳晶杯,結果無端為自己招來這場禍端!可是無論如何,此事也是由上官禮忱攛掇而起,倘若他不用那麽誘人的條件攛掇父皇,想必父皇絕不會這樣做的!因此月水國這方至少也要承擔一半的責任,你說是不是?”


    平心而論,藺水清這番話說得還算公平。縱然藺哲軒不該因為不甘心居於月水國之下而答應與上官禮忱合作奪取九鳳晶杯,但是倘若沒有上官禮忱提供的這許多便利,那麽他縱然有這樣的想法,隻怕也根本沒有機會付諸實施。因此月水國一方也必須為上官禮忱的所作所為承擔一定的責任,換句話說,兩國之間的盟好之約之所以被打破,也並不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怪罪到藺哲軒的頭上,更不能怪罪到鏡河國其他臣民的頭上。


    因為自古以來這爭霸一事便都是帝王首領的最愛,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隻要能夠過上平靜快樂、幸福安生的日子,能夠天天吃飽飯、年年有錢花,那麽誰當國君、或者誰是西汶大陸上的第一強國真的不是那麽重要的。因為國君的一念之差,就連累得全國所有百姓都做了亡國奴隻怕藺哲軒才真的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想不到藺水清居然能夠站在這樣的立場上評說兩國之間的事,藺沫媚多少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自然,上官禮忱的所作所為給了父皇一個極大的誤導,讓他以為九鳳晶杯真的是那麽容易奪取的。他怎就不想想,倘若那麽容易,九鳳晶杯怎會直到現在還穩穩地留在月水國?隻可惜當初我費勁唇舌,卻怎麽也無法讓父皇改變主意二皇兄,我我委實累得很了,為了保住上官絡雲的命,我費盡了心力,整日與上官禮忱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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