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來自邢冷的警告


    因為邢冷的原因,本來在猶豫著要不要把新夫人回府的消息告訴雲殊的管家,還是跺了跺腳,咬了咬牙,騎馬離開相府。


    京城郊外一小酒樓裏。


    客廂內。


    剛打開門,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哪怕管家是個男人也喜歡喝酒,但聞到這麽濃鬱的酒味時,還是覺得格外嗆鼻。


    本來打算把門打開,散散酒味的管家,想了想還是重新把門關上,往前走了幾步撩起簾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麵上,捧著酒罐子喝著酒的雲殊。


    哪怕是桌麵上擺滿了酒罐子,手裏捧著一酒罐,跟個醉鬼一樣的雲殊,他的氣場還是比常人高上幾籌。


    管家在相府的時間也很長了,可以說他是看著雲殊長大的,如今看到那一個高傲的人就坐在這裏,悶著頭喝酒,心裏頭還真的不好受。


    隻是如今的情形還真的不適合傷春悲秋的。


    不說為了雲殊的身體,就因為這新夫人突然出現在原來居住院子的事情,他也得趕緊把這事情告訴大人咯。


    想到這裏,管家也連忙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大步上前,“大人……”


    話音剛落,埋頭喝酒的雲殊突然抬起頭來,那一雙銳利的鳳眼直勾勾地盯著管家,把管家嚇了一跳。


    若不是因為他眼中有著迷離,管家都要以為他根本沒喝醉了。


    “呃……大人。”斂了斂自己的心神,管家低低開口道,“新夫人已經回到了府裏,您看?”


    “……”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管家,有些奇怪地抬起頭,才發現雲殊居然又埋頭在酒罐子之中了。


    管家也是有些無語,可是他再無語也得把這件事情告知大人呐。


    無奈之下,管家隻能再上前一步,話語中都充滿了耐心,“大人,府裏有事等著您,您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管家為啥換了個措辭?


    因為他覺得自己剛才已經提到了‘新夫人’的事情,但大人沒一點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不管新夫人的死活。


    若是他再繼續說下去,說不定大人就反感了。所以他隻能換了一個方案。


    然而,雲殊還是沒有反應,依舊自顧自地喝著酒,好像根本沒看到他一樣。


    “……”


    若不是自己的身份,管家真是想上前,直接奪過酒罐子摔在地上,至少這樣能夠讓他清醒一些。


    但!


    他不能。


    “大人!”


    這回,管家的聲音大了些,臉上也帶著無奈,“府裏出了事情,急需您決定,請您回府。”


    也許是聲音加大的原因,這會,雲殊終於抬起頭來了。


    “出了……什麽事兒?”


    雲殊頓了頓,言語中似乎都帶著一絲醉意。


    終於不再透明的管家,覺得自己也是苦盡甘來。再看看雲殊的臉色,似乎也沒什麽變化,他才再次開口道。


    “新夫人回府了……”


    “啪——砰!”


    管家話還沒說完,酒罐子頓時被摔在地上。


    雲殊麵色陰沉,“哪裏來的新夫人?你們的夫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澤兒!”


    他每一句話都說得極其認真,甚至充滿了怒氣。


    當然,他的怒氣是衝著管家剛才說的話去了。


    震怒的雲殊,管家還真的少見。


    他渾身一顫,眼裏閃過一抹驚恐,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可是,您確實娶了新夫人了啊……”


    怎麽能說夫人隻有一個?


    管家覺得這樣的雲殊真有些過分,就算大人很癡情前夫人,可是這新夫人是無罪的,他怎麽就能把怒氣遷移到新夫人的身上?


    不得不說,管家也是個多情人~


    “不可能……”


    本來,雲殊很是震怒地甩出‘不可能’三個字,但說著說著,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新夫人?


    娶了新夫人?


    府裏出事了?


    一連串的問號從他的腦子裏蹦起,過了好大一會,雲殊雙手撐在桌麵上,似乎那因酒精而迷失的理智,也回來了不少。


    “新夫人?”


    他似是自言自語,又是在問管家。


    這個時候管家哪裏還管是問他還是在自言自語啊,連忙地說道,“是啊,新夫人前段時間不是失蹤了?今天有丫鬟前去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新夫人正昏迷在床上……”


    唰!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那坐在酒桌前的雲殊突然起身,以極快的速度往外走去。


    “……”


    管家整個人都懵了。


    大人呢?


    他下意識地在客廂裏尋找,卻突然發現雲殊已經離開客廂。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的管家,連忙追了出去。


    策馬疾馳。


    初春的風還帶著一絲冷冽,刮得醉醺醺的雲殊也醒了幾分。


    當他想起方才管家說的話時,他才微微反應過來。


    回來了?


    突然出現在相府?


    也顧不上別的,雲殊快速往相府的方向而去。


    相府。


    安樂苑。


    葉卿卿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邢冷,關於墨雲錦的問題。


    然後懸起心,等著邢冷的回答。


    平日裏邢冷就極其不樂意葉卿卿,哪怕她現在問著關心墨雲錦的話,他卻從中感覺到葉卿卿的惡意。


    完全就不是擔心墨雲錦,而是!想知道墨雲錦有沒有出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邢冷真是想笑了,可是對上葉卿卿那一張臉,他就覺得惡心,笑不出來。


    “你想聽到什麽樣的回答?”


    不答反問。


    這真的不是葉卿卿想要的答案。


    葉卿卿有些不悅,但對上邢冷,她還是沒敢發火,隻能訕訕地說道,“邢大夫這說的什麽話。夫人的身體情況又豈是我說了算?我又不是醫士。”


    嗬。


    邢冷嘲弄地笑了一聲,看著葉卿卿的目光裏都帶著一絲冷意,“是嗎?我還以為她是個什麽樣的情況,都是你怎麽說的呢。”


    “!!”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葉卿卿,錯愕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邢冷,你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她說了算?


    要是以後這墨雲錦的名聲出了啥問題,是不是就是她的錯?


    “我什麽意思你自己知道,別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邢冷不再看她,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起來,走到葉卿卿的身邊,“警告你,別把你那些見不得光的小把戲用在她的身上。”


    說完,邢冷抬步往外室走去。


    時間差不多了,雲殊該回來了。


    “呼——呼——”


    強硬忍著自己怒氣的葉卿卿,看著邢冷走出內室,她才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著氣。


    “你以為你是她什麽人?居然為了她警告我?”


    葉卿卿真是氣瘋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墨雲錦的房間裏,憤怒地把自己的不滿低吼出來。


    “還說什麽小把戲,嗬!”


    “沒想到啊,一個連大人都看不上的女人,居然被邢冷看上了,你行啊墨雲錦!”


    此時的墨雲錦,依舊清醒著,不過是剛剛邢冷在,並不想醒過來罷了。


    如今聽著葉卿卿憤怒而壓抑的低吼,她心裏微微一擰。


    邢冷,為了她而警告葉卿卿?


    墨雲錦心中疑惑,剛才邢冷說的話她並不知道。


    不過,聽著葉卿卿說的話,她心裏便升起了一股惡趣味,想要嚇葉卿卿一下。


    說做就做。


    她當即睜開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背對著她的葉卿卿,不動聲色地走到葉卿卿的身後,“我怎麽行了?”


    “啊!”


    墨雲錦的聲音本來就很清冷,平日裏聽起來倒是格外好聽。


    隻是葉卿卿剛說了墨雲錦的壞話,心裏就虛著呢,身後就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她頓時尖叫出聲。


    完全不顧形象地往外衝去。


    “嗤——”還以為多大的膽子,沒想到就這麽在身後說一句話就嚇得跟啥似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見鬼了呢。


    墨雲錦冷嗤一聲,這才轉過身去回到床邊穿自己的鞋子。


    然而,她的玉足剛抬起還沒來得及放進鞋子裏,一陣風頓時掠過。


    她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落入了某個人的懷裏。


    “……!”


    連驚訝都忘了,墨雲錦錯愕地瞪大自己的雙眼,看著把自己擁進懷裏的雲殊。


    他?


    做什麽?


    墨雲錦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沒有想到雲殊一言不發就開抱。


    “你……”


    墨雲錦正想說些什麽,卻是聽到另一聲音響了起來,“大人……”


    是葉卿卿。


    整個人的腦袋還是懵的呢,便感覺緊抱著她的人僵硬地鬆開了手,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墨雲錦不由覺得好笑。


    在此之前,她覺得雲殊是一個天雷都打不動的人,但現在,她似乎又有了一種新的發現。


    原來,他居然也會慌。


    但,是為她而慌嗎?


    墨雲錦不由自主地犯了一個女人的通病——在某件事情上知道男人偶爾露出來的脆弱,卻是想知道得更多。


    然而,飛蛾撲火,總是會自取滅亡的。


    “大人回來就往夫人的房裏來,看來是真的和夫人很恩愛。”


    身後,葉卿卿低著頭,眼裏閃過一抹惡毒,抬起頭時,卻充滿了笑意。


    好像雲殊這麽做,她心裏很高興一般。


    實際上呢?


    內心已經充滿了怨恨。


    “話不能亂說。”雲殊終於開口,隻是開口時就否認葉卿卿的“恩愛”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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