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披著人皮的狐狸


    “你是誰?”


    在男人溫柔卻帶著警告的話語落下後,墨雲錦抿緊雙唇,低聲地問著。


    她本來覺得這人應該是葉卿卿派來的,可現在她不沒有這麽肯定了,不為別的,隻因為這裏的環境。


    先不說這裏的環境山清水秀,建築獨樹一幟;就憑著她坐著的凳子和桌子,以及周圍一些小東小西的價值,都不像是葉卿卿的手筆。


    如果,這些都是葉卿卿的手筆,那麽這真的太恐怖了!


    把所有的情緒隱藏在心裏,哪怕是詢問時,她的小臉上也絕豔得沒有一點表情。


    “我還以為你不感興趣呢,嗬嗬~”似乎很意外會聽到墨雲錦詢問這個問題,男人微微一愣,倒是很快反應過來。


    他饒有興趣地掃了一眼墨雲錦,嘴角微微一揚,“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呢。”


    “……”


    如果不是他的臉上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墨雲錦幾乎都要以為他在調侃她了。


    她的直覺告訴她,麵前這個男人,並沒有跟她開玩笑。


    既然綁架她,不能告訴她名字也很正常,可她總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隻是一時間如白霧在前,根本看不清這其中事情的真正麵目。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很準確的消息。”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麽想的,一句話落下後,竟然主動提起給她提供信息。


    墨雲錦雖然有些不相信,可聽聽也無妨。


    何況,男人也不可能給她拒絕的機會,更不可能說她不情願聽就不會說。


    果然,男人說完後,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地說道,“這一次的事情,有一個叫做葉卿卿的女子的手筆。”


    葉卿卿?!


    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對於這個信息的含金量,墨雲錦有些不確認。


    實在是這個男人,給她的感情有些看不透。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說了。”男人很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然後起身,“在這個地方,安心住上一段時間。”


    什麽意思?


    墨雲錦真是看不懂了。


    為什麽這個人,把她綁到這裏還要告訴她這一次的主謀者有葉卿卿。為什麽還要讓她住在這裏一段時間。


    他看起來,並不打算把她怎麽樣。


    看著男人轉身要離開,墨雲錦停頓了一下,低聲問道,“為什麽要告訴我?”


    其實她已經確認這個男人話裏的真實性,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這很不可思議,不是嗎?


    “如果我說,就是想看你們自相殘殺呢。”本來已經轉身的男人突然轉過頭來,臉上依舊帶著溫潤笑意。


    然而,那說出的話,卻給人一種殺戮的感覺。


    “……”


    即使她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卻也發現這個男人不是她能夠看懂的。


    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給人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


    “怕了嗎?”


    還在低頭想著事情的墨雲錦,卻是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識地抬頭,剛好和男人的臉龐擦邊而過。


    !!


    墨雲錦錯愕地瞪大自己的雙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臉上掠過的愉悅笑意。


    “還真是……甜呢。”


    輕挑的話語從他嘴中說出,墨雲錦攥了攥自己的雙手,好一會才把自己內心的暴躁控製下去。


    若是平時,她也許能和這個人一較高下,但今日……


    別說動手了,她連站穩的能力都沒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為了小命著想,一時的忍讓是值得的。


    “來啊,幫這位姑娘處理傷口。”男人的心情似乎還是很好,從他那輕鬆的語氣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就在男人的話落下後,另一邊走出一個穿著柳葉裙的女子。


    “奴柳葉見過爺,見過姑娘。”


    清脆的女聲響起,隻見一清秀女子福身在他們麵前,恭敬無比。


    墨雲錦有些愕然。


    這女子看起來如此清秀,而且一舉一動落落大方,說是大家閨秀也不為過,居然隻是個奴婢?


    是她見識淺薄了嗎?


    “起吧,好生照顧著這位姑娘,她若是少了一根頭發,可就唯你是問了。”


    男人的聲音依舊很溫和,隻是她隱隱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他的淡漠。


    那自稱柳葉的女子,似乎早已經習慣了男人這種說話方式,頭不抬眼不眨的,依舊格外恭敬。


    “是。”


    男人不再說什麽,隻是若無其事地端起自己麵前的杯子,很是悠閑地開始品茶。


    連看都不帶看柳葉為墨雲錦包紮的過程。


    剛開始,墨雲錦還覺得這男人可能很信任這個叫做柳葉的女子,不然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當柳葉開始包紮的時候,她終於明白過來。


    也有可能不是信任,而是清楚地知道這柳葉的能力。


    作為一個隱形的醫者,從這柳葉的包紮手法來看,顯然是個熟手。


    而且,很有可能也是個醫者。


    想到這個可能,墨雲錦麵色微微發白。


    如果,一個能力不錯的醫者,在男人這裏都隻是個奴婢,那,這個男人該有什麽身份?


    那他,把自己帶到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


    墨雲錦心中擔憂,麵上倒是依舊清冷,隻是眼底時不時地掠過沉思。


    那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似乎看上了癮,居然雙手捧著下巴,手肘攙在那琉璃桌上,眼睛都不眨地看著她。


    雖說她的忍耐力不同常人,可被這麽一個人緊緊地盯著,她也很別扭。


    本來以為他會自己自動挪開,畢竟一個男人這樣緊盯著女人看,真的很不禮貌。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厚臉皮。


    最終墨雲錦還是自主開口,“這位爺——”


    “嗯?怎麽了?”


    怎麽了……


    墨雲錦真是想噴他一臉。


    什麽叫做‘怎麽了?’怎麽就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喔——”似乎了解她的意思,男人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說我這樣一直盯著你不好?”


    “……”


    這究竟誰家的妖孽啊,趕緊來拖走吧。


    墨雲錦也是醉了,她真是不知道這男人究竟怎麽一回事,明明做的事情這麽地讓人尷尬,卻依舊能冠冕堂皇地說出來,簡直了好麽?


    就在兩人大眼瞪大眼時,幫忙處理傷口的柳葉已經悄然地退到一邊。


    “先帶你去熟悉熟悉地方。”剛才還盯著她看的男人,在柳葉退出一邊後,直接站起身來,掃了她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墨雲錦真是醉了。


    不過她也注意到,當柳葉聽到這個男人說的話時,那雙水汪汪的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難道,這個男人說的話,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還沒等墨雲錦反應過來呢,那男人已經直接往前走,“給你安排的地方是朝陽的,這種季節,房間朝陽很舒服,而且也能夠讓人心情愉快。”


    男人侃侃而談,開始介紹起這裏的環境。


    墨雲錦雖然覺得這男人的性情有些陰霾,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的描述和解說都非常地貼切,連帶著環境會對人造成什麽影響都一清二楚。


    隻是,他就這麽確定她需要心情愉快?


    “雖然你說得沒錯,但我想你若是放我離開,我的心情會更加美妙。”


    “是嗎?”


    原本以為男人會拒絕或者大怒,但沒想到的是,都沒有。


    他隻是反問一句,輕挑嘴角,似乎饒有興趣,“據我所知,你在相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雖是相府夫人,卻是連點實權都沒有,或者說,生活比傭人還不如。”


    “夠了!”


    男人還準備再說下去,墨雲錦額頭的青筋已經冒起。


    她停住自己的腳步,那張清冷的臉上更是冰冷不已,“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惱羞成怒嗎?


    不。


    她現在的生活確實很難堪,可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因為戳到你的痛處了?”


    男人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卻是依舊溫潤地開口詢問。


    他說話的語氣,給人一種在說‘今天天氣真好’的錯覺。


    “生活本來就多磨難,這種生活我也不怕別人知道。”墨雲錦說得坦蕩,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可是生活不好,和被人監視可是兩回事!”


    這男人把她的生活說得這麽清楚,是否說明平日裏她被人監視了?


    可,她並沒有感覺!


    難道說,是武功更加高強的人嗎?


    想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甚至評頭論足,墨雲錦的臉色更是難看。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


    男人顯然沒把話說完,卻是伸出他那如玉般的手掌,要撫上她的臉。


    墨雲錦直接往旁邊一躲,眼中帶著一絲厭惡,“別碰我!”


    這是一個表裏不一的男人,或者說,這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狡猾狐狸。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有幾麵,哪麵才是最真實的。


    “你說不碰,我就不能碰了?”男人似乎被激怒,大掌直接捏上她的下巴,然後他旁若無人地湊近她,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龐上。


    “如果,我就要碰呢。”


    絕對的,恥辱!


    墨雲錦咬緊牙關,柳眉緊皺,想要掙紮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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