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躺在那張淩亂不堪的大床上,渾身都像被人戳骨揚灰般的疼。


    無力的睜著那雙漆黑的眼眸,她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


    那個男人啊,明明這般不喜厭惡自己,可是卻還要來碰自己。


    他就像是一頭凶狠的狼,一遍遍的啃噬著她身上的血肉,她被他啃得一絲力氣都不剩。


    她雖然不是他心愛的女人,但至少也跟著他睡了無數次。他就這麽睡了自己,又要把睡過的女人送出去。


    這還真是男人中的極品,極品中的戰鬥機。


    她扯著唇,彎著弧度笑了起來。


    一切都是被他們逼的,如果注定她要背叛,全是被他親手逼得走投無路。


    恍恍惚惚,言歡就這麽昏睡了過去。身上那團火熱焦烤著她的全身,讓她很是不適。


    李媽是第二天早上敲門進來,才發現了她生病昏迷了過去。


    她著急的打給了陸勵成,電話響了好一會,那邊才有人接聽。


    “先生,顧小姐生病昏迷了,嘴裏一直迷迷糊糊的叫著你的名字,你……”


    “李媽你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她生病了又死不了,勵成又不是醫生。沒事別再打電話過來!”


    喬蔚藍很是不滿李媽的打攪,將電話直接掛斷。


    還麽將電話放回在男人的桌麵上,陸勵成已經從洗手間走了回來。他眼眸掃了一眼女人手中的手機,麵上沒有任何的異常。


    “剛才你電話一直在響,我怕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就幫你接了,你不會怪我私自接你電話吧?”


    喬蔚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眼睛裏精銳的光芒一直都盯在了他的麵上。


    男人低垂著頭,動作自然的接過手機擱在自己身旁,“你是我未婚妻,我的電話你有權接聽。”


    女人眼裏閃現著晶亮晶亮的璀璨光澤,她眯著眼輕笑,目光柔和,“勵成,你知道我心裏一直都喜歡你,等到我們結婚後,我就會放手辭職回家,我會專心做一個好妻子好太太的。”


    “辛苦你了。”陸勵成溫溫的說了一句,然後動手拿過眼前的茶水輕抿了一小口。


    “剛才李媽打電話來,顧言歡生病了,讓你……”


    “生病了有醫生,我回去又有什麽用。”


    喬蔚藍的目光一直盯著陸勵成,發現他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她一顆心才有了些許的安穩。


    她抿著紅唇,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著如何除掉這個礙事的女人。


    “過幾日等她休養好身體,我就會送她離開。我給她尋了一門婚事,建遠的林複。”


    建遠的林複?


    喬蔚藍有些吃驚的睜大了那雙狐媚的眸子,建遠的林複矮冬瓜,禿頂大肚,尤其是現如今已經五十多歲,已經死了三個老婆了。


    沒想到陸勵成竟然會將顧言歡許給了這樣的一個男人。


    她以為,就算陸勵成心狠手辣,也不至於將自己曾經的女人送到這樣一個男人的床上。


    卻是沒想到,他可以做的如此狠絕。


    不過這樣也正好,可以少了一筆勾心鬥角冒著危險去除掉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


    “你這樣她得多傷心啊,再怎麽說她也曾經做過你的女人。”


    喬蔚藍輕歎了一聲,眼底無不流露出了惋惜和同情。


    男人深邃的瞳眸,黯淡而又漠然,他勾著薄薄的唇角,在低頭的瞬間,眼尾閃過了一絲冷意。


    “沒用的棋子,自然要讓她發揮自己最後剩餘的價值。我將她養大,這也是她的回報。”


    女人嬌媚的嗤笑一聲,舉起自己麵前透明的玻璃杯,心情甚好的將杯子裏的紅酒全數喝盡。


    兩人一同用過了午餐後就分開,喬蔚藍一直繞到了暗處偷偷的觀察著陸勵成的舉動。


    她一離開,男人就迫不及待的上了車,迅速的調轉方向離開。


    那個方向不是他回公司的方向,而是回陸家。


    女人陰狠的眯起了眼,撥打了電話讓人繼續盯著他的舉動。


    顧言歡,誰讓你擋了我的道,該死的東西。


    她勾起紅唇,笑意詭異凶殘。那猙獰的麵貌,像張著血淋淋大口的鱷魚,隻要獵物上門,她就會一口將他們給撕咬成碎片。


    醫院裏。


    蘇歆薇得知自己的一條腿摔斷,以後有可能留下終生的殘疾時,控製不住的在醫院裏大發脾氣。


    將醫院裏照顧她的醫護人員全都給砸了出去,情緒激動的大哭大吼。


    蘇家的父母沒有辦法,隻好打給了陸勵成。


    “滾出去,我讓你們全都滾啊!我一條腿都瘸了,以後我還能怎麽辦!我還沒結婚嫁人,有誰會要一個瘸子。與其瘸了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伴隨著而來的是女人那瘋狂的尖叫。


    蘇家父母都心疼焦急的不知所措,見到陸勵成,立即就跑了上前,抓著他的手,“無論如何不要刺激了薇薇,我們已經失去了蘇顏,不想在失去另一個女兒。”


    陸勵成低垂著眸,神色淡漠。


    “姐夫姐夫,你來告訴我,醫生說的都是假的我的腿沒有瘸的,你快告訴我!”


    見到陸勵成出現在病房裏,蘇歆薇就像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繩索,驚慌的抓著他問道。


    男人身形挺拔,他背對著陽光而立,就這麽低垂著頭,視線如灼的凝視著她,卻是久久都沒有言語。


    見到他的沉默,蘇歆薇一下就癱軟在床上,兩眼是生無可戀的絕望。


    “我真的瘸了,我好端端的就這麽變成了一個瘸子。顧言歡,顧言歡,那個賤人,是她,就是她把我害成了這樣。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蘇歆薇突然就像似受到了刺激般,她尖叫著大聲嘶吼的罵著顧言歡。


    手指緊緊的攥住了男人的手臂,她的指甲都掐進了男人的手腕處,猩紅著眼眸,像失去了理智,變得癲狂。


    男人微眯著眸,身旁的玻璃突然散光折射出了一道細微的亮光。


    他揚起唇,輕蔑的劃過了一絲冷笑。


    “別傷心,她傷害了你,我不會輕易放過她。薇薇你別傷心了,姐夫會心疼的。”


    他彎下身來,用著指腹輕輕擦拭過她臉頰上的淚水。那雙漆黑如墨的眼裏,仿佛是嵌入了一顆明亮的鑽石。


    蘇歆薇一下就紅透了雙眼,她一把撲進了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姐夫對我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嗯,姐夫最疼愛的就是你了。不要再讓我擔心了,等過幾天我就接你回陸家,姐夫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她欣喜的笑了笑,淚水漣漪的臉上是愉悅的興奮。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讓她覺得自己都像是活在了夢裏。


    喬蔚藍收到私家偵探發回來的消息,整個人都像是發狂了般,她一把將自己的手機砸在了對麵的牆壁上。


    蘇歆薇,蘇歆薇。原來這個女人才是他背後一直隱藏要守護的女人。


    難怪他對顧言歡可以如此狠絕,要將她送給一半老頭子。原來,顧言歡不過是一個擋箭牌。


    她眯起了眼,危險的勾起了唇,緩緩的失笑出聲。


    誰都不可能阻擋她的路,誰也別想跟她搶陸勵成。


    陸勵成在醫院裏陪著蘇歆薇,直到淩晨時他才謹慎的從地下停車場上了另外一輛很普通的奧迪離開。


    臥室裏的床頭燈還散發著昏暗的光線,言歡躺在那張床上,閉著眼,臉頰通紅。


    他走進,李媽見到他,立即站起身來準備開口說些什麽。陸勵成隻是伸手讓她離開。


    湊上前,他才發現,隻不過短短的兩日,她卻似乎消瘦了一大圈,那巴掌大的小臉如今更是消瘦得隻剩下了一層皮膚包裹。


    長長的睫毛,凝聚著幾滴未幹的濕意。她皺著眉,似乎有些痛苦。


    男人那陰冷的眉目不知不覺的軟了下來,他伸出手來撫摸上她的臉蛋。


    臉頰上還有些滾燙,他收回手,想要拿過濕毛巾,卻是突然被女孩子的雙手攥住。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要……”


    她像個小孩似的蜷縮著靠了過去,雙手抓著男人的手臂枕在了自己的頭底下。


    ……


    言歡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空蕩蕩。想到昨晚裏的那場夢,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走火入魔。


    那個男人,隻怕他早已將自己當成了一顆廢棋,怎麽還能守在自己身邊。


    她渾身酸軟,起床洗了個澡後就下了樓。


    坐在餐桌前,慢悠悠的喝著李媽熬的小米粥,陽光撒落進了,些許斑駁的陽光閃爍,流光溢彩。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言歡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臉上驀然一僵。


    她挺直了自己的身子,不敢回頭,呼吸都在一寸寸的凝結。


    男人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他身上依舊是昨天所穿的那一套。他眼裏泛著絲絲血色,似乎是一整晚都沒合過眼。


    捏著勺子的手指都僵硬,言歡低垂著頭,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眼前的那碗小米粥。


    心,卻是被人扔進了冰水裏,一點點冷卻淹沒窒息。


    想必他是在醫院裏守了蘇歆薇一整晚吧。


    嗬,還真是深情得讓人羨慕嫉妒啊。


    眼角的視線掠過了女孩子那僵硬得泛著青筋的手指,男人眼神微涼,“既然病好了,那就收拾收拾些自己的東西,過幾天,我就會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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