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腳步顫了顫,身子猛地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個男人,竟然在如此多人麵前做出了這般無恥的事。而眼前的幾人還是他曾經最愛女人的父母兄妹。


    他不是愛蘇顏如命嗎?他在她父母麵前對另一個女人做出如此輕浮的挑逗,難道不會覺得褻瀆了那份純真的情感。


    她側頭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陸勵成神情淡漠,眼底無波,仿佛剛才摸了她臀的男人不是他。


    “姐夫,坐這邊。”蘇歆薇站起身來,拉開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一臉笑意璀璨的盯著身姿挺拔的男人。


    陸勵成平靜的眼眸掃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空著的椅子,拉開而坐,優雅的動作矜貴非凡。


    蘇戚威在這,她自然是坐到陸勵成身邊,剛坐下,對麵就傳來那陰邪又肆虐的詢問,“顧言歡,對吧,我妹歆薇身上這傷是你弄的吧?”


    女孩子那張瓷白的臉,笑意微冷,她仰起頭,麵色從容,“既然你們覺得是,那就是吧。”


    言歡轉頭,“昨天是我不小心讓你摔倒了,想必蘇小姐不會跟我計較吧。我一個小女孩不懂事,看在陸勵成麵上,這件事就這麽翻篇了吧?”


    既然要她過來親自給蘇歆薇道歉,要演戲,隻要用心,她也一樣自然流暢。


    言笑晏晏,言歡見著蘇歆薇臉色難堪,她笑著看向身旁的男人,“看來蘇姐姐是不想原諒我呢,陸勵成,你就幫我說幾句好話唄。”


    嬌俏狡黠的模樣,陸勵成見著,唇角不由揚起了一絲弧度。


    “你這是道歉的態度?我看你倒是來挑釁的。仗著我姐夫,仗著年紀小不懂事就可以隨意欺負人。說好聽點是你有心機,說的不好聽,就是你沒教養!”


    蘇歆薇輕勾著唇,嘲弄的睨向顧言歡的方向。


    她神情淡淡,依舊是笑著,微微撅著紅唇,手指似有若無的把玩著自己額邊垂落下的幾縷發絲。


    “唔,蘇姐姐這句話是在指責陸勵成沒教養嗎?我是他一手養大的,蘇姐姐笑著這麽說我,不就是在抱怨陸勵成麽?”


    淺笑盈盈的抬著頭,她白皙纖長的手指就搭在了男人的手腕上,“勵成,蘇姐姐這是在抱怨你沒教好我呢,難道你都不該說句公道話麽?”


    “當時蘇姐姐可是自己摔倒了的,怎麽一下就賴我了。她到你家來霸占我的房間我的床,還把我衣服都扔掉了。我都沒計較,蘇姐姐還指責我沒家教。蘇姐姐不如告訴我,那什麽是家教,正好雙方監護人都在,要不讓他們都相互討教討教?”


    言歡那雙杏花眸裏閃爍著譏誚的不屑,撒嬌的口吻,看似漫不經心,卻字字句句都諷刺著蘇歆薇的教養。


    蘇家父母,臉色泛著陣陣難堪。蘇父看著自己女兒那憤怒又嫉妒的雙眼,冷著臉喝斥,“歆薇,你怎麽回事!我平日裏是怎樣教導你!言歡父母去世這般可憐,你難道不知道要多讓著她一點。還跟著人家一個小姑娘爭搶,真是沒出息!”


    “不要仗著你姐夫疼愛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給言歡道歉,人家小小年紀也怪可憐的。”


    夾槍帶棒,言歡聽著蘇父那看似正義凜然的教訓,水波蕩漾著層層漣漪,柔情的像似籠上了一層月色。


    她側著頭,一手撐著自己的臉蛋,揚著半張臉蛋,崇拜的盯著身側的男人。


    “我有陸勵成啊,我不覺得自己可憐。蘇姐姐不道歉也沒關係,我不計較的哦。”


    言歡麵上含笑,眉眼彎彎似星月。隻是,那搭在男人手腕上的手指,卻是有著細微的顫栗。


    她這般的諷刺蘇歆薇,仗著的不過是陸勵成在蘇家父母麵前要維持著自己的顏麵。如果……


    這個男人心中有著永盛不凋零的蘇顏,如果他對愛屋及烏,對蘇歆薇極度寵愛。


    那麽,隻怕她自以為是的這番舉動,隻會給自己招來他的懲罰。


    她其實是在堵,堵自己在這個男人心裏究竟有沒有一絲地位。


    男人微眯著眼,深邃的眸顯得越發狹長,微低垂著眸,看向了那個仰起頭故作笑顏的小女人。


    蘇歆薇看著他們兩人的對視,心裏就如同被一隻大手給緊緊攥住,然後在硬生生的在狠狠的擰了一把。


    她疼,心裏滿滿的都是難過。


    “道歉,你怎麽能跟一個小孩子般見識!人家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就大度一點。”


    蘇父讓她道歉的話還響徹在她的耳邊,蘇歆薇心裏的那股不甘的火苗,被人灌下了一桶汽油,撲哧一聲就燃燒到了天際。


    她砰的一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椅子被她給推開時在地麵上磨蹭發出了尖銳的刺耳聲。


    “我憑什麽要給她道歉!她算個什麽東西!父母都是殺人犯,她是殺人犯的女兒!你們知不知道,顧言歡那該死的死鬼父母就是害死了姐姐的罪魁禍首!道歉?我呸!”


    心裏一直壓抑的憤恨在這瞬間爆發,蘇歆薇指著言歡的鼻子破了起來。蘇家人卻是麵色大變,他們看向言歡的目光變得陰狠尖刻。


    “她就是個該死的東西!我欺負她又怎麽了!我沒找幾個男的輪了她就是大發慈悲了!像她這樣不知廉恥的人,憑什麽來接受我的道歉!”


    蘇歆薇罵的越發帶勁,那些言語從她的口中罵出,言歡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波動。隻是,搭在陸勵成手臂的那隻手指,卻不斷的蜷縮。


    男人低垂著頭,薄薄的沒有情感的瞳眸掃了一眼女孩泛著青筋的手指,剪影下了她眼底的深處的那片暗色。


    “夠了!”


    低沉的嗓音,在這喧鬧的指罵聲中,被人淹沒。


    “鬧夠了嗎?”男人徒然發出了的曆喝,讓幾個人瞬間就安靜下來。


    蘇歆薇猩紅著眼,委屈的眨巴著那雙大眼盯著陸勵成,“姐夫,我隻是想到了姐姐,我控製不住心裏的難過。”


    “她顧言歡是害死顏顏凶手的女兒,你明知道,你還把她養在身旁?陸勵成,你這樣做就沒想過我們的心情嗎?蘇顏她這是死不瞑目啊!”


    蘇母悲悲戚戚的就帶著哭聲責備,聲聲的痛徹心扉,讓一旁的顧言歡見著,心裏都生出了一絲的愧疚。


    “勵成,這件事,你怎麽解釋?”蘇父神情冷峻的看向陸勵成,似乎在逼迫著他做出抉擇。


    男人狹長的眼尾上揚,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冷意,“您要什麽解釋?她顧言歡跟他們毫無關係。”


    “你這是要繼續留著她在你身邊了?”蘇父明顯不滿他的答案,“你把一個害死你妻兒的凶手女兒養在家中,你就不覺得愧對你死去的妻兒?你這是養虎為患!她父母死了,你卻把她養在身邊十幾年!她跟你到底有什麽關係!”


    “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解釋,這件事就別想這麽過去!我女兒死的那般慘,不能替她報仇已經是我們無能!如果還要看著你去養著一個害死她凶手的女兒在家,這絕不可能!我絕不同意!”


    “勵成,這件事我跟你伯母是一樣態度!把這個女的送走,不準在踏進恒城一步,是死是活從此與你無關!”


    蘇父掐滅了手裏的煙頭,眼底是不容人拒絕的堅定。


    蘇家母女兩人在旁邊嘀咕著鬧著,包廂裏全都是充斥著對顧言歡的怒罵指責。


    而蘇家那紈絝兒子卻一直都勾著唇,笑得一臉奇異。


    “她跟她父母沒有一絲關係,她是我的人。如果你們有意見,那這頓飯,你們可以不用繼續!”


    男人冷厲的幾句話就堵住了叫囂的蘇家人,他們臉上是被氣的豬肝色,可是卻又不敢正麵得罪陸勵成,隻能麵帶怒怨的留了下來。


    言歡的心,飄飄浮浮,像在浩瀚無垠的海麵上沉浮飄蕩。


    她沒想到,陸勵成會站在自己這邊。那一顆心,被雨淋濕後,又被陽光溫暖。


    思緒恍恍惚惚,突然大腿處傳來了酥酥麻麻的瘙癢。直到那手掌落在了腿上,言歡才驚覺發生了什麽。


    這個男人,他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還如此膽大的將手放在了她的腿上。


    言歡身子猛地僵硬,不敢亂動,就這麽忐忑的坐著,忘記了夾菜吃東西。


    她低垂著頭,眼尾偷偷的掃過身旁的男人。


    這個外表光鮮,人前衣冠楚楚的男人,此刻卻是一本正經的做著衣冠禽獸的事。


    一頓飯還沒結束,陸勵成並帶著言歡提前離開。


    她被帶到媚色他長期訂下的包廂,燈光都還沒打開,她隻感覺就被男人急迫的壓在了沙發上。


    炙熱的吻,帶著一股梨花清香,言歡被他扣著腦袋,吻得胸腔裏血液都在翻滾發燙,那呼吸似乎都在發顫。


    那樣纏綿急切的吻,讓言歡有些承受不住。她腦袋往一旁躲開,男人的大掌又扣著她的下巴扳過來親吻。


    言歡卻是在這黑暗中慘叫了一聲,她的頭發纏繞在了男人手腕處的腕表上,他這麽大力一把扣住她,疼得她淚花閃閃。


    她想要起身,男人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聲音低啞粗噶,“很疼?”


    “嗯……”她疼的咬著唇,含糊的嗯了一聲。


    “疼就別亂動,我來。”


    “臥槽,我這是撞破了你們的床戲?”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道戲虐聲。


    包廂門口處,昏暗的走廊燈光下映射出一道頎長的男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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