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木然蒼白的臉上透著驚惶後的迷茫無措,她雙眼放空,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她是被陸勵成圈定了軌道圈養在溫室裏的脆弱花朵,從未見過社會上的許多層麵。


    如今她卻親手傷人毀容,這般血腥殘忍的手段,隻要一想到她手上沾染了血腥殺戮。言歡心裏就住了一頭惡魔,會侵蝕她每一寸的肌膚血肉。


    她會疼,會被心魔折磨哦得生不如死。她覺得自己會被逼瘋。


    “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我殺了人,我是殺人犯……”


    言歡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臉蛋,任由著淚水衝洗著自己的臉頰。


    耳邊依然是李婷那撕裂的慘叫聲,言歡不敢去看她在地上痛苦打滾的淒慘。


    男人的手臂摟住了她的香肩,男人低沉的聲音如同地獄裏的魔音,“她該死,你沒有錯,”


    掩麵哭泣的女人,一下就推了他一把。言歡轉過頭憤恨的瞪著她,“都是你,陸勵成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帶我過來,你故意引導我成了殺人凶手。你好可怕,你就是魔鬼魔鬼!”


    她朝著他嘶吼,踉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氤氳霧氣的眼中充斥著濃烈剝削的恨意。


    陸勵成冷冷的勾著唇,輕蔑的扯出了一個弧度,“顧言歡,別逃避了。傷害她的人是你,是你心軟同情給她拿水,是你親手潑上她身。我可沒遞瓶子給你,更沒有抓著你的手潑向她。”


    他森寒的眯了眼,“顧言歡,其實在你心裏跟我一樣,你也是凶狠殘忍的魔鬼!”


    “不!我不是!”


    言歡尖叫著往後退開一步,她不是的,她不是。這一切都是陸勵成逼迫她的。


    “歡兒,你看,我們都是同一類的人。在你心裏也住著一個惡魔。想走?想要擺脫我跟喬越然雙宿雙飛你做夢!”


    陸勵成雙手扣住了她顫抖的肩,逼著她麵對著他的視線,“歡兒,乖一點,我就不會傷害你。”


    他陰柔狠絕的氣息在她耳畔,言歡覺得就像是一條毒蛇吐著蛇信子在舔舐她的肌膚。


    言歡心裏的恐懼在這一刻被無數放大擴散,她絕望的崩潰,卻又不敢大哭出聲。


    她隻能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隱忍著讓淚水在眼眶中翻滾,無聲的淚流滿麵。


    陸勵成讓她乖一點就沒有傷害,她知道,自己不聽話不乖的話,她的下場就會跟李婷一樣。


    她在他陸勵成的心中跟其他人沒有區別,隻要乖乖的當他的寵物,一切按照他的設定生活,像個活木偶。


    ……


    言歡回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她最後被陸勵成扣著臉蛋,親眼目睹了李婷因硫酸腐蝕肌膚後痛得昏厥。而後又被人冷水給澆灌醒來。


    傷口被參了鹽的冷水侵蝕,李婷痛的連哭都發不出一絲聲音來。她就那麽狼狽的趴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攥著鐵欄。


    “顧言歡,你會有報應的。今日的我就是日後的你,不,你會比我更慘。”


    “不是的……我不是有意的,陸勵成你……是魔鬼!”


    言歡高燒昏迷,嘴裏一直呢喃重複著。身旁的男人重眸暗鎖,他冷冷的勾起了唇,笑意有些淒涼。


    他就是惡魔,自從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女朋友跟腹中孩子慘死在他麵前那一刻,他就不在是正常的他。


    他隻是有著強烈複仇欲望的惡魔,他在那一刻心中暗暗發狠,他要將所有害死自己妻兒的凶手,一個個親手摧毀。


    顧家的人毀了,可還剩下了一個顧言歡。


    喬越然聯係不上顧言歡,自然是找到了陸家。隻是到了陸家,他卻連言歡一麵都未曾見到。


    在客廳等了大半個小時,喬越然按耐不住,準備強行上樓去言歡房間時,陸勵成從外回來,一把就攔住了他。


    “為什麽不準我去見她!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麽?”


    喬越然被攔,有些脾氣暴躁。


    陸勵成站在他身前,淡淡漠漠的看向他,“她是陸家的人,你覺得我能對她做些什麽?她得了重感冒,容易傳染。”


    “你隻不過是她口頭上的未婚夫,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叫囂。隻要我一句話,她就不是你什麽人。”


    “她不會的!言歡說過她想跟我在一起。”


    喬越然畢竟年輕,心性不穩。陸勵成簡簡單單的一句挑釁,就已經讓他有些亂了陣腳。


    他挑眉,牽起唇角,弧度冰冷到了極致,“不信可以試試看。”


    不待喬越然有任何回應,陸勵成直接讓人將他給送出了大門。


    他上樓,推門走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的人兒已經醒了過來,此刻睜著那雙大大的眼,無神的盯著自己的頭頂上。


    陸勵成幾個大步走了上前,彎身,唇瓣就落了下去。


    言歡側過頭,他的吻就偏差的落在了她的臉上。男人眼眸一暗,大手扣住了她的下顎,扳過她的臉禁錮。精準的對著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氣息滾滾的灼熱,言歡腦袋動彈不得,就這麽被他給死死的壓著吻得氣息不穩。


    她承認不住,低低的發出難受的嗚咽聲。他這才鬆開,言歡大口的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她眼孔猛地一縮,受驚的睜大了一雙眼珠,一動不動。


    男人的掌心帶著幾絲的粗糲繭子,在她光滑柔嫩的肌膚上烙下了灼熱的觸感。


    言歡身子往後,挪開了一大段的距離。男人半闔著眸,眼神微微淩厲的看向她。


    “歡兒,你在害怕我?”


    “沒,沒有。”言歡不敢在繼續往後退,她雙手泛白的死死攥住了身上的被子,唇瓣有著微小的顫栗。


    他停下的手往上探,肆意淩掠,言歡有些痛苦的皺著小臉。


    “別怕,我其實沒那麽可怕。”他懶懶散散,含糊的嗓音低沉。


    言歡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剪影著她眼前的視線。


    她聲音很輕,低低沉沉,“陸勵成,你放我走吧。”


    她是真的心力交瘁,他很快就要訂婚了,她在繼續跟他糾纏下去就是徹底見不得光的情婦。


    跟他在一塊,她這些時日總會做夢都夢見她打電話求救被他給拒絕時的絕望,她會夢見李婷那張被硫酸毀了容的臉。


    每個午夜夢回驚醒,她的耳邊總是響著李婷的詛咒。


    身體被撚得發燙,突然的一下讓她疼的低哼了一聲,然後她被淹沒在了男人的凶狠中。


    ……


    琉璃脫下身上的睡衣,查看了胸口的刀傷。


    當時她被林總追跑著撕扯,她眼看著自己抵抗不過,她從自己高跟鞋裏抽出了藏著的水果刀以死威脅。那男人不相信她會這般心狠對自己動手。


    琉璃被逼隻能刺向了自己胸前,她在那一刻甚至想過,如果就這麽死了,她就解脫了。


    她倒在地上,腹部重重的撞在了沙發上,當小腹處傳來一陣劇痛跟一股溫熱的暖流時,她就猜到了。


    那一刻,她是絕望又有些慶幸。慶幸那腹中的東西可以離開,絕望的是,那畢竟是她的孩子。


    心髒處還發疼,琉璃痛苦的閉了閉眼。


    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她這輩子完了,全都被那個男人給毀掉了。


    她睜開眼,眼底一片冷漠。伸出手準備去拿藥膏上藥時,卻是觸碰到了溫熱的東西。


    她轉過頭,心髒猛然而劇烈的收縮。


    溫晏霆,這個男人,她恨不得能在夢裏都殺了的病態惡魔。


    男人白皙的手指拿過藥膏,然後手指撚過,伸向了她的身前。


    琉璃往後退,他的一隻大手就那麽強勢的扣住她的腰身,讓她無法掙紮脫身。


    他低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她看到他沾了藥膏的手指摩挲在了她胸前的傷疤,他的手指很涼,就算他動作輕緩的給她上藥,琉璃還是覺得全身都泛寒。


    被他觸碰的傷口,她都覺得格外的疼,他的觸碰讓她覺得惡心至極。


    身子控製不住的做出了反感,溫晏霆擦完了藥膏之後,就這麽俯身盯著她。


    他的氣息籠罩下來,無孔不入的鑽入了她全身每一寸的肌膚。


    “不要——”


    琉璃偏轉過頭,他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脖頸處,一寸寸的碾壓。


    “我還沒好……”


    她顫顫的想要退縮,可是男人根本不給她逃開的機會,濃欲肆意。


    “沒事,不是非要那地方才行。”


    琉璃白了臉,她被折疊推倒在床。她痛苦的咬著唇,“溫晏霆,你不得好死,會下地獄的!”


    身後的男人一頓,他眯起著眼,血紅遍布。他陰冷的聲音,如鬼魅,“就算下地獄我也會拉著你一起!”


    ……


    言歡沉沉的睡在了他的懷中,陸勵成側著身凝視著她。


    許是被他折騰的太累,她安靜的蜷縮在他懷裏,像一隻乖順的小貓咪。


    他眼底剪下了一片的柔意,唇瓣牽扯了似有若無的弧度。


    擱在一側的手機震動,陸勵成迅速抓過,他看了一眼懷中的人,這才輕緩的抽出了自己的身體離開。


    他站在書房,那泛黃的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落寞而又衍生了寂寥。


    “喬淩峰這幾天跟靳磊都私下來往,如果他們兩人勾搭在了一塊,你腹背受敵,將對你很不利。我知道你舍不得顧小姐,可是如今的局勢,她就是扭轉局麵的關鍵……”


    陸勵成望著窗外漆黑無垠的夜,心,沉了深海。


    他,不得不親手將她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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