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隔著朦朦的薄霧看著他,唇瓣覆著淺淺薄涼的笑,疏離又冷漠。


    陸勵成眉頭微蹙,看著她那眼中流露出的譏嘲跟淡漠,不由的抿了一下自己的唇。


    “勵成,是不是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勾引你的?真是個沒有教養的東西,竟然三觀都不正。我早就說過她不是個東西,你還留下她!把這個小賤人給趕出去!簡直是汙染眼睛!”


    楊柳抓著自己兒子的手,眼神毒辣又狠戾,似乎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奸淫擄掠的事。


    言歡看著楊柳,那些汙穢難聽的話,她如果不是親眼所聽,還真是不敢相信,人前那般優雅高貴的女人,其實跟市井潑婦毫無差別。


    她看戲般的睨著男人的眉眼,陸勵成怎麽可能舍得趕她走呢。她可是他接近喬家的一顆好用又有價值的棋子。


    他陸勵成怎麽舍得。


    她輕蔑的笑著,諷刺的眼神,讓楊柳越發的激怒。


    “勵成,你不要忘了你們是什麽關係!要是被爆出來後你知道是什麽後果嗎?喬家不會放過你,尤其是喬蔚藍,她可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不要貪圖一時新鮮自掘墳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自己!把她趕走,不準踏進陸家一步!”


    陸勵成微眯著眼,唇瓣掀起了淡淡的沒有溫度的弧度,“男人都有這劣根性,誰不喜歡年輕稚嫩的身體。我的妻子是喬蔚藍,訂婚也會正常舉行。她,我不過是我一時的玩物。”


    言歡早已為自己百毒不侵,可是聽到他的話,她還是心裏會痛。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臉色微白。


    “可是她留在這就是個定時炸彈!你以為我為什麽會知道你們的破事,還不是有人將你們的事捅到了我眼跟前。你們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楊柳從自己隨身的包裏就取出了一疊照片,啪啪的砸在了言歡的麵上。


    “不要臉,我甚至覺得是不是這個女人故意讓人偷拍的。這樣就能毀掉你的訂婚!不然這些私密的照片誰還能弄到手。”


    “顧言歡啊顧言歡,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般嗜好。這麽喜歡,你怎麽不去拍片啊!”


    言歡身子隱隱發顫,她冷冷的盯著眼前嘶叫的女人。心裏有著魔鬼的叫囂,她看著眼前的人,一個個都變成了猙獰扭曲的惡魔,他們肆無忌憚的在嘲笑著她。


    手指緊緊攥著,骨節分明的手指節,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媽,留著言歡還有用,喬家的兒子可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等我訂婚,她就會搬進喬家。”


    ……


    言歡縮在自己那張冰涼的床上,她腦子裏全是男人那陰冷無情的畫麵。


    她一直知道陸勵成心思深沉不可猜測,可是她卻一直有著一個念頭,在他心裏其實是有著自己。如今看來,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


    今天的這一切,倒是讓她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欲望,她第一次有著如此強烈的想要逃離他身邊的意念。


    反鎖了的房門被人打開,陸勵成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她麵前。


    言歡抬起頭來,仰視著他那深諳陰沉的眸子,低低的笑著,“今天我不舒服,要找女人發泄,我可以幫你叫人。”


    “顧言歡!”


    男人低啞的冷斥,他叫著她的名字,有著想要將她給捏碎的衝動。


    她勾著唇,依舊是輕笑著,風輕雲淡又疏離薄涼。


    她把自己鎖在房間,他聽到傭人的話後擔心她會做出傻事,他丟下了正在開會的一群人跑了回來。這個女人,卻是冷嘲熱諷,竟然還要幫自己找女人。


    他向上扯起自己的薄唇,鋒利的弧度邪氣惡劣。


    他二話不說,直接伸出手來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肩膀,牙齒咬在了她的脖子處。


    “我用習慣了你,別的女人我提不起性趣。就算你不願意,也沒你說不的資格!”


    男人話落,一頭就猛栽了下去。滾燙的呼吸燙遍了她的全身,她的抵抗催化了他心裏的魔鬼。


    言歡被人一把被人推落在地麵上,光潔的後背在冰涼的地板上,瞬間冷意侵襲了她的全身。


    她冷冷颼颼的打著寒顫,卻被一把撲了上來。


    光裸的後背撞在堅硬的地板上,言歡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被磨掉了一層皮。


    她也不吭聲,咬著自己的唇。她突然覺得自己倒是希望快點到他訂婚那天。


    至少,她能離開了。


    ……


    “你爸的公司我已經給你銀行打了招呼,可以放寬一個月。”


    宋琉璃聽到男人低沉平緩的聲音,她抬起頭來,唇瓣勾起淡漠的笑,“這算是給我的補償嗎?那我是不是要感激涕零的謝謝你高抬貴手?”


    她那嘲弄的眼眸,絲絲扣著涼意的諷刺看向溫晏霆。


    他沉聲,墨眸中閃過一絲的黯然。


    “不知溫總可還滿意?送上自己的女人孩子,溫總可曾得到自己想要的?”


    琉璃嘴角噙著笑,眼底卻是冷冷瑟瑟的一片。


    她知道溫晏霆將她推到了林總懷抱離開後就守在門外,他在外聽著自己那淒厲的慘叫時,都不會覺得自己很孬很慫嗎?


    畢竟要把自己的女人送上其他男人的床,侮辱的不隻是她的身體,同樣侮辱的也是他的名譽。


    男人微眯了眸,桃花眼微微的上揚,帶著一種狼性的狡猾跟陰柔。“我帶你回去,東西等會讓傭人來收拾。”


    他邁開長腿,朝著病床走上前。伸出手就要將琉璃抱在懷中。


    她不想跟他回去,動了動身體,卻是胸前的傷口疼的她立即就皺眉低呼了一聲。


    言歡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了這一幕,她頓時就是憤怒的走了上前,小手拽著他就將人給推開。


    “溫晏霆你又要幹什麽!琉璃現在還是病人!”言歡憤怒的一把護在了琉璃的麵前,她抬頭恨恨的瞪著這個瘟神。


    “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我怎樣對她是我的事,與你何關!與其有這份閑心,還不如操心自己的破事!”


    男人低垂著眸,神色陰冷。他拎著言歡的手,將她給拎在了一旁。


    彎身,一手穿過了琉璃的腋下,一手穿過她的腿窩。就這麽輕易的將琉璃給抱離了病床。


    “既然是休養,在家比醫院更適合。”溫晏霆冷冷的拋過了一記輕蔑的眼神,不顧言歡的阻攔帶著琉璃出了院。


    言歡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病房,那冷色的白,刺的人眼眶發疼。


    她跟琉璃,都無法去主宰自己的命運。


    想要逃離,現實卻是容不得他們。


    言歡在病房裏待了好一陣,窗外的樹木被風吹的淒厲作響。昏暗的路燈下,雪花紛揚,帶著淒涼的落魄。


    她離開醫院,一個人盯著雪花踩在空闊人跡稀少的大街上。


    冰涼的雪花掉在她的身上,很快就融化成了雪水,滴滴答答的順著衣領口子滑入了她的肌膚。


    那樣的冷意,沁涼入骨。卻讓她保持著頭腦的清醒。


    她不能在如此糊塗沉淪,她要離開。


    肩膀突然被人從後拍了一下,言歡轉過頭,眼前一黑,就被人從頭往下套住。


    言歡被困在了黑暗的罅隙中,這樣的罅隙最令人惶恐無助。


    小時候她曾經不小心闖進了陸勵成的書房,將他桌上的一粒貝殼摔碎。後來被陸勵成仍在了黑暗的小房間裏。


    她被關在裏麵,外麵隻有風雨聲。她害怕的隻能用著尖叫來吸引他的同情。


    隻是,她不知道那男人心腸如鐵。她就在裏麵關了整整一天一夜,被放出來的時候感冒發燒,折騰了大半個月才痊愈。


    這樣的一幕,似曾相識的讓她恐懼。言歡掙紮了幾下,卻被人用力的砸了幾下。剛好砸到了她的腦袋,疼的她立即就不敢亂動。


    車子很快停了下來,言歡被人給從車上推了下去。她接連著翻滾了好幾圈,才掙紮著從暗沉的麻布口袋鑽了出來。


    四周是陌生的景物,荒涼又落魄。許多的建築工地和拆遷房屋淩淩亂亂。


    言歡站起身,環顧了四周走了幾步,冷風吹來,她冷得打了個哆嗦。


    不遠處,驀然傳來了幾名嘈雜的聲音。一名男子粗狂的抱怨,“媽的說什麽路口會有女人來接活,我到現在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見著!”


    “你這是欲求不滿,反正出來了在耐心找找。說不定待會還真出現個大美人,咱們也能好好的幹一場。”


    ……


    言歡隱約的聽到那幾人嘴裏的汙言穢語,她害怕的雙腳都發軟。


    她咬著唇,臉色發白。哆嗦著身子,眼珠無助的轉了一圈,見到一旁有著一棟破爛的拆遷房。


    聽著那越來越靠近的聲音,言歡雙腿都發軟,可是她強忍著心裏的那股懼意闖進了拆遷房。


    言歡躲在裏麵,雙手發顫,她顫抖著手指摸索了好一會才摸出了自己的手機,迅速就撥通了男人的電話。


    嘟嘟的盲音,那邊沒人接通。言歡著急的眼淚都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一手抓著電話貼在自己耳邊,一邊紅著眼祈求的呢喃。


    “陸勵成,快接電話,求求你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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