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駛進了別墅區,第一場冰雹已經悄然的砸了下來。


    言歡坐在車內,這一下午她就像是坐在過山車上,一顆心都懸在了高山頂。


    她坐在後麵,靠在車窗的小腦袋撐不住的點了點頭,一甩一點的像隻討寵的哈士奇。


    陸勵成見她這般,伸手將她扯過來靠在自己肩上。


    言歡被這一舉動弄醒,徹底的沒有了睡意。


    她撐開了惺忪的眼,抬頭。


    車內的光線昏暗,偶爾有著車窗外昏黃的路燈穿透進來。他的五官,在這橘色的燈光中,顯得柔和深邃。


    言歡撐開雙手,想要從他懷中抽身。男人的手指攫住了她的下巴,就這麽湊下頭咬住了她的唇。


    “唔……”


    她低低的像小貓,男人眸孔漸深,吻得越發深入凶狠,好似怎麽都吻不夠。


    車子突然一個急刹,言歡身子不穩,徑直朝著前方的座椅撞了上去。


    陸勵成快速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給拉扯了回來。


    “怎麽開車的!”陸勵成陰鬱的低斥了司機一句。


    前麵開車的司機很是無辜,他轉過頭,臉色還有些受驚的不穩,“先生,好像撞人了,是李婷小姐。”


    跌倒在地上的女人一身狼藉,她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都是濕淋淋。


    李婷跑到了車後座,雙手敲打著車窗玻璃,嘴裏一直叫著陸勵成的名字。


    言歡看到站在冰雹中的狼狽不堪的女人,她不自覺的就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別怕,我下去看看。你在這等著不要出來。”陸勵成捧著她的腦袋,在她額頭印下了一吻,這才開門下車,一把甩過車門,隔絕了車內跟外麵的世界。


    “勵成你終於下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無情,你不會不理我的。”


    李婷見到他下來,伸出手就拽著他的衣衫,淚水跟雨水都化成了一灘,濕漉漉的掛在她的臉上。


    陸勵成往旁側開,頭頂上是司機撐起的雨傘,被冰雹砸的脆生生作響。


    他邪肆的勾起了自己的唇,然後一字一句,皆是殘忍,“我下來,隻是找你算筆賬。你的生死與我何關,但是你突然跑出來造成急刹車,害的她差點撞傷。這筆賬,你要怎麽算。”


    聽到他的質問逼迫,李婷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陸勵成,好歹我跟了你這麽多年,為了給你拉近合作,我陪著那些老男人,被他們揩油占便宜。就算我最後背叛了你,那也是被你給逼的。”


    李婷說著,雙眼迷離,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抬手一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你也不是教訓了我家人一頓,我們也不過扯平。你跟顧言歡不知廉恥苟合偷情,我一直都沒透露給任何人。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我隻是求你放了我家人一次。”


    陸勵成低垂下眼瞼,他向前逼近一步,帶著淩人之氣,“你敢透露一下試試,我會讓你徹底體會什麽叫毀滅!”


    “不,陸勵成,我……”


    “你下來幹什麽!”


    惱怒的聲音打斷了李婷的聲音,陸勵成幾個大步從她身旁掠過。他徑直朝著車後座的位置走了過去,頭頂上的雨傘挪到了言歡的頭上。


    他一把又拉扯過她,將她緊緊的按在自己懷中。臉上全是對她冒著冰雹下車的不滿和心疼。


    對,是心疼,那樣憤怒又無奈的將她給護在懷中,不是心疼是什麽!


    李婷被無視的拋棄在冰雹侵襲中。


    “我說過不準下車,你是聽不懂還是沒記性!這麽大的冰雹,你想被砸死嗎!”


    陸勵成一手摟著她,一手撐著傘上了車。


    車子從李婷麵前經過,急速的車速濺起了一簇水花,那些冰冷的水漬濺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是在嘲笑著她的狼狽和自以為是。


    顧言歡。李婷咬牙切齒的吐出了她的名字。


    她就不相信,一個被人糟蹋過的髒貨還能得到他的恩寵。


    ……


    琉璃看著身上那一身略帶風塵的裝扮,大冬天還下著冰雹。她卻是一身火紅的包臀裙,上身披著一件雪白的貂毛披肩。


    她被溫晏霆帶著來到了天上人間,服務生引著兩人進了電梯,那人的視線總是控製不住的瞟到了琉璃身上。站在一旁的溫晏霆隻是勾著唇笑,他伸出手在後掐了她一把,大掌亂蹭。


    琉璃不敢反抗,她這些日子已經摸清了這男人的脾氣。隻要他胡來時,她不反抗,她就不會受到傷害。


    要是她跟他作對,他就會像個病態來折磨人,有著無數惡劣的手段。


    她隻能強忍著心裏的那股恨意和羞辱,一直到電梯停下,男人才收手走了出去。


    琉璃跟在溫晏霆的身後,隻是越往裏走,她就越覺得有些心裏不安。


    “你要帶我去見哪?我不要去,我肚子好疼,我想回家。”


    琉璃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角,可憐兮兮的討好著。


    隻是男人根本就無動於衷,摟著她的肩帶著她往最裏麵的一間包廂走了過去。


    推開門,裏麵頓時就迎上了一名男子。他不過一米六,身材發福,頂著大肚子和一頭地中海,露唇一笑,臉上橫肉堆積。


    她不由的就往後退了一步,男人的手掌扣在她的腰盼,止住了她的去路。


    “林總,這是琉璃,你覺得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這麽漂亮水靈,看著皮膚嬌嫩嫩的都能滴出水來。”林大胖子伸出大肥手,在她的手上蹭了一下。


    被蹭過的地方頓時就是一陣火辣,琉璃很是反感。


    溫晏霆看著老男人這般的饑色,一副淡漠掀開了唇,“林總滿意就好,今晚,她就歸你了。”


    琉璃眼孔猛地一縮,一陣恐懼的蒼白竄上了她的臉蛋。她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著身旁淡定自若的男人。


    “溫晏霆,你說什麽?你要把我……送給這個男人?”


    她的手被鬆開,溫晏霆推過她的身體撞入在了林總的懷中。琉璃受驚的一下就炸開,掙紮著要逃開這個地方。


    溫晏霆視線陰鷙的掃了一眼被困在男人懷中的琉璃,淡漠轉身帶上了包廂的門。


    ……


    言歡被陸勵成折騰的太累,早早的就睡了過去。她迷迷糊糊中聽見了手機聲響,這才摸過看了一眼接通。


    “請問是顧言歡小姐嗎?你的朋友宋琉璃正在醫院動手術,請你趕緊過來一趟。”


    她一下就清醒過來,翻身就跳下了床。


    琉璃住在溫晏霆那,她現在大半夜的在醫院動手術,難道是她被他給打傷了?


    她的動作弄醒了睡在一旁的陸勵成,他坐起身有些不悅,“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幹什麽。”


    “琉璃,琉璃被溫晏霆打傷了在醫院急救。你快送我過去。”言歡拽著他的手臂,可憐兮兮的求著他。


    如果不是受了重傷,琉璃是不會讓人通知自己的。她想到了琉璃手臂上被煙頭燙傷的疤痕,越發堅定了琉璃被他給打傷入院。


    言歡匆匆趕到醫院手術室外,見到溫晏霆神情寂寥的靠在了牆壁上。他雙目有些失神,就這麽沒有焦距的盯著自己的視線前方。


    她一把衝上前,拽著男人的衣衫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溫晏霆你是不是個人!好歹琉璃跟著你是你的女人,你竟然動手打女人。要是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要跟你拚命。”


    言歡憤怒的咆哮,似乎不解恨,又狠狠的踹了他幾腳。


    溫晏霆被踹的有些惱怒,他一把抓住言歡的雙手,“別以為跟著勵成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混蛋,孬種!”言歡氣的咬牙淬了一口,她低下頭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臂上,死死的咬住不放。


    “夠了!顧言歡夠了!”


    陸勵成從後上來攫住了她的雙頰,言歡被他捏的發疼,被迫的隻能鬆開了口。


    “他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去插手。”


    男人睨著她憤怒扭曲的小臉,清清淡淡的嗓音帶著的暗黑危險滲透出來。


    “一丘之貉!”言歡憤怒的罵了一句,她看到麵前的男人,暗黑的眼中透著絲絲密集的怒意。


    她才意識自己又逞一時之快得罪了這個男人。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敞開。戴著口罩的大白褂醫生走了出來,那白色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些許的紅色。


    “病人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胸前的刺傷沒傷到要害,大人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隻是孩子……病人剛流産做了手術,心情會比較脆弱,你們盡量注意一點她的情緒。”


    懷孕了?琉璃懷孕了又流産了?


    言歡怔愕了好幾秒,才消化了這個事實。她憤怒的轉過頭,殺人般的眼神瞪在溫晏霆的臉上。


    他神情未變,似乎已經猜到了這樣的局麵。


    當他聽到包廂裏傳來琉璃那尖叫淒厲聲,隻感覺心裏一陣快意淋漓。


    隻是沒過多久,包廂裏的男人打開了門,一臉驚慌的跑了出來。


    裏麵安安靜靜沒有了女人的嘶吼尖叫,他走進一看,就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那一刻,他看到女人熾目的血紅時,心竟然莫名的顫了顫。


    他不知道她懷孕,他也根本沒曾料想,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被他親手給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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