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會模仿人的怪物……”
“連感知頻率都能模仿地天衣無縫的麽？”
迷宮之外。
羅傑試圖分辨那兩個超感鏈接頻道內的感知波動。
但很快的。
他就發現兩隻仙蒂反饋回來的感知波動竟是一模一樣的！
這就意味著連係統都無法替他辨別哪個是正主！
……
“還有這種事情？”
羅傑微微一呆。
當下他趕忙將這件事告訴了格裏菲斯。
可後者也表示愛莫能助。
滅燼聖劍擅長的是毀滅。
而不是鑒察。
聽到這話。
羅傑忍不住掃了一眼清道夫的倒計時。
“隻剩下不到三分鍾了……”
他稍微有些焦急起來。
“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不管怎麽樣！”
“我都得進去看看！”
羅傑下了決心。
他提著格裏菲斯便要往迷宮入口裏鑽進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靚麗的身影忽而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
“咦？”
“我怎麽走出來了？”
“好煩，一定是那個怪物搞的鬼！”
仙蒂一看到羅傑。
便忍不住吐了一通苦水。
羅傑沉聲地問道：
“你是向我求助的那個仙蒂？”
靚麗少女微微一愣。
旋即叉腰怒罵道：
“什麽叫向你求助的仙蒂？”
“從頭到尾就隻有我一個仙蒂好不好？”
羅傑不動聲色地點著頭。
而後眼疾手快地在她的身上標記了一個「仙蒂A」。
至於另外一個在超感鏈接中警告他別上當的仙蒂則被羅傑標記成了「仙蒂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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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是迷路的那個；B是警告的那個。”
他在心中暗暗做了區分。
這是為了防止後續再出錯！
……
看到羅傑悶頭不語的樣子。
仙蒂A看上去更生氣了：
“你不相信我？”
“你一定是遇到那個怪物了。”
“你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吧？”
羅傑沉吟不語。
因為就在同一時間。
超感鏈接裏。
……
「仙蒂B：羅傑，我找到清道夫了，可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能過來嗎？你應該能感應到我的位置吧？」
……
“走，我們進迷宮！”
羅傑頗為強勢地說道：
“我確實是遇到了兩個仙蒂，但我有辦法分辨出真正的仙蒂。”
“反正你也是要去找清道夫的，不是嗎？”
仙蒂A氣得漲紅了臉：
“你怎麽知道那不是圈套？”
“清道夫就要醒了，我們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們一起進去，這一次沒有那怪物的幹擾，我一定能找到清道夫的位置！”
羅傑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莫比烏斯指環」。
“我們確實沒有時間了，所以我沒有其他選擇。”
“你現在隻能跟我走！”
說著。
他拔出了刀。
架在了仙蒂A的脖子上！
後者眼眶含淚。
渾身微顫。
……
「警告：距離清道夫蘇醒還有2分零10秒……」
……
“走！”
羅傑架著仙蒂A往裏麵走去。
在他的感知中。
仙蒂B的位置其實並不遠。
迷宮內部的環境雖然複雜了些。
但好在沒什麽阻礙。
在絕對洞悉和真實視力等強大開圖視野的輔助下。
羅傑僅僅花費了不到40秒就抵達了對方的位置！
……
那是一個開闊的大廳。
大廳的風格頗具科技感。
有點像前世科幻片的樣子。
和密斯特拉的環境格格不入。
羅傑在大廳的中央找到了仙蒂B。
兩人一見麵。
都是怒氣上湧的樣子。
羅傑也不說廢話。
當下他放下刀來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定。
而後突然往兩人身邊各自丟了十幾件垃圾裝備！
……
“你幹嘛！？”
仙蒂A下意識地抓住了其中一件裝備。
而後滿臉委屈的問道。
……
“羅傑！”
“你特麽的是不是在玩我？？”
仙蒂B暴躁地怒吼道。
可不知不覺中。
她的雙手飛快地伸出。
如閃電般抓向了虛空。
眨眼間。
她就抓住了所有的垃圾裝備！
羅傑瞅了一眼。
這活兒幹得非常漂亮。
一件垃圾裝備都沒落下。
“哪怕是第二形態，這手藝還是沒生疏啊！”
羅傑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
他一個閃爍來到了冒牌貨的身邊。
緊接著就是一記不由分說的蛇形拳！
……
「蛇形拳：金蛇封穴」！
……
噗的一聲。
這一記重拳直接打穿了仙蒂A的肚子！
在所有超凡能量被封住的同時。
冒牌貨的身份也終於暴露！
她從一個聘婷少女的模樣變成了一個渾身長著花綠色的絨毛類人魔物！
……
「提示：你遭遇了一隻魔形怪」
……
「鑒察：你意識到該魔形怪是‘清道夫’的仆役」
……
“別殺我！”
“別殺我！我隻是想逃出去而已！”
魔形怪痛苦地尖叫道：
“清道夫就要複蘇了，我們誰也逃不過滅亡的下場，讓我走好不好，我不想成為第一個犧牲者……”
羅傑皺眉問道：
“清道夫在哪兒？”
“在那裏。”
回答他的不是冒牌貨。
而是真正的仙蒂。
她的聲音有些異樣。
羅傑不由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頗具科技感的櫥窗。
櫥窗之中。
正靜靜地擺放著一具接近兩米高的類人鎧甲。
那鎧甲被一種淡綠色的類似於藻泥的東西包裹著。
但這會兒。
羅傑注意到那些‘藻泥’正在緩緩地脫落！
……
「望氣術：你發現了‘滅世武裝三代機：清道夫’」
……
“這就是「清道夫」？”
羅傑微微一愣。
這玩意兒看上去和他收獲的「天神武裝」頗有些相似！
從藻泥剝落的地方。
羅傑的確嗅到了莫大的危機感。
但他還以為清道夫本身是一種可怕的魔物呢！
沒想到竟是一套武裝！
“這東西難道是類似生物鎧甲的東西？”
“有獨立的自我意識？”
羅傑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
“它沒有。”
仙蒂表情複雜地看著羅傑：
“這正是我想要跟你說的。”
“剛剛我循著血脈的悸動找到它的時候，我忽然得到了一段記憶，我現在正在努力消化這段記憶……但重點是，清道夫它隻是一具擁有特殊功能的「天神武裝」。”
“真正要毀滅這個世界的人……”
“其實是我。”
說著。
她低低默念道：
……
“我是幸運。
是天災。
是萬能。
也是隨機。
……
我曾背負不可言說的使命。
……
而那使命。
就是彌補上一次滅世的失敗。
這套清道夫武裝隻有擁有最純正的天界血脈的生物才能搭載。
而我一旦穿上它。
我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毀滅這顆星球。
應該是這樣的……”
……
她的語氣充斥著茫然、痛苦和不甘。
“我早就該出現在這裏的。”
“隻是有人幹涉了我的降臨……”
“你能感覺到嗎？”
“它在呼喚我……”
仙蒂的眼神稍稍有些飄忽起來。
她的目光似乎被那套綠色的鎧甲吸引住了。
她嘴唇微微翕動。
發出有氣無力的呢喃聲。
而後一步步地向那鎧甲走去。
……
大廳一角。
豆大的汗珠自羅傑的額頭沁出。
饒是他心思縝密思維迅捷。
在突然遭受如此龐大的信息量的時候也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事情。
但第六感告訴他。
絕對不能讓仙蒂穿上那套鎧甲！
於公於私都不能！
他捏緊了「莫比烏斯指環」。
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
「警告：距離清道夫蘇醒還有20秒……」
……
櫥窗之前。
仙蒂走得並不快。
可她一腳踏出就相當於走了十步。
眨眼間。
她和櫥窗之間便僅隔20米了。
“別讓她碰到清道夫！”
魔形怪尖叫起來。
羅傑的呼吸漸漸歸於靜止。
他的目光死死鎖在仙蒂的身上。
隻要她再往前走一步。
他就要「截取時間」了！
不過在此之前。
羅傑還想進行最後的嚐試！
……
「閃爍」！
……
眼前的場景猛烈地晃動著。
羅傑來到了櫥窗前。
他攤開右手。
一把抓住了「滅世武裝」！
……
「提示：你正在對‘滅世武裝三代機：清道夫’使用降智之手……」
……
「警告：你的降智之手失敗了！」
……
「警告：你無法把握‘清道夫’……」
……
“果然……”
“這種級別的武裝不像貪欲之壺有漏洞可鑽麽？”
羅傑心頭苦笑一聲。
他剛準備截斷時間重來一遍。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他身邊浮現。
羅傑猛地看向周圍。
又看了看自己。
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
「提示：仙蒂使用了專長‘時之沙漏’（時光位格）……」
……
「警告：距離清道夫蘇醒還有5分鍾……」
……
“差點就忍不住進去了呢……”
櫥窗之前。
仙蒂猛地後退了十幾步。
她看上去非常虛弱。
滿頭都是汗水。
劉海一撮撮地貼在了額頭上。
可她的笑容卻異常燦爛：
“還好我忍住了。”
“喂，你手放什麽位置呢，鬼鬼祟祟地想幹嘛？”
羅傑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他剛想說些什麽。
突然間。
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如泣如訴的嗚咽聲。
那嗚咽聲是如此嘹亮而悲壯。
由於頻率較低。
那聲音無法被普通人所捕捉。
但在羅傑這種高感知人群耳中卻是如此的清晰！
那是來自白鯨的次聲！
……
「第六感：你察覺到‘星界白鯨芬妮’徹底蘇醒了，她在孤獨地呼喚同伴……」
……
……
空天纜車車站。
一根根絞繩滾滾而落。
一個又一個車廂迅速地向下滑落。
精英團的眾人正在有序地撤離舢板區。
可盡管羅傑已經在決鬥結束的第一時間通知他們撤離了。
此刻仍隻有少數成員離開了車站。
白鯨蘇醒之時。
大部分人都站在中轉站的平台上。
震撼無比地看著那巨獸搖擺著身軀。
滋滋滋！
孤獨的哀鳴聲中。
一叢叢‘泥垢’自白鯨的身上抖落。
眾人看得真切。
那分明是五花八門的魔物！
忽然間。
白鯨的身軀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在這抖動之中。
她的身軀不可遏製地向上升騰。
那一刻。
所有纏繞在她身上的繩索都被拉到了最極限的狀態！
舢板區的平台劇烈搖晃起來。
車站之上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好在有季秋。
這位升格級的武術家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
他化身青龍法相。
硬是在這天崩地裂般的異象中護住了眾人。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種情況不可能維持太久。
季秋的氣不是無窮無盡的。
而白鯨的蘇醒隻是一個開始！
……
“纜車！”
“我們需要更多的纜車！”
有人急切地喊道。
可下一秒。
但聽噗噗噗的聲音響起。
在白鯨的掙紮下。
不少絞繩應聲斷裂。
平台上的眾人慌忙湧了過去。
他們勉強拉住了剩餘的絞繩。
但這隻能保證下去的一批人安然著陸。
剩下來的人。
已經很難使用纜車了！
“宗主大人？”
“宗主大人在哪裏？”
“要不我們自己跳下去吧！”
“我會緩落，我先試試？”
混亂之中。
眾人各抒己見。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明亮的白光自下方打來。
緊接著。
就是一艘湛藍色的飛船迅速升騰至與平台齊平的地步！
眾人眼尖。
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停靠在海岸船塢許久的星艦！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
幽浮的大門打開了。
裏麵冒出來一名沃克魔船員的腦袋：
“主人有令！”
“所有清泉宗弟子有序上船！”
“稍微快一點！”
在季秋的組織下。
眾人陸續登船。
這艘幽浮理論承載人數在100人以下。
大家一擁而上自然顯得有些擁擠。
不過好在還不至於影響性能。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
剩餘的人就完成了撤離。
艙門緩緩關閉。
幽浮駛離了天空之上這片充滿著不安定因素的領域。
開始緩緩下降。
船艙裏。
眾人爭先恐後地貼在了玻璃窗口看著。
在他們的視野中。
那白鯨掙紮地愈發厲害了！
不一會兒。
舢板區所有的平台都被她暴力地掀飛。
失去了所有的掩護。
眾人這才看得真真切切——
……
原來這隻龐然大物竟是被一條又一條的異種鋼鐵鎖鏈牢牢地栓在了密斯特拉星球之上！
那散落在密星各地的天空巢。
其本身也隻是一個又一個固定的錨點而已！
……
看到這一幕。
眾人心頭震撼之餘。
情不自禁地產生了疑惑：
“究竟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手筆把白鯨拴在星球之上？”
“他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隻可惜。
沒有人知道答案。
漸漸的。
鼓噪的飛船裏安靜了下來。
季秋默默地看著那頭渾身上下遍布觸目驚心的穿孔的白鯨。
心裏默念著：
“宗主大人。”
“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
空天屏障之上。
當幽浮載著清泉宗眾人向下降落之時。
一座龐大的浮空城卻氣勢洶洶地破開了雲層。
在三大上古邪物的助推之下。
「邪影城」如火箭升天般衝著高天而去！
城牆的最高處。
一名身材高大、麵容方正的法師狂熱地看著頭頂上那掙紮的白鯨，臉上露出了滿是期盼的神情。
“成敗在此一舉。”
“仙宮……”
“我來了！”
喃喃低語過後。
他的臉上露出了狠辣的神色：
“加大汲取效率！”
“我要更大的升力！”
話音落下。
幾乎占據浮空城一半麵積的地牢裏。
亮起了暗紅色的「汲能法陣」。
在來自不同種族的奴隸們的痛呼聲中。
濃烈的血腥味席卷了地牢的每一寸土地。
邪影城。
飛得更快了！
……
此刻時近黃昏。
密斯特拉南北大陸的各個地方。
心有所感的人們紛紛抬頭望向天空。
他們意外地發現。
本該灰蒙蒙的天空此刻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清澈透亮。
他們的視線穿過重重隱去的屏障。
抵達了那輪圓月之上。
卻隻看到了日漸濃鬱的血光！
和一個不斷搖晃的黑影！
一時間。
人們奔走相告。
血月和白鯨同時出現在了傍晚星空的兩側。
人們誠惶誠恐地仰著頭。
驚疑不定地等待著事件的演變。
而某些古老的組織則是忙碌了起來。
一份份記載被翻了出來。
有關於滅世的傳說開始廣泛的流傳。
恐慌。
絕望。
茫然。
壓抑。
敬畏。
無助。
這些情緒瘋狂地在兩座大陸上四處蔓延！
……
……
「警告：星界白鯨正在奮力擺脫枷鎖……」
……
“麥遜納瑞的封印不行了呢。”
“還好我跟著你去曆史世界的時候蹭了點時間位格。”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人家也有秘密的嘛！”
科技感十足的大廳裏。
仙蒂指尖微微一彈。
一枚沙漏出現在了櫥窗上麵。
羅傑明白。
當這沙漏走到盡頭。
便是「清道夫武裝」蘇醒之時！
介時。
怕是仙蒂也沒辦法依靠自己的意誌抵擋武裝的誘惑了！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羅傑冷靜地問道。
他的手仍然扣在「莫比烏斯指環」之上。
看到這一幕。
仙蒂露出了氣惱的表情：
“你的疑心病已經沒救了吧？”
“應該是的。”
羅傑坦然承認。
“哼！”
她用力地跺了跺腳。
旋即卻展顏一笑：
“也是，如果不是這樣的你，我可能也沒這麽堅決的意誌了。”
“接下來該怎麽做，讓我先消化一些記憶吧……”
“你不是能提取艾迪的記憶嗎？先一起聽聽唄？”
羅傑沒怎麽猶豫。
直接就在大廳裏掐碎了回聲珠。
艾迪的記憶很是紛雜。
好在以羅傑現在的感知。
同時聽好幾枚回聲珠並不困難。
很快的。
他就從中挑選出了最重要的幾段！
……
「密斯特拉的轉世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嗎？
她如果沒有那麽傲慢的話。
至少還能多悠哉幾千年吧？
看來當初第十星球的幻滅並沒有讓她長教訓。
或許這就是愛情使人發昏？
幸好我主英明。
當初沒有插手到第九星球的事務中。
不然我現在的下場應該和密斯特拉的選民們差不了多少吧？
讚美我主。
麥遜納瑞。
你是唯一真神！」
……
「不！
為什麽！？
為什麽是我？
我哪兒都不去。
我就該待在我的星球上！
……
那可是毀滅之淵！
那可是密斯特拉！
一旦下了第四星軌。
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的。
嗬嗬。
輪崗？
還有比這更敷衍的謊言嗎？
……
麥遜納瑞。
我竟看錯了你！
說到底。
你和其他天神也沒什麽區別。
都是些短視的廢物而已！」
……
「這裏真的很無聊。
沒有天神決鬥場。
沒有高維遊戲。
更沒有鉛酸可樂和絲襪少女。
跟我一起被發配到這裏的就隻有格蘭特那個隻知道玩手辦的廢物！
我懷疑他已經被畸變物質入侵了。
他整天鼓搗著他的異種構裝。
還嚷嚷著什麽黑暗四天王。
我把他趕下了行宮。
這是他自找的。
……
可我更加孤獨了。
我見證了整整三輪的滅世。
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玄留下的種子真的在這顆星球上生根發芽了。
反倒是密斯特拉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烙印。
嗬。
那兩個武術家雖然讓人討厭。
可真的很強啊。
但他們的腦筋也是古板的很。
他們本可以尋求超脫之法前往更高的星軌。
可他們卻毅然追隨著玄留下來的腳步去往了萬劫不複之地。
該說是勇氣？
還是愚昧呢？
……
至少。
我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曲風。
黑虎。
所以。
成為武術家的秘訣就是取名要保持兩個音節嗎？」
……
「為了抵擋那無孔不入的畸變物質。
我陷入了一場漫長的沉睡。
可當我醒來時卻發現了兩個噩耗：
……
第一。
上一輪滅世好像失敗了。
密斯特拉星球存活的生物太多了。
這會導致畸變物質入侵的加劇！
該死。
為什麽你們不肯死一死？
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倔強？
你們卑賤的性命就這麽重要嗎？
……
第二。
我的畸變程度更嚴重了。
我必須要返回更高的星軌去接受治療。
不然我也會成為禁咒打擊的一部分的！
說好的輪崗呢？
仙宮的人呢？
收容失敗了嗎？
我不知道。
我隻是覺得。
這一重的現世好像即將迎來拐點。
曆史們正在回歸。
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
我很孤獨。
我很害怕。
我很想你。
麥遜納瑞。
我的媽媽」
……
……
伴隨著艾迪的聲音在大廳中接連不斷地疊加響起。
格裏菲斯和魔形怪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反倒是仙蒂眼睛一閃一閃的。
她看上去精神不錯。
……
“和我的記憶沒什麽出入。
密斯特拉現在的定位是九大星球抵擋畸變物質的橋頭堡。
更高星軌的星球們需要它來吸納畸變物質。
但又要定期殺死被畸變物質感染的魔物。
他們管這叫「釋放」。
而為了保證這種‘釋放’能進行地更徹底。
天神們聯手布下了可怕的禁咒以及一係列的補充機製。
「清道夫」其實也隻是諸多手段中的一種。”
……
說到這裏。
仙蒂的表情嚴肅起來：
“上次滅世失敗後。
觸發的第一道程序該由仙宮的人來執行。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也失手了。
所以才有了我的降臨。
可我的降臨同樣被人為地幹擾了。
有人用非常邪惡的手段將我擊落。
使我偏離了前往月球的軌道。
看上去那人是在拯救這顆星球。
可我覺得不是。
這絕對不是因為他打了我。
而是因為我能感知到他那肮髒而邪惡的野心。
對了。
幹擾我降臨那個人似乎和你有些私人恩怨……”
……
聽到這裏。
羅傑的心髒怦怦直跳起來：
“維蘭？”
“是。”
仙蒂點頭說：
“那人絕對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
“他身上有時光位格的氣息。”
“至少是升格者！”
羅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
說實話。
聽到維蘭是升格者。
羅傑反而更放心了。
他心中有一種‘這才對勁’的感覺！
快速地將聽到的信息消化了一遍。
羅傑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和我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隻是需要驗證一下。
仙蒂瞥了他一眼。
認真地回答道：
“因為我對滅世這種事情沒有半點的興趣！”
“可……”
羅傑的話被少女粗暴地打斷了。
她用一種極為空靈的聲音吟誦道：
……
“我是幸運。
是天災。
是萬能。
也是隨機
……
我曾背負不可言說的使命。
……
我的確是清道夫的駕駛員。
隻要我穿上清道夫武裝。
在第四星軌之下我就是無敵的！
可我的使命也不僅限於此。
在至高無上的天界。
我真正的權柄是「萬能」。
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
沒等羅傑回答。
她便又自言自語道：
……
“玩過遊戲嗎？
在解謎遊戲裏。
當你遇到難題的時候。
你可以點開隱藏著提示的選項。
這樣你就能獲得謎底。
而我就是那個可以幫你點開所有選項的萬能鑰匙。
……
而在拚圖遊戲裏。
我可以是無所不能的拚圖。
……
在其他遊戲裏。
我也能勝任類似的職能。
當然。
我和作弊器不一樣。
我真正的使命其實是「彌補/修複」。
天神們用我修複世界運行的錯漏。
所以我會天然地被清道夫所吸引。
因為它是一個錯漏。
需要我去彌補。
但隻要有另外一個更大的錯漏吸引著我。
我就能抵擋住它的誘惑！”
……
說到這裏。
她快步來到羅傑麵前。
第二形態下的仙蒂僅比羅傑矮一個頭。
少女微微揚起腦袋。
好看的睫毛下閃爍著莫名的光彩：
“而你。”
“羅傑。”
“你就是比清道夫更離譜的錯漏！”
這一刻。
四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幹。
仿佛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會清晰可聞。
格裏菲斯和魔形怪不知何時起已經消失在了羅傑的視野裏。
他的腦子亂哄哄的。
沒等他想清楚。
少女已經顫著聲貼了過來：
“我必須要進入你的身體！”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但這是阻止我被清道夫吸引並化身滅世者的唯一辦法！”
“你能相信我嗎？”
說到這裏。
她微微一頓：
“當然，你也可以殺了……”
“可以！”
羅傑果斷道。
“如果這是阻止滅世唯一的辦法。”
“那麽我願意。”
說著。
他鬆開了莫比烏斯指環。
並衝仙蒂敞開了懷抱。
誰知道少女羞澀一笑之後。
竟一個矮身繞到了羅傑身後！
……
“我要從後麵進來哦。”
不知怎麽的。
羅傑忽然覺得她的聲音壞壞的。
懵懵懂懂之中。
他隻覺得自己的腰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了一下！
“不許養其他小精靈！”
啪的一下。
那又細又白的腰帶被粗暴地扯斷了！
……
「悲報：你的頑皮精被仙蒂殺死了……」
……
“淦！”
羅傑忍不住大罵一聲。
下一秒。
一股柔和的力量融入了他背後的脊柱。
暖洋洋的熱流從腦髓蔓延到了尾椎。
羅傑差點沒舒服地呻吟出聲！
“進、進來了嗎？”
羅傑試探著問了一句。
數據欄上。
……
「提示：你融合了‘仙蒂的第二形態（天界形態）’」
……
「你獲得了‘自由之翼’」
……
「自由之翼：你可以收起或展開這對可無限延伸的天界翅膀，它能讓你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
……
看到這裏。
羅傑不由心念一動。
短暫的瘙癢感自背後的脊椎處傳來。
噗的一下！
一道比次天使形態好看的多的光翼在他身後展開！
神聖的吟唱聲若隱若現。
潔白的光襯得羅傑如真正的天神一般！
……
“仙蒂……變成了我的翅膀？”
羅傑用力地摸了摸那翅膀。
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不過沒過多久。
一連串的信息便湧入羅傑的腦海。
那是仙蒂化為翅膀之前留下來的。
其中提到了很多很多關鍵的要素。
羅傑快速地整理了一下。
從中提取出了幾個要點。
……
第一。
融入他身體的隻是仙蒂的第二形態。
她的本體仍然屬於性別位置的小精靈形態中。
待它蘇醒之後。
會恢複到超凡生物的水平。
它會不記得任何事。
仍然會兢兢業業地替羅傑打工。
所以她希望羅傑能對它好點。
不然待她複蘇之後。
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她到底什麽時候複蘇。
這一點沒有具體的時間。
最大的可能是羅傑抵達第四星軌之上之後的某個時間段。
……
第二。
她希望羅傑能保管好「滅世武裝：清道夫」。
這具鎧甲並非隻有她一個人能開。
萬一天界又派人下來。
同樣會引起滅世的禍患。
……
第三。
仙蒂透露到。
阻止滅世的最好辦法是獵殺更多的畸變魔物。
隻有「釋放」的程度足夠到位。
後續的其他滅世機製才不會被觸發。
而這正是羅傑的強項。
她之所以選擇放棄滅世。
也有考慮到這一點的緣故。
……
最後。
……
“小心維蘭！
小心仙宮！
小心所有來自更高星軌的人！
嗯。
我知道我的提醒是多餘的。
畢竟你的多疑已經深入骨髓了……”
……
這是少女仙蒂留在羅傑腦海裏最後一段話。
恍惚之際。
時之沙漏已然走到了盡頭。
羅傑快速地掃了一眼格裏菲斯和魔形怪。
而後直接連帶著櫥窗一起把「滅世武裝」塞到了俠隱界裏！
在這個過程中。
或許是融合了仙蒂的緣故。
滅世武裝沒有反抗。
而是乖乖被羅傑帶走了。
……
“你怎麽多了一雙翅膀？”
格裏菲斯愕然地問。
“走！”
羅傑沒有解釋。
而是抓起他和魔形怪往外麵衝去。
眨眼間。
他就來到了月球基地外。
可還沒等羅傑登上幽浮。
遠方的視界裏。
那龐大的身軀爆發出一陣覆蓋所有頻率的悲鳴！
咚！
咚！
咚！
震撼人心的擊打聲在羅傑的心頭響起。
他看見那白鯨奮力掙脫了所有的鎖鏈。
而後毅然決然地衝著星穹頂部一躍而上！
無聲無息之間。
白鯨龐大的身軀躍過了月球。
留下了一地的陰影。
她那碩大的鯨頭撞開了猶如實質般的星空。
大量的密質被擠開、落下。
刹那間。
一條灑滿了星光的美麗航道出現在了羅傑的眼前。
航道的上方。
是一顆顆璀璨而莊嚴的星球！
這些星球在不同的星軌上運行著。
在密質被驅散的那一瞬。
羅傑看到了奎南。
看到了麥遜納瑞。
看到了泰洛達爾。
看到了尤加特拉希。
看到了第二星軌之上的三顆星球。
最後。
他看到了那散發著萬丈金光的至高星球——
……
「奧」！
……
“那才是……真正的太陽啊！”
羅傑眼眶裏充盈著淚水。
不知為何。
他在這一刻仿佛能和白鯨感同身受。
羅傑明白了她的意圖。
她想要離開這壓
抑駭人的星軌底部！
她要一躍而上！
她要衝開所有的桎梏。
進入更為浩瀚神秘。
也更聖潔安寧的宇宙！
……
“滋滋滋！”
白鯨發出急促的呼喚聲。
“滋……”
毀滅之淵的底部。
回響起一陣陣猶如回應般的聲音。
羅傑細細聆聽了一陣。
那些聲音似是白鯨同族發出來的。
那些聲音裏竟充滿了鼓勵的意味！
得到了鼓勵的白鯨更加努力地拍打著相對龐大身軀來說微不足道的鰭！
下一刻。
她的頭部升騰而上。
勢如破竹地破開了所有的密質。
她飛躍了奎南。
一頭紮進了第四軌道附近星域！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神聖而嚴肅的聲音自遙遠的星空中傳來：
“是什麽人？”
“竟敢擅闖星空屏障？”
說話間。
一張足以籠罩大半個星軌的光網從未知處落下。
那光網鋪在白鯨的身上。
白鯨發出前所未有的悲鳴聲。
緊接著。
就是無數碎肉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
「提示：你觀看了千載難逢的奇觀：‘鯨躍’」
……
「警告：星界白鯨芬妮已死亡，其墜落的血肉將在低軌道星球附近引發劇烈的波動，會有大量的毀滅之淵的魔物被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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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你遭遇了邪影城！」
……
“會模仿人的怪物……”
“連感知頻率都能模仿地天衣無縫的麽？”
迷宮之外。
羅傑試圖分辨那兩個超感鏈接頻道內的感知波動。
但很快的。
他就發現兩隻仙蒂反饋回來的感知波動竟是一模一樣的！
這就意味著連係統都無法替他辨別哪個是正主！
……
“還有這種事情？”
羅傑微微一呆。
當下他趕忙將這件事告訴了格裏菲斯。
可後者也表示愛莫能助。
滅燼聖劍擅長的是毀滅。
而不是鑒察。
聽到這話。
羅傑忍不住掃了一眼清道夫的倒計時。
“隻剩下不到三分鍾了……”
他稍微有些焦急起來。
“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不管怎麽樣！”
“我都得進去看看！”
羅傑下了決心。
他提著格裏菲斯便要往迷宮入口裏鑽進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靚麗的身影忽而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
“咦？”
“我怎麽走出來了？”
“好煩，一定是那個怪物搞的鬼！”
仙蒂一看到羅傑。
便忍不住吐了一通苦水。
羅傑沉聲地問道：
“你是向我求助的那個仙蒂？”
靚麗少女微微一愣。
旋即叉腰怒罵道：
“什麽叫向你求助的仙蒂？”
“從頭到尾就隻有我一個仙蒂好不好？”
羅傑不動聲色地點著頭。
而後眼疾手快地在她的身上標記了一個「仙蒂A」。
至於另外一個在超感鏈接中警告他別上當的仙蒂則被羅傑標記成了「仙蒂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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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是迷路的那個；B是警告的那個。”
他在心中暗暗做了區分。
這是為了防止後續再出錯！
……
看到羅傑悶頭不語的樣子。
仙蒂A看上去更生氣了：
“你不相信我？”
“你一定是遇到那個怪物了。”
“你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吧？”
羅傑沉吟不語。
因為就在同一時間。
超感鏈接裏。
……
「仙蒂B：羅傑，我找到清道夫了，可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能過來嗎？你應該能感應到我的位置吧？」
……
“走，我們進迷宮！”
羅傑頗為強勢地說道：
“我確實是遇到了兩個仙蒂，但我有辦法分辨出真正的仙蒂。”
“反正你也是要去找清道夫的，不是嗎？”
仙蒂A氣得漲紅了臉：
“你怎麽知道那不是圈套？”
“清道夫就要醒了，我們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們一起進去，這一次沒有那怪物的幹擾，我一定能找到清道夫的位置！”
羅傑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莫比烏斯指環」。
“我們確實沒有時間了，所以我沒有其他選擇。”
“你現在隻能跟我走！”
說著。
他拔出了刀。
架在了仙蒂A的脖子上！
後者眼眶含淚。
渾身微顫。
……
「警告：距離清道夫蘇醒還有2分零10秒……」
……
“走！”
羅傑架著仙蒂A往裏麵走去。
在他的感知中。
仙蒂B的位置其實並不遠。
迷宮內部的環境雖然複雜了些。
但好在沒什麽阻礙。
在絕對洞悉和真實視力等強大開圖視野的輔助下。
羅傑僅僅花費了不到40秒就抵達了對方的位置！
……
那是一個開闊的大廳。
大廳的風格頗具科技感。
有點像前世科幻片的樣子。
和密斯特拉的環境格格不入。
羅傑在大廳的中央找到了仙蒂B。
兩人一見麵。
都是怒氣上湧的樣子。
羅傑也不說廢話。
當下他放下刀來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定。
而後突然往兩人身邊各自丟了十幾件垃圾裝備！
……
“你幹嘛！？”
仙蒂A下意識地抓住了其中一件裝備。
而後滿臉委屈的問道。
……
“羅傑！”
“你特麽的是不是在玩我？？”
仙蒂B暴躁地怒吼道。
可不知不覺中。
她的雙手飛快地伸出。
如閃電般抓向了虛空。
眨眼間。
她就抓住了所有的垃圾裝備！
羅傑瞅了一眼。
這活兒幹得非常漂亮。
一件垃圾裝備都沒落下。
“哪怕是第二形態，這手藝還是沒生疏啊！”
羅傑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
他一個閃爍來到了冒牌貨的身邊。
緊接著就是一記不由分說的蛇形拳！
……
「蛇形拳：金蛇封穴」！
……
噗的一聲。
這一記重拳直接打穿了仙蒂A的肚子！
在所有超凡能量被封住的同時。
冒牌貨的身份也終於暴露！
她從一個聘婷少女的模樣變成了一個渾身長著花綠色的絨毛類人魔物！
……
「提示：你遭遇了一隻魔形怪」
……
「鑒察：你意識到該魔形怪是‘清道夫’的仆役」
……
“別殺我！”
“別殺我！我隻是想逃出去而已！”
魔形怪痛苦地尖叫道：
“清道夫就要複蘇了，我們誰也逃不過滅亡的下場，讓我走好不好，我不想成為第一個犧牲者……”
羅傑皺眉問道：
“清道夫在哪兒？”
“在那裏。”
回答他的不是冒牌貨。
而是真正的仙蒂。
她的聲音有些異樣。
羅傑不由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頗具科技感的櫥窗。
櫥窗之中。
正靜靜地擺放著一具接近兩米高的類人鎧甲。
那鎧甲被一種淡綠色的類似於藻泥的東西包裹著。
但這會兒。
羅傑注意到那些‘藻泥’正在緩緩地脫落！
……
「望氣術：你發現了‘滅世武裝三代機：清道夫’」
……
“這就是「清道夫」？”
羅傑微微一愣。
這玩意兒看上去和他收獲的「天神武裝」頗有些相似！
從藻泥剝落的地方。
羅傑的確嗅到了莫大的危機感。
但他還以為清道夫本身是一種可怕的魔物呢！
沒想到竟是一套武裝！
“這東西難道是類似生物鎧甲的東西？”
“有獨立的自我意識？”
羅傑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
“它沒有。”
仙蒂表情複雜地看著羅傑：
“這正是我想要跟你說的。”
“剛剛我循著血脈的悸動找到它的時候，我忽然得到了一段記憶，我現在正在努力消化這段記憶……但重點是，清道夫它隻是一具擁有特殊功能的「天神武裝」。”
“真正要毀滅這個世界的人……”
“其實是我。”
說著。
她低低默念道：
……
“我是幸運。
是天災。
是萬能。
也是隨機。
……
我曾背負不可言說的使命。
……
而那使命。
就是彌補上一次滅世的失敗。
這套清道夫武裝隻有擁有最純正的天界血脈的生物才能搭載。
而我一旦穿上它。
我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毀滅這顆星球。
應該是這樣的……”
……
她的語氣充斥著茫然、痛苦和不甘。
“我早就該出現在這裏的。”
“隻是有人幹涉了我的降臨……”
“你能感覺到嗎？”
“它在呼喚我……”
仙蒂的眼神稍稍有些飄忽起來。
她的目光似乎被那套綠色的鎧甲吸引住了。
她嘴唇微微翕動。
發出有氣無力的呢喃聲。
而後一步步地向那鎧甲走去。
……
大廳一角。
豆大的汗珠自羅傑的額頭沁出。
饒是他心思縝密思維迅捷。
在突然遭受如此龐大的信息量的時候也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事情。
但第六感告訴他。
絕對不能讓仙蒂穿上那套鎧甲！
於公於私都不能！
他捏緊了「莫比烏斯指環」。
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
「警告：距離清道夫蘇醒還有20秒……」
……
櫥窗之前。
仙蒂走得並不快。
可她一腳踏出就相當於走了十步。
眨眼間。
她和櫥窗之間便僅隔20米了。
“別讓她碰到清道夫！”
魔形怪尖叫起來。
羅傑的呼吸漸漸歸於靜止。
他的目光死死鎖在仙蒂的身上。
隻要她再往前走一步。
他就要「截取時間」了！
不過在此之前。
羅傑還想進行最後的嚐試！
……
「閃爍」！
……
眼前的場景猛烈地晃動著。
羅傑來到了櫥窗前。
他攤開右手。
一把抓住了「滅世武裝」！
……
「提示：你正在對‘滅世武裝三代機：清道夫’使用降智之手……」
……
「警告：你的降智之手失敗了！」
……
「警告：你無法把握‘清道夫’……」
……
“果然……”
“這種級別的武裝不像貪欲之壺有漏洞可鑽麽？”
羅傑心頭苦笑一聲。
他剛準備截斷時間重來一遍。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他身邊浮現。
羅傑猛地看向周圍。
又看了看自己。
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
「提示：仙蒂使用了專長‘時之沙漏’（時光位格）……」
……
「警告：距離清道夫蘇醒還有5分鍾……」
……
“差點就忍不住進去了呢……”
櫥窗之前。
仙蒂猛地後退了十幾步。
她看上去非常虛弱。
滿頭都是汗水。
劉海一撮撮地貼在了額頭上。
可她的笑容卻異常燦爛：
“還好我忍住了。”
“喂，你手放什麽位置呢，鬼鬼祟祟地想幹嘛？”
羅傑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他剛想說些什麽。
突然間。
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如泣如訴的嗚咽聲。
那嗚咽聲是如此嘹亮而悲壯。
由於頻率較低。
那聲音無法被普通人所捕捉。
但在羅傑這種高感知人群耳中卻是如此的清晰！
那是來自白鯨的次聲！
……
「第六感：你察覺到‘星界白鯨芬妮’徹底蘇醒了，她在孤獨地呼喚同伴……」
……
……
空天纜車車站。
一根根絞繩滾滾而落。
一個又一個車廂迅速地向下滑落。
精英團的眾人正在有序地撤離舢板區。
可盡管羅傑已經在決鬥結束的第一時間通知他們撤離了。
此刻仍隻有少數成員離開了車站。
白鯨蘇醒之時。
大部分人都站在中轉站的平台上。
震撼無比地看著那巨獸搖擺著身軀。
滋滋滋！
孤獨的哀鳴聲中。
一叢叢‘泥垢’自白鯨的身上抖落。
眾人看得真切。
那分明是五花八門的魔物！
忽然間。
白鯨的身軀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在這抖動之中。
她的身軀不可遏製地向上升騰。
那一刻。
所有纏繞在她身上的繩索都被拉到了最極限的狀態！
舢板區的平台劇烈搖晃起來。
車站之上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好在有季秋。
這位升格級的武術家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
他化身青龍法相。
硬是在這天崩地裂般的異象中護住了眾人。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種情況不可能維持太久。
季秋的氣不是無窮無盡的。
而白鯨的蘇醒隻是一個開始！
……
“纜車！”
“我們需要更多的纜車！”
有人急切地喊道。
可下一秒。
但聽噗噗噗的聲音響起。
在白鯨的掙紮下。
不少絞繩應聲斷裂。
平台上的眾人慌忙湧了過去。
他們勉強拉住了剩餘的絞繩。
但這隻能保證下去的一批人安然著陸。
剩下來的人。
已經很難使用纜車了！
“宗主大人？”
“宗主大人在哪裏？”
“要不我們自己跳下去吧！”
“我會緩落，我先試試？”
混亂之中。
眾人各抒己見。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明亮的白光自下方打來。
緊接著。
就是一艘湛藍色的飛船迅速升騰至與平台齊平的地步！
眾人眼尖。
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停靠在海岸船塢許久的星艦！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
幽浮的大門打開了。
裏麵冒出來一名沃克魔船員的腦袋：
“主人有令！”
“所有清泉宗弟子有序上船！”
“稍微快一點！”
在季秋的組織下。
眾人陸續登船。
這艘幽浮理論承載人數在100人以下。
大家一擁而上自然顯得有些擁擠。
不過好在還不至於影響性能。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
剩餘的人就完成了撤離。
艙門緩緩關閉。
幽浮駛離了天空之上這片充滿著不安定因素的領域。
開始緩緩下降。
船艙裏。
眾人爭先恐後地貼在了玻璃窗口看著。
在他們的視野中。
那白鯨掙紮地愈發厲害了！
不一會兒。
舢板區所有的平台都被她暴力地掀飛。
失去了所有的掩護。
眾人這才看得真真切切——
……
原來這隻龐然大物竟是被一條又一條的異種鋼鐵鎖鏈牢牢地栓在了密斯特拉星球之上！
那散落在密星各地的天空巢。
其本身也隻是一個又一個固定的錨點而已！
……
看到這一幕。
眾人心頭震撼之餘。
情不自禁地產生了疑惑：
“究竟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手筆把白鯨拴在星球之上？”
“他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隻可惜。
沒有人知道答案。
漸漸的。
鼓噪的飛船裏安靜了下來。
季秋默默地看著那頭渾身上下遍布觸目驚心的穿孔的白鯨。
心裏默念著：
“宗主大人。”
“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
空天屏障之上。
當幽浮載著清泉宗眾人向下降落之時。
一座龐大的浮空城卻氣勢洶洶地破開了雲層。
在三大上古邪物的助推之下。
「邪影城」如火箭升天般衝著高天而去！
城牆的最高處。
一名身材高大、麵容方正的法師狂熱地看著頭頂上那掙紮的白鯨，臉上露出了滿是期盼的神情。
“成敗在此一舉。”
“仙宮……”
“我來了！”
喃喃低語過後。
他的臉上露出了狠辣的神色：
“加大汲取效率！”
“我要更大的升力！”
話音落下。
幾乎占據浮空城一半麵積的地牢裏。
亮起了暗紅色的「汲能法陣」。
在來自不同種族的奴隸們的痛呼聲中。
濃烈的血腥味席卷了地牢的每一寸土地。
邪影城。
飛得更快了！
……
此刻時近黃昏。
密斯特拉南北大陸的各個地方。
心有所感的人們紛紛抬頭望向天空。
他們意外地發現。
本該灰蒙蒙的天空此刻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清澈透亮。
他們的視線穿過重重隱去的屏障。
抵達了那輪圓月之上。
卻隻看到了日漸濃鬱的血光！
和一個不斷搖晃的黑影！
一時間。
人們奔走相告。
血月和白鯨同時出現在了傍晚星空的兩側。
人們誠惶誠恐地仰著頭。
驚疑不定地等待著事件的演變。
而某些古老的組織則是忙碌了起來。
一份份記載被翻了出來。
有關於滅世的傳說開始廣泛的流傳。
恐慌。
絕望。
茫然。
壓抑。
敬畏。
無助。
這些情緒瘋狂地在兩座大陸上四處蔓延！
……
……
「警告：星界白鯨正在奮力擺脫枷鎖……」
……
“麥遜納瑞的封印不行了呢。”
“還好我跟著你去曆史世界的時候蹭了點時間位格。”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人家也有秘密的嘛！”
科技感十足的大廳裏。
仙蒂指尖微微一彈。
一枚沙漏出現在了櫥窗上麵。
羅傑明白。
當這沙漏走到盡頭。
便是「清道夫武裝」蘇醒之時！
介時。
怕是仙蒂也沒辦法依靠自己的意誌抵擋武裝的誘惑了！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羅傑冷靜地問道。
他的手仍然扣在「莫比烏斯指環」之上。
看到這一幕。
仙蒂露出了氣惱的表情：
“你的疑心病已經沒救了吧？”
“應該是的。”
羅傑坦然承認。
“哼！”
她用力地跺了跺腳。
旋即卻展顏一笑：
“也是，如果不是這樣的你，我可能也沒這麽堅決的意誌了。”
“接下來該怎麽做，讓我先消化一些記憶吧……”
“你不是能提取艾迪的記憶嗎？先一起聽聽唄？”
羅傑沒怎麽猶豫。
直接就在大廳裏掐碎了回聲珠。
艾迪的記憶很是紛雜。
好在以羅傑現在的感知。
同時聽好幾枚回聲珠並不困難。
很快的。
他就從中挑選出了最重要的幾段！
……
「密斯特拉的轉世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嗎？
她如果沒有那麽傲慢的話。
至少還能多悠哉幾千年吧？
看來當初第十星球的幻滅並沒有讓她長教訓。
或許這就是愛情使人發昏？
幸好我主英明。
當初沒有插手到第九星球的事務中。
不然我現在的下場應該和密斯特拉的選民們差不了多少吧？
讚美我主。
麥遜納瑞。
你是唯一真神！」
……
「不！
為什麽！？
為什麽是我？
我哪兒都不去。
我就該待在我的星球上！
……
那可是毀滅之淵！
那可是密斯特拉！
一旦下了第四星軌。
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的。
嗬嗬。
輪崗？
還有比這更敷衍的謊言嗎？
……
麥遜納瑞。
我竟看錯了你！
說到底。
你和其他天神也沒什麽區別。
都是些短視的廢物而已！」
……
「這裏真的很無聊。
沒有天神決鬥場。
沒有高維遊戲。
更沒有鉛酸可樂和絲襪少女。
跟我一起被發配到這裏的就隻有格蘭特那個隻知道玩手辦的廢物！
我懷疑他已經被畸變物質入侵了。
他整天鼓搗著他的異種構裝。
還嚷嚷著什麽黑暗四天王。
我把他趕下了行宮。
這是他自找的。
……
可我更加孤獨了。
我見證了整整三輪的滅世。
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玄留下的種子真的在這顆星球上生根發芽了。
反倒是密斯特拉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烙印。
嗬。
那兩個武術家雖然讓人討厭。
可真的很強啊。
但他們的腦筋也是古板的很。
他們本可以尋求超脫之法前往更高的星軌。
可他們卻毅然追隨著玄留下來的腳步去往了萬劫不複之地。
該說是勇氣？
還是愚昧呢？
……
至少。
我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曲風。
黑虎。
所以。
成為武術家的秘訣就是取名要保持兩個音節嗎？」
……
「為了抵擋那無孔不入的畸變物質。
我陷入了一場漫長的沉睡。
可當我醒來時卻發現了兩個噩耗：
……
第一。
上一輪滅世好像失敗了。
密斯特拉星球存活的生物太多了。
這會導致畸變物質入侵的加劇！
該死。
為什麽你們不肯死一死？
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倔強？
你們卑賤的性命就這麽重要嗎？
……
第二。
我的畸變程度更嚴重了。
我必須要返回更高的星軌去接受治療。
不然我也會成為禁咒打擊的一部分的！
說好的輪崗呢？
仙宮的人呢？
收容失敗了嗎？
我不知道。
我隻是覺得。
這一重的現世好像即將迎來拐點。
曆史們正在回歸。
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
我很孤獨。
我很害怕。
我很想你。
麥遜納瑞。
我的媽媽」
……
……
伴隨著艾迪的聲音在大廳中接連不斷地疊加響起。
格裏菲斯和魔形怪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反倒是仙蒂眼睛一閃一閃的。
她看上去精神不錯。
……
“和我的記憶沒什麽出入。
密斯特拉現在的定位是九大星球抵擋畸變物質的橋頭堡。
更高星軌的星球們需要它來吸納畸變物質。
但又要定期殺死被畸變物質感染的魔物。
他們管這叫「釋放」。
而為了保證這種‘釋放’能進行地更徹底。
天神們聯手布下了可怕的禁咒以及一係列的補充機製。
「清道夫」其實也隻是諸多手段中的一種。”
……
說到這裏。
仙蒂的表情嚴肅起來：
“上次滅世失敗後。
觸發的第一道程序該由仙宮的人來執行。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也失手了。
所以才有了我的降臨。
可我的降臨同樣被人為地幹擾了。
有人用非常邪惡的手段將我擊落。
使我偏離了前往月球的軌道。
看上去那人是在拯救這顆星球。
可我覺得不是。
這絕對不是因為他打了我。
而是因為我能感知到他那肮髒而邪惡的野心。
對了。
幹擾我降臨那個人似乎和你有些私人恩怨……”
……
聽到這裏。
羅傑的心髒怦怦直跳起來：
“維蘭？”
“是。”
仙蒂點頭說：
“那人絕對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
“他身上有時光位格的氣息。”
“至少是升格者！”
羅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
說實話。
聽到維蘭是升格者。
羅傑反而更放心了。
他心中有一種‘這才對勁’的感覺！
快速地將聽到的信息消化了一遍。
羅傑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和我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隻是需要驗證一下。
仙蒂瞥了他一眼。
認真地回答道：
“因為我對滅世這種事情沒有半點的興趣！”
“可……”
羅傑的話被少女粗暴地打斷了。
她用一種極為空靈的聲音吟誦道：
……
“我是幸運。
是天災。
是萬能。
也是隨機
……
我曾背負不可言說的使命。
……
我的確是清道夫的駕駛員。
隻要我穿上清道夫武裝。
在第四星軌之下我就是無敵的！
可我的使命也不僅限於此。
在至高無上的天界。
我真正的權柄是「萬能」。
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
沒等羅傑回答。
她便又自言自語道：
……
“玩過遊戲嗎？
在解謎遊戲裏。
當你遇到難題的時候。
你可以點開隱藏著提示的選項。
這樣你就能獲得謎底。
而我就是那個可以幫你點開所有選項的萬能鑰匙。
……
而在拚圖遊戲裏。
我可以是無所不能的拚圖。
……
在其他遊戲裏。
我也能勝任類似的職能。
當然。
我和作弊器不一樣。
我真正的使命其實是「彌補/修複」。
天神們用我修複世界運行的錯漏。
所以我會天然地被清道夫所吸引。
因為它是一個錯漏。
需要我去彌補。
但隻要有另外一個更大的錯漏吸引著我。
我就能抵擋住它的誘惑！”
……
說到這裏。
她快步來到羅傑麵前。
第二形態下的仙蒂僅比羅傑矮一個頭。
少女微微揚起腦袋。
好看的睫毛下閃爍著莫名的光彩：
“而你。”
“羅傑。”
“你就是比清道夫更離譜的錯漏！”
這一刻。
四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幹。
仿佛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會清晰可聞。
格裏菲斯和魔形怪不知何時起已經消失在了羅傑的視野裏。
他的腦子亂哄哄的。
沒等他想清楚。
少女已經顫著聲貼了過來：
“我必須要進入你的身體！”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但這是阻止我被清道夫吸引並化身滅世者的唯一辦法！”
“你能相信我嗎？”
說到這裏。
她微微一頓：
“當然，你也可以殺了……”
“可以！”
羅傑果斷道。
“如果這是阻止滅世唯一的辦法。”
“那麽我願意。”
說著。
他鬆開了莫比烏斯指環。
並衝仙蒂敞開了懷抱。
誰知道少女羞澀一笑之後。
竟一個矮身繞到了羅傑身後！
……
“我要從後麵進來哦。”
不知怎麽的。
羅傑忽然覺得她的聲音壞壞的。
懵懵懂懂之中。
他隻覺得自己的腰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了一下！
“不許養其他小精靈！”
啪的一下。
那又細又白的腰帶被粗暴地扯斷了！
……
「悲報：你的頑皮精被仙蒂殺死了……」
……
“淦！”
羅傑忍不住大罵一聲。
下一秒。
一股柔和的力量融入了他背後的脊柱。
暖洋洋的熱流從腦髓蔓延到了尾椎。
羅傑差點沒舒服地呻吟出聲！
“進、進來了嗎？”
羅傑試探著問了一句。
數據欄上。
……
「提示：你融合了‘仙蒂的第二形態（天界形態）’」
……
「你獲得了‘自由之翼’」
……
「自由之翼：你可以收起或展開這對可無限延伸的天界翅膀，它能讓你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
……
看到這裏。
羅傑不由心念一動。
短暫的瘙癢感自背後的脊椎處傳來。
噗的一下！
一道比次天使形態好看的多的光翼在他身後展開！
神聖的吟唱聲若隱若現。
潔白的光襯得羅傑如真正的天神一般！
……
“仙蒂……變成了我的翅膀？”
羅傑用力地摸了摸那翅膀。
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不過沒過多久。
一連串的信息便湧入羅傑的腦海。
那是仙蒂化為翅膀之前留下來的。
其中提到了很多很多關鍵的要素。
羅傑快速地整理了一下。
從中提取出了幾個要點。
……
第一。
融入他身體的隻是仙蒂的第二形態。
她的本體仍然屬於性別位置的小精靈形態中。
待它蘇醒之後。
會恢複到超凡生物的水平。
它會不記得任何事。
仍然會兢兢業業地替羅傑打工。
所以她希望羅傑能對它好點。
不然待她複蘇之後。
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她到底什麽時候複蘇。
這一點沒有具體的時間。
最大的可能是羅傑抵達第四星軌之上之後的某個時間段。
……
第二。
她希望羅傑能保管好「滅世武裝：清道夫」。
這具鎧甲並非隻有她一個人能開。
萬一天界又派人下來。
同樣會引起滅世的禍患。
……
第三。
仙蒂透露到。
阻止滅世的最好辦法是獵殺更多的畸變魔物。
隻有「釋放」的程度足夠到位。
後續的其他滅世機製才不會被觸發。
而這正是羅傑的強項。
她之所以選擇放棄滅世。
也有考慮到這一點的緣故。
……
最後。
……
“小心維蘭！
小心仙宮！
小心所有來自更高星軌的人！
嗯。
我知道我的提醒是多餘的。
畢竟你的多疑已經深入骨髓了……”
……
這是少女仙蒂留在羅傑腦海裏最後一段話。
恍惚之際。
時之沙漏已然走到了盡頭。
羅傑快速地掃了一眼格裏菲斯和魔形怪。
而後直接連帶著櫥窗一起把「滅世武裝」塞到了俠隱界裏！
在這個過程中。
或許是融合了仙蒂的緣故。
滅世武裝沒有反抗。
而是乖乖被羅傑帶走了。
……
“你怎麽多了一雙翅膀？”
格裏菲斯愕然地問。
“走！”
羅傑沒有解釋。
而是抓起他和魔形怪往外麵衝去。
眨眼間。
他就來到了月球基地外。
可還沒等羅傑登上幽浮。
遠方的視界裏。
那龐大的身軀爆發出一陣覆蓋所有頻率的悲鳴！
咚！
咚！
咚！
震撼人心的擊打聲在羅傑的心頭響起。
他看見那白鯨奮力掙脫了所有的鎖鏈。
而後毅然決然地衝著星穹頂部一躍而上！
無聲無息之間。
白鯨龐大的身軀躍過了月球。
留下了一地的陰影。
她那碩大的鯨頭撞開了猶如實質般的星空。
大量的密質被擠開、落下。
刹那間。
一條灑滿了星光的美麗航道出現在了羅傑的眼前。
航道的上方。
是一顆顆璀璨而莊嚴的星球！
這些星球在不同的星軌上運行著。
在密質被驅散的那一瞬。
羅傑看到了奎南。
看到了麥遜納瑞。
看到了泰洛達爾。
看到了尤加特拉希。
看到了第二星軌之上的三顆星球。
最後。
他看到了那散發著萬丈金光的至高星球——
……
「奧」！
……
“那才是……真正的太陽啊！”
羅傑眼眶裏充盈著淚水。
不知為何。
他在這一刻仿佛能和白鯨感同身受。
羅傑明白了她的意圖。
她想要離開這壓
抑駭人的星軌底部！
她要一躍而上！
她要衝開所有的桎梏。
進入更為浩瀚神秘。
也更聖潔安寧的宇宙！
……
“滋滋滋！”
白鯨發出急促的呼喚聲。
“滋……”
毀滅之淵的底部。
回響起一陣陣猶如回應般的聲音。
羅傑細細聆聽了一陣。
那些聲音似是白鯨同族發出來的。
那些聲音裏竟充滿了鼓勵的意味！
得到了鼓勵的白鯨更加努力地拍打著相對龐大身軀來說微不足道的鰭！
下一刻。
她的頭部升騰而上。
勢如破竹地破開了所有的密質。
她飛躍了奎南。
一頭紮進了第四軌道附近星域！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神聖而嚴肅的聲音自遙遠的星空中傳來：
“是什麽人？”
“竟敢擅闖星空屏障？”
說話間。
一張足以籠罩大半個星軌的光網從未知處落下。
那光網鋪在白鯨的身上。
白鯨發出前所未有的悲鳴聲。
緊接著。
就是無數碎肉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
「提示：你觀看了千載難逢的奇觀：‘鯨躍’」
……
「警告：星界白鯨芬妮已死亡，其墜落的血肉將在低軌道星球附近引發劇烈的波動，會有大量的毀滅之淵的魔物被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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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你遭遇了邪影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