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臨近,夕陽如血一般,灑在蠻城之中,也灑在蠻城外,這片跌宕起伏的山巒之中。


    此時,在這山腰上,看著楚河有些踉蹌遠去的背影,金枝貝齒緊咬紅唇。


    與其不同的是,禾汐以及蠻魁和楊佳奇這三人,看著楚河遠去的背影,他們的眼裏,卻是流露出了敬佩之意。


    想來,不出半天時間,楚河的名字便會傳遍整個蠻城。


    一個破武境中期的少年,強行挑戰匯元境中期實力的屠龍司強者,並且將對手重傷至潛逃,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將會在一夜間,傳遍大江南北。


    “走吧,大小姐!按照楚河說的做,不會錯!”禾汐看著呆怔的金枝,那僵硬的臉頰擠出一絲笑容。


    金枝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那雙美眸裏,擔憂之色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抹堅定。


    她霍然轉身,向著山下而去,這一刻金枝已經暗暗立誓,倘若自己能夠掌控金家,到時候這個龐大的家族,將會成為楚河不可動搖的支柱。


    正如預料的那般,蠻王府的蠻魁以及楊佳奇,在返回蠻王府後,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族中。


    而瞬間傳遍整個蠻城的人,乃是那些金家侍衛,他們的話語中,多少都是將楚河神話了些,而由此以訛傳訛,更是在一夜間,將其楚河傳的神乎其神。


    對於自己的名號,在一夜間響徹蠻城,楚河並不知曉。


    跌跌撞撞翻越重山,直到次日一早,他方才是到了一處山穀口。


    抬頭看去,這山穀不大,也是頗為普通,從外看,便是一眼能夠看到山穀的入口。


    “這就是萬獸山的入口麽!”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掛著疲憊,楚河心念一動,從其鳳尾簪中,取出兩塊令牌。


    手持金家令,楚河向著山穀中緩步而去。


    “啵!”一腳踏入山穀,眼前開始變得虛幻,身體似乎穿過一層水幕。


    下一刻,楚河的麵前,多出了一麵接天蔽日的金黃色光幕。


    看著麵前光幕,楚河探手觸摸,那金色的光幕上,傳來一股銳利的氣息,如同無數鋒利的刀刃一般。


    他可以斷定,此刻若是以元力強行轟擊這光幕,定然會受到可怕的元力反噬。


    “第一道封印結界!”抿了抿嘴,楚河將手中的金家令,輕輕的貼在那金色光幕上。


    令牌觸及光幕,一股詭異的力量,從令牌中溢出,滲透入光幕中,而後金色的光幕上,便是緩緩融化,形成一扇門。


    邁步而出,踏入那門中,眼前的景象再度變化,那是一麵接天蔽日,銀白色的光華。


    照著之前的做法,楚河將其蠻王令,貼在光幕上,果不其然,那光幕之上,再度浮現出一扇大門。


    踏入這扇大門,眼前豁然開朗,此刻楚河,身處在一座山腳之下,那不大的院落中。


    抬頭看去,院落之後,乃是重疊的群山,不時有著妖獸的吼叫之聲,從山巒之中傳來。


    “看來這院落之後,便是萬獸山了!”眼中精光閃爍,楚河下意識的搓了搓手。


    據傳聞,萬獸山中,有著無數奇珍異獸,這裏圈養的妖獸,甚至是有著一些,早在這片大陸上絕跡的珍奇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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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這院落之後,就是萬獸山!”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院落裏,那間茅草屋內傳來。


    聲音方才響徹在楚河耳旁,一個身影突兀間,已經出現在了楚河的麵前。


    這突然出現之人,速度之快,饒是楚河都是未曾反應過來。


    略有詫異,但楚河隻是瞬間,便是冷靜了下來,衝著麵前之人,恭敬的拱了拱手,道:“晚輩楚河,拜見前輩!”


    說完,楚河這才是抬頭看向那人,麵前是一名衣衫破舊的老者,老者白發蒼蒼,身體傴僂,骨瘦如柴,似乎一陣風便是能夠將其吹倒一般。


    隻是,當楚河看向那老者那雙渾濁的眼睛時,那雙眼睛極為的詭異,仿佛能夠將人的靈魂吞噬一般,使其不敢與其對視。


    “足足四百年!”老者打量了楚河半響,這才是用著嘶啞的聲音說道:“這四百年裏,除過蠻王府的大先知玉麵閻羅、沐王府的沐海天以及金家的金玉龍,你是唯一一個,能夠走到這裏的外人!“


    顯然是很久,沒有與人交際,那老者的話語間有些唏噓。


    “前輩,晚輩此次前來,乃是為了尋找一種妖獸的內丹……!”楚河恭敬的說道,麵前之人,看似年邁體弱,弱不禁風,但實則給他一種極為可怕的壓抑感。


    要知道,憑借楚河體質的特殊,有著玄冥炎的他,加之竊靈之魂的強大靈魂力,即便是麵對那些融元境的強者,他都未曾感覺到,這種難以呼吸的壓抑感。


    可想而知,麵前這位老者的實力,是何等的高深莫測。


    如果楚河猜測不錯,此人恐怕就是傳說之中,那些能夠獨霸一方,舉手投足間,能翻山倒海的神通境強者。


    “不要叫我前輩!”老者擺了擺手,道:“叫我守山人就行了!既然你來到了這裏,應該知道規矩吧?”


    聳了聳肩,楚河苦笑著道:“晚輩自然清楚,這萬獸山的規矩,但此次前來,若是不能取得火焰雄雞的內丹,晚輩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一個不會善罷甘休!”守山人突然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繞著楚河,他轉了一圈後,一股莫名的威壓,瞬間讓楚河有些難以喘息。


    “如果不是,你手持令牌,前來此處,現在的你,已經死了!”


    “這不廢話嘛!”楚河心中暗暗嘀咕道:“如果不是手持令牌,憑借我這重傷的身體,以及我這點實力,如何能夠衝破前兩道封印結界!”


    但心中雖然這般想著,麵對如此強者,楚河麵上卻是不敢有挑釁之色。


    他苦笑著,道:“是啊!還請前輩高抬貴手……!”


    “抬不了!”那守山人說著,卻是抬手擺了擺手,接著說道:“既然是蠻王府和金家,讚許之人!也罷,隻要你接我三招,我便讓你大搖大擺進入萬獸山!而且,你想殺多少,是多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呃!”聽聞此話,楚河額頭溢出一滴冷汗。


    這守山人修為高深莫測,莫要說是接他三招,恐怕彈指間,便是能夠將自己斬殺。


    不過楚河轉念一想,如此強者,又豈會自降身段,調戲他這區區破武境的修煉者。


    “好!”深吸了一口氣,楚河正色道:“一切,聽前輩的就是!”


    說完,楚河緩緩後退幾步,警惕的盯著那名老者,身軀微微一顫,玄冥炎緩緩湧出,做出一副抵禦的架勢。


    在玄冥炎出現的瞬間,那名守山人,顯然有些詫異,但也僅僅是一閃即逝而已。


    “膽識過人,氣度不凡!但都沒用,要有真材實料才行!”守山人傴僂著身子,話語落下後,那雙渾濁的眼眸驟然一凝。


    “轟!”


    一股可怕的威壓,驟然間自楚河周遭浮現,就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一瞬間將其死死的攥在手心一樣。


    在那可怕的氣勢威壓下,楚河難以喘息,麵色漲紅著,身體骨骼都是發出輕微的響聲。


    緊咬牙關,楚河抵抗著那股如同實質般的威壓,體內的玄冥炎本能的湧出,抵抗著對方僅僅是氣勢,帶來的致命威脅。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哪怕是一秒鍾,楚河都是覺得無比的漫長。


    逐漸的,他無法呼吸,五髒六腑都是在那種氣勢威壓下,有種即將爆裂的感覺。


    “呼……!”就在楚河難以支撐時,那股威壓突然間撤去。


    “咳!”劇烈的咳嗽著,楚河踉蹌著,有些難以站穩身形。


    氣勢的威壓撤去,楚河一手扶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多謝前輩……!”稍作喘息,楚河正待道謝,話語還未說完,麵色便是驟然一變。


    一股可怕的靈魂威壓,再度襲來,讓他的靈魂在劇烈的顫抖著。


    靈海之中,靈魂在顫栗,仿佛這一刻,他站立在一個巨人的麵前,那種強大的靈魂威懾感,讓楚河的雙膝有些無力,不由自主想要跪伏在地。


    “不能跪下!一旦屈服,就徹底敗了!”緊咬著牙,楚河丹田中,竊靈之魂內的靈魂力,向著靈海之中湧入,試圖穩固和安撫那顫顫巍巍的靈魂。


    守山人就那樣站著,傴僂著幹瘦的身子,用著渾濁的眼睛盯著楚河,甚至都是沒有動彈分毫,便是如此的恐怖。


    雙膝在顫抖,靈魂的威壓,絲毫不弱於之前氣勢的威壓,讓楚河肩頭,好像是扛著一座山脈,沉重無比。


    內心深處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隻要自己雙膝一曲,跪伏在地後,那種可怕的壓力,便會瞬間煙消雲散一般。


    麵對如此恐怖的靈魂威壓,饒是楚河這般堅定的心智,都是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有所動搖。


    “哼!”堅持許久,楚河牙關緊咬,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楚河自打出生,沒有機會跪拜父母!此生,便不會再跪拜天地,更何況是他人!”


    話語落下,楚河身軀一抖,本是有些蹉跎的目光,瞬間無比的堅定。


    “咦!”那守山人見狀,發出一道低微的驚歎聲,而後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楚河。


    隨著對方那雙渾濁的眼眸,開始再度打量楚河,那股可怕的靈魂威壓,也是逐漸散去。


    “小小年紀,我真好奇,你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麽?心智竟然如此的堅定!”守山人在打量楚河許久後,這才是自顧自的呢喃著。


    他卻不知,自幼被玄冥炎夜夜煎熬,早已將楚河的心智,鍛造的無比堅定。


    “也罷!前兩招,你的確是接住了!隻不過這第三招嘛,可是我的元力攻擊!”守山人說到這裏,緩緩抬起,那幹枯的手掌,一股看似隨時都會消散的元力,在其掌心繚繞。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怎麽樣,做決定吧,是走是留,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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