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家的門外,耿天雲愣了許久,而後有些神不守舍的離開了。


    這讓蘇正他們極為奇怪,不知道楚河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麽,能夠讓耿天雲,都是這般模樣。


    而此時的楚河,離開蘇家不遠後,便是悄然的返回。


    前往蘇家內院的路上,蘇小雲有些按耐不住的問道:“那家夥究竟對耿天雲說了些什麽?能讓他都是魂不守舍!”


    “不知道!”蘇正搖了搖頭,道:“但顯然,楚河那小家夥,不簡單呐!”


    蘇小雲聞言,默默的點頭,憑借楚河那破武境的實力,能夠周旋於這些融元境實力強者之間,並且遊刃有餘,且將其耿天雲如此擺布,已經足以讓蘇小雲敬佩了。


    蘇小曼撇著嘴,嘟囔道:“楚河那家夥,鬼著呢!他想的,一般人,猜不到。”


    “小曼姑娘過獎了!”就在蘇正眉頭微皺時,楚河的話語,自不遠處傳來。


    浮現出身,楚河輕笑道:“前輩,計劃已經開始實施,用不了三天,荔城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你我隻需要坐山觀虎鬥便可以了!”


    蘇正聞言,愕然的看了楚河半響,方才問道:“我也很好奇,你究竟跟耿天雲說了些什麽?”


    聳了聳肩,楚河笑道:“其實很簡單,耿家兄弟相互猜忌,我隻是將他們的猜忌證實而已!至於耿天雲,作為一個父親,他內心深處,自然是不願意相信,耿成武他們兄弟會互相鬥狠,且不擇手段。”


    蘇正眉頭逐漸舒展,愕然道:“你是利用了耿天雲,那種自欺欺人的心理?”


    見楚河含笑點頭,蘇正迫切的問道:“那你又是以什麽借口,讓他將內心深處,不願意麵對的一麵,指向別的地方。”


    “恐懼!”楚河一語,道破其中旋即。


    蘇正愕然許久,方才是讚賞的拍了拍楚河的肩膀,什麽話都沒有說,但那種欣賞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究竟是什麽?要說就說全了!別故弄玄虛!”蘇小雲還在雲裏霧裏,此刻不屑的嘀咕道。


    聽聞此話,蘇正和楚河對視一眼,二人大笑了起來。


    蘇正轉過身來,看向蘇小雲,道:“這就是楚河那手段絕妙之所在!利用耿天雲心中的恐懼,而後加以誘導,自然會對楚河所說深信不疑!”


    蘇小雲也算是頗為聰慧,聽到這裏,沉吟片刻後,問道:“他將禍水,引到了八方商會身上?”


    “不!”楚河搖頭笑道:“八方商會,跟我無冤無仇,我何必給他找麻煩!在這荔城中,世人隻知道蘇家和耿家兩大勢力,卻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另外一股勢力,也是不容小覷,那便是管理著鬼市的屠龍司分會!”


    楚河把話說到了這裏,蘇小雲自然是一清二楚。


    耿家兄弟相互猜忌,各懷鬼胎,心裏隱藏著很多秘密,自然不會如實相告,將他們知道的,攤牌給耿天雲。


    而那耿天雲,在楚河那麽一說下,便是深信,乃是屠龍司在荔城的分會那些人,暗中勾結耿成武兄弟二人,利用他們的矛盾,而牟取暴利。


    故而,最終決定權,還在耿天雲手裏,而他要報複的對象,自然便是那鬼黑的管理者。


    楚河的計謀,至此已經水落石出,隻待坐山觀虎鬥便是。


    談笑一番後,楚河逐漸收斂麵色,而後衝著蘇正拱了拱手,道:“蘇老前輩,這段時間,還請你留意耿家的動向,一旦耿家強者盡出時,還請前輩,能夠出手相助,奪去那琥珀麒麟玉。”


    “你要……?”蘇正好奇的問道。


    楚河聞言,微微一笑,扭頭看了一眼蘇小曼,而後說道:“這段時間,得借用蘇家的靜心樓一用,或許很快,便能夠解決,小曼姑娘那特殊體質的問題。”


    見對方這般信心滿滿,蘇正自然是高興的很,胸有成竹的答應了下來後,親自送楚河和蘇小曼,進入到了靜心樓中。


    進入其中,楚河一言不發,帶著蘇小曼,徑直向著靜心樓的三層而去。


    每上一層,精氣神都會格外的清爽,仿佛在這裏,內心空明讓人無比的心曠神怡。


    踏入三層,這裏的天地元力,更為的濃鬱許多,不僅如此,其中摻雜的那一股神秘的力量,也是清晰了許多。


    “你帶我來這裏,就能解決我體質的問題?”蘇小曼疑惑的問道。


    沒有理會她,楚河拉著她進入到了一間房中,而後交代了幾句後,心念一動,便是消失在了蘇小曼的眼前。


    這種突然間的消失,蘇小曼隻是瞬間的震驚,而後便是習以為常了,她無聊的坐在房中的床榻上,單純的她並未多想什麽,而後就地盤膝而坐,修煉了起來。


    此時的楚河,身處在鳳尾簪空間的深處,在那裏有著一名中年婦人,正癡呆的坐在那裏。


    見楚河出現,那女人霍然站起身來,本是無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楚河。


    若無其事的走到那女人麵前,楚河緩緩的坐了下來,而後示意那女人,也是坐下。


    見對方無動於衷,楚河有些傷感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必著急,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那女人這才是有些猶豫後,坐了下來,隻不過那一雙目光,還在死死的盯著楚河。


    “哎,也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對視許久,楚河長歎一聲,接著問道:“秦鳳玉前輩,要不您問,我來答吧。”


    那女人聞言,身體劇烈一顫,本是直勾勾盯著楚河的眼神,開始閃避起來,不敢與其直視。


    楚河帶著那濃鬱的憂傷,歎息道:“自打拍賣會上,我感覺到你體內的氣息,便是已經猜出了你的身份!在雅間內,你見到蘇小曼時,那種激動的舉動,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小,小曼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吧?”那女人用著有些生澀的語調說道。


    顯然,是因為她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以至於都是有些吐舌不清了。


    “我沒有告訴她,甚至也沒有告訴蘇正前輩!因為……”楚河麵色凝重,沉吟片刻後,接著說道:“因為我感覺到,你的體內,氣息混亂!應該是這些年,想要擺脫那種囚禁帶來的痛苦,但又無法自刎,而做出自焚元力的舉動!”


    楚河的話針針見血,那女人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正如楚河預料那般,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十餘年前神秘失蹤的,蘇小曼和蘇小雲的母親,秦玉鳳。


    沒有接著說下去,楚河給那秦玉鳳足夠的時間,去平複內心的激動。


    ‘√


    許久後,秦玉鳳這才是緩緩點頭,道:“不錯!自打我被擒之後,飽受煎熬,我起初一直堅持著,想要活下來!為的,便是能夠與我的兩個女兒團聚,以及我的夫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逐漸的放棄了最後的希望。”


    那秦玉鳳越說,越是聲淚俱下,飽經蹂躪的她,已經對於生的希望,徹底的放棄了,但就在她即將斃命之前,命運卻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我已經命不久矣,十天之後,大限將至!我不希望,我現在出現,讓他們更加的傷心,我隻想就這樣靜靜的,悄悄的死去!”秦玉鳳幾乎是用著哀求的語氣看著楚河。


    楚河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恐怕若不是秦玉鳳,自焚元力的舉動,讓其僅有十餘天的壽命,恐怕那關押她的人,也不會將其放在八方商會拍賣。


    “小夥子,我能感覺到,你是一個好人,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在我死之前,我會把狂戰武魂的下落告訴你!”


    楚河洗耳恭聽,但內心深處,怎麽都找不到,那種即將得到狂戰武魂,而生出的興奮和喜悅。


    “當年,在荔城之外的百裏荒漠中,我偶然遇到一名垂死之人,從他那裏得知,在荒漠深處,有著一處清潭,潭底有著一片特殊的空間,而狂戰武魂,就在那裏!但是……”


    說到這裏,秦玉鳳的身體劇烈顫抖,當年一幕似是曆曆在目,那種恐懼讓她已經潛移默化的深入到了骨子裏。


    她顫顫巍巍的說道:“當我想要趕回荔城,將此事告知夫君時,突然有一名強者出現,將我重傷!並且逼問我,狂戰武魂的下落!我答應了那人,絕不會告訴屠龍司的人,所以,我誓死不從。”


    “的確是屠龍司!”楚河眼中寒芒閃爍,他早就猜到了,關押秦玉鳳的勢力,恐怕就是屠龍司。


    楚河麵色陰沉,冷笑道:“據我調查!鬼市建立於十年前,也就是你失蹤之後,那時候我便是將你的失蹤和鬼市聯係在了一起!”


    秦玉鳳點頭獰笑道:“那屠龍司的人,為了從未口中得到狂戰武魂的下落,無所不用其極,但最終卻一無所獲,他們建立鬼市,一來是為了斂財,最重要的,卻是想要暗中探查,有關於狂戰武魂的線索!”


    事情的緣由,正如楚河預料,他冷冷一笑,道:“看來,鬼市拒絕蘇家和耿家進入,是有另外一層原因,是怕蘇家或是耿家,在鬼市中無意間,發現你的蹤跡!所以才這樣做。”


    顯然,鬼市立下的規矩,隻是不想讓秦玉鳳的消息,傳入這兩家耳中。


    即便是耿家,倘若得知此事,怕也會以此要挾蘇家,更別說是蘇家了,他們若是早就知曉,秦玉鳳就被關押在鬼市,恐怕早就舉全族實力,攻打鬼市了。


    秦玉鳳有些絕望和惋惜,她深深的看著楚河。


    “小兄弟,我已經將狂戰武魂所在的地方,告訴你了!至於那寒潭之下,究竟有什麽危險,我真是一無所知!但可以肯定,其中並不太平,否則當年那人,也不會重傷而回。”


    “前輩所說,晚輩深信不疑!”楚河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那秦玉鳳急忙起身,因為激動,一個趔趄險些栽倒,楚河急忙伸手將其扶住。


    緊緊的抓住楚河的手腕,秦玉鳳哀求道:“求你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她們,讓她們承受沒有必要的痛苦!時間已經漸漸磨平了她們內心深處的傷疤,我不願將那傷疤再揭開。”


    “前輩真要如此?”楚河麵色肅然的問道。


    見那秦玉鳳堅定的點頭,楚河略微蹉跎後,沉聲道:“既然如此,前輩可否在有生之年,為你那小女兒蘇小曼,做最後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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